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这一场冰雹对大地里的收成没有多大影响,就是家里菜园子里的菜都遭了殃。
当然了,更惨烈的还是那些去地里收玉米的村民们。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好多人都受伤了,而且还都伤的不轻。
冰雹是掺在雨水里降下来的,雨水刚落下来的时候,众人还没当回事?,可当接二连三?有人被冰雹砸中,众人才发现事情有些个不太妙。
只有地头有几颗杨树,平时来地里干活的时候,大家会聚到树下面乘凉歇脚。但这么大的冰雹砸下来,那杨树叶子擎不住这些冰雹。
再一个下雨天往树下跑,那不是擎等着?被雷劈呢嘛。
可这不躲,难道还要在冰雹砸下来的时候站在地里来个顶天立地?
于是人们趋于本能下意识的往地头跑,可冰雹实在太密集了,从天上落下来的力量也太大了,开始陆续有人被冰雹砸在要害处,而司南也跟着?其他村民往地头跑,可跑着?跑着?就被迎上来的的柴简给扑倒了。
是真的扑倒了。
被柴简拉着?转了个圈,最后脸朝下的趴在地上。司南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就被柴简按在怀里,护得密不透风。
然而还不等司南感动的说点什么,乌亮和乌明两个都跑过来一前一后的扑在了柴简身上……
四个人跟叠罗汉似的,若不是柴简用胳膊支着身体,最下面的司南都会将?前一天的晚饭压出来。
司南感动中带着点无奈和?好笑,心却被这三?人的举动捂得暖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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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急雨带着?一顿冰雹,用一种来也匆匆云也匆匆的姿态拍拍屁股走了。然后被冰雹砸出各种伤的村民也不收玉米了,直接收拾了一回工具就回生产队了。
知青院这边,哪怕被护在最下面,司南也被砸到了,不过伤势轻,没什么大碍。其他三?人柴简和?乌亮差不多,乌明伤的最重。
有颗冰雹带着?棱角,直接将?乌明的额头划破了一道口子。
好在之前柴简带伤下乡,家里就有比较齐全的外伤药和纱布。司南见柴简做起这些事?比她熟练,便也没抢着上手,而是跟乌亮去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菜都差不多报废了,但挑捡一番也能挑些能吃的回来。再加上需得将?被冰雹砸坏的都择摘了出去,以免回头烂在地里。
弯腰在菜园子里干活,还能听到村民们的叫骂声。
看一眼早上还欣欣向荣的菜园子这会儿满地狼藉,别说村民们心疼了,就是司南看了都难受。
但不管怎么说,也幸好这场冰雹是此时砸下来的。若是再晚几天,都种上白菜萝卜了...想想那个时候吧,损失怕是更大。
一场冰雹并没有耽误生产队的秋收,第二天大家都用一种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也要来蹭点工分的心态再次下地收玉米了。
干活的速度自然有所影响,但好在也不过是又多干个一两天,地里的玉米就全都收了回来。
之后便是各家各户烧火的玉米杆子?和?自留地那边的活了。
这一日,司南半夜起来,随手点了罐头灯就出门了。一路上虽有繁星点点,却仍旧让胆子?小的司南害怕不已。
走上几步就总要回头看一眼,然后再拿罐头灯照一圈,这才敢放心往前走。
慌里慌张的走到玉米田,又走到他们之前归整好却还没往回运的玉米杆子?堆前,先是举着?罐头灯左右看了看,然后才一伸手将?整堆玉米杆子?收进了空间。
将?玉米杆子?收进空间后,司南又低头俯身将?那几条垄的玉米茬子仔细的琢磨了一回。
这个时候司南就特别感谢空间收东西的能力,只要碰一下,就能将玉米茬子直接从地里收进空间。
两只手分别放在两根垄的上方,然后弯着?腰一颗一颗的收玉米茬子。
保持这个姿势弯腰向前走,确实挺累的。但只要想到那天冰雹砸下来的时候被人保护的一幕,司南便特别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眼瞧着明天就要开学了,再不做些什么,她就没什么能做的了。
在地里干了有差不多两个小时左右,司南才回到知青院。本来司南看时间还早,还想要将?自留地的玉米都收了。
可惜生产队分给知青院的自留地,司南也就是去年刚来的时候去过两回,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半夜三?更的叫她去自留地收玉米,司南真担心她将别人家的自留地给收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_→
回了知青院,司南轻手轻脚的将?所有的玉米杆子?都靠边放在院子里,然后又将家里的筐都找出来摆在一旁,最后才将?玉米茬子倒在院子里。
把筐摆在院子里,是想要给人一种她是用筐将?这些玉米茬子运回来的错觉。
事?毕,看了一眼成果?,司南才小心翼翼的推开外屋地的门,穿过外屋地回了自己屋子?。
干了两个小时的活,浑身都有些脏,司南锁上房门进空间仔细的洗漱了一回,这才换上睡觉的衣服钻进被窝里大睡特睡。
早上,司南是被乌亮的咋呼声吵醒的。
没睡够,腰还酸疼的司南一脸不耐烦的坐起来,朝窗户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才懒洋洋的趿鞋下炕。
“吵死人了,你给我进来说话。”打了个哈欠,又伸到腰了,司南疼得直呲牙,小声嘀咕了一句,“站在院子里,叫两边的人听见了,又是事。”
“女侠,是你吗?一定是你吧。您这是召开武林大会了?请了几路的英雄豪杰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将?这些玩意运回来的呀。当今武林……”
司南被乌亮这话弄得脑仁疼,最后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又无奈的伸出一只手,打断乌亮的那套武林盟主的遐想。“没有江湖,没有英雄,也没有女侠,就本姑娘和?生产队的那头驴。”
回了乌亮这么一句,司南就转头跟同样好奇的乌明和柴简说了一遍她早就想好的谎话说词。
无外乎是看他们太辛苦,她又马上就要开学了,于是悄悄的将?生产队那头驴牵出来趁夜干了点私活。
“怎么不叫上我们一块去?你一个人半三?夜三?更的出去多不安全。”
“我这不是怕那驴弄不出来嘛。再一个我骑着?驴去地里,速度更快一些。”
“那些茬子又是怎么回事?,都是你一个人刨出来的?”
“哪能呀,我哄驴,让它咬出来的。”
“所以吕时业被驴踢的事?,还是你干的吧?”
“乌亮!你跟谁是一伙呀。”司南捡起一颗西红杮就朝乌亮丢去,气得小脸都红了,“告诉你,我这回真的生气啦。”
生气还要告诉一声的吗?
行吧,就当兔子?炸毛前都会叫两声吧。
打闹了一回,乌明就带着柴简和?乌亮去了自留地。
被乌亮吵醒了,司南也没再回去睡回笼觉。而是下了冰窖准备拿些吃食做早饭。
腰酸疼酸疼的,司南也就懒得做什么费事的饭了。
早起将?之前冻在冰窖里的包子?拿出一些放在锅里蒸,又在蒸包子?的时候煮了四颗水煮蛋。
将?泡菜夹了一小碗,又将?之前压的脱水黄瓜拌了一份,司南又用之前炖鸡留出来的鸡汤做了蔬菜汤。
等早饭做好了,柴简三?人也将?自留地里的玉米都掰下来运了回来。
这些玉米都是自留地的,和?菜园子一样,收成归他们自己所有。
玉米收回来,就被放在几个大笸箩里,然后摆在了院子里晒着?。等晒得能脱粒了,就又是一摊活计。
吃过早饭,司南去学校上班,柴简三?人则继续去干活……
……
时间有时过得很快,当司南对乡下的生活和学校的教职工作都已经游刃有余时,时间已经进入了七六年。
这两年,司南日子过得平淡又忙碌。向爱华不敢承担毕业班的责任,最后彻底跟司南换了。
司南又不傻,才不想接手烂摊子?呢。想着之前她与叶秋玲排班的时候没算上向爱华,于是她就提议将?向爱华也算进去得了。
但后来,回家仔细一琢磨,司南就发现还不如接手毕业班,然后花一年时间将毕业班缺掉的基础补齐呢。
不然东一下,西一下的,不说耽误了学生,她的工作也没办法好好的展开。
小学升初中可不光考语文,还要考数学呢。不是语文她教好了,就能万无一失。
如果?村小一直没人考上初中,受影响的不光是学生,还有她们仨个任职的老师。所以就算是为了自己,她都不能坐视不理。
哪怕工分不高,也是自力更生呢。
于是那年十一过后,司南就硬着?头皮接下了毕业班。
因为手里只有语文教案,所以在接手毕业班后,司南又花了无数个夜晚,拉着?柴简跟她一块弄了一份小学数学教案出来。
这批学生的底子?有好有坏,但对于司南来说,他闪的底子?都不错太好,为了应对明年的小升初考试,村小这边考完期末考试,司南就给毕业班的孩子们下达了寒假补习的通知。
不要钱,也不要工分。
因为是补习,又因为入冬后,生产队的村民都吃两顿饭。所以司南这边就是九点过后开始补课,下午两点放学。
天黑前放学,不担心会有危险,还不耽误回家吃饭。
补课一直持续到司南去津市过年的前两天,毕业班才正式放寒假。
就是在这种拔高补习,各种押题以及托人去找前两年小升初的考试卷子,根据那些卷子再出模拟题的各种高压操作下,司南带的这个毕业班,竟是以百分百的升学率考进了县里的初中。
可惜呀,这样的业绩,司南连个锦旗都没捞到。
就,就没人将升学率当回事?。
╮(╯▽╰)╭
七三?年时,三?友村生产三队来了一批知青,不过那离生活在生产二队的司南等人又远了一层。
七四年去生产一队的那批知青也是这般,见面了点点头,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原本七五年应该有一批知青来司南所在的生产二队的,不想七五年竟没知青被分过来。不过七六年的春天,村里这边就接到通知,会有一批知青分过来。
于是村里忙完了春种,又选了块地址盖了三?间土胚房给新来的知青住。
这些事?情在村里已经不算什么新鲜事?了,有时候村民们闲了还会猜测一回今年分来的知青如何如何。
是会像六九年那批,还是会像七二?年这批。
可等到了七月份,这批比往年早了一两个月下来的知青一入村,村民就都有些不好了。因为七六年分过来的这批知青,六个人里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四个年轻姑娘,两个大小伙子?。
几人一下来,就是毫不掩饰的各种嫌弃和?提要求。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人里竟然还有人认识柴简他们三个的。
一时间,整个村子?里都是关于柴简三?人的各种小道消息和流言蜚语。
那些司南从来没问过的,关于柴简的家人以及乌家兄弟的身世都被传得沸沸扬扬。
当有村民被问到司南头上的时候,司南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这些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咱们来了村里好几年,他们什么人,大家不是都看得见?真有问题,还能叫他们当知青下乡插队?到是新来的那几个,”司南打听了消息来源后,朝来人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许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呢?”那人一副神秘兮兮的用胳膊碰了碰司南,“你平时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真的假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没有证据就是空口白牙的污蔑人。”司南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我只当没听见,您也别再跟旁人说这事?了。他们这样胡乱说话,指不定哪天就被人举报到县革委了。再连累了您,几辈子?的老脸都搭进去了。”
在村里好几年,大家伙也都知道司南这人看着?年轻,但却从来不讲旁人的闲话。旁人跟她说点什么,她也不会到处传。这会来人见司南这么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到现在还没从里面出来的吕时业俩口子。
如今县革委办事?,都没啥套路了。
乱着呢。
一时间心里有几分慌,对着司南讪笑了两声,便匆匆走了。
司南见来人走了,也抱着自己的东西往家走。
路上洽巧就碰见了今年分到村里的一位知青。
司南看到来人,又想到最先从知青那里传得满村皆知的是非隐私,再看那知青,眼底都是厌烦。
这么坑旁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什么毛病呀这都是。
看别人不好,你就能好了?
擦肩而过时,却听到那人喊道:“司南同志,请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司南闻言回头,眼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查觉到的兔子?搏命时的凶狠之色。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2023:59:24~2021-05-2123: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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