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身子一僵,他滚烫的肌肤贴在身上,迸发出灼热的温度。
可他的嗓音是低沉的,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让人心疼的脆弱,阿虞甚少?会看?到他这般模样,一时忘了?挣扎。
“你……怎么了??”
容舟把头埋在她脖颈间,闻见她身上的香甜,目光幽深,哑声开口:“告诉你个坏消息。”
“穆兰山可能?要去边关了?。”
她怔住:“你说什么?”
他把徐照遇险,边关紧急的事说了?,看?她失了?神,微偏着头薄唇擦过她的耳垂,感?受着怀里的人轻轻颤栗,心情莫名就愉悦起来:“他若去了?,一年半载不一定?回来,我不可能?让你等他那么久……”
穆兰山武将出身,前几年局势不稳之时,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直到三年前受封云川节度使?,作为边关的第一道防线,只需调度军需,不必亲自上战场。
如今,他又要领兵打仗了?吗?
阿虞心头怔忡,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明明前几日,他才说要上门提亲。
“所以阿虞……你是我的!”
喑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她稍有愣神,一只手掌穿透衣衫,轻抚过纤柔的腰肢。
一瞬间星火燎原,那一处的酥麻蔓延至全身,脚下忽然没了?力气。
容舟已经欺身而上,属于他的气息毫无防备的充斥在鼻翼间,阿虞浑身颤了?颤,惊呼一声。
冰凉的唇瓣贴上来,舌尖抵在她牙关上,在她惊呼的瞬间趁虚而入。
唇齿勾缠,清凉的空气霎时间火热起来……
他的气息太?过强势,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侵袭而来。
那缠绵的酒味蔓延在舌尖,脑袋一片空白。
腰上的手臂温柔有力,脚下一轻,天?旋地转,已经从妆台前,到了?床榻上。
那柳色的轻薄的春衫滑下,玲珑圆润的肩头在摇曳灯火中如雪锻般亮眼。
炙热的呼吸落在眉眼,落在耳畔,落在锁骨,悄无声息,缱绻留痕。
阿虞脑子蓦然清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容舟,慌慌张张的缩到角落里,心跳如雷。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
“阿虞。”容舟褐色的眼眸染上欲望,那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撩人的况味,他盯着她被亲的略有些红肿的双唇,声音沙哑:“你过来!”
阿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她险些就被他吞了?,哪里还敢过去。
下一刻便发觉一股力道落在足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身下,危险的气息叫人无端心颤。
她弱弱看?着他,一点不敢动弹:“哥哥,别……”
触及她无辜的眼神,容舟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脑袋埋在她肩上,阿虞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抱的更紧,闷声说:“让我抱抱。”
阿虞的脸颊顿时红的跟滴血似的,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摩擦着。
“你松开我……”她支吾着推他一把,却听见他闷哼一声。
“二十七年了?,你担待一下。”
阿虞听明白他说的什么,顿时哑了?声,羞得想要钻进被窝里去。
容舟的呼吸很久才平息下来,眸光缓缓清明,手指一抬抚上她饱满的红唇:“咱们注定?一辈子要纠缠不清了?……”
片刻后,容舟起身离开了?,那脚步哪里像醉酒的样子。
阿虞长出了?一口气,双脚酸软的起来,无意见从铜镜里看?见自己的模样,还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女子双眸含水,噙着无边春色,脸颊微红,妩媚又多情。
穆兰山要离京的事,在三日后定?了?下来。
又一封八百里加急送进宫,徐照带领的士兵重创图巴,但因辛夷狡猾设下陷阱,被困集凤坡十里峡谷中,伤亡如何,尚未可知。
将士在军营整装待发,穆兰山打马而来,回望身后的城楼,面?色凝重,副将上来:“将军,时辰到了?。”
浓烈的日光从云层中洒落在银甲上,光芒四射,穆兰山垂眸,目光落在腰间佩剑上,剑穗在风中飞舞,晃的眼花。
他坐在马上,轻拂过那个剑穗,眼前浮现一个娇俏的身影,眼底生出笑意。
“将军?”副将看?他愣神,又喊了?一声。
穆兰山收敛了?神色,稍微停顿了?一下,他伸手取下了?剑穗,递出去:“把这剑穗送去大理寺卿府上,交给容家大姑娘。”
手下一愣,连忙接过,吩咐人送去了?。
穆兰山看?着手下远去的背影,那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在无形之中割断了?他与她所有的牵连。
剑穗归还,从此他们便两不相干了?……
阿虞坐在案前练字,一本金刚经抄了?大半,心里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樱桃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一抹暗红,阿虞不经意一看?,却愣了?神。
那是用彩线编织的剑穗,红线占了?大半,中间还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小鱼。
她认得,那是来源自己的手艺,几个月前送给穆兰山的。
“方才门外来了?人,说是穆将军转交给您的。”樱桃把剑穗拿过去,疑惑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虞放下笔,怔怔看?着上面?的流苏,眼眶酸涩起来,却又莫名释怀。
她并不觉得伤心,穆兰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并非风流多情的纨绔子弟抛弃自己。
他胸怀家国?天?下,生来就为保护万家灯火,千百年来,总有一些人为保社稷安康身先士卒,只是现在轮到了?穆兰山。
他不愿耽误自己,所以才叫人送回了?这个剑穗。
一场缘分无疾而终。
她庆幸这事没有人尽皆知,哥哥和穆兰山也没闹得不愉快。可她毕竟是个小姑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心中期盼化作虚无,到底还是让人难过的,只是她没显露在脸上,将那剑穗握在掌心里,眸光黯淡。
樱桃不打扰她,远远退出去,书房里没了?人,她才趴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
容舟站在窗外,日光落了?满怀,看?那抹纤弱的身影,神情凛然。
阿虞想的很开,她和穆兰山之间本就难有结局,他们相处并不多,若真要在一起了?还不知是什么模样。
他洒脱放手,她也不必独自伤怀。
后来听说穆兰山去了?边关,力挽狂澜,救下伤重的徐将军,阿虞终于松了?一口气。
穆清欢一直有遗憾,却又无法?劝她等大哥凯旋,上了?战场的每一个将士们命运都?悬在兵刃之上,能?不能?平安回家,谁也不知道。
五月中旬,是昌平侯世子大婚的日子。
容舟提前说过要去赴宴,让阿虞早做准备。
大概是因为那晚险些失控,闹得气氛尴尬,阿虞每次见了?他都?忍不住脸红,眼神躲闪愣是不敢看?他。
好?在哥哥很多时候看?起来,还是那个明月清风的翩翩公子,只要他不动手动脚,说那些叫人想入非非得话,她就能?够镇定?下来。
容舟忙于公事,依旧不常在家,到了?赴宴这日才抽出空来,换了?官服便上马车。
等登车才发现阿虞已经端端正正坐在车厢里,小小一只靠在角落里,看?到他坐下,背脊一僵,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他勾唇,侧目看?她:“阿虞。”
她一抖,正襟危坐:“干什么?”
容舟整理袖口的皱褶,漫不经心道:“你最近怎么像是越来越讨厌我了?呢?”
阿虞心跳漏了?一下,想也不想就摇头:“没有。”
小姑娘一身香云纱襦裙,今儿上了?妆,姣好?的面?容愈发明艳,那涂着口脂的红唇嗫嚅着,勾得人莫名心痒。
“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
她不敢正眼看?他,含糊点头:“嗯嗯……”
然后忽然意识到容舟说了?什么,脸色爆红,凶狠瞪他一眼。
可惜十几岁的姑娘这一眼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像是含羞带怯,眉目传情。
他心痒难耐,终是没忍住,伸出长臂拥她入怀,香香软软的身子让他瞬间燥热起来:“正巧,我也喜欢我家阿虞!”
阿虞被他搂入怀中,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才动一下,他就贴上来,亲密无间。
她红着脸,小声说:“你松手,我有东西给你!”
容舟果然松了?手,一脸好?奇:“什么?”
阿虞这才冷静下来,掏出一只锦帕包裹的白玉簪来:“补给你的生辰礼。”
簪子通体透亮,没有过多的雕琢,男女都?适配。
不过他的生辰过了?半个月了?,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可真是有够晚的!
阿虞也不好?意思?,其实早前碧莲已经说过了?,她那时候信期难受没放在心上。
容舟四月初八,与佛祖同?一天?的生辰,那天?她还和穆兰山去了?开元寺,没想到碰到哥哥,他发了?好?大一通气。
也不知他是不是下了?令,府里也没人张罗他生辰的事,一来二去,阿虞更加想不起了?。
直到方才出门,碧莲问她送了?什么礼给他,这才想起他的生辰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可她哪里有准备,翻箱倒柜也不知送什么,找遍了?妆匣子才找到一支从前买的并没有戴过的簪子。
上边没有多余的雕刻和饰物,男女都?能?用,她期盼着哥哥什么都?不知道。
哪知他似乎能?洞察人心似的,开口便是重击:“你从妆匣子里随意拿了?一支来搪塞我吧?”
这个时候哪能?承认,阿虞正色道:“是我特意为哥哥选的……你若是不喜欢,便还给我,我另外给你补一个!”
她伸手去拿,却被他轻巧的躲过,抢了?个空,还被他四处游走?的手掌占尽了?便宜。
“我喜欢。”他低头,眼眸尽是笑意:“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他凑上来,亲上觊觎了?好?久的红唇,她认真涂过的口脂,算是彻底废了?。
下马车时,阿虞腿都?是软的,容舟及时搀住她,眉眼飞扬,还是那个从容泰然的大理寺卿:“当心啊!”
阿虞暗骂他不要脸,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裙,没有任何不妥,才迈开步子往前走?。
天?色尚早,新娘子还未接回来,宾客倒是来的多,阿虞和容舟一进门,便看?到庭院里不少?人的视线投过来,不过多是盯着她身边的哥哥看?。
容舟无论到哪儿都?是最亮眼的,深邃的眉眼,挺拔身姿,从发冠到袖口的金线云纹,无不透着精致绰约。
昌平侯接待容舟,他们要说话,阿虞便被侯爷夫人领着去了?女客的席面?上。
彼时几个大家闺秀正围坐在一起说笑,看?到阿虞俱是一顿,远处容舟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那一抹青色袍角却晃荡进了?人心里。
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一个紫色衣裙的姑娘,往那边看?了?一阵,摇着扇子招呼她坐下:“容姑娘,你兄长身边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呢?”
她笑眯眯的问话,言语透着偌大的兴趣,阿虞从旁人的介绍里才知这位是荣亲王家的平宁郡主。
郡主年纪不大,脾气却不小,自幼养在太?后身边,纵容的娇蛮任性,是宫里出了?名的小霸王。
阿虞微末之流,自然不敢招惹她,语气恭敬:“哥哥不愿将就,我也没法?子。”
平宁郡主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转,好?奇问:“那你哥哥有没有心上人?”
她的话才说完,围坐在一起的姑娘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都?期待她的回答。
在场的闺秀贵女们,阿虞大多看?着眼熟,只是叫不出名字,自然不乏曾经仰慕哥哥的,但平宁郡主似乎对容舟颇有兴趣,她们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阿虞无端觉得心虚,若是放在以前,她还能?点点头说没有,就在一炷香时间前,她还被他扣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顿。
实话自然不能?说的,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也不知,他向来不说这些。”
平宁郡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很快又展露笑颜,把手边的荷花酥推到她面?前。
“我在宫里惯了?,也没什么朋友,往后能?常去你家找你玩吗?”
周围一心巴结奉承郡主的贵女听闻此话,表情各异。
高高在上的平宁郡主是不屑于跟寻常世家贵女做朋友,果然是看?上大理寺卿了?,这都?开始跟他的妹妹示好?了?。
阿虞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郡主的意图,但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此刻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郡主肯赏脸,是我的荣幸!”
郝若贤姐妹俩进来,便是看?到阿虞和平宁郡主相谈甚欢的一幕。
郝若兰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恨:“脸皮真是厚,连郡主也巴结上了?!往日郡主出宫,可是看?也不看?别人一眼的!”
郝若贤面?上的温雅有些维持不住,一双美目遥遥落在阿虞身上,几不可闻的一声讥笑:“咱们没那样厉害的手段,能?有什么法?子?”
那头的姑娘们注意到了?郝家姐妹俩,都?是世家贵女出身,彼此都?是熟稔的,相见时热络的问了?好?,便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笑起来。
待字闺中的少?女们无非是说说哪个布庄的绸缎面?料上乘,哪家酒楼的点心美味,又做了?什么刺绣,画了?什么仕女图。
阿虞对这些都?没什么兴趣,听得多了?,有些坐立不安,不知有谁提议相约去北湖游船,然后便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时节正好?,北湖的莲花应当都?开了?吧,咱们正好?赏花去。”
“我才说要采莲子回来做百合莲子羹呢,咱们大家一块去吧?”
“那个湖心亭也不错,夏日乘凉最舒服了?!郡主,您要不要也去?”
问题落在平宁郡主身上,她迟疑了?一下,转头问阿虞:“你要去吗?你去我就去!”
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哪里还有阿虞拒绝的余地,其实她是挺不喜欢和人来往的,与其出去游湖赏花,还不如在家里荡秋千来的自在。
如此约定?好?,便定?了?三日后一起上北湖赏荷花去。
天?色渐暗,外头响起了?爆竹声和欢呼声,新郎官接了?新娘子回来了?。
侯府里热闹起来,阿虞和一众千金随着宾客们,去了?大堂观礼。
素来吊儿郎当的世子爷今日穿了?大红的喜袍,面?上带着几分笑意,身边的新娘子盖着红盖头,身姿窈窕看?不清面?容,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被杨缙三五纨绔好?友高呼着送入洞房。
阿虞在人群里看?着新人相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想起杨缙和安阳公主的那些过往。
那是曾经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如今销声匿迹,没一个人在昌平侯府里提及安阳公主。
这两个月倒是没听说世子拈花惹草,在外头招惹什么风流债,想来是收了?心,真要浪子回头了?。
只是看?着曾经两个相爱的两个人分道扬镳,莫名叫人唏嘘。
她小声叹了?口气,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叹什么气?羡慕了??”
她一僵,回过头险些撞上一堵宽阔的人墙,容舟负手,似笑非笑看?过来,眉梢在灯火衬托下,逸出几分风流蕴藉来。
周围还有宾客呢,她悄悄红了?脸,却保持着距离:“没有……”
他垂眸看?她,眼底似有云雾翻涌:“等我回头看?个好?日子,咱们也成亲吧?”
阿虞因他这话彻底怔住,侯府的管家招呼着宾客落座用膳,一时人来人往也没人注意他们。
阿虞一颗心杂乱无章的跳动着,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有朝一日会嫁给自己的哥哥。
在她脑子里,哥哥的诸多喜欢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等时间久了?,他醒悟过来,也就不会缠着自己了?。
可她从未料到他会说成亲这两个字,毕竟在外人眼里,他和自己还是亲兄妹。
这于他们来说,不该是遥遥无期,无法?实现的吗?
看?她一脸震惊和骇然,容舟眼中的光逐渐暗了?下来,他微微躬身,与她平视:“怎么?你这般犹豫不决,还想嫁给别人?”
他语气分明带着威胁,她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被迫摇了?摇头:“没有……”
新郎官很快出来敬酒了?,容舟往那边看?了?一眼,冷哼:“回去再跟你算账。”
杨缙才上桌,就先被一众狐朋狗友灌了?好?几杯酒,容舟才到席上,世子就跑到他身边寻求庇护:“怀瑾兄,你可救救我!”
在很多人眼里,大理寺卿清冷孤傲,只噙着一点不真诚的笑容,杨缙没用,躲到他身边,想要灌酒的人也不敢上。
容舟端着酒杯,淡淡瞥他一眼:“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躲不掉的,敬新郎官一杯!”
他痛快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杨缙欲哭无泪:“怀瑾兄你也变坏了?。”
可怜新郎官喝了?一轮,脚步都?不稳了?,好?在他酒量足够好?,不至于喝倒下。
杨缙在起哄声中正要喝下手里满满一杯酒,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忽然过来,凑近他耳朵说了?几句,世子面?色一变,丢下酒杯往外去了?。
“咦?怎么了?这是!”
“新郎官怎么跑了??”
众人不明所以,容舟坐在凳子上,眼中意味深长。
好?在不多时世子就回来了?,相比方才迫切的脚步,只片刻的功夫就捧着一个精美的锦盒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不过只萎靡了?片刻,他把锦盒随手交给下人,主动把方才那杯酒喝了?,又满满斟了?一杯:“都?愣着干什么?来喝啊!”
他离开那点时间仿佛没有任何异常,照常又能?够谈笑风生,只是不必人劝,他自己就把酒喝了?,没多久就脸颊通红,醉意深沉了?。
“容兄,你坐着干什么……来,我敬你一杯!”他跌跌撞撞的拍了?拍容舟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下:“我好?久没跟你喝过酒了?,你不能?不给面?子……我今儿大喜的日子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他一反常态的行径,让容舟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想起方才那个锦盒,低声开口:“谁给你送贺礼了??”
杨缙显然已经喝醉了?,嘿嘿笑起来:“你怎么料事如神呢……还真是有人给我贺礼来了?,我不要,她的人硬塞给我,没法?子,只能?收下了?!”
容舟敏锐的捕捉到那个‘她’字,一瞬间便明白了?。
世子打了?个酒嗝,手肘捅他:“怀瑾兄,你看?看?兄弟我如今春风得意,你是不是觉得羡慕了?……”
容舟不置可否,看?了?眼他身上的耀眼的吉服,勾唇一笑:“是挺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看!今天的我又粗又长(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