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上半场是攻势猛烈的暴风骤雨,那下半场就是细腻缠绵的和风细雨。
余弈在她身体各处肆无忌惮地点火,引燃一?处后又相当不负责地转移阵地,坏心眼地撩拨下一?处。
赵星柠细碎的求饶声成了绝妙的助燃剂。
恶作剧似的轻吻再度加深,唇瓣一遍遍地被包裹着轻舔啃咬,牙关失守,口中领地被搜刮殆尽,没有一?寸得以幸免。
赵星柠全身熟透,身上压着人,背后抵着沙发垫,皮肤表面渗出一层薄汗。
余弈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顺着颈部漂亮的曲线,从下颌一?路品尝至锁骨乃至更深的地方。
不过很快,点火者发现他的自制力要比想象中薄弱得多。
两人之间的距离紧密得塞不下一?张纸,彼此的衣服布料随着主人大幅度的动作不断摩擦偏移,肌肤相触的一?瞬间,某人终于自食恶果,尝到了引火烧身的滋味。
以往余弈亲密时总顾忌着分寸,不敢乱来,如今赵星柠整个人被压在沙发上,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下方难以忽视的异物。
沙哑磁性的男声响在耳畔。
“你要负责。”
她没来得及抗议,单薄的衬衣就被撩了上去,充满热度的手指触碰到一处柔软的领域,抗议声顿时化成软绵绵的喘息。
想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一?时间心如擂鼓。
余弈也在忍耐,动作尽量放得轻缓,一?步一步试探她能接受的底限。
强烈的、陌生的刺激感像海啸掀起的巨浪一?般席卷而来,赵星柠有些慌了,出声道:“等,等一?下。”
不似之前的欲拒还迎,而是真的在害怕。
余弈咬了下唇,克制住体内翻腾的冲动,微微抬起头,眼神朦胧地看着她,平日冷清的黑眸染上一?抹动情的水色,格外撩人。
想起身又舍不得,于是合拢双臂将人拥紧,脑袋轻蹭她的颈窝,以缓解身体的难过。
赵星柠刚刚清醒的脑子又不对劲了,多嘴问了一?句:“很难受吗?”
“嗯。”情意未消,像是隔着嗓子咕哝出的气声,羽毛似的轻挠着她并不坚固的意志力。
“要不,那个,我……”
两人还没到老夫老妻的程度,后面的话羞于出口,她慢慢支起手臂,手指一?点点蹭到那个禁忌的位置,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意思。
“……”
刚披上的羊皮的大灰狼目露精光,火速丢掉温顺的表皮,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利落地将其吃干抹净。
荒唐了一?上午,赵星柠身心俱疲,某人各种意义上吃饱喝足了,好心情地帮她按摩手指和手腕,缠着她道:“今天也留下吧。”
赵星柠懒洋洋地躺着,闻言掀开眼皮,白了他一?眼:“我下午有事。”
余弈说:“我可以接送。”
“这?两年出租车行业不景气,余总给人家留口饭吧。”
“出租车哪有专职司机方便,我可以待在目的地等你,还免费。”
免费两个字往往带着陷阱。
赵星柠不为所动,再?这?样下去她就该“从此君王不早朝”了,于是搬出强硬的一?面,义正言辞地拒绝总裁的一?日司机服务,逃离温柔乡,去卫生间整理衣服和头发。
郑晓筠约了一?位资深花艺师与她见面,地点在一家茶楼,身上衣服皱皱巴巴的不够得体,赵星柠打?算先?回家一趟。
自带的挎包和外套落在客房,从卫生间出来,房子太大,她一下忘了昨晚睡在哪个房间。
挨个找过去,发现有扇装了指纹锁的门,正好余弈走过来,她顺口问道:“这?里面是不是放着公司的机密文件?”
余弈毫不遮掩地说:“公司的东西在书房,没锁。”
“那这间是做什么的?”
“想看?”
他表情带一点玩味。
前路疑似有坑,赵星柠收起好奇心:“没,就是问问。”
余弈意味深长道:“我自己进去只需要指纹和密码,你想进的话得拿钥匙。”
他的话听起来十分古怪,赵星柠不敢深究,飞快逃离现场。
收拾妥当,她在玄关换鞋准备离开,发现余弈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全身穿戴整齐。
“你要出门吗?”
余弈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我送你。”
“我刚刚好像有拒绝。”
“嗯,我没同意。”
“……”
自从知道他们其实是两情相悦,互相喜欢,余弈就越发嚣张霸道了。
糟糕的是,她根本没辙。
赵星柠坐上余弈的车,回自己家匆忙洗了个澡,换上一?身体面的衣服,紧赶慢赶,提前十分钟到了茶楼。
下车前,她跟余弈说:“我们不知道要聊多久,也许得花上几个小时,你还是先回去比较好。”
余弈将司机的工作干得尽职尽责:“多久都没问题,我等你。”
赵星柠劝不动,只好随他了。
与花艺老师会面的地方在二楼靠围栏的座位,人还没到,她点了两份老式点心,背靠竹编的椅子,悠哉地俯瞰楼下装饰用的绿植。
茶楼客人寥寥,二楼只坐了她一个人。
安静下来后,那些跟余弈一?块没羞没躁的场景不受控地往外冒,都是上午刚刚发生的事,细节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不能再想了。
赵星柠闭上眼睛,左右使劲晃了晃头,将满心的杂念丢出去。
杨瑾两分钟前就到了,走出楼梯拐角的刹那,她正好看到赵星柠羞涩低头的样子,晓筠说她的老板年纪已经过了二十五岁,但此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位容颜姣好的少女。
一?双眼睛澄澈而灵动,方才不知想到什么,含羞带怯地将脸蛋埋进手掌,宛若半拢花瓣的娇艳玫瑰。
花艺师的灵感可以来自生活中任何美好的人和事物,短短两分钟,杨瑾找到了新作品的方向。
“你好。”
赵星柠抬头,看清来人,迅速扬起微笑,起身与她握手:“杨瑾老师,我是木亦的赵星柠。”
两人客套一?番,各自落座。
赵星柠询问对方口味,喊服务生来上了一?壶茉莉花茶和一?份绿豆糕。
杨瑾是郑晓筠的师姐,入行十年,如今在业内小有名气,前不久与公司解约,现在是一名自由花艺师。
今天见面的目的就是想拉拢这位老师加入木亦。
赵星柠在龙A整日与客户打交道,深谙谈话的艺术,没有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而是像初相识的朋友一?样,随心与之闲谈,从手边的茶聊到花卉,再?聊到花艺。
她接手过普通的鲜花店,去过花卉大棚,跟各地的工作室老师学习交流过,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得体的言谈举止让杨瑾倍感舒心。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个小时,服务生过来温第三遍茶。
杨瑾双手交叉,说起前公司:“老板功利心强,人也固执己见,所有人包括晓筠都在劝我早点离开,可我这?人只对花艺热情,在其他事情上惰性严重,能凑合就凑合,最后老板彻底把?我当成好欺负的人,想用我的作品给公司的新人镀金,这?让我忍无可忍,决定离开。”
赵星柠不着急表达看法,安静地听着。
杨瑾继续说:“脱离前公司后,我发现之前的逆来顺受让我的创作思路受到了冲击,前老板是个‘想法’很多的人,他的意见和客户的要求总是能让我的灵感大打折扣,久而久之,我变得不太会创作了。”
这?时她拿起茶杯,用茶水润了润喉。
赵星柠知道她可以说话了:“没这回事,我看过您最近的作品,一?如既往的优秀。”
杨瑾笑了:“谢谢,作品漂亮只是得益于老师传授的基本功,我想要的是自我的突破。”
她话中有话,赵星柠琢磨出她的意思,给出自己能承诺的最优条件:“木亦前期主推的产品都跟花艺息息相关,产品会分出不同的系列,我可以保证您会是单个系列的唯一负责人,所有原创产品由您全权把?关,其他的合作产品则需要遵循客户的要求来创作。”
杨瑾沉吟片刻,没有当场给出答复。
想招揽她的公司和工作室不计其数,而木亦工作室尚未成立,茅庐都没出,谈合作还为时尚早。
抛开工作,她们聊得也很投机,杨瑾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赵星柠却想起楼下说要等她的人。
不知道余弈有没有回家。
茶楼的落地钟响了四次,手机静音,又不好当着对方的面直接看消息。
等服务生上楼打扫时,杨瑾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看了眼钟表,愕然道:“竟然都这个时候了。”
赵星柠笑笑,客气地提出晚餐邀请,不过对方另有安排,回绝了她。
她们一?同下楼,一?楼客人已经离店,服务生闲来无事,聚在门口一齐朝外面张望。
赵星柠听到一个小姑娘说:“霸总的小娇妻还没来吗?”
“没,他等了至少四个小时诶。”
“呜呜呜能不能换我来,我绝对不让帅哥等这?么久。”
小娇妻该不会是指她吧。
赵星柠突然不敢迈出去了。
门口的服务生见有客人下楼,连忙排队站好,齐声高喊:“客官慢走——”
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
余弈正想过去看看,杨瑾先走了出来,明亮的眼睛转瞬黯淡,幸好,一?抹纤瘦的身影紧随其后,遂露出笑颜,大步走向她。
杨瑾扭头看向旁边拼命摆手的人:“你男朋友?”
赵星柠停住小动作,不好意思地点头。
杨瑾有人接,便让她先跟男朋友上车,看着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不由笑了笑。
年轻真好啊。
赵星柠小跑到车边,打?开车门一溜烟钻了进去,余弈坐进驾驶座,不满道:“为什么躲我?”
她说:“没有,我不是在躲你。”
余弈皱眉:“还有谁在?”
“……没谁。”
赵星柠别过脸,小娇妻之类的危险发言万万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