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仰首看着天空,目瞪口呆。
天空中的异象其实并?不清晰,仔细去看还有一些模糊和扭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之狂热。
“龙!”
“真是龙啊!”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声音说道:“你们快看,龙在摆尾。”
“它还在眨眼睛!”
“是真龙,是真龙啊!”
人云亦云,哪怕那个青龙的幻影一动?不动?,可当听到有人说龙在摆尾眨眼时,在渐渐的,仿佛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它在摇头摆尾,有腾云驾雾之势。
“镇北王是白虎将星,如今白虎化龙,难道说,他就是天命所向……”
不知是谁适时地喊了一句,又立刻像是害怕犯了忌讳,噤声不言。
这句话,在瞬息间让不少人都听到了。
是啊。
龙乃是真命天子!
如今皇帝重病,大荣战乱不绝,天灾人祸,大家的日子已经过得?很艰难了,若是上天能赐给他们一位天命天子,取而代之……
有些话,实在犯忌,谁也?不敢轻易述诸于口,又都忍不住去想,去猜,难道,真是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深深地扎在了他们的心里?,如同野草一般肆意生长。
秦惟同样也?在看着天空,神情微妙。
听左楼的凤命,就是他一手弄出的,为了让赵元柔能够成?为他的王妃。他当然知道那只凤凰是如何出现的,说到底,也?就是赵元柔所使的一点小小的障眼法。当时他颇感神奇,只是区区几样东西,再加上一块和琉璃,就把能一只画在白纸上的凤凰映在天空中,仿若是真的凤凰幻影。
听左楼被抄后,秦惟也?知凤凰的秘密是藏不住的,只是后来?,朝廷没有对外辟谣,反而是坐实了凤女的传言,让他多?少也?有些意外。
不过那个时候,他一心一意为了赵元柔,根本没有去在意这些。
想到这里?,秦惟就觉得?自己有些悲哀。
自己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却栽在了唯一喜欢的人的手里?。
秦惟定了定神,凤凰的秘密果?然没能藏住,如今还被楚元辰反过来?利用了一把。
他嘴角不由微微翘了翘,目光与站在人群里?的赵元柔对视了一瞬,看到了她?眼中的震惊。
赵元柔的脸色铁青,她?满心以为,就算他们在听左楼里?找到了什么,也?绝不可能知道该怎么用,没想到……
她?布好?的局,她?造好?的势,居然全是为了楚元辰做嫁衣!
赵元柔不甘心地紧咬着后槽牙,胸口一阵阵刺痛,就连小腹也?隐隐作痛。
天空中的异像渐渐消失,一切又都恢复如常,晴空万里?,阳光高照,就仿佛什么也?没有出现过。
楚元辰双臂环抱在胸前,一派从容,说道:“既然汪清河认罪了,就斩了吧。”
他没有放声大喊,中气十?足的声音依然穿透了所有人的耳朵,让人不由为之一震,也?从刚刚的异象中回过了神。
林首辅等人的脸上难掩震惊。
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不懂白虎化龙是怎么回来?,林首辅依然相信,这是障眼法。
可既便如此,他们现在也?不可能一一对着百姓们解释什么,而且就算他们解释了,这些亢奋的百姓们也?不会听啊。
京兆尹定了定神,说道:“既然已经定罪,那理该斩。来?人……”
郑重明沉声道:“现在已过午时三刻,不能问刑。”
他看了一眼秦惟,不到万不得?己,他不想折了汪清河。
“不行。”
楚元辰断然道,“若是再起祸端,郑大人可担当得?起。”
说到祸端时,他微微笑了笑。
京中最近正流传着,不遵天意就会遭天遣,几乎人尽皆知,现在楚元辰一提“祸端”,百姓们就立刻记了起来?,毫不迟疑地跟着喊道:“斩!斩!斩!”
这就跟刚刚他们奋力要求重审一样。
当发?现将星另有其人时,所有的风向就出现了巨大的改变。
郑重明的脸色暗了暗,还要再说,其他人都已纷纷点了头,就跟首辅的想法一样,只想把这件事早早了结。
不管楚元辰有没有囤兵,只要表面上,他还愿意维持着现在的样子就足够了。
于是,京兆尹道:“汪清河杀人罪,罪证确凿,自当斩首,立刻行刑。”
百姓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汪清河又一次被押着低下了头颅,露出了后头的脖颈。
侩子手用酒喷过手上锋利的砍刀,高高举了起来?。
汪清河知道这一次,自己是死定了。
盛琰抬手捂住了卫修的眼睛,卫修的身体?僵了僵,然后默默地把他的手拉开?,说道:“我?不怕。”
“不怕吗?”盛琰道,“阿诚说读书人胆子小!”不需要卫修说什么,他自己就想通了,“不过,我?胆子大,你是我?弟弟,胆子肯定也?大。”
他一副就是这样的样子。
卫修道:“我?不怕。”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面上不显分毫,内心却是起伏难耐。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这两年来?,每一天都像是在烈火中煎熬。
没想到,报仇的日子来?得?这么快,几次“意外”差点死了以后,他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修儿,”池喻侧头看着他,含笑道,“你哥哥姐姐他们都很好?。”
卫修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们真的很好?。
“先生可以不用担心了。”池喻笑道,“先生当年总说你也?没个兄弟姐妹,怕你日后无人帮衬。”
卫修露出了微不可见的笑意,说道:“还有喻哥你。”
盛琰在一旁忙不迭表示:“还有我?!”
他是哥哥,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得?让弟弟出门报了他的名字,别人都不敢再欺负弟弟。
卫修看着汪清河。
汪清河同样也?看到了他。
两年前,汪清河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地步。
大哥被斩,一家老少被流放,全都是因为池喻之故,姐夫拉着他说不能向池喻出手,说是会被萧朔抓到把柄,他就觉得?那就让池喻活着吧,也?让池喻尝尝亲人死绝的滋味……
真是痛快啊,把那姓卫的一刀刀活剐的滋味,真是太痛快了,只可惜,那姓卫的老头子一声都没有叫出来?。除了给他儿子求情外,他再没有发?出一声求饶……
要是那个时候,他对这个小子赶尽杀绝,是不是就好?了?
汪清河不由的这样想着,他已经记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放这小子一条生路了……
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刺得?他眼睛不由闭了闭,紧接着,脖子似乎有点痛。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跪在前面不远,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无声息。
百姓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云阳子道长。”池喻向着云阳子作揖,面露信徒般的狂热,说道,“您算得?可真准,您刚刚说将星陨落一事必有转机,果?然有转机。”
云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支吾了几声,说着类似于“白虎化龙”为大吉之兆等等模棱两可的话。
云阳子一应声,信徒们就更加狂热,有人直接跪了下来?,哪怕不是信徒,见状也?跟着纷纷跪下,刑场四周,黑压压地跪下了一大片人。
他们似是叩拜着天空中已经消失的龙形异象,但一双双狂热而又崇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楚元辰的身上,就仿佛他是他们信仰,他们依靠,他们的真龙天子。
他们如今的日子过得?太苦了,苦到但凡老天爷愿意给他们一点希望,暗示他们日子会变得?好?过,他们就会深信不已。
楚元辰向着林首辅等人说道:“本王今日前来?也?是想看汪清河伏法,若无事,本王就先告辞了。”
林首辅向他拱了拱手,说道:“王爷走好?,叨扰王爷还特意前来?作证。”
楚元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抬步就要走。
他的目光缓缓在众人的身上扫光,从郑重明,到秦惟,他的桃花眼锋芒锐利,仿佛对他们的意图一清二?楚,又带着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架式。
郑重明脸色阴沉。
两年前,他看着汪清鸿死在他眼前,两年后,是汪清河。
他们对他全心信任,他却护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
郑重明微微侧目,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声。
“镇北王留步。”
沉默了许久的秦惟终于开?口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什么也?不多?说,抬手指着楚元辰,下令道:“拿下。”
林首辅的脸色大变,急忙道:“王爷,您说什么呢。”
他勉强在笑,笑容却极其僵硬:“私自囤兵一事已经证实了是汪清河故意污蔑。昭王殿下,您……您近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不如赶紧回去先歇歇。”
他只差和稀泥的说,秦惟是没睡醒在打瞌睡,乱说话。
林首辅满头大汗地补充道:“汪清河已经伏法,咱们还是早早散了吧。”
除郑重明一声不吭外,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跟着劝了几句,更有人向着楚元辰说道:“王爷,您看您还是先回去吧。”
他们只想别闹了,秦惟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怕是收不了场。
但是显然,秦惟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冷声道:“拿下。”
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上百侍卫从四面而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有如众星拱月一般,而站在他身侧的是傅君卿。
刑场本是由衙差,最多?加上五城兵马司来?维持秩序,不过,今天的百姓实在太多?,又临时调用了一支百来?人的金吾卫,金吾卫属于上十?二?卫,不在禁军之列,也?不属郑重明管束,直属于皇帝。
傅君卿在除服后,直接调到金吾卫任指挥使,这是皇帝在中风前下的调令。
金吾卫没有去维持秩序,而出现在刑场上,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首辅更觉不妙,说道:“昭王殿下,你别乱来?。”
与方才只想放软了声调和稀泥不同,林首辅的声音凌厉起来?,喝斥道:“昭王殿下,擅自动?十?二?卫,是大罪。”
他相信,秦惟不会不会知道,这罪同谋反。
上十?二?卫直属皇帝,除了皇帝,谁也?不能擅动?。
秦惟越过了皇帝,直接动?了上十?二?卫,尽管只有百余人,也?与谋反等同。
林首辅沉声道:“昭王殿下,您请三思而后行!”
礼亲王亦是喝道:“秦惟!”
本来?坐在监刑台上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面色各异。
秦惟理都没理他,手依然指着楚元辰说道:“镇北王意图谋反,格杀勿论。”
诚亲王傻眼了。
他在宗室中的地位不高,在朝堂上也?更加的没有话语权,他今天来?了以后,压根儿就没有说话的余地。
可就算他再蠢,再没用,也?看得?出来?,此事已经不可为。
这金吾卫的确是为了楚元辰准备的。
以清平的婚事为代价,换来?了傅家,和傅君卿手下的金吾卫。
但是,这绝对不是现在用的啊!!
原本的计划是当楚元辰私囤禁军的事被揭穿后,再由金吾卫趁势拿下楚元辰,楚元辰双拳难敌四手,事出突然,他根本反抗不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还占尽了大义。
这些天来?,他们已经把民愤挑了起来?,拿赵元柔的话来?说,就是到一触即发?,一点即破的地步。
到时候,民愤滔天,就算楚元辰是堂堂镇北王,十?有八九也?得?折在这里?,除非萧朔用铁血和杀戮来?公然维护他!
可是,萧朔是何等人,他会为了楚元辰做到这个地步吗?不管他会还是不会,他们都可以拿出太后的懿旨,以萧朔监政期差点发?生叛乱为由,请立摄政王。
萧朔如今势头强劲,根本不可能扳倒,他们也?没想过立刻扳倒,只要萧朔答应立摄政王就行,就算这个摄政王只是傀儡,日后依然由萧朔掌权也?行。反正萧朔自己也?不可能登基为帝,改朝换代,他们可以等,等到皇帝死后,秦惟登基。
诚王的心头狂跳,他们就算再蠢,也?绝没想过要一步登天,明明可以慢慢来?的。
皇帝中风活不了多?久,秦惟年轻也?等得?起。
可是!秦惟为什么不收手!
如今的情况根本不可为!
就算有机会杀了楚元辰,秦惟自己也?是先犯了谋逆,萧朔岂会放过他!
诚王连忙放开?声音喊道:“阿惟,你别胡闹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都快哭出来?了。
他的全副身家性命全都投在秦惟的身上,若真是不成?事,是他自己下得?赌注,倒也?罢了,若是因为秦惟乱来?而输了,他怎么能服。
诚王坐不住了,拔腿就要冲过去,才刚迈开?两步,他就被拦了下来?。
金吾卫的的侍卫拦在了他们身前,不止是诚王,包括林首辅,郑重明,和内阁等所有臣子们全都被拦住。
金吾卫的手上是出鞘长剑,剑锋在阳光底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刑场四周的百姓也?为之骚动?,人群中,赵元柔也?是难掩惊容,她?今日是想亲眼看到所期待的激动?人心的一刻,没想到,换来?却只有心悸。
秦惟!
秦惟!赵元柔紧咬下唇,她?慢慢地往外退,可是,百姓们全都在往里?头挤,她?被挤得?寸步难移。
她?只得?再次看向刑场上的秦惟,眼中满是愤恨。
秦惟与她?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向楚元辰道:“楚元辰,你输了。”
百姓们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更有甚者直接就冲上了刑场,衙役们完全不知道是该拦还是不拦,菜市口乱作一团。
秦惟拿出了一纸明黄色的懿旨说道:“太后懿旨,楚元辰密谋犯上,立场诛杀!”
疯了!
秦惟简直是疯了!
不管是诚王,还是林首辅,全都震惊了,脸色青白难看,林首辅更不顾挡在自己身前的长剑就要往前冲。
秦惟到底知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不可为之事,非要去为!
秦惟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明白自己早已没了胜算,他还是要这样做!
赵元柔既然一心利用他,那么他就要让赵元柔看看,他秦惟也?不是真得?蠢到极致的。
他要赵元柔也?看看,他的报复!
让他向萧朔俯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他不会向萧朔低头,也?更恨赵元柔利用他,既然如此,他能走的路就只有一条。
他是宗室亲王,并?无弑君谋逆,最多?就是一个圈禁,他要让赵元柔陪着他一起圈禁,当再也?没有利益可图的时候,赵元柔就会一心一意地留在他的身边了。
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他了。
他要斩断了她?的羽翼!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秦惟的面上露出了略带诡异的笑容:“杀了楚元辰!”
就算今日过后,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他也?不会让萧朔好?过。
他要让萧朔这阉人断了这条臂膀,让萧朔后悔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是的!他是疯了,他是被他们这些人给逼疯的!
“秦惟!”诚王惊叫。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会有什么下场,楚元辰双拳不敌四手,输了一筹,血溅当场。秦惟擅动?金吾卫,被指谋逆,圈禁在府。
而他们这些人,是被抄家还是灭门,就得?看萧朔有多?生气了。
诚王慌得?两股战战。
他看向了郑重明,语带祈求道:“郑大人,您看,现在要怎么办?”
郑重明淡淡地说道:“本都督不明白王爷的意思。”他假装没听懂。
金吾卫向楚元辰逼近了进去,楚元辰出行,身边只带了一个墨九,显得?势单弱薄,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已经有激愤的百姓冲破了衙役跳上刑台,跑向楚元辰。
他们绝对不能让镇北王出事!
他是他们的希望。
楚元辰向百姓们冲过来?的方向轻轻抬手示意勿动?,目光望过去的时候,锐利中又带着温和,他只说了一句:“无碍,别伤了自己。”
群起激昂的百姓们呆了呆,神情更加的狂热,灼热的目光牢牢地粘在了楚元辰的身上。
镇北王在关心他们会不会受伤?!果?然上天指派的真龙天子!
楚元辰站在那里?,面上并?无惊慌,好?似被金吾卫团团围住的人并?不是他。
秦惟挑了下眉,这和他预想中的不一样,不过,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大喊喝令道:“傅君卿,拿下楚元辰……”
楚元辰忽而一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傅君卿。拿下秦惟。”
秦惟呆了呆,双目渐渐瞪大,他缓缓地看向了傅君卿,就见傅君卿向着楚元辰的方向拱手道:“是。”
傅君卿令道:“昭王秦惟意图犯上,金吾卫,拿下他。”
形势在眨眼间,就彻底变了,别说是秦惟了,所有人都惊住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元辰一步步地走向秦惟,用一种像是在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着他,说道:“昭王啊昭王,你想让金吾卫献忠,可你能给他们什么?”
“你不过是一个没有担过差事,没上过战场的废物王爷,你有什么脸面让金吾卫为你卖命。”
“没有人这么傻,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陪你玩一场没有胜算的游戏。”
“秦惟,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楚元辰往前走一步,秦惟就往后退一步。
刑场是在一个略高的台面上,秦惟一步步后退,直到到了台阶的边缘,他几乎退无可退。
而楚元辰已经逼近到他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道:“可惜了,本王从来?没有瞧得?上你。”
他压低了声音,用秦惟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他……也?一样。”
秦惟怔了怔,停了几息后,才意识到楚元辰口中的“他”是谁。
萧朔!
是的!萧朔从来?没有瞧得?起自己过。
连一个阉人也?瞧不起自己。
他是堂堂亲王,先帝嫡子啊!
秦惟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哀席卷而来?,他的身体?晃了晃,一脚踏空。
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臂,再大力把他抛掷到了刑场中央,秦惟摔得?后背生痛,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从人群中寻找赵元柔,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阴诡的笑容。
没事……
他还有柔儿。
柔儿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离开?他的身边了……
赵元柔已经顾不上理会秦惟了,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人群。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秦惟简直就个废物,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赵元柔脸色慌乱,快步跑向一条小巷子,那里?有一辆她?事先准备的马车,以防万一。
她?可以趁着现在,离开?京城,这一次,她?会和周景寻跑得?远远的,不会再让他们发?现。
马车就在前头,她?又加快了脚步,一边张望后头有没有人发?现她?,一边一脚踏上去。
拉开?车帘,钻进马车,赵元柔一抬头,看到的不是周景寻,而是……
盛兮颜。
盛兮颜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心地问道:“昭王妃,你去哪儿,要不要我?送送你?”
赵元柔:“……”
她?恶狠狠地脱口而出道:“又是你!”
“是我?。”盛兮颜嘴角含笑,巧笑嫣然道,“虽然吧,我?是挺想送你一程的,就是你好?像哪儿也?去不了了。”
“柔表妹,你完了……谋反是会连座的哦,昭王妃。”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姑娘说不理解萧朔上一辈子为什么会输,其实他没有输啦。先前永宁侯夫人的梦里,带到过一些上一世真正的“结局”。
只是关于这点,正文里是很难写清楚的,只能靠番外,到时会写一下原小说结局后的“真实结局”,以及萧朔在上一世的布局。大哥没有降智。真的。
ps,这是古代,兵荒马乱,灾难频发,民不聊生的王朝末年,天启异象什么的,其实很容易煽动民心的。历史上这种事不少。
么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