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远伯在被气死的边缘反复横跳,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回府之后?,?二天就病倒了,可见?真的气得不轻。
明远伯原本还想利用?自己生病做点文章,卖点惨,让白竹过来侍疾,然后?增进父女关?系,他再说动说动。
实在不行不帮儿子了,帮自己啊。
他也想在京城有?点排面,至少有?点事情做啊。
如今他顶着一个干巴巴的祖辈荫封,朝政的事情,他半点也沾不到,也是难受的很啊。
明远伯派了人过去请白竹,结果人没?请到,还听到一个特别不好的消息。
白竹要的搬家了!
“搬到哪儿去啊?她是我明远伯的女儿,如今还没?嫁人呢,哪有?没?嫁人的女儿,搬到未来夫家去住,她还要不要脸面了?”明远伯以为白竹是要搬到燕府去住,所以怒喝而起,这会儿腰也不疼了,心也不堵了,整个人精神的很。
小厮倒是很尽责,一听明远伯这样说,忙语速飞快的解释道:“回老爷,陛下刚赐了县主府,在东一街,太?子殿下一早上派了人过来,帮着县主搬家,说是县主身份尊贵,到新府待嫁比较好。”
东一街,京城权贵云集的地方,明远伯距离那里,还有?走两个街道呢。
一听白竹被赐了新府,还是在东一街,明远伯是再也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这次是生生气晕过去的。
吴氏原本还在帮白芷想办法,三日回门的时候,白芷扑到自己怀里,哭的委屈极了,昌平侯府没?一个好相处的。
侯夫人端着身份,不停的给白芷立规矩,夫君像个死人一样,冷眼看着,根本不管,小姑子跋扈,小叔子事儿多,白芷受不了,想和离。
可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啊?
吴氏正准备替白芷想想办法,让她早点怀了孩子,这样昌平侯府也不好总折腾她,结果这个时候听到白竹被赐了新府,还准备搬过去的消息。
“小贱人,她怎么?就这么?命好!我的芷儿啊,我的芷儿啊!”吴氏觉得,最近真是事事都不如意,白竹越来越好,白芷却像是没?了养分的花似的,日子越过越糟,路也越走越窄。
吴氏不爽,想要找麻烦,但是如今她和白竹之间还有?着品阶的差距呢,因为明远伯府已经没?落了,所以她这个伯夫人,连个诰命都没?被请封过。
如今白竹根本不把她这个继母放在眼里,她找上门去,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吴氏心里胆怯,不敢去,但是不去又不爽,最后?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
她是明面上斗不过白竹他们,但是她可以来点暗地里的手段啊。
比如说是编点小话,让舆论带带白竹他们的节奏。
吴氏就不信,如果白竹生活不检点,燕归梁还愿意护着她?
这些算计,白竹暂时都不知道,她如今正在组织着自己院中的人,外加上太?子派来的人,专心搞搬家的事情。
太?子殿下效率极高,皇帝刚划了新的府宅,人家就已经迅速给收拾好了,然后?派了人辅助白竹搬家。
当然,白竹怀疑,燕归梁有?可能在中间出力了,催促了太?子殿下提高了行事效率。
不管怎么?样,能搬离之前?的小院也不错,白竹也懒得多看明远伯这些人,离开了正好,而且也清静。
白竹搬的特别快,等?到明远伯终于从昏迷中醒过来,而且能下地走路了,白竹已经顺利在新家吃上饭了。
毕竟是新家?一顿,太?子殿下带着燕归梁和燕归梁的妹妹一起过来,给白竹暖了房。
三个人都带了礼物?,皇上还有?赏赐。
太?子殿下最近还要忙玻璃的事情,不止是透明的,还有?各种流光溢彩的,能做的都要做,所以饭只简单的吃了一口,他就匆忙离开。
留下白竹和燕家兄妹,白竹和燕归梁的妹妹燕明如是初相见?,但是对方为人直率又厚道,说话行事都不带什么?虚假试探的意思,白竹和她相处的很好。
吃过饭,燕明如很有?眼色的提出了告辞,当然了,她自己离开,燕归梁可能还不怎么?放心,对方的夫君过来接的人。
知道有?人接,燕归梁就放心的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了。
看着燕明如离开的背影,燕归梁想了想之后?,轻声说道:“其?实小草是我的族妹,当年逃荒,一路逃下来,就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所以她跟亲妹妹也没?差什么?。”
生怕白竹不懂,燕归梁很快又解释了一句:“小草是明如原本的名字,明如这个名字,是后?改的,她夫君替她取的,她很喜欢。”
白竹对于燕明如本名叫什么?,兴趣不大,她感兴趣的是……
“长安,那你呢?本名就是归梁吗?”白竹好奇的探过身去,少女的馨香,不过瞬间就在身边盛开,萦绕,燕归梁觉得自己的心神有?些恍惚。
好像有?云朵轻轻的托着他,让他飘在半空中,脚踩不到实处,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要飘向?何方。
用?过饭之后?,三个人去了后?院的荷花池子,那里暂时并没?有?花,水还没?来得及添,燕归梁的意思是,看白竹喜欢什么?样的,他想办法去弄。
不过燕归梁对于花草并没?有?研究,所以叫了燕明如过来一起帮忙。
白竹对于居住环境的要求可高可低,上下限都高,如果条件可以,自然是享受?好的生存环境,如果没?有?条件,那么?睡桥洞也不是不行。
白竹要求不高,燕明如就大手一挥,表示这个包在她身上,放着她来。
送走了燕明如之后?,两个人也没?离开,还是坐在池边的树下,如今柳枝初发,草木并不旺盛,阳光也是微暖,晒的人特别舒服。
燕归梁在一片恍惚与?云朵里,飘了好半天之后?,脚依旧没?落地,对于白竹的问题,燕归梁反应了一下,到底没?敢说实话,但是羞红的耳尖,还有?飞快在变红的脸颊,已经在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燕归梁这个名字,有?可能像是燕明如那样,都是后?改的。
燕归梁羞红了耳尖没?说话,白竹贴近了他几分,人没?贴上,香却袭来,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一般:“让我猜猜啊,叫什么?呢?狗剩吗?还是铁蛋?大壮?”
“没?。”连着三个土到掉渣的小名,可把燕归梁惊着了,生怕白竹没?下限的猜下去,燕归梁顾不得尴尬,忙摆了摆手,急急开口。
燕归梁说话的时候,侧过头,正好和贴过来的白竹四目相对,两个人此时唇齿之间的距离,甚至不足一拳。
一个字说完,燕归梁就发现,自己距离白竹太?近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小姑娘眸底自己的身影。
呼吸下意识的发紧,身体也跟着僵硬,燕归梁很怕不远处的仆人们看到两个人距离这么?近,再传出些对白竹不好的流言,想要往后?退一步,但是白竹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的抬手握上了他的,声音软软的,像是染了蜜一般甜:“到底叫什么?呀?”
燕归梁自认不是一个禁不住诱惑,或者说是急色之人。
哪怕是敌方的美人计,对于他来说,也是丝毫没?有?用?处的。
从前?在燕归梁眼中,人类可能分为两种,自己人和敌人。
认识了白竹之后?,人类在他眼里,可能分为了三种,白竹,自己人和敌人。
美色于他无用?,可是此时却让他步步沦陷,深陷在少女诱惑的泥潭里,怎么?样也没?办法转身,甚至连动一下都不舍得。
因为他怕自己稍稍一动,就错过关?于少女最美好的风光。
心脏跳得怦怦怦怦的,燕归梁好怕下一秒,它直接跳出来表示:它累了,毁灭吧!
对于白竹的问题,燕归梁原本还想逃避一下,如今却发现避无可避,而且他觉得也没?必要回避,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事情。
只是分早尴尬,还是晚尴尬。
白竹连他只有?一条手臂都不嫌弃,又怎么?会因为他的名字土得掉渣而厌弃了他呢?
想到这些,燕归梁反手握上了白竹那只柔软无骨的小手,声音低哑,眉眼深情的轻喃道:“二蛋。”
不明所以的人看着这一幕,还以为两个人在说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呢。
谁能想到,燕归梁眉眼柔和,神情缱绻,就只是为了和白竹说一下他曾经的名字。
燕二蛋。
嗯,果然和燕小草是兄妹,同出一脉的接地气。
白竹对于人的名字,并没?有?什么?轻视,或是歧视的意思,一个称呼而已,别看那么?重。
燕归梁在白竹的眼里,有?一个固定的名字:男朋友,或者说是爱人。
至于别的代?号,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听到二蛋这个名字,白竹没?有?调侃,也没?有?嘲笑,而是稍稍倾身上前?,与?燕归梁的额头抵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睛差一点也要贴上去了。
此时,少女眸似秋水,流光转动,男人眉目柔和,深情似海。
两个人对视了半晌,燕归梁只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都起来了,想要退开半分,却又舍不得这样的柔情与?温暖,所以他僵硬着身体,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然后?,他就听到少女撩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眼前?闪动:“燕二蛋,请问你现在可以亲一下白小竹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哪怕心有?顾虑,哪怕不远处还有?人瞧着,哪怕……
管那么?多呢!
燕归梁觉得真男人就要正面上,别想那么?多!
而且亲的是自己的未婚妻,怕什么?呢?
想明白的燕二蛋,声音沙哑的应了一个字:“好。”
接着倾身上前?,冰冷与?火热在初春的五月里撞出了一片绚丽的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