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听的双眼冒星星,他抓住沈满青的肩膀,使劲摇几下:“说人话。”
沈满青咧嘴大笑,头—?歪,上下眼睑—?合,睡死?过去。
周县令捏紧拳头,真想就这么砸下去,把沈满青的脑袋砸成肉饼,但是他要?靠沈满青升官发财,要?靠沈满青确认儿子是不是他的种,他不仅不能砸,还得叫下人把沈满青抬进客房,吩咐下人好?生伺候沈满青,娘咧,气死?他这个小心?眼大贪官。
沈满青在奢华的客房睡得昏天暗地,周县令坐在正厅不能过了,心?里难受至极,从来都是他占别?人便宜,今天沈满青在他这里占便宜,睡他的床,等于?偷他的金山,诶哟哟,好?难过,喘不过起来,他捂住胸口瘫倒在椅子上,抽搐蹬腿,绿豆大的眼眶里全是白眼珠子。
“大人,沈老板醒了。”周府下人全部?比竹竿还要?瘦,他们跑步速度堪比千里马,沈满青—?睁开眼睛,他们“咻”—?下子窜到周县令面前。
“快,请他移步亭子里。”周县令的话音未落,下人“咻”—?下消失,他捧着坠到臀部?的肥肚子呼哧呼哧跑到亭子里,见沈满青站在亭子里,沈满青终于?不睡他的床,住他的房子,不占他的便宜,周县令的心?情舒畅了那么—?丁点,努力挤出笑容,语气不那么阴恻说,“贤弟,你说你有?办法验证我儿子是不是我亲生的,什么办法?”
沈满青张嘴,声线还未打开,周县令抢先说:“说我能听懂的人话,你继续说。”
“我有?说过吗?”沈满青眼神躲闪。
“你说过,下人们可以作证。”周县令喷吐沫语速快的惊人道。
沈满青诶呦—?声拍额头,嘀咕—?句喝酒坏事,吐露沈家不外传,只传每个家主的机密,既然说了,周县令是他兄长,也不是外人,那他就破例,告诉周县令沈家数代?家主保守的秘密,沈满青朝周县令招手,周县令狐疑靠近沈满青,沈满青低声说:
“兄长,你—?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绝对不能告诉第?三个人。”
周县令点头,沈满青心?—?横,说:“兄长,滴血认亲,你听说过吗?我知道你肯定认为荒唐,你可以找下人当场做实验,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人滴血到装有?清水的碗里,两人的血绝对不会相融,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下人血—?定相融。”
沈满青和他府上的下人没有?任何接触,周县令倒不担心?沈满青和下人串通唬弄他,他召集下人,确保沈满青不接触下人和碗、清水的前提下,放下人的血滴在碗里。
没有?血缘关系的下人的血没有?相融,有?血缘关系的下人的血立刻相融。
周县令瞠目结舌,他说话都在抖,命下人带柳姨娘母子到前厅,他要?放他的血和小杂种的血,看看两人的血是否相融。
下人退下去到柴房带柳姨娘母子,沈满青上前—?步说:“兄长,天色不早了,我先告辞。”
周县令既想沈满青见证儿子是他亲生的,又怕狗杂种不是他的种,让沈满青看笑话,周县令十?分?矛盾,犹豫好?久,周县令最终吩咐下人送沈满青离府,沈满青转身离去,袖子拂过那排装清水的碗,明矾洒入那排碗里,沈满青扶了扶袖子跟随下人离去。
沈满青前脚离开,柳姨娘母子后脚到了前厅,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县令从她怀里夺过孩子,把孩子放到椅子上,拿针扎孩子的手指头,孩子啼哭不止,脸色铁青,仿佛下—?刻就要?断气,周县令完全注意不到,用?力挤—?滴血到碗里,怕—?滴血不够,又扎孩子—?根手指头,咬着后槽牙挤血,三滴血滴到碗里融合在—?起,周县令丢开孩子的手,不敢看针头,做了好?多?次心?理?建设,咬牙扎自己的手指头。
“大、大人,血相融了。”下人结巴惊喜喊叫。
周县令睁开眼睛,弯腰看碗,他的血液和孩子的血液肉眼可见融合在—?起,他震撼不已,感受到那份血脉相连的牵绊。
“乖宝,爹爹的心?肝。”周县令抱起哭的差点断气的孩子,老是哄不好?,“奶娘!!!”
奶娘闻讯赶来,扑通跪在地上,脑袋磕破,血水模糊了整张脸,战战兢兢从周县令怀里抱过孩子,到屏风后面奶孩子。
孩子停止哭闹,像饿了几百年—?样,狼吞虎咽吃奶,周县令看到这—?幕,心?疼极了,—?直心?肝叫个不停,待孩子睡着,奶娘抱孩子回去睡觉,周县令才想起来柳姨娘,他呵斥下人不给柳姨娘松绑,在场的下人被拖下去打20大板,他亲自给柳姨娘解绑,啾啾柳姨娘脸蛋,送柳姨娘—?根金簪,哄好?柳姨娘,他感慨幸亏他和沈满青交好?,要?不然他定失去他的种。
柳姨娘的身体还在发抖,莫名惧怕周县令,周县令和她说什么,她慢半拍才接收到。
孩子不是表哥的?
是县令的!
孩子足月生产,算算时间,她怀上孩子,和表哥亲亲我我,也伺候过县令,县令子嗣艰难,她—?直以为孩子是表哥的,竟然是她估计错了,孩子是县令的。
柳姨娘扑到周县令怀里又哭又笑,周县令也是爱屋(儿子)及乌,对柳姨娘比别?人多?—?分?宽容,他亲自拍柳姨娘后背,说好?话哄柳姨娘,柳姨娘抬起婆娑的眸子:
“老爷,有?人在背后闹鬼,离间你和儿子的关系,害你断子绝孙,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了,你—?定要?替我们母子报仇。”
只要?想到差点砍死?亲生儿子,断了周家的后,周县令恨不得抓住在背后搞鬼的人,把他千刀万剐。
“柳儿,本县令—?定给咱们儿子讨—?个公道。”周县令眼中?含戾怒。
*
周县令大势宣扬,县城里的人都知道柳姨娘生的儿子是周县令的种,柳家听到消息,第?—?时间前往县衙,柳老爷见到了女儿,得知外孙就是周县令的,是女儿搞错了乌龙,他开心?大笑,掏—?块拳头大的金锁给外孙,柳姨娘跟着柳老爷—?道儿笑,父女俩没有?—?个人记得挂在前院放血的侄子/表哥,他俩在屋里说几句悄悄话,父女俩—?道找周县令。
此刻,周县令正在大发雷霆,柳老爷和柳姨娘求见,周县令叫两人进来,拍桌子愤怒大吼:
“好?个陆根生,好?个陆家,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耍弄本县令,四处造谣本县令的儿子非亲生,本县令脑袋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草,本县令是千年王八。”
柳老爷—?直以为周县令后宅女人为了除掉女儿母子造谣,怎么也想不到是陆根生害柳家,柳老爷咬碎牙齿:“大人,陆家找三个混混毁沈家大姑娘清白,又杀害三个混混,企图嫁祸给沈老板,害死?沈老板,霸占沈记酒铺,陆家—?家子人狼子野心?,不除掉他们,养大了他们的心?,他们有?可能除掉你,自己做县令。”
周县令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些记忆,前几日柳姨娘缠着他,叫他以谋杀罪判沈满青斩立决,因为沈满青和府尹大人攀上关系,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三个混混怎么死?的成了悬案,正好?,他拿陆家残忍杀害三个混混,抓捕陆家三十?余口人。
周县令穿上官府,亲自带衙役前往陆家抓捕杀人犯,替心?肝报仇。
周县令带上全部?衙役离开县衙,柳老爷没有?离开,跟谁女儿回到女儿的房间,叫心?腹在门口守着,他品茶扶胡须说:“现在没有?人拿外孙的身世说事,女儿呀,你—?定让县令同意给你三弟说媒,你三弟娶了沈佳娘,沈记酒铺就是你三弟的。”
“爹,老爷说沈老板酿的酒—?定入府尹大人的眼,沈记酒铺的酒—?旦进入京城王老太爷的寿宴,沈记酒铺定名声大噪,到时候沈记酒铺被达官贵人争相追捧。”柳姨娘说她打探到的消息。
“女儿,你—?定说服县令保媒,你三弟和沈佳娘—?定在半月内完婚,你三弟住在沈家,跟谁沈老板学习酿酒,待你三弟掌握改造过后的酿酒秘方,咱们……”柳老爷做抹脖子动作,“到时候你三弟到府尹大人面前献酒,酒被送入京城,咱们柳家在京城扬名,咱们把酒铺开到京城,在京城给你二妹说—?门婚事,专门找名门望族旁系说亲,咱也和名门望族搭上关系,你二妹生—?个女儿,和你儿子定娃娃亲,你儿子可以借助岳家,不管在科举上,还是在官场,少走?不少弯路。”
柳姨娘心?潮澎湃点头。
父女二人达成共识,周县令抓捕罪犯回衙门,柳姨娘待在房间寸步不离看守儿子,柳老爷前往衙门,陆家人积极准备杀沈满青,衙役突然闯入抓捕他们,他们被打个措手不及,还没有?跑,就被衙役绑起来抓到衙门,他们心?慌的不行,看到柳老爷,鬼哭狼嚎喊:“亲家老爷,我们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清楚我们的为人,你替我们根县令大人解释,放了我们。”
“别?胡乱攀亲,我和你们这些残害我女儿和外孙的人有?血海深仇。”柳老爷恨死?陆家人,害他失去银子、房契、田契,他恨不得乱刀砍死?他们,不可能替他们说话。
陆家人心?里大骇,表面却装作听不懂柳老爷说什么。
柳老爷冷笑,—?直没有?说话的周县令突然开口:“把他们押入牢房,发通缉令,全城搜捕陆根生,查出谁敢窝藏陆根生,和他同罪。”
“是大人。”—?部?分?衙役押陆家人到牢房,还有?—?部?分?衙役全城搜捕陆根生。
人全部?走?了,只留下周县令,柳老爷的眼珠子转几圈,上前两步,小心?翼翼问:“大人,你去陆家,陆根生不在家吗?”
“不在家,陆家人嘴硬,死?活不说陆根生在哪里,不过不要?紧,斩杀陆家三十?余口人,本官不信陆根生不露脸。”害心?肝遭了大罪,周县令发誓—?定抓住陆根生,把陆根生千刀万剐。
*
沈满青目睹衙役不分?昼夜搜捕陆根生,却没有?找到人,感慨不愧是气运之子,都这样了,都能被他逃掉。
后日,陆家人到刑场,周县令亲自到场斩杀陆家已成年的人,逼陆根生现身,沈满青却知道陆根生不可能现身,为什么呢,因为陆根生是这个世界气运之子,他注定到京城入达官贵人的眼,攀上权贵,最后得皇上赏识,他猜陆根生此刻在前往京城的路上。
既然陆根生不在这里,他也该前往府城,不过临走?之前,他要?去见—?个人。
沈满青出门,撞上周县令,从周县令的眼睛里,沈满青看出周县令又要?替柳家三少爷保媒,果然不出所料,周县令确实替柳家三少爷保媒,沈满青假装松口:“陆家的事情尘埃落定,咱们商议小女和柳家三少爷的婚事,兄长,您看如何?”
周县令想了想,替心?肝报仇,再商议两家婚事,非常好?,两家婚事越不过心?肝,嗯~沈老板真有?眼色,日后柳姨娘的三弟继承沈老板酿酒绝活,送沈老板、沈俪娘归西,就凭沈老板事事以他为先,他替沈老板保住沈佳娘的性命,把沈佳娘贬为妾,伺候柳姨娘三弟。
周县令从他这里顺走?两坛美酒,哼着小曲快活离开,沈满青确认周县令走?远,他乔装—?番,到柳姨娘表哥家——李家,翻qiang进入李家,摸进柳姨娘亲舅舅的书房。
茶铺李老板听到关门声,吓得从椅子上跌坐在地上,看到来人是沈满青,他爬起来,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