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凶狠

自从与范溪道别后,尉迟璟的身心?都放在西晋与西宁的战事上,日?日?在军营监战,听西晋各将领禀报战况。

得了东晋的援兵相助,西晋大军很快便破解了在龙城所遇到的难题,重?新向西宁军队发起进攻,将战线拉回?到龙城。

在西晋大军的燃眉之急得以解决,再?次大胜西宁大军后,尉迟璟才得了空闲。

得知容茶已随范溪回?到东晋皇宫后,他心?里思念得紧,便在午间小憩,来到猫的身体里。

他想借猫的眼睛,多看一看她。

哪里想到,才刚醒过来,他就听到她扬言要去?寻新欢。

尉迟璟觉得自己不能任由她那么做,便奔到她的身边,用爪子去?轻勾容茶的衣角,并不满地唤了几声。

范容茶,你不能对孤这般无情?。

容茶却还在激情?地和侍女讨论着:“七嫂说了,这东晋未婚的青年才俊多不胜数,我必须要把?握住机会,多出去?走走,要不然,他们?就要被别人家的姑娘定?下了……”

听到波斯猫声音后,她才垂眸看去?。

只见波斯猫的尾巴紧贴着她的足踝,蓝黄色的猫眼凝望着她,澄澈若宝石。

容茶大喜过望。

在她记忆里,这只猫貌似很久都没有醒过了。

看来,果然还是东晋的水土适合人和猫。

“铁柱,你饿了吗?”容茶歪过脑袋问,心?想,一路上,虽然有人照料,但她不清楚别人照料得是否周到,还是亲自喂养好些。

她过来的时候,让人备好了猫猫都会喜欢的虾球,鸡胸肉,以及鱼干。

此时,她便差人前去?取来。

容茶将小碟子递到他的面前,摸了猫头顶的毛,柔声笑道:“我跟你说过的,以后会为你造金屋银屋,你看,这第一步计划都已经实现了。”

“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她抬起手?,骄傲地向猫展示远处一个木质的猫爬架,还有猫爬架旁边的几只鸟笼。

鸟笼里,几只珍珠鸟扑哧着翅膀,飞来飞去?。

小花早已是迫不及待地扑到笼子上,瞪着硕大的猫眼,“喵喵”得叫,想抓了鸟来逗玩。

尉迟璟见状,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反而不屑地想,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旋即,想到自己的待遇,再?对比这只猫的遭遇,当真?是糟心?得很。

范容茶只担心?与她没有瓜葛的青年才俊被别人家姑娘定?下,都不担心?英俊无双的他,会被其他姑娘勾去?吗?

尉迟璟别过头去?,对容茶递到猫嘴边的虾球视而不见。

许是心?中意难平,他又转过脸来,冲容茶“喵”了声,表达他内心?的思念与愤慨。

他坐在她的脚边,毛茸茸的尾巴绕到身前,靠在两只前爪边。胸口处的绒毛丰厚绵长,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恰如连绵不绝的波浪。

一张扁呼呼的肉饼子上写满了委屈,猫眼晶莹剔透,看起来惹人垂爱。

容茶觉得猫不吃东西不行,便试探着去?将猫抱到膝上,一点点地将虾球喂给?猫。

时至今日?,波斯猫的猫毛愈发得纤长浓密。随着猫身体的发育,猫尾巴也更是粗壮,尾巴上的猫轻飘飘的,若棉絮,若丝帛。

长大后的猫,摸起来的手?感显然更好了。

容茶的手?心?,当即有一股子柔滑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往猫腹也多揉了两把?。

一开始,尉迟璟还打算不理?会虾球。

但闻到熟悉的馨香,他还是往容茶的怀里缩。

他舔过虾球后,蹭了蹭她的手?,美滋滋地腻在她怀里,翘起尾巴尖,惬意地打起呼噜。

西宁战场那边还需要他。尚且需要一些时日?,他才有机会脱身。

但听这女人的意思,她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找新欢?

看来,这些日?子,他得时常借这只猫的身体,来看望她,多想办法,千万不能真?让她找了其他男人。

*

容茶回?到东晋皇宫,适应了几日?后,便得知范溪在桃花谷办了一场赏诗会。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不同?于外头的蓬蓬热浪,桃花谷内流水潺潺,甚为凉爽。因?其地势高,东晋京城的位置也偏南,谷内的桃花树依然茂盛。

侍女们?拥簇着容茶来到谷中时,都免了扇风。

下了轿撵,素问陪在容茶的身侧,向凉棚走去?。

容茶抱着波斯猫,手?持一把?软烟罗纱面的绢花团扇。

遥遥望去?,便见谷中人头攒动,其中大部分都是衣袍飘飘,峨冠博带的青年郎君。

很显然,范溪办这场赏诗会的目的,是为了她。

想起范溪向来对女孩子的私人感情?不上心?,容茶便对今日?之事有所疑惑,好奇地问素问:“七嫂,你劝七哥办的赏诗会吗?”

“没错。”一边走,素问一边在容茶耳边笑道:“我若是不催,他那个棒槌怎么会开窍?你知道吗,我向他提起你的终身大事时,他还问,你为什么要嫁人,说你一直留在东晋皇宫也很好。真?是个呆瓜子。”

“依我看,小妹还没遇到多少男子,没有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不需要整日?将自己闷在皇宫里。往后的日?子,你多留意一下,有心?仪之人,再?好不过。若是没有,七嫂我自然会照顾着你。”

容茶赧然颔首。

不多时,两人已是来到凉棚外。

范溪出来相迎,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容茶认得那人,那位青年公子是李沂。自上回?在西晋帝京一别后,李沂便被携妻儿?来到它国。恰逢范溪向天下广纳贤才。范溪遣人前去?游说李沂,李沂被说动后,转投范溪门下,为东晋效力。

范溪抬起手?,向容茶介绍道:“这位李公子,想必,小妹应当认得。”

容茶点点,目光落向李沂,询问道:“李夫人和你们?的孩子可还好?”

“承蒙公主眷顾,拙荆及吾儿?都能有幸在东晋安身。公主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李沂低下头,表达了谢意后,谦逊地表示:“恕在下先前眼拙,竟不知道你是东晋的公主,还是西晋太……”

许是了解到容茶已同?尉迟璟和离的事,李沂及时打住后面半句话。

范溪也不想妹妹还深陷在尉迟璟的阴影里,咳了一声,提醒她:“小妹,众多郎君在前方凉棚里和花树下吟诗作画,你快过去?吧。他们?久仰你的芳名,你还没来的时候,就多番打听了。”

素问亦是劝:“是啊,你别耗在这里,跟他们?两人闲扯了。”

七皇子夫妇心?情?雀跃,激动地将容茶推入桃林中,推到凉棚边。

他们?在众多才俊面前隆重?地介绍了容茶,“这便是我东晋的十一公主。”

容茶今日?的打扮也并不低调,而是着了一袭烟霞色轻纱襦裙,眉间点了花钿,若雨后愈发张扬的海棠,绚丽到极致。

几处凉棚边的纱幔飞扬,衬着容茶的襦裙,让她神似花下洛神,团扇边的美人面,胜过夏花。

身为一只猫的尉迟璟,伏在她的怀里,有些心?塞。

他从没想过,才一段时间不见,容茶更美了。

他很想将她藏起来。

奈何?藏不住。

尉迟璟太过烦躁,顿觉胸闷气短,便拿爪子给?自己扇风。

许多年轻郎君已是搁下手?中笔墨,相继前来,向容茶自报家门,个个笑容和煦,眉间含了些许倾慕之色,却不显得冒犯公主。

“参加十一公主,微臣乃是镇远将军府……”

“十一公主,微臣乃是左相府……”

“十一公主,微臣乃是云安侯府……”

容茶礼貌地含笑应下,团扇轻遮了下半张脸,恰到好处地遮了团扇下的笑容,只露出轻俏的一双杏眸,维持公主应有的仪容。

“听闻诸位诗才出众,本宫特有领教一二?。”她端庄地来到诸多画作和诗词前,沉浸在众才俊的美颜与才华里,同?他们?谈笑风生。

入了桃花谷后一个时辰,容茶都在欣赏书画,也生出雅兴,同?众多郎君以曲觞流水的方式,吟诗作对。

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她怀里的猫有多么暴躁,也不知道,猫已换了数种姿势。

待累了,她才到凉棚内的石凳上坐下。

“你同?他们?交流得怎么样?”容茶一来,素问就很欣喜地过来,悄悄地问容茶的意思。

容茶腼腆地答道:“都甚好。”

素问轻摇绣茉莉的绢花团扇,视线不住地往众才俊中扫去?,又道:“我觉得,那左相公子长相俊秀,看你的眼神也炽热,应当是心?仪于你。我听说,那左相公子学识渊博,亦能纵横经纬,颇具其父的风范。他与你,倒是甚为般配。”

范溪低嗤一声,曲了肘,靠在石桌上,压低了声音,“左相公子长相俊秀又如何??左不过是个小白脸罢了,没有真?刀真?枪的本事,只凭一张巧嘴,就能配得上小妹吗?”

他的视线转到另一人身上,迸出几分光亮,仿佛觉得自己的眼光才是最好的,“依我看,那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才是良配。他随其父兄在边关历练多年,不仅磨出一身傲骨,还习得一身好剑法。男子汉大丈夫,必须要有高强的武功底子,才能保护得了自己妻子。”

素问冷笑,当即辩驳道:“他的刀剑功夫若是过于厉害,那将来,小妹要是同?他起了争执,岂不是连还手?都难?小妹要是被打伤了怎么办?”

范溪想坚持自己的观点,但瞥见素问眼里的不悦,他的气势便弱了些,只正经地分析:“小妹贵为公主,有父兄护着,他每日?笑脸伺一候都来不及,怎么有胆子对小妹动手??”

“谁知道,他人前待小妹客客气气,人后又是怎么样。小妹待谁都很柔和,她要是受了委屈,也不说怎么办?”素问将绢扇拍到石桌上,不忿道:“何?况,他将来免不了要多上战场。小妹怎么能跟去?战场吃苦呢?”

范溪的喉间一噎,竟是无从反驳。

素问再?看向左相公子,眸里忽地绽出光彩,“而且,据闻,那左相公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试问全天下,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

范溪对此看不上眼,嘟囔一声:“下厨罢了。多请几个大厨入府,想要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

“这下人做的饭菜和夫君做的,到底是有区别的。小妹若是招了他为驸马,将来定?是有口福的。”素问暗瞪他一眼,用不成器的眼神看他,“你以为其他男人都跟你一样,只用贵重?与否来衡量物事,都不懂得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本是讨论谁更适合当驸马,范溪却莫名被怼了一通,感觉冤枉得紧,只道,女人心?海底针。

他小心?翼翼地给?素问赔罪,“对对对,问问说的都对。改日?,我去?向京城有名的厨子讨教,等学成了,必是日?日?为问问下厨。”

说罢,他又道:“至于两位公子,孰优孰劣,我们?只是发表各自的看法罢了,其余的还要看小妹的意思。”

在范溪问容茶之前,容茶将绢扇移向前方,抵在他的肩上,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七哥七嫂不必多说,两位公子各有各的好。婚姻之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决定?下来的,你们?容我再?多想想。”她笑意盈盈地站起来,行走在谷中的清风里,裙袂轻擦过落花,打起了卷,若翩跹的蝴蝶。

走到一处无人的幽径时,容茶绷不住神色,扶住一株桃花树,不可遏制地发出窃笑,两靥荡起小梨涡。

“左相公子和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的确都很好啊,又帅又有本事。”

好到她都丧失了辨别能力,不知道该接受谁的邀约。

容茶觉得,跟尉迟璟和离,还真?是她一生中所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没事,跟狗太子浪费什么时间?

要不是因?为狗太子,她也不至于跟他浪费了两年时间。

这花花世界,还有太多颜好又听话的郎君。

现在的生活,简直太过美妙,跟做梦一样。

容茶摸了把?猫毛,喃喃自语道:“左相公子和镇远将军府的小公子,一个约我明日?去?兴盛酒楼,品尝新传入京城的小食。一个约我去?溱湖泛舟赏月。我该答应谁好呢?这确实是个令人纠结的问题。”

“要不都答应了吧?反正时间不一样,我也是单身状态,约个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到这里,她又有些感慨,“其实,除了他们?两个,其它什么小侯爷小将军也都很好。”

说着,忽觉怀里有一阵颤动,容茶低下头,掂了掂猫,不知道猫在闹什么脾气。

波斯猫却背过身去?,不看她,好像是生气了。

容茶正纳闷着,却听一阵铮铮琴声,随风飘来,落入她的耳中。

正是一曲《凤求凰》。

静心?屏气片刻,容茶只觉琴声清越,意境绵长,便不知不觉地循着琴声的来源,到了一处凉亭外。

容茶侧过眼眸,见一位白袍郎君端坐于一架七弦琴前,指尖轻挑琴弦,沉溺于绝世的琴音中,有如遗世的谪仙。

她感觉这位郎君的身影有些眼熟,蹙了双眉。

或是觉察到有脚步声,那位郎君敛袍起身,行至她的身前,恭敬有礼地道了声:“公主。”

容茶见对方认得自己,而自己对他没印象,便道:“你是何?人?本宫怎么没有见过你?”

“在下只是区区一介琴师,公主不认得在下也实属正常。”白衣琴师垂眸道。

原来是名琴师,难怪她刚才没在众多郎君中,看到过他。容茶想了想,忆起那支曲子,好声问道:“你刚才所弹得可是《凤求凰》?”

“正是。”他掀了眼皮,眸光润泽,笑着追问:“公主可熟悉《凤求凰》?”

“说熟悉谈不上。”容茶轻摇了摇头,“本宫习过《凤求凰》,但总有几个调子不对。时间久了,本宫也不勉强自己,将它搁置了。”

思及此,她也颇为感慨。

狗太子曾经说过要帮她纠正,但后面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无心?理?会她,直到他们?分道扬镳,他都没有帮她纠正。她后来跟他置气,也将琴艺再?搁置到一处,没找人教。

琴师见到她眉眼间的惆怅之色,以为她是在为弹不对《凤求凰》而发愁。

他轻轻笑了笑,“若是公主不介意,在下可以帮公主纠正不对的音。”

容茶心?想,这倒也行。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位琴师指点她一番。

“好。”容茶粲然一笑,步入凉亭。

“公主请随我来。”琴师侧过身,为容茶引路,带她到七弦琴前坐下。

容茶怀里的尉迟璟却是分外警惕。

尉迟璟见琴师已经在容茶身边坐下,一双猫眼被撑大了整整一圈。

这名琴师要亲手?为容茶指点琴艺?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琴师要握住容茶的手?指,一点点地为她纠正。一次肯定?不行,说不定?还要重?复许多次。

琴师还很有可能要贴住她的背,说不定?还会有意无意地揽住她的腰。

甚至,两人还很有可能通过这曲《凤求凰》,惺惺相惜,燃出爱火。

若是那样,等西宁那边的战争结束,他再?过来东晋京城,也没他什么事了。

尉迟璟自认为,他要及时行动,将这段孽缘斩杀在摇篮里。

波斯猫的猫毛顿时膨胀了几圈。

趁着容茶还未将猫放下,尉迟璟直起身子,抻着容茶的手?臂往上,爬到容茶的肩膀处。

一只猫爪轻勾住容茶的颈子,另一只则被他抬起,张开指头。

他想将琴师拍开。

尉迟璟亮出粉嫩的肉垫,朝琴师的脸拍去?,拍出“啪啪啪”的几声轻响,再?以轻蔑的眼神看了几眼对方。

看到琴师露出懵懂的眼神后,他再?转过肥硕的身子。

舔干净猫爪后,他将肉饼子脸埋在容茶的颈子下。

尉迟璟想着,他再?多扑腾两下,打几个呵欠,让容茶以为猫生病了,就可以支开她,让她离开这个男人。

然而,一阵忽如其来的困意却是阻碍了他的计划。

波斯猫真?的连打了几个呵欠。

那是尉迟璟抵挡不住的困倦。

猫的眼皮子耷拉下来,浑身软绵绵的,虚软无力,肥嘟嘟的身体几乎容茶的肩上直线坠下。

沉睡之前,尉迟璟听得那名琴师疑惑地问容茶:“公主,你的猫怎么了?”

“没事,猫就是困了。”容茶见怪不怪地将猫抱下来,叹息道:“本宫这只猫,极其嗜睡。猫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每天只醒一两个时辰。今日?,猫的活动时间也差不多近两个时辰了,睡着了也是正常。”

*

西宁战场,硝烟弥漫。

主帅的营帐内,不时地有争议声传出。

守在营帐门口的将士们?听得心?慌莫名,只觉今日?的太子貌似吃错了药。

太子自从在午间休憩一段时间后,脾气好像变得很暴躁,动不动就扔砚台。

几位将领也轮流被太子训斥了一通。

“孤问你,庞城何?时能攻下?”尉迟璟站在桌案前,手?指了西宁地图,向一名将领发起提问。

将领提了好几口气,才敢禀道:“尚需两个月。”

“还需两个月?”尉迟璟泠然笑道,眸里捎了冷意,“为何?到了庞城,就止步不前?”

“太子殿下,且听末将从头说来……”将领想要解释。

尉迟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将话打断,“孤只看结果,不想听理?由。你们?且先回?去?,反思一遍,是不是在战略上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因?为先前在龙城的败战,你们?开始束手?束脚,对西宁军队有所顾忌,导致现在的攻防都太过保守?”

他曾有过与西宁交战的经验,知道西宁军队的作战特点,以及西宁各座城池的攻守情?况。一座庞城,根本用不了两个月。

于是,尉迟璟一怒之下,将内心?积蓄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

“太子殿下,老臣……”年将军还有话要说,上前几步。

尉迟璟摆手?道:“年将军,你也先出去?。”

待人都散去?,尉迟璟双手?负在身后,躁动不安地在营帐内走来走去?。

他没有想到,两个时辰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可惜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制止范容茶和白衣琴师的进一步交流。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范容茶和那个小白脸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那个小白脸是不是真?占她便宜了?

两人是不是因?为一曲《凤求凰》结缘,互通心?意了?

然后,他们?就步入温柔缱绻,情?意绵绵的阶段?

想到这个可能,尉迟璟刹了脚步,蓦然一掌拍在桌案上,手?背上冒出青筋,太阳穴突突地跳。

真?不知道范容茶是什么眼神。

那个小白脸贼眉鼠眼,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就入了她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狗太子:孤英俊无双,那群妖艳贱货,全都比不上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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