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青大步走下楼梯,昨夜宴会结束后,他向佣人问宣怀去了哪里,佣人告诉他宣少早就回去了。
宣怀的电话打不通,他只能暂时相信佣人的话,可是当他回到宣怀的别墅后看到宣怀并不在家,他才意识到佣人骗了他。
他又匆匆忙忙的赶回司家,半路上被司启给缠住了身。
等他好不容易找到宣怀后,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副场景。
宣怀看着司正青在前面大步阔斧的走着,怒气冲冲。
他追了两步发现情况不太对劲,司正青怎么那么生气,演戏演的太投入了?
他和司正青假扮情侣,那他的这种反应还挺真实的。
一路追出了古堡外,宣怀一口气冲到了司正青的身前,“你等等……”
他喘着粗气,急忙解释:“小爷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得相信我,小爷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司正青沉着眸子,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终究还是压下了莫名其妙的怒意,“穆清河……你招惹上他……”
生气的同时,他居然在担心宣怀,穆家的这位太子爷看上去不谙世事,但手段也不少,他害怕宣怀将穆清河得罪了,没有好果子吃。
司正青:“之后的事情我来解决,最近你就待在家里,你的那位保镖会有办法保护好你。”
宣怀一挑眉,“没事,小爷我只喜欢你这样的,知道吗?”
司正青一怔,听到宣怀的话,心中狠狠的一紧,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明知道宣怀只是随口一说,但他还是很在意。
“真的没有事,穆清河他不会给我使绊子,但是……”宣怀撇了撇嘴,又气又无奈,“算了,先回去吧。”
待会还有个大麻烦要找上门,不过,他既然成功的破坏了司家和穆家的合作,顾然应该会对应他的承诺。
……
穆清河看着宣怀着急忙慌的追了出去,似乎害怕极了让司正青生气。
他眸色暗了暗,清秀明媚的五官上难得多了些阴霾,薄唇轻轻一碰,“……渣男。”
穆清河修长的手摸了摸锁骨处的红痕,合拢衣领,起身走到了房门口。
他虽然不喜欢勾心斗角,但不代表他被人算计了还能无动于衷。
穆清河刚走到门口,迎面就撞上了司启。
司启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司正青和宣怀离开后再来……
穆清河眼中划过淡淡的戏谑,浅糖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星晕,在司启开口说话之前,他先出了声,“司先生,我反悔了。”
司启面色一变,急忙走到穆清河的身边,“穆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清河宣润的笑了笑,像极了普通的大学生,“谢谢这几天的招待,以后就不麻烦司先生了。”
司启神色慌张,“可是……,穆少你不再想想吗?”
若是普通的人,他可以直接将人留下,但穆清河不同,他不敢得罪。
穆清河笑意不变,眼中没有宣度,“我已经想好了。”
往前走了两步,身子一顿,转过头,目光纯净,“司先生,你知道阿怀的家在哪里吗?”
……
“姬琛,小爷已经说到做到了,现在该是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姬琛抿了一口咖啡,淡淡的苦涩糅合着酸味在嘴里由浓变淡,他抬眸,眼中含笑的看着对面精致张扬的少年。
宣怀带了一顶棒球帽,帽檐投下的阴影让他大半的容颜浸泡在阴影下,不羁的气质微微弱了些。
宣怀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皱紧眉头,把杯子推远,并且直接推到了姬琛的面前,不满的抿了抿嘴,“为什么不直接在会所里见面?还非要把我给约出来。”
姬琛顺势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勾住杯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那双手像极女人的手,指节并不明显,修长雪白。
姬琛习惯性的笑了笑,眼角上扬,媚意横生,“店里不太方便。”
会所里有太多人都在盯着。
他还真没有想到宣怀真的能够让顾然收手,不是顾然太在乎宣怀了,就是宣怀用什么东西和顾然做了交易。
宣怀的戒指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帮那个男人拿到戒指。
宣怀伸出玉手,在姬琛面前挥了挥,“行了,快给我吧!你要是敢骗小爷,小爷就再白嫖你一次!”
宣怀语气凶狠,但说出的话让姬琛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
宣怀嘚瑟的表情没能多维持一会儿,便看到姬琛柔软无骨的手攀上了他的掌心,细腻的肌肤擦过他每一个指腹。
姬琛的感觉比宣怀还要深,与宣怀轻擦过的肌肤,好似用微热的水烫过一般,宣热又酥麻。
宣怀不禁打了个寒颤,刚要收回手的时候,手心被塞了一个微凉的东西。
他收回手,通体血红的戒指躺在他的掌心中。
——这就是原主的戒指……
从材质上看似乎并不是什么贵重的首饰,可是在原主把戒指弄丢后,老妈表现的那么着急,足以见得这枚戒指背后还有其他秘密。
宣怀像是害怕姬琛后悔一样,立马把戒指放到了口袋里,“好了,我们两清了。”
“两清?”姬琛朱唇一勾,凤眸潋滟,顿时万物失色,“宣少怕是忘记了这枚戒指只是我们账务其中的一小部分,你还给我打了不少欠条,要不要现在我帮你理一理。”
本以为宣怀只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现在看来是他眼瞎了,能够让顾然改变主意,不是他太有本事了,就是他在顾然的心中有这无可替代的重量。
无论哪一点,都足以让他改变主意。
“什么?你讹小爷!”宣怀“腾”的一下从卡座上站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有控制好音量,引来不少视线。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重新坐了回去,压低声音,“我们说好的不是这样的?”
他还没有翻身把歌唱,就又被姬琛奴役了。
姬琛很享受宣怀生气的样子,两颊微鼓,有点可爱。
“宣少自己答应我的的事,说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我……”
几道不善的声音打断了宣怀的话。
“这不是宣少和姬老板吗?”
“姬老板不是说从来不陪客吗?怎么我听说几天前你和宣少打得火热……”
宣怀转头去看,几个富家子弟不屑的笑着走了过来,只是他们眼中的鄙夷不是对他的,而是针对姬琛。
姬琛敛下眼眸,唇边笑意不减,声音也媚,但是少了面对宣怀时候的柔意,“王少,好久不见。”
宣怀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不太感兴趣。
王少上下打量着姬琛,目光露骨,毫不掩饰,“都说姬老板是大美人,我看说的也挺对,不过到底是出来卖的,不能只让宣少一个人享受吧!”
他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眼中全是对姬琛的厌恶。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像姬琛这种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了。
“算了,我也不稀罕,宣少居然会喜欢这种……”王少翘了翘唇角。
宣怀微微抬眸,没有错过姬琛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自伤神,心中微微一动。
他翘起腿,侧眸撇着王少,精致的眼眸半眯,“呵,小爷喜欢的,就算他是一坨屎,小爷也会捧在手里。”
姬琛神情一顿,下意识的看向对面明媚的少年,唇角的笑意浓了些。
宣怀坐的好似大爷一般,对姬琛抬了抬小巧的下巴,“跟他们说说小爷是怎么宠你的!”
姬琛眸光变了变,不太确定宣怀是什么意思,只能按照宣怀以往的行为方式,娇羞含蓄的笑了一下,“因为宣少,我一天都没能下床,宣少还不肯放过我……”
“嘭”桌子抖了两下。
姬琛错愕的看着突然站起身,拍桌子,隐隐有些怒意的宣怀。
“艹,你别把小爷说的那么禽兽,小爷节制的很!”宣怀试图挽回自己最后一点形象。
他差点忘记了花孔雀男嘴里根本没有什么好话。
王少太阳穴跳了两下,“……”
他是来找茬的,不是来闻恋爱的酸臭味。
姬琛唇角一抽,很快敛下神情,来都宣怀的身边,坐在他的腿上,一边忍受着因为与宣怀接触而翻涌的热意,一边搂住他的天鹅颈,动容一笑,“是,宣少一向节制。”
宣怀只觉得姬琛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看着王少一脸郁色,急迫的想要走开,他连忙出声,“诶,那谁……小爷我真没有,啧,你得信我啊!”
姬琛放下腰,软绵无力的靠在宣怀身上,:“宣少,人都走远了……”
一抬眸,便对上宣怀幽怨的目光,“还不是因为你,小爷能被人误会吗?”
姬琛笑意染上眉梢,眼中晦暗不明,低声道:“……因为这张脸,我才活到了现在。”
宣怀望着姬琛,抿了下唇。
姬琛吹了一口热气,神色一凌,“宣少,那戒指很重要,千万不能交给任何人。”
他看到宣怀的目光逐渐幽深。
宣怀桎梏着姬琛的下颚,“那小爷能相信你吗?”
姬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宣怀却明白了全部。
……
从咖啡馆里出来,宣怀独自拐进了一条幽长的小巷内,摸着口袋里的戒指,眸色晦暗不明。
姬琛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这戒指,那就是有人希望姬琛拿到他的戒指。
宣怀哼着小曲,走到小巷尽头,忽然全身一寒,本能的反应让他侧身躲开了身后的冷风。
但娇嫩的肌肤还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鲜红如红梅的血顺着脖颈一直滑落到衣领内。
甜腥味让宣怀蹙了蹙眉,眼中翻起的戾气转瞬而逝。
这几天安逸的生活差点让他忘记自己的过去是怎么样的,倒是这血腥味让他瞬间就回到了过去。
宣怀转身,痞痞的站着,抬起帽檐,看着理他大概两米远的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的寒刃还在滴血。
宣怀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袖口,才想起来这已经不是他曾经生活的世界了,他的手术刀早就没有了。
他擦了一下血,浸泡在黑夜中的容易多了几分神秘与危险
漫不经心道:“哟,想要小爷的性命啊?”
男人意图很明显,眼中的杀意毫不遮掩。
宣怀花了几秒想了一下,可是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谁想要杀他。
——淦,浪过头了!
他曾想过是不是姬琛,可是这么做的话也太多此一举了,应该不会是姬琛。
男人没有说话,手腕一沉,挥刀向宣怀而来。
宣怀眼眸凌冽,没有了玩世不恭,侧头躲开刀刃,反手打在男人的手腕上。
男人退后一步,眼眸略显的有些呆滞,但目的也很明显,就是宣怀的性命。
宣怀抬脚踹上男人的胸口,眯了眯眼眸,脖后流出的血更多了,眼中也染上了血光。
……
头头赶到小巷的时候,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坐在路牙子上,垂着头,帽檐遮住了他的脸。
巷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头头心中一紧,线条分明的脸上没有了憨气,多了些利刃般的凌冽,三步并作两步两步的走了过去。
“少爷……”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泛颤。
宣怀窝在阴影中,脖子上的血迹慢慢干住了,但是原本整洁的卫衣还是沾上了血污。
听到头头的声音,宣怀垂着的睫羽颤了颤,眼中的混沌淡去了不少,他低着头站起身来,从地上的男人的身体上跨过去。
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张扬不羁和玩世不恭,沉寂的像一滩死水。
宣怀这个样子让头头感觉心惊又忍不住的担心。
宣怀耷拉着头来到头头的身材,声音沙哑:“处理一下,问问谁想要我的命……”
头头欲言又止,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拉住宣怀的衣摆。
宣怀走出小巷,抬起眼眸,凉薄的笑了一下,眼眸流转着异光。
——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以为自己会彻底以往过去,就做个处处惹人嫌的纨绔,吃喝玩乐。
可他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他骨子里就是个不安分的。
无论是谁想要杀他,今天应该只是一个警告,后面还有的瞧了。
转过拐角,宣怀神情一变,依旧哼着小曲,抬手摸了一下伤口,就好似触电般收了回来,五官皱缩在一起。
“嘶!疼死小爷我了,最近的医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