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第128章

这、这这……

所?有人全都傻眼了,就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事啊。

并嫡他们知道,古来?有之?,前朝最为盛行。可?这到底与?礼法不和,到了本朝,就算没有明?文?废除,也几乎罕少再出现过并嫡之?事。

而且,还是男的与?男的并嫡?

就算是永安长公主,面首归面首养着,也没说要给面首名份啊。

萧朔的身体略略前倾斜,双臂靠在书?案上,只道:“可?有什么不妥?”

他慢悠悠地说道:“昭王一向孝顺,想必也是会愿意成全太后心愿的。”

“礼亲王不必多?虑。”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书?案上的懿旨。

礼亲王欲哭无泪,这事要是真成了,丢的可?是他们大荣宗室的脸,他下意识地看向在场同僚,想让他们也帮着劝劝,结果所?有人都低头看着衣袖,仿佛衣袖上的花纹是多?么的精致好看,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反正丢脸也不是丢他们家的脸,为此得罪萧朔实在不值得。

礼亲王:“……”

他毕竟是宗令,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只是……

他再次去看懿旨,想着懿旨上的内容,思吟了许久,终于?咬了咬牙,说道:“督主说得是。”

干脆就彻底断了秦惟的念想吧,以免他再做下错事。

这话一出,也算是承认了萧朔所?提的并嫡,他只能安慰自己说,宗室的女儿不愁嫁,宗室的男儿不愁娶不到媳妇,最多?也就是民间议论两声等等。好不容易心里才没有这么堵了,结果萧朔又来?了一句:

“礼亲王,就烦劳你亲自跑一趟,为他们立婚书?。你是宗令,只能辛苦你了。”

萧朔说得一派温和,就是十分看重他,礼亲王听得更想哭了。

不管怎么样,话都应下了,也没有比这更加丢脸的了,礼亲王就破罐子破摔道:“是,督主。”

众人忍不住同情了一瞬礼亲王,然后就被萧朔打发?了下去。

楚元辰走在了最后头,回头飞快地向萧朔眨了下眼睛,嘴唇无声地动了动:“请你喝酒。”

萧朔忍俊不禁。

内宫的动向瞒不过他的耳目,萧朔曾经也听闻过,太后要让赵氏并嫡。

阿辰这是在给他这义妹出气呢,自己这当大哥的,当然得成全。

萧朔带着浅浅的笑?意,眉眼温和,看得一旁的乌宁惊讶不已,心道:督主近日真的越来?越会流露出一点寻常人的情感了,不似从前,面上虽笑?,实则比谁都要冷漠,无论对事还是对人,都不带任何情绪。

从前的督主让他敬畏,而现在的督主更是让他崇敬。

萧朔拿起了书?案上懿旨,起身道:“随本座一同去看看皇上。”

乌宁连忙应是,他取过了一件玄色披风伺候萧朔披上,然后,就去了皇帝的寝宫。

皇帝自打“中风”后,就一直在寝宫休养,身边时时刻刻都不离太医和内侍。

萧朔一来?,守在外?头的内侍们躬身行礼:“督主。”

萧朔微微颌首,就听到里头传来?大力砸东西的声响,还有皇帝的谩骂声:“这么烫的水,是想烫死朕吗,拖出去,打死!打死!”

萧朔随口道:“皇上的脾气更糟了?”

一个?中年内侍连忙应道:“皇上近日总发?脾气,不是水凉了就是水烫了,药太苦,膳食不和胃口,又或是睡不踏实……”

说话间,一个?被下令“杖毙”的小内侍出来?了,这小内侍的面上并无惊慌,一见到萧朔,反而惊喜地俯首道:“督主。”

“辛苦了,去休息吧。”

小内侍受宠若惊,连忙应是。

他们的差事一点也不辛苦,就算皇帝脾气不好,要打要杀的也没啥,皇上要杖毙他,他还能多?得三?天假期和十两银子,明?天换个?人进去就行了。

今日能得督主一句夸赞,那就更好了,等会儿他去告诉别人,他们一定要羡慕死自己了。

萧朔抬步走了进来?,皇帝的气还没有消,他板着脸,靠在在一个?大迎枕上,由一位小内侍给他擦拭嘴角,见到萧朔进来?,他动了动嘴唇,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阿朔……你来?啦。”

萧朔含笑?道:“皇上。”

不过短短一个?月多?的时间,皇帝的面容就已经消瘦了许多?,就算他的吃穿用度与?往日并没有差别,也日渐憔悴,不但半边肢体依然麻木,而且也越来?越没有力气,唯有说话稍微恢复了一些,不再含糊不清。因为始终没好,皇帝的脾气越发?暴躁,服侍的人几乎都被他骂过。

皇帝眸色暗了暗,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朕……还以为,你已经忘了……还有朕这个?皇帝在。”

这个?月来?,萧朔过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每回来?,也就是随便问太医几声病情,待不了多?久就走,皇帝有的时候还想问问他最近的政务,都被他以“太医说需要好好休养为由”,随便就应付了。

就连他想见萧朔,让人去宣,那些伺候的人也会只当没听到。

这让皇帝有些不满,更有些不安。

他素来?是个?掌控欲极强之?人,他受不了有人脱离他的掌控,就如现在的萧朔一样。

萧朔只当没有看到皇帝的黑脸,姿态从容地回道:“皇上,近日事多?,臣实在有些忙。”

皇帝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事?”

皇帝就算对萧朔已经有些不满,他也知道自己如今身难行,口难言,能相信的,能用的也就唯有萧朔。

谁都会背叛他,萧朔不会。萧朔不过就是无根浮萍,既无子嗣,也得不了皇位。

自己活着一天,他就是权臣,代君摄国。他的权势已到顶峰,这就意味着,他不会再被他人驱使,背叛自己。

皇帝也知自己好不了,唯有萧朔会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尊荣,换作其他人,怕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了,然后可?以登基。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让得让萧朔知道,何为主,何为仆!

萧朔微微一笑?,淡然从容,温和如玉,他抬了抬手,四周的太医和内侍们就陆续退下了,只留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宋远。

萧朔把?手中的懿旨给了皇帝,说道:“皇上请看。”

皇帝一头雾水,待到宋远把?懿旨展开,呈到他面前,他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气得嘴辰发?紫。

懿旨上赫然写着的是:皇帝得位不正,弑杀先帝,篡夺皇位。太后还在懿旨中亲证,当年先帝在临终前,下了遗诏废太子,改立昭王为君,甚至太后在懿旨中提到,自己还保留有先帝的遗诏。

“为什么……”

皇帝的手指在颤抖,半边脸有些歪斜,眼中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

去岁时,萧朔就曾与?他说过,外?界有传言,先帝在临终前废太子,他一直以为是楚元辰搞得鬼。原来?不是吗?原来?是太后所?为吗?

“建安伯……”皇帝一激动,声音就更加含糊了起来?,“是建安伯。”

当年先帝驾崩是在去泰山封禅的路上,突发?疾病,先帝身边的近臣就是建安伯。

皇帝嘴唇颤抖着发?出声音:“建安伯……遗诏……”

萧朔在抄建安伯府的时候,不是已经拿到遗诏了?自己还亲眼见过,亲手烧了的……

“想必是假的。”萧朔不紧不慢地说道,“这道遗旨怕是早就落到了太后的手里,建安伯是在糊弄您呢。”

皇帝似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难怪秦惟当初还帮着建安伯说情,还把?建安伯的小孙女也送了出来?,原来?就是等着这一出呢!

秦惟一早就不安份了,太后也是,一心偏帮着小儿子,他待他们这么好,他们竟然联合起来?算计他!

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中风了,太后就不管他了,还要帮着小儿子……太后知道这会让他声名尽毁,死无葬生之?地吗?

太后肯定知道!可?太后还是宁愿舍弃了他!

萧朔恰到好处地开口说道:“昭王手持这道懿旨试图谋反,臣已经把?他拿下,只是昭王为先帝嫡子,太后又是先帝元后,该当如何处置,还当由皇上您来?做主。”

“杀了!全杀了!”

皇帝咬牙切齿,毫不迟疑地说道,“朕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皇帝的气息极喘,张大嘴用力呼吸,面上一片潮红,似乎随时都可?能有一口气上不来?。

萧朔说道:“臣明?白?了,皇上您好生休养。”

“阿朔,阿朔。”皇帝费力地拉住了萧朔的衣袖,就像是在拉扯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脸上再也没有方才的不满,有的是庆幸。

就算萧朔再怠慢自己,他至少不会时时刻刻地想着要自己死,这就足够了。

这皇位是他的!是他的。

就算他中风了,只要他活着一天,这个?皇位也是他的。

皇帝颤抖着嘴唇:“阿朔,杀了太后,还有秦惟,把?那封遗诏拿到手。”

“朕让你掌朝,朕让你执政,你一定要帮朕守住皇位。”

“阿朔,朕只相信你!”

萧朔没有去拉开衣袖,他只应道:“皇上,您请放心。”

他心中了然,这件事果然是真的。

当初他也曾试探过几次,皇帝始终没有透露口风,唯独现在,皇帝“卧病在床”,又有太后和秦惟“背叛”在先,皇帝慌了。

萧朔思忖了一下,放弃询问皇帝事情的经过,皇帝既然咬牙瞒了这么久,肯定也不是随随便便能问出来?的。

萧朔微垂眼帘,楚元辰去岁假意在战场失踪悄悄回京,一来?是为了北疆军情泄密一事,二来?就是为了建安伯府的这道遗诏。

当时他们俩远没现在顺遂,楚元辰费了些手段,又差点送了命,才给了他一个?借口,顺势而为,终于?让两朝权臣下狱,抄了建安伯府。

拿到遗诏后,楚元辰就带回北疆,他又特?意做了一份假的给了皇帝。

这封遗诏一直都在楚元辰的手里。

萧朔凤眼中透着凌厉的锋芒。

昭王自以为拿到太后的懿旨,可?太后的那道册立摄政王的懿旨早在她?盖了印后就被换了。

这内宫中,他想让昭王拿到是什么,昭王拿到的就是什么。

萧朔意味深长的道:“皇上,若无事的话,臣先告退了。”

“好好。”皇帝匆忙说道,”你快去,去把?秦惟和太后全杀了!……不能说是朕的意思,要做得不露痕迹,不能让人私议朕……”他的声音带着一些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惧意,和对萧朔的依赖。

萧朔拿着懿旨走了。

出去后,他向乌宁说道:“你去与?曹喜说一声,给太后透个?话,就说,皇帝知道她?帮着昭王要摄政王位,皇帝恼羞成怒,就要他们母子去死。”

曹喜是太后那里的管事太监。

乌宁应声道:“是。督主。”

萧朔掸了掸衣袖,抬步走了出去。

他的步履坚定,没有半点的迷茫和迟疑。

“你让申千户也去给秦惟透个?声……”

乌宁一一应了,一回司礼监,就让人去给申千户和曹喜传话。

当申千户带着东厂番子们围上昭王府时,顺便还把?欲哭无泪的礼亲王也捎上了。

不但是抄家,申千户顺便也把?秦惟等三?人一并带了过去,关在了一个?偏厅里,便态度极好向礼亲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礼亲王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说道:“阿惟啊,太后有懿旨……”

秦惟闻言怔了怔,他自从被拿下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只有这会儿,才有些反应。

礼亲王清了清嗓子,说道:“阿惟啊……”他简直难以启齿,咬了咬牙,“太后懿旨,令周景寻并嫡,与?你同为赵氏夫婿。”

这话一说出口,他反而轻松了,一口气把?话说完:“日后圈禁的日子,你们也不会太过寂寞,太后一片慈母之?心,真是令人感动。事出突然,这边也不方便,婚礼就算了,先把?婚书?给签了吧。”

这话一出,三?个?人一同懵住了。谁也没听懂。

礼亲王没有看他们,只道:“申千户,劳烦让他们把?婚事签了吧。”

他想得很明?白?,太后的那道懿旨绝对不能透出去分毫。

皇帝中风,秦惟犯上,若是再有所?谓的遗诏说,先帝当年曾易储,皇帝得位不正,大荣朝非翻天了不可?。这件事必须得压下来?!

并嫡是有损宗室颜面,但也能让秦惟从此再无颜得这皇位。

申千户才不会管他们听没听懂,督主说并嫡,那就是并嫡,督主说要签婚书?,就签婚书?!

他冷着脸道:“好说。”

这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立刻就有番子们代劳,三?人本就是待罪之?身,被缚着双手,任他们大肆叫嚣或者挣扎,番子也很容易的就拿到了他们的指印,婚书?一式两份,申千户亲手递给礼亲王,又叫了一个?番子,陪着礼亲王拿去京兆府记档。

礼亲王本来?就不想多?留,一拿到婚书?,赶紧就走。

秦惟死死地咬着后槽牙,怒火直冲脑门,叫嚣道:“你们敢!你们敢这般欺辱本王,本王非要你们好看。”

申千户好整以暇地说道:“昭王殿下,这是太后的意思,您这般听太后的话,拿着个?懿旨就往刑场冲,肯定是一片孝心,母子情深,让咱家动容。”他往圈椅上一坐,嘴上接着说道,“昭王殿下与?太后母慈子孝,太后为了您也是费心良苦,就连皇上要杀您,也被太后一力拦下了,为此,太后还被皇上下令拘禁于?太庙,太后也是一把?年纪了,身边就只有一个?老嬷嬷服侍,哎,真是可?怜啊。”

秦惟怔了怔。

他敢这么做,就是赖着他是先帝嫡子,除非弑君,怎么都能保得下一条命来?,没想到皇帝竟然要杀他?!他都还没有计较皇帝私藏遗诏抢他皇位的事,他竟然还要杀他?!

申千户点到为止,笑?眯眯地说道:“太后这一番苦心,想必王爷也能理解。日后您一家子就好好过吧。”

秦惟还没有从皇帝要杀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申千户这“一家子”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申千户理都没理,吩咐了番子解开他们的绳子,又顺便说道:“好生看着,咱们先去瞧瞧那群小子们抄得怎么样。”

“千户慢走。”

申千户头也不回地就出去了,留下这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绳子一解开,秦惟就叫嚣着扑到门口,大力砸门,大肆谩骂,面露癫狂。

赵元柔往周景寻的身边靠了靠,尽量远离秦惟,生怕他发?起狂来?伤害到自己。

与?周景寻并肩而立时,她?才觉得自己有了倚靠,她?粉面含怒,充满着怨恨地说道:“秦惟,你还有脸叫,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又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你活该!”

“有婚书?好啊,我和周景寻也不算是无媒苟和了,我们是太后赐婚。”赵元柔故意挽住了周景寻的胳膊,一脸挑衅地看着秦惟。

赵元柔问过周景寻,周景寻说,是盛兮颜让人把?他打晕了抓起来?的,并没有出卖她?。

赵元柔信了,只是她?心里头总是有一点不舒服,周景寻堂堂一个?大男人,自幼习武,怎么轻易就被制服了,连提醒她?一句都办不到?理智告诉赵元柔,要相信周景寻,可?是,这点怀疑还是如同一颗种?子一样,在心中生根发?芽。

秦惟停止了叫嚣,他默默地转身看着相依相傍的两个?人,新仇旧恨一同涌上了心头,发?狂似地朝着周景寻扑了过去。

他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他本来?以为圈禁了,柔儿就能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加上一个?周景寻?为什么?!

周景寻早就看他不顺眼,冷哼着抬脚就往他小腹上踹,秦惟不偏不躲,硬是拼着吃这一腿,一把?把?他掀翻在地,拉扯他头发?,他们俩都是习过武的,这会儿却撕打得好似市井无赖。

秦惟用膝盖把?他按压在地上,盯着周景寻这张让他深恶痛觉的脸,向着他的脸颊恶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他这一口带着满腔的愤恨,紧紧咬住不放,非要从他脸上撕下一块皮肉。

周景寻痛得发?出了惨叫。

赵元柔尖叫着上去用力拉扯,无奈她?的力气压根儿拉不动愤恨交加的秦惟。

她?看了看左右,搬起一把?椅子,就狠狠地朝秦惟的后背砸了下去……

守在偏厅的两个?东厂番子贴心的给他们关上了门,已经走出去的申千户回头看了一眼,尖声道:“他们三?个?,闹归闹,别闹出人命来?,给他们弄个?太医。若是还闹得太厉害,就许是伙食太好,饿上几顿清清火,就闹不动了。”

小内侍笑?嘻嘻地应了一声。

申千户慢悠悠地说道:“让他们慢点抄,不着急,昭王府这般大,总得抄仔细了才成,督主说了,户部还等着用银子呢。”

东厂是不急,大可?以慢慢抄。

而从东厂踏入昭王府的那一刻起,京城的权贵府邸就彻底静了,几乎家家户户地都在观望着昭王府的动向。今日跟随昭王一起去刑场也就只有林首辅,礼亲王等五六个?朝中重臣,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听说发?生了什么,就先听说了东厂下令抄家。

但凡被东厂抄过家的,从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现在轮到了昭王。

皇帝无子,以后更不可?能有儿子了,若是皇帝驾崩,最有可?能继位的就是昭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帝要过继,以血缘而论,十有八九过继的也得是昭王的儿子。

现在昭王倒了,大荣朝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倒了,这让不少人对未来?更加迷茫。

不过,无论是礼亲王,还是林首辅等人,都没有出言阻止,他们就知,这并非是萧朔在排除异己,而是罪证确凿。

其他人还好,大多?庆幸,自己与?昭王走得不近,那些早已站队的朝臣们就慌了,赶紧去向诚王讨主意,可?诚王自身都难保,怕得躲在府里谁都不敢见。

京城的天又变了。

一直到近黄昏的时候,又有一队东厂番子进了昭王府,而楚元辰也在这时回了镇北王府。

他的眼底略有青色,又神采奕奕。

盛兮颜刚要回去,静乐见状,就笑?道:“阿辰,你回来?得正好,颜姐儿正要走呢,你送她?回去吧。”

楚元辰乐呵呵地就应了,觉得自己运气真好!

两人出了正院,朝仪门走去。

盛兮颜步子小,他也跟着放慢了步伐,先是肩并肩,又牵住了她?的手。

这一路上的下人有点多?,盛兮颜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楚元辰见状,挑起话题道:“阿颜,我娘说,你有一种?药,叫‘梦魇’?”

“大哥想从皇帝的嘴里套些话来?,问你还有没有。”

盛兮颜的注意力被顺利吸引,楚元辰愉快地把?她?的手握在掌心中,说道:“先帝的死有些蹊跷,许是当今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