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这个时代邮东西除了?一样掏邮费外,还得?自己打包封口。
旁人是怎么邮东西的司南没注意过,但司东他?们寄东西过来的时候,是用一块老粗布包着东西的。
昨儿洗衣服的时候,司南也顺手将?那块老粗布给洗了?。
这会?儿东西换回来了?,司南又找了?两个网兜和几块碎布缝成个简易布袋子将?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包好,随后才用昨天那块老粗布将?所有的东西都包在里面。拿出针线里三层外三层的缝得?严严实实的,司南才拿出笔在老粗布上写下?了?两边的收寄地址。
布有正反面,司南写字的是老粗布的背面。
老粗布的正面同样也写了?收寄地址,但那却是司东写的,跟司南这个收寄地址正好相反。
写下?最后一笔,司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笑了?下?。
若以?后还会?有来有往,这块老粗布司东用正面,她用背面,一块布就够用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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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不算多重,放到背筐里背着去县里就好。
戴上帽子,背上挎包,再将?小水壶灌满,司南便?美滋滋的推门出去了?。
屋外,柴简也戴了?个帽子,挎了?个包。见司南出来,就将?屋门锁了?,然后伸出手就想要接过司南背在身后的筐。
司南往旁边让了?一步,正好与柴简伸过来的手错开。
“没多沉,我?自己可以?的。”说完又笑,“先?让我?背一会?儿,等我?累了?再给你?。”
不是自己的什么人,哪能理直气壮的使唤人。当然了?,这若是乌亮,姑娘她绝对叫他?背个够本。
“好。”柴简也没多想,和司南走出院子,又将?院门锁了?,然后跟着司南朝着县里走。
坐驴车都得?一个来小时的路程,以?司南的脚程怎么也得?三四个小时。如果?路上搭不到车,他?们光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就得?小一天。
柴简话少,司南话也不算多,还没出村的时候,哪怕是司南也没主动说话。等出了?村子,司南才开始找些比较安全?的话题与柴简沟通。
你?说两个人出门,还一路都不说话,那沉默的得?多尴尬呀。最重要的是人柴简还是陪自己去县里,所以?于情于理主动热络些都是应该的。
“……出门前我?哥特意打听过了?,虽然这边看起来不如南边,但好处就是这边冬天长,不像南边,一年到头都闲不上两天。”司东确实跟司南说过这样的话,他?说南边种地几乎都是一年种两季,冬天极短,个把月的样子。所以?一年到头都得?下?田干活。
一年十?二个月,吉省这边的冬天就能占五六个月。过了?国庆,天就一天比一天冷,十?一月份就能下?雪,一直到转年过了?清明天气暖和了?,地化冻了?才开始耕种。
这么长的时间?,应该是不会?叫人呆着的。但不管干什么,一定很遭罪。所以?司东还告诉司南,他?和司北会?按月寄钱给她,叫她冬天能不出工就别出工了?。
“桂芝嫂子说等村里发新粮了?,就教我?做粘豆包。天冷的时候多蒸几锅出来,也能放得?住。她还说她家有个缸,她每年都要做一缸的豆包留着慢慢吃呢。冬天做一锅大炖菜,上面放个屉,热上一锅粘豆包,又好吃,又省事。”
“...不好吃。”司南也不知道?能跟柴简说什么,不过是天上一句,地下?一句,东边扯一句,西边再拉一句的。不想说着说着,柴简就回应她了?。
不但回应她了?,还发表了?一回他?对粘豆包的个人意见。
司南点头,没叫他?这话落地,就回了?他?:“你?以?前吃过粘豆包吗?还是上次咱们吃的那次?”上次有人来要泡菜,给送了?几个粘豆包。转天司南就将?那些豆包热了?当主食吃了?。
“就那一次。”柴简摇头,“酸。”
“那个确实是不好吃。咬了?一口都不想再咬第二口了?。不过我?以?前吃过的,好吃的是真好吃。”不好吃是你?没吃到真正好吃的。
柴简想了?下?,侧身看了?一眼时不时用手拉背筐带子的司南。没先?急着说话,而是伸手将?背筐拿了?过来。一边背在身上,一边跟司南说,“我?吃到石头了?,豆馅里吃出来的。”
背筐到是真没多沉,司南也能背得?重,就是背筐的带子特别的勒肩膀。从村子里走出来,司南便?觉自己肩膀疼。但她也没吱声,只一边用手缓解,一边跟柴简说话。不想柴简到是眼尖的发现了?。这会?儿柴简伸手接了?筐过去,司南想想,也没再跟他?客气什么。
倒不是想偷懒,而是这会?儿不适合客气行事。
说起豆包,不得?不说的是这边的豆包都是红豆馅的。有时候煮豆馅的时候没注意掺进?了?石头也是有的。只不想头一回吃豆包就让柴简遇到这样的事。跟头一回吃饺子的南方人在饺子里吃到头发似的,不是一般的恶心。
再加上那天送来的豆包口感确实差了?些,也就不怪柴简对这种吃食无爱了?。
“我?先?少做一点,你?们尝尝。要是好吃,咱们再多做一些。若是不好吃,咱也不用把入乡随俗随的太彻底。我?跟你?说,豆包除了?蒸着吃外,还可以?煎着吃,不过煎着吃特别费油,还费白糖。不过吃豆包蘸白糖我?能接受,蘸荤油我?就受不了?了?。对了?,我?听说到了?冬天,还有人将?冻得?梆梆硬的豆包,就那么拿着冻着啃呢。说是那么啃特别的甜……”
“我?们在山上下?了?几个陷井,想要弄点肉回来。”可能在满是吃货的国度里,无论什么年代,吃这个话题都是最能增进?感情和关系的吧。虽然对豆包仍旧持怀疑态度,但并不妨碍柴简就着吃这个话题说出自己的想法,“乌明我?们商量过,等天再冷些,队里不出工了?,我?们就再往里面走走。说不定能弄到大家伙。”大家伙是能炼出荤油的。
“村里人总说熊瞎子熊瞎子的,这里真有熊瞎子吗?”想了?想,司南又问道?,“诶,吉省这边...是好像盛产东北虎的吧?”
柴简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然后转头看司南,总觉得?她这个思路好像哪里不对。
有些危险呀。
这回到不是柴简不想说话了?,而是不知道?怎么往下?问了?:“你?想吃...”老虎肉?
司南愣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嘴,一脸的迷茫。
做为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想上天吗?
不是,咱俩这话题是怎么说到这里的。又是怎么得?出她想吃东北虎这种惊怵结论的?
“要不,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柴简点头,然后看司南。
一时间?司南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挠了?挠脸颊,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有铃铛声。
这边的人一般都会?在马和驴的脖子上套个铃铛,只要有马和驴经过远远的就能听到铃铛声。
这会?儿听到铃铛声,司南连忙回身看身后,果?见一辆驴车缓缓朝他?们使来。
驴车上坐了?人,上面还有不少东西。虽然不知道?去哪的,但司南却决定脸皮厚一些的拦下?驴车问问能不能搭个顺风车。
“大爷,你?们这是去哪呀。能搭个车不?”
“去县里的。你?们去哪呀。”司南扬声问赶车的黑瘦老头,那老头赶车见惯了?这样搭话要蹭车的人,也因此也不当回事。“上车不?”
“上上上,我?们也去县里呢。”说完就拉着柴简往驴车上坐。
柴简被司南拉住手腕子,眼睛只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便?跟着司南上车了?。
上了?车,那赶车的大爷就问司南是哪个村的,怎么以?前都没见过她,是不是今年分过来的知青。
笑眯眯的比了?个大拇指,司南没用现代那种防备人的心思行事,而是自然的报了?个家门。“大爷您这眼神是真好,我?们可不就是今年插队的知青呢。三友村二队的,大爷哪个村的?”
“夏家洼子的。”
夏家洼子?
怎么这么耳熟悉呀。
司南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村子。
“您老去县里办事呀?什么时候往回走。”
“去接人,啥时候回来还不知道?呢。要是碰上了?,就再捎你?们回来。”
“那敢情好了?。”司南问人家什么时候往回走,想的也是回程的事。
尘土飞扬的,司南和那位老大爷有来有往的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再不似不初刚来那会?儿的心态和模样了?。
柴简视线在车上的年轻男女?身上扫了?一圈,一双眼睛就一直朝前看。一手固定背筐,一手扶着驴车的边,竟然还有心思注意司南,在司南被颠起来的时候,还会?伸手拉她一把。
这段路,司南和柴简都走了?一个多小时了?,所以?搭上顺风车,也不过是坐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地方了?。
下?了?驴车,司南还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把沙果?给赶车的老大爷。“树上摘的,您老留着解渴吧。”
因这边几乎家家都有沙果?树,所以?一把沙果?于老大爷也不算什么,给了?也就接过来了?。
司南挥别大老爷,又拿出两个沙果?,一个分给柴简,一个自己吃了?。
驴车跑的飞起,颠簸的让人五脏入腑都移位了?。吃个酸甜味的沙果?,正好压压胃。
司南没有手表,看看太阳也看不出个什么,就随口问了?柴简一声。
九点二十?。
一听才九点多,司南就一边高兴的跟柴简说这个顺风车坐的好省时间?,一边问柴简邮局怎么走。
抚顺县很小,来来回回不过几条街。柴简领着没来过的司南边走边看,等到了?邮局也才过了?九点半。
信是单独放到邮筒里的,邮包则是拿到邮局里面,在柜台填表,称重,填写邮寄单子交邮费的。
寄东西的人并不多,司南都没怎么排队就轮到她了?。
邮个东西,几块钱就没了?。交了?钱,拿了?个邮寄的凭证,司南和柴简才背着空背筐走了?邮局。
“上次给我?们买的包子,是不是就是这家?”二人路过国营饭店时,司南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什么人,只有个带着白帽子,穿着白短褂子的女?服务员坐在门口。收回视线,司南笑眯眯的问柴简。
柴简点头,以?为司南想吃这的包子了?。抬起手腕看了?一回表,才十?点钟。
仿佛已经明白了?柴简的思维模式,一见柴简看时间?,司南便?能想到他?这会?儿的心理波动。
‘现在吃午饭,是不是有点早?’或者‘现在饿了??’
“我?不饿,也不想吃他?家的包子。”说完很认真的看向柴简,“我?在跟你?聊天,没有任何?意思的闲聊。你?听字面的意思就可以?了?,真的。”
柴简也看向司南,等司南说完,又看了?司南一会?儿,才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
竟是如此...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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