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斯帝国皇宫。
这几日轮到了皇家学院一月一次的休假日,三公主微微低下头,忽略过周围向她行礼的侍从,穿行在皇宫之中。
还未走到寝殿门口,三公主就远远望见了特意等在她门口的大公主。
她微微顿了顿,最终还是向前走去。
“妹妹,好久不见啊。”大公主有些盛气凌人的声音响起,三公主抬眼看了看她并未言语。
见三公主不理她,大公主心中窜起了一股火气。
每次都是这样!她这个妹妹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底气,不过是一个不会魔法的废物,仗着父王的宠爱就傲起来了。
“在学院学习的怎么样?毕竟你也得不到神明的回应,自然要好好学一学普通人的课程。”
“我很好,不劳姐姐关心。”三公主就要绕过她,却被大公主拦在了身前。
大公主身高略微比她高一些,她微微弯下腰,俯身在三公主的耳边:“听说前几日你们学院出现了怪物,被新神的神官杀了。”
“真是可惜,”大公主恶意满满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没死在那里呢?”
“大概是我福大命大,”三公主推开她,站在寝殿里冷冷道,“姐姐有时间关心我死没死,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讨得父王欢心。”
说罢,不等见到大公主的反应就命令侍从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你!”
大公主显然气急,但又拿她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离开。
寝殿内的侍从都看到了两位公主方才相争的一幕,此刻看到三公主面色并不好,都大气也不敢出。
三公主盯着窗台旁的一束花,神色晦暗不明。
父王一共有三个孩子,大公主急躁嚣张,二皇子沉默寡言。这两人虽然不得父王喜爱,但都是魔法师。
而她自己虽然是父王最宠爱的孩子,却只是个普通人。父王虽偏心于她,但皇宫中的每个人都清楚,历代里卡斯帝国的王位都不会传给一个不会魔法的王子或公主。
三公主心中清楚,二皇子并不在意王位,但大公主恨她入骨,一旦她成为了下一任帝王,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而她认真祈祷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哪位神明回应,西莉亚神官和那位新神,或许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们听说了吗?城外那些贫民窟里的人。”
“听说了。我家里的仆人们说,那些人最后都皮肤发紫,有的身上还会溃烂!”
“天呐!这也太可怕了吧!”小小的惊呼之声响起,“果然是一群贫民窟的人,就是不干净才会得这种怪病吧!”
随月眠穿行在皇家学院中,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学生都在议论贫民窟中大范围传染的疾病。
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贫民窟中感染上这些疾病的人越来越多,随月眠的眷者数量也受此影响没有再怎么长过了。
——或许也增长过,只不过死亡的人数太多,系统面板上看不出来。
随月眠不是没有想过用神农卡的能力治疗他们。
前段时间她给过西昂几支用神农能力制造出的治愈药剂,但这些人用过药剂之后恢复了没几天就又感染上了。
这样周而复始的治疗再感染并不是办法,必须找出这次疾病的源头。况且按照现在的感染速度来看,这种病说不定很快就会传染到王都内。
她决定亲自去贫民窟中看一看。
贫民窟如今疾病肆虐,随月眠很爱惜自己现在的生命,为了安全换上了新的神农套装。
有着新神神官的身份加持,城门口的侍卫并没有过多为难她,随月眠很顺利的出了城。
听西昂说第一个得病的人是在南边的贫民窟发现的,随月眠准备先去那看看。
随月眠刚一踏入这里,就察觉到了一股令她很不舒服的气息笼罩在这片贫民窟的上方。
她一路走过,到处都是这种身患疾病的人。他们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状况如学院内学生们所说的一样,症状较轻的人面色惨白,不住地咳嗽,严重的身体开始发紫。再严重些的,身体发紫的地方会发黑、溃烂。
原本在西昂和黛拉的努力下,这里已经渐渐变得好了起来,却因为这场大范围的疾病而重新变得破败不堪。
随月眠走出这里后,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她走到城郊的一片花田旁,寻了一处长椅坐下。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每心情不好或者思绪有些混乱时就喜欢寻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安静待着。
这场疾病来得毫无征兆,传染速度又那么快,随月眠回想着刚刚感受到的那种不详的气息,略有犹疑。
仔细想想,那种感受和上次她在学院里遇到的那两只诡物一样。
会是邪神吗?还是她感觉错了?
随月眠轻轻蹙眉,殊不知这一幕正落入了别人的视线。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清越的声音响起,随月眠稍稍抬头,一位身着白色魔法袍的青年正微微俯下身,眼中透漏出询问。
一般来说,随月眠会直接拒绝掉或者自己换个地方坐。
不过这人长得太好看了,每一处五官恰恰好地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有些时候看一看长得好看的人也是一种享受。
随月眠微微点头。
青年礼貌地道了谢,和随月眠保持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并不会让她感到冒犯的距离坐下。金色的长发与魔法袍的袖子一同垂落在座椅上,伴随着他坐下来的动作,随月眠能闻到一股好闻的不知名香气。
本以为他只是想在这坐下歇歇,不曾想青年却看向她主动开口。
“你是从贫民窟方向来的吗?”
随月眠稍稍一怔,有些谨慎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看出她眼中的警惕,青年语调中含着几分歉意:“抱歉,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最近听说贫民窟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病,有些好奇。”
随月眠注意到他魔法袍上绘着的植物花纹:“自然?”
青年这下是真的有些惊讶到了,短暂的走神过后点了点头。随月眠只当他是自然的神官,于是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自然神好感多了几分。
由于这种病是出现在贫民窟中的,大多数人都并不关心,甚至避之不及。没想到这位自然的神官还会关注这个。虽然可能是因为祂的权柄之一是治愈。
这样想着,随月眠也开了口:“我确实是从南边的贫民窟来,那边的情况并不乐观,想来其他的贫民窟也是如此。”
青年颔首:“不只是贫民窟,这场疾病很快就会传染到城中。”
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随意,随月眠有些诧异地看向了他:“既然知道了,自然神殿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青年摇了摇头:“这是法则预料下必定发生的灾难。既然必定会发生,那又何必去救?”
随月眠就算再傻听到这也听出来不对劲了。她猛地站起来,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你不是自然的神官。你到底是谁?”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青年看起来也很意外,“吾名塞缪尔,自然。”
在祂说出塞缪尔三个字的时候,随月眠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韵律。
也是发现塞缪尔的身份后,随月眠才明白她刚刚问的话闹出了乌龙。
她看见祂衣服上的花纹只知道与自然神有关,下意识就觉得是自然的神官。而祂那时惊讶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猜出自己的身份。
随月眠确实没想到,自然好好的神国不待,反而到里卡斯的城郊来和她唠嗑。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塞缪尔回答的很快:“传说中的那位新神?您很美丽。”
见祂竟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随月眠索性不装了:“既然如此,那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只是看你在为贫民窟的事情困惑,”塞缪尔道,“顺便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当然是好奇她这个“新神”什么样!
随月眠表面看起来还是颇为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微微有些乱了。
她太清楚自己就是个伪神了,说不定还少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能被真的神明看穿。
但是她又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会塞缪尔,祂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份有问题一般。
系统的卡牌真的足以她完美地伪装神明了吗?
随月眠心中还是疑惑,但她从塞缪尔脸上又实在看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然而塞缪尔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谈起了刚才的话题:“这场疫病是邪神的手笔,也是法则预料下必定发生的事情。法则没有指引,我不会去干涉。”
“法则既然已经预示,您又怎么知道不是想指引您改变现状呢?”
“和您聊天很愉快,我还有事,很期待和您的下次相见。”随月眠看了祂一会,留下了这句话后果断进了系统空间。
而塞缪尔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长椅上,耳边是随月眠的话,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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