“今日午后,本?宫在醉仙楼设席,感谢你?怎么样?”容茶再扬起银票,笑?眯眯地?看着那?位白衣琴师,盛情相邀。
清离见她?如此热情,也不便?推拒,索性应下。
“盛情难却,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他笑?如春风,颇有?治愈人心的力量。
只不过,在白日里,他脸上的几处伤疤看起来狰狞可怖。
许是忧心吓到别人,清离匆忙侧过头去,继续抱着琴,往前走,避开容茶的目光。
“在下会向七殿下奏明此事,得到七殿下的允许后,在下自是会前往醉仙楼赴宴。”
容茶恍惚了一阵。
意识到琴师的情绪变化源于何处,她?寻思片刻,小跑着,追上前去,转了话题道:“你是什么时候入宫来为七哥抚琴的?我?以前在东晋皇宫时,怎么没见过你?”
清离不好怠慢公主,放慢了脚步,一五一十地?交代道:“在下是两年前来到东晋皇宫的,适逢公主出嫁。公主自然不会认得在下。”
容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旋即,她?又觉得不大对。
范溪宫里的琴师,虽然琴艺也算是东晋数一数二的,但比起清离,其它的琴师水平仍是差了一大截。
她?七哥是从哪里挖到这?块璞玉的?
容茶双眸晶亮,继而追问道:“你家住何方?是从哪里所习的琴艺?我?还不知道七哥门下,竟有?琴艺那?么高超的琴师。”
清离顿了脚步,衣袂随风飘荡,一双眼眸里溢出几分茫然。
他的双目空洞,似是无从告知。
容茶见状,以为戳到了别人的伤心往事,当即改口:“你不说,也没关系的,我?就是随便?问一问。”
“在下也不知道。”清离无奈地?嗟叹一声,眉间隐隐浮现出几分惶惑,“在下记不得几年前的一切,也不知道家在何方,家里有?什么亲人。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七殿下所赐。”
他只记得他醒来时,是在东晋边城的一处医馆内。医馆里的老大夫说是在一处山道上捡到他的。当时,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浑身的经脉尽断,形同残废,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只是在见到兵刃和琴弦时,会下意识地?想去触摸。
而他受伤过重,即便?在医馆里躺了两年时间,侥幸被?医好一条命,可他的记忆并没有?回来,一张脸几乎全毁,身体功能?衰退,他的双脚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连行走一段时间,可能?都要痛得厉害。他再也舞不了刀剑,只能?端坐着抚琴,像个真实的残废。
后来,他同老大夫告别,出外谋生。
在半道上,他遇到了范溪的车驾。范溪见他的琴艺尤佳,遂收在了身边。
担心自己的模样吓到别人,他鲜少出现在人前。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这?几年。既然提不动刀剑,唯一的慰藉的便?是琴,他在抚琴的时候,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过去仿佛也同亲人习过琴。通过琴,他才能?接近幻想中的亲人。
容茶怔忡了会,不想激起别人的伤心往事,便?低了头,“我?不该问的。”
“无碍。”清离轻摇了摇头,面?上恢复了笑?容,“公主无需自责。我?并没有?对缺失的过往耿耿于怀,说不定在我?的过去,曾有?令我?痛苦不堪的回忆。如今这?种状态倒好,一切都能?重头开始。”
听他这?么说,容茶亦是释然。
不知不觉中,她?们已是在此处站了好一会。
这?时,容茶怀里出现了“喵喵”的叫声,再低头一看,她?发现原来是波斯猫在叫。
“公主这?只猫,今日又醒了?”清离的目光向波斯猫投去。
波斯猫却傲娇地?别过那?张肉呼呼的胖脸,背朝着他,显然是不愿搭理?他。
“本?宫这?只猫,有?些认生。”容茶轻刮了刮猫脖子?。
猫脖子?又是当即一缩,胸前的绒毛堆叠,成了一圈圈波浪。
清离的唇际也不自觉地?溢出些微笑?意。
这?只猫上回还用爪子?拍他,不过,那?对他而言,那?相当于轻微的抚摸。
他反倒觉得这?只猫还挺有?趣。
“这?猫儿应该是太喜欢公主了。”他道。
容茶听得心花怒放,遂将手臂收拢,将猫托起来,让猫脑袋抵着自己的下颌。
尉迟璟本?想表现得高冷一些。
但感受到她?的热情,他的心里美得咕噜咕噜冒泡,还用猫的小短手去抱她?。
享受了一会,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如今的物质补偿到位了,这?个女人可以任意挥霍了。
可是,她?对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甚至,还从没有?提过他一句话。
尉迟璟心里发愁,觉得自己还是要亲自来一趟为好。
要不然,她?整天拿他的钱,去养小白脸,还真有?可能?将他抛到脑后。
*
西宁战场的营帐内。
数名?将领向尉迟璟禀报前方战况。
“启禀太子?殿下,我?军已是攻下庞城,现如今,准备向下一城隆城发动进攻。”
尉迟璟坐于桌案前,专注翻看西宁地?图,以及将领们呈递上来的行军路线图。
看完,他掀眸,肃容问道:“你们准备对隆城,以及接下去的庆城,采取什么样的备战计划?”
“西宁正在四?处寻求援军。隆城地?势险,周围崖深谷绝,易守难攻,西宁大军很有?可能?会借机拖延时间,等到援军到来,依属下看……”
听众将领分析完,尉迟璟微颔首,嘱咐道:“你们按安排好的计划办便?可。记住孤上回同你们说的,莫要因为一次败战,就转为保守策略,止步不前。”
“末将遵命。”
“孤明日就会离开西宁战场,剩下的战况,交由年将军负责即可。”尉迟璟交代过后,搁下厚重的一沓图册以及行军图,传人进来,为他收拾行李。
一开始,他跟皇帝就商量好,说是前往西宁战场监军,待上数月。
如今算来,他在见西晋大军的几大困境也是得以解决,战场这?边又有?经验丰富的年将军坐镇,他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
年将军见尉迟璟要离开,上前几步,拱手问道:“太子?殿下可是要返回帝京?”
“还没有?。”尉迟璟说得肯定:“孤要先动身,前往东晋京城。”
年将军眉头一跳,试探着问道:“莫非殿下是为了前太子?妃?”
尉迟璟也不回避,坦诚道:“确是如此。孤准备去重新下聘。”
“殿下难不成还想同东晋联姻?”
“不为联姻,只为她?一人。”尉迟璟的双目灼灼,在昏暗的营帐内,燃起熊熊的火光,显然是怀了一腔炽热之情。
年将军却是倒抽了数口凉气?。
他屏息片刻后,径自谏言:“殿下,恕老臣直言。如今,西宁战场这?边,胜利在望。等拿下西宁之时,就是西晋与东晋交恶之时。前些时间,殿下与前太子?妃接触了联姻,相当于同东晋划清界线。这?个时候,殿下不应当再因为儿女私情,误了大计。”
闻言,尉迟璟的眼眸里当即蕴了暗沉沉的光。
他的双臂撑在桌案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年将军,语声凛凛,“年将军,是谁同你说,等拿下西宁之后,西晋便?会与东晋交恶?”
年成渊适时地?劝了年将军一句,“父亲,你忘了,我?们需要先回去一心钻研攻下隆城的事?”
年将军却是撇开他的手,一个劲地?向尉迟璟劝谏:“有?些话,殿下即使不爱听,老臣仍然是要说。自古以来,红颜祸水。东晋不仅同我?们有?深仇大恨,还怀有?狼子?野心,我?们马虎不得。东晋当年送公主来和亲,其目的也是想利用他们的公主,迷惑殿下的心智。上回,提起和离之事,亦有?可能?是他们在用以退为进之计。殿下若当真追寻过去,岂不是落入他们的圈套之中?日后,任由他们拿捏?”
西宁战场尚离不开他。年将军心知,太子?不可能?会在这?种时候,斩杀良将,才敢说出这?番话。
尉迟璟盯着年将军看了良久,眉间掠过一抹疑色,复又敛起。
他也没有?表露出丝毫恼意,反而云淡风轻地?笑?道:“孤的事,不劳年将军操心。与其关心孤的私事,年将军不如多想一想,如何尽早地?拿下西宁。要是将西宁的战局处理?好,年将军便?已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一句话落下,尉迟璟没有?给出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年将军只得暂先告退。
到了营帐外,年将军一双老眼里迸出精光,对身侧一名?将士吩咐道:“你派人去给陛下传个信,尽快告知陛下,有?关太子?殿下的行踪。”
*
阳光和煦,透过枝丫的间隙,打在宫人们的身影上,投下绵长的一道道身影,像跨越数年那?般漫长。
东晋京城的一处山庄内,繁茂的森林中,容茶倚靠在一张量身定做的小木榻上,玲珑的身子?隐在轻薄的裙衫内。她?慵懒地?半阖眼眸,青葱玉指轻抚过怀里的两只猫,层层叠叠的裙摆往木榻的一侧垂落,轻柔地?笼罩着猫的身躯。
“公主,奴才们都按照你的吩咐,找来了擅长射箭的弓箭手。”几名?宫人在她?耳畔禀道。
容茶慵懒地?抬起眼皮,打量起面?前一排年轻又鲜嫩的弓箭手。
纤长白皙的细指指了前方的一排箭靶,她?说道:“你们开始吧。本?宫只需要一位能?教本?宫弓箭的师傅,你们比试一场,谁若的箭射得最准,本?宫就收下谁。”
那?些弓箭手得了令,便?相继从箭筒里拾起翎羽箭。搭好弓箭后,他们拉弓放箭,一支支翎羽箭便?齐齐地?朝箭靶直奔而去。
容茶边观看弓箭手射箭,边让宫人剥葡萄。
想起近日之事,她?颇为头疼地?蹙了眉。
听说,这?几天,尉迟璟以寻她?之名?,来到了东晋皇宫里。
狗太子?真是阴晴不定。他们和离也没多长时间,他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忽然生出一种老婆还是原来好的错觉,一心扑了过来。
虽然范溪拒绝让尉迟璟见她?,也让她?暂时到城郊的山庄里住着,没向尉迟璟告知她?的下落。但眼下,东晋还不好得罪西晋,东晋明面?上还是将尉迟璟当成贵客来招待,任由尉迟璟在皇宫里和东晋各处散步。尉迟璟赖在东晋不走,说不准那?天就碰巧遇上了她?。
真要遇上狗太子?,他若是用强,她?肯定打不过。
打不过,就要吃亏。
身边的侍卫武功再高强,也总有?疏忽的时候,缺点防身术还是不行。
她?得速速地?练成传说中的百步穿杨。若是两人当真是狭路相逢,她?可以不等狗太子?靠近,就给他捅个对穿。
“公主莫要忧心,七殿下交代过所有?宫人,不准透露你的行踪,西晋太子?找不到你,自会罢休。”一位侍女轻声地?劝道,并用细小的签子?,挑了剥皮的葡萄,递到容茶的唇边。
容茶觉得她?说得有?道理?。
当她?微探出头,准备将葡萄含下时,数支翎羽箭从一株榕树后相继冒出,簌簌地?冲向箭靶。
不消多时,那?些后来的翎羽箭已是正中所有?箭靶的红心,并将原有?的翎羽箭打落。
好厉害。
好威风。
容茶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么多靶心,双眼透出崇拜的光亮。
然,见到射箭的男人以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唇不断地?抽着。
不对啊,狗太子?是怎么知道她?在山庄里的?
尉迟璟着了一身如雪般的白袍,衣袍上的花纹式样简洁,腰带处只系了一枚碧色的玉佩,却衬得他矜贵不凡,迥异于其余弓箭手。
“听闻,公主是想要寻一位弓箭师傅,公主看我?怎么样?”他笑?容朗朗,眉目朗朗,风度亦是翩翩。
看着面?前的女子?,尉迟璟心旌荡漾,感慨万千,心觉,终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她?面?前。
想来,为见她?一面?,堂堂正正地?留在她?身边,也是着实不易。
他初来的几日,没有?执拗地?要见她?,平日里,只顾着吟酒作乐,让东晋诸人放松警惕。然后,他再以城郊牡丹山庄的花卉甚佳为名?,去跟东晋皇帝提出,要来牡丹山庄赏花。东晋皇帝只当他是想赏花,遂同意他的请求,派人给他带路。
起初,容茶见到尉迟璟,仿佛同见了鬼一般。
但缓了缓,她?让自己淡定一些。
该有?的,总会来。
女人嘛,心理?素质总得过关。
他们已经和离了,他应该还不至于做出有?失身份的事。
容茶眉梢蕴了笑?,轻含了签子?上的葡萄,手指微勾发尾。
她?的嗓音依旧软软的,却缠绕了不着痕迹的冷淡,“我?如今的确是在挑选能?教我?射箭的师傅,但若是心情好了,还能?收几个面?首。西晋太子?贵人事忙,就不需要因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来特意凑热闹了。”
她?改主意了。
驸马什么的暂时可以放一放,但是,这?么多年轻的小鲜肉放面?前,不收白不收啊。
葡萄多汁,容茶轻轻一咬,新鲜的葡萄汁渗出唇角,渐行渐下。
尉迟璟的喉结跟着滚动了起来,眸色幽暗,燃着两簇火。
而他的嗓音依然清朗,“如果我?说,就算是当一阵子?的面?首,我?也愿意的话,公主可否考虑我??”
容茶暗自嘀咕道,这?男人是在战场上撞伤了脑袋,倾向于角色扮演了?
她?实力拒绝:“当然不可能?,你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你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尉迟璟强词夺理?,“可是,公主分明说,谁的箭法最准,就收下谁,并没有?规定范围。方才,公主也看到了,分明是我?的箭法最准。”
容茶被?他一呛,敷衍道:“我?没有?看到,要不你再同他们比试几场?”
尉迟璟:“……”
多比试几场而已,不成问题!
尉迟璟当即拾起弓箭,继续同其余弓箭手比试。
刹那?间,“嗖嗖嗖”的放箭声,不绝于耳。
其余弓箭手不敌尉迟璟,没过多久,就败在了尉迟璟的手下,纷纷避让。
而容茶并没有?喊停的意思,反而在很悠哉地?剥橘子?。
看得出来,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让尉迟璟留下来。
她?不喊停,其他弓箭手就得硬着头皮,同尉迟璟比箭。
比到后来,弓箭手们有?苦难言。靶子?被?捅出数不清的小窟窿,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
“公主,已经半个时辰了。”尉迟璟温和有?礼地?提醒。
“才半个时辰罢了,你就不行了?”容茶百无聊赖地?掀了眼帘,杏眸里,眼波眄转,声音娇娇媚媚,任哪个男人听到她?的话,骨头都要软上几分。
她?将睡着了的两只猫抱到一侧,调整了坐姿,嫌弃地?笑?:“你这?种体力,让我?以后怎么放心你?”
尉迟璟的骨头立时软了数分。
他收了弓箭,一个箭步,蹿到小木榻前。
越过宫人们的阻拦,他的双臂撑在她?的身侧,以绝对侵占的姿势,将她?罩在怀里。
“我?的体力如何,公主不是最清楚不过么?”灼烫的目光盯着她?的双眼,他喑哑道。
“你……你给我?滚远点。”身前忽然多个高大的身影,容茶忽觉喘不过气?来,迅疾地?从从他手里夺了翎羽箭来。
她?朝着四?周胡乱一挥,将翎羽箭捅在了……一只橘子?上。
橘子?登时被?捅了个对穿,汁液四?溅,有?些许溅洒到她?的手上,莹白的手背,即是多了些不同的色彩。
呜,狗太子?太凶残,她?打不过。
容茶垂下头,沮丧地?看着手背上的橘子?汁。
尉迟璟见吓到她?了,身体稍微后倾一点。
给足了她?呼吸的空间,再徐徐笑?道:“我?只是想告诉公主,那?群废物都不是我?的对手。公主若想要找一个武功高体力好的男人,我?最合适不过。”
“而且,我?认为公主只消收下我?一人便?好。因为,你若是收了其他男人在身边,我?担心我?会不小心要了他们的性命。”
他的举止斯文儒雅,凤眸里水光熠熠,晃荡着那?么些笑?,若晨曦初洒于西山薄雪之上。
可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仿佛都积聚了足够的力量。
容茶感觉,他这?种狼灭,真有?可能?做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再看向面?前那?些弓箭手,她?眼里充满了不忍。
所以,这?群可爱的小帅哥,都会惨遭狗太子?的毒手吗?
不行。
她?不准!
她?要保护好这?群内定的面?首。
“半个月。”容茶狡黠的眼眸转了转,以笃定的态度说道:“我?只能?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半个月内,我?没有?回心转意,或者你不听我?的话,那?你就要离开东晋,从此往后,不得再来打扰我?如何?”
她?心道,狗太子?政务繁忙,铁定没有?时间陪她?风花雪月。
说不定,不出几天,他就自己先匆匆赶回去。
就算他不走,这?半个月内,她?也要让他知难而退。
见他不答,容茶又收拾了神色,尽量加强气?势,用决绝的话语说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别以为,你还能?同我?谈条件。”
尉迟璟痴迷地?望着那?张令他魂牵梦绕的容颜,不羁地?笑?,“愿为公主效力。”
他牵起她?的软玉柔荑,用薄唇拭过她?手背上的橘汁,再轻舔唇角,俊美的脸上平添邪气?。
容茶的手打起战栗,连带着身体,都起了一阵战栗。
她?咽了一下口水,暗想,狗太子?这?是想色一诱?
她?是会被?色一诱的那?种人吗?
“行,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尽一个面?首该尽的本?分。”她?抽回自己的手,高傲地?挑起他的下巴。
狗太子?有?好看的皮囊和高超的技术是不假,但他已经被?她?用腻了,是时候换换新鲜口味了。
有?那?么多内定的面?首在等着她?,她?怎么可能?会再次被?他色一诱。
在她?眼里,他连她?的猫都比不上。
如是一想,她?便?有?了底气?。
容茶嫣然而笑?,剔透的小脸在阳光下,白到晃眼,“我?被?你吓出了一身汗,现在要去沐浴。你抱我?去浴房。”
尉迟璟的错愕地?将人抱起来。
感受到怀里的妙人儿,他的脑海里浮想联翩,内心深处,波涛澎湃,就连凤眸里,都不可遏制地?溢出些许喜色。
浴房?
她?让他抱她?去浴房?
那?可是浴房!
他回到她?身边的第一天,她?就同意让他抱她?去浴殿?
她?不就是在明示,要同他共浴吗?
竟想不到,她?的心里还是很渴望与他共赴巫山、共享云雨的!
然,到了浴殿外,容茶却让他停下来。
“你,可以将我?放下来了。”容茶目露浅笑?,轻巧地?从他怀里跃下,再入了浴殿的大门,命人将门阖上。
入殿前,她?不忘好心提醒:“你自己说过的,要听我?的话。记住了,没有?我?的同意,你不得踏入浴房半步。”
被?晾在凉风里的尉迟璟:“……”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媳妇一定能回心转意的
容小茶:看,我身后还有一群面首等着我拯救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枝枝是锦鲤5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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