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艘船上,并不知道自己好?运逃过一劫的云青,正看着洲大医生拿着仪器在给馒头做检查。
馒头蹲坐在旁边的检查台上,眼?巴巴的看着云青,似乎生怕青年走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陌生的地方。
云青拉了一张凳子在旁边坐下?,“放心,爸爸不走。”
旁边几个穿着白大褂、看起?来像是洲禾助手的海贼,嘴角抽了抽。
一转头,云青看向洲禾,“洲医生,你们......确定馒头真的是你们的首领?”
云青还是不怎么相信。
因为撇开所有外在因素,单是馒头不认他们这一项,就十分可疑呀!
哪里?会有当?首领的,连自己属下?都?不认得了。
“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那边有人说。
此前没有见过首领幼生态的洲大医生,觉得做一个基因比对比较稳妥。
云青一听他们要做基因比对,心里?也是同意的。
基因比对好?啊,比对结果一出来他们就知道认错了。
到时候他就能带着馒头、月饼跟小黑炭回安全屋......
“确实是首领。”
正在畅想未来的云青身躯一震,“嗯??”
那张报告单在洲禾手上,见云青看过来,文质彬彬的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感谢你前一段时间对首领的帮助......不,应该说是救助。”
检查的时候他发现了,首领肚子上有一条十分长的伤痕,要是处理?不当?,如果不堪设想。
卷发青年却瞠目结舌,一脸震惊,“你、确定没看错结果?”
洲大医生扶了扶眼?镜,“报告单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云青僵硬地扭头,仿佛成了一台老旧生锈的机械,他的目光被看不见的纤绳拉扯,艰难的落到检查台的小白狗身上。
见云青看过来,馒头高兴的摆了摆尾巴。
云青:“......”
在荒岛上一共捡了三只毛绒绒,本?来以为有三个儿子,结果——
好?家伙,全都?是披皮的!
啊~他又失去了一个儿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云青:蔫巴巴.jpg
云青也不清楚自己在治疗室陪了馒头多久,反正等他回过神来,医生告诉他检查结束。
“那馒......他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青年好?看的眉头皱起?。
太奇怪了,如果馒头是兽人,他怎么会吃狗粮吃的那么欢呢?
咳,甚至还到坑里?刨食。
洲大医生眉心拧出一条褶子,“首领头部?受了伤,大脑海马区受创,简单的说,他失忆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原始种还是兽人。
云青呼吸微紧,许久之后,云青才听见自己开口问,“那、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洲禾摇摇头,“不好?说,主要是首领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治疗。”
幼生态过于脆弱,难以支撑起?在普通兽人看来强度一般的治疗。
稍有不慎甚至会引发多器官同时衰竭,别说恢复记忆,到时候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所以此时此刻,洲禾是衷心的感谢云青,因为对方当?初给首领治外伤的时候,用的药很温和。
“这样啊。”云青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失落。
馒头好?像还是馒头,又好?像不再是馒头了。
云青问:“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检查完毕,馒头不爱继续待在那里?了,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云青,向后退几步,然后小短腿迈开助跑。
一颗白白软软的棉花糖,直接从检查台上往青年怀里?蹦。
云青眼?疾手快,把馒头接了个正着。
看着怀里?正在摆尾巴的小白狗,云青没好?气的拍狗头,“万一爸爸没接着你,可有你好?看的。”
“嗷嗷呜~”馒头欢快地叫,半点不在意。
这话说完,云青突然觉得不对。
僵硬了一下?,青年抬头,果然不出他意料,现在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
那表情,有那么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洲禾轻咳了一声,“现在没办法治疗,只能等首领脱离幼生态。”
云青疑惑,“那他什?么时候能脱离幼生态?”
洲大医生沉默,最后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他的基因没优秀到能返回幼生态,而且这种基因优异的天之骄子,可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数千万人里?能出一个都?算很多了。
可供研究的数据太少,洲禾无法给出结论。
洲禾推了推眼?镜,“在首领还是要幼生态的期间里?,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云青心情复杂,“我现在能回去吗?”
太乱了,他得好?好?捋捋。
洲禾:“我送你回去。”
*
破风号。
云青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馒头歪了歪脑袋,在云青脚边绕圈圈,偶尔用两只小前爪搭在青年的小腿上。
云青低头看了眼?,只觉得脑壳疼。
首领?
就这小贪吃鬼还首领??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云青就地盘腿坐下?来,“你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肯定不同意你离开的,但我不能一直待在这。”
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刚刚路过的时候,他发现在船上有监控。
监控到处都?是,怎么可能方便卖海货给系统?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离开。
可是......
瞅了眼?渐渐不摇尾巴的馒头,云青嘟囔:“只要馒头还是馒头,他们就不会让我走。”
刚刚那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方要他照顾馒头。
馒头一日没恢复,他们一日都?不会让他走。
所以绕来绕去,又成了一个死局。
“嗳,无路可走啊......”云青再次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咸鱼瘫。
手腕忽然碰到毛绒绒,云青侧眸一看,瞬间与旁边的小黑猫来了个四?目相对。
云青眨了眨眼?睛,卡顿的大脑重新启动。
啊,对哦,他还有越哥在!他越哥这么神通广大,说不定有办法呢。
一把揣上旁边的黑毛团子,云青直奔洗手间。
馒头怔住。
准备要过来的月饼呆住。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洗手间的门“啪”地被甩上。
*
洗手间里?。
云青把猫放在洗手台上,不意外的,刚放下?猫,他手上就蹭了一小片浅浅的墨色。
好?像从掉墨那天开始,就刹不住车了。
不过云青没心思探究,他甚至顾不上洗手,“哥,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洗手台上的小黑猫忽然跳了下?去,一溜烟就跑到云青身后。
“哎~哥?”云青很自然的想转身去找。
而在转身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但还来不及多想——
青年的鼻梁磕在了男人的锁骨上。
云青哼地一声,疼得眼?睛立马红了一圈。
“撞着了?我看看。”
单越握住云青想要捂鼻子的手,右手抬了抬面前人的下?颚,让视野更明?朗些。
大概是真的撞疼了,青年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本?来就润的黑眸水汪汪的,沾了泪的直长鸦羽愈发的根根分明?。
“我的鼻子好?像歪了。”云青瓷声瓷气地说,说话时也不敢眨眼?睛,生怕把生理?泪水挤出来。
单越失笑?,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梁,慢慢地按摩,“没有歪。”
“真没有吗?可我感觉还是疼。”云青可怜巴巴的。
单越笑?了下?,“冒冒失失的。”
单越比云青高,抬眸时目光能轻松越过青年的发顶。而这一看,温文尔雅的男人稍怔,然后缓缓眯起?了眼?睛。
只见面前洗手台前的镜子里?,两道身影几乎以重叠的方式出现在其中。
高壮的男人皮肤颜色要深些,而只映出一个瘦削背影的青年发色微浅,颈脖处露出来的肌肤十分白腻,像刚出锅的小奶糕,看着异常有食欲,很适合在上面留下?印记。
男人一手轻松握住青年清瘦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只调皮的白雀。
大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卷发的青年这时侧了侧头,镜子里?映出小半张精致的脸,眼?尾处带了点绯红。
既是惊心动魄的艳丽,也是干干净净的纯。
“越哥?”云青抽了抽手腕,想自己揉揉。
单越松了手,“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说起?这个,云青立马点头,“对对对,这里?不适合我,我想......回去原来的地方。”
去一个能自由?自在卖海货的地方,或者干脆回荒岛也行。
反应就是别待在这里?。
“哥,你是不是有办法啊?”云青眼?睛亮了。
男人眸子微挑,“一会儿越哥,一会儿哥,改明?儿我都?不用听你后面的话了,只在前面开个头,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云青眼?神飘了飘,“嗳~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跟我计较成么?大不了......大不了我改天给你做一桌子全鱼宴!”
猫咪应该都?喜欢吃鱼吧,云青打算贿赂一下?单越。
“哦?只有一桌子吗?”单越笑?道。
云青瞪着眼?睛看他,“一桌挺多的,越哥你想要几桌?该不会是想狮子大张口吧?”
单越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狮子确实应该大张嘴。”
云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好?了言归正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但得等一等。”单越看着面前人柔软的卷发,从心地伸手揉了一把。
云青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离开”上。
“真的假的?哥,你真的有办法啊?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走?”噼里?啪啦,云青三连问。
单越:“要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云青皱眉,“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单越意味深长,“你除了眼?睛会说话,脸上表情也会。”
云青:“......”
云青纠结:“有这么明?显吗?”
单越笑?而不语。
就当?云青想说什?么时,单越忽然开口,“房外有人敲门。”
云青一怔,反应过来,“我出去看。”
在外面敲门的是衡三,见了云青,衡三没跟他绕圈子,直接说,“船队准备海捕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作为一个渔民,云青当?然知道海捕是什?么,也知道有些船队会合作海捕。
“去的!”云青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而且他觉得去看看也好?,悄悄把帆船的格局记下?来,到时候要走了,不至于像盲头苍蝇一样乱撞。
衡三听云青答应了,眼?睛微微一亮,“那你跟我来!”
“嗷嗷呜~”馒头见云青要出门,立马摇着尾巴出来。
云青回头,看看馒头,又看看从浴室里?出来的小黑炭,再看看不远处看着他的月饼,最后决定拖家带口一起?去看海捕。
作者有话要说:云青:啊~我不想待在这里,哥快带我走qaq
单越:你换个称呼,我就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