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初警方通报她是不慎跌入湖中溺死的吗？既然是这样，看起来应该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常安说。
曹晴被她的态度搞得有点烦躁了，毕竟从小就是富家女的她要什么就能有什么，哪里干过低三下气求人的事情？
更何况还是她曾经一度瞧不起的同学，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才不会这么做的。
“那你是几个意思？”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打算就看着她阴魂不散地跟着我是不是？”
常安嗤笑一声，上半身仰倒靠住椅背，双手环胸，“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
“好了好了，我们来可不是来吵架的。”见状，李可月赶忙拉住曹晴，再冲着常安笑笑，“她的脾气就是这样，还请你见谅啊。”
“既然你们也没有诚意，我看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再谈了。”说罢她就要走。
“你！你给我等一下！”
曹晴一把抓住常安的手腕，两人的距离拉近，她闻见了曹晴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是俗气的纸钞味道，闻多了总觉得鼻子也难受。
“我……算我求求你了，帮帮我吧，其他人都不相信我，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一看常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曹晴也急了，“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常安把手抽回，忽略来自水龟的凝视，“那我需要再好好调查一下当年的细节，这就需要你们配合我了。”
李可月赶忙点头感谢，“那就谢谢你了。”
常安不想在咖啡厅里多待，或许其他人都没感觉，但是她要被水鬼身上的腥臭味熏得反胃了。
于是她找了个借口就要离开，但就在她走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那一道鬼影拦住她的去路，常安低头看见从桌子旁边一路延伸到玻璃门的水脚印。
所以说她真的很讨厌老同学的求助，有时候一个不留神就会惹上麻烦。
她面色如常地推开门，但双唇翕合，用气音说：“我现在没空和你掰扯，这地方人太多了。”
“救……救我。”水鬼的声音嘶哑，这也难怪她死前肺部涌入大量湖水，说起话来总有种瓮声瓮气的感觉。
常安逆着阳光一路走到摩托车边，“怎么救？最起码你要告诉我你的心愿吧，了了心愿才好上路。”
水鬼沉默片刻，“我想知道究竟是谁杀了我。”
“杀了你？”常安意识到什么的眯起眼睛， “你不是自己不慎意外落水么？”
“不是的！我还记得，是有人推我下的水！”
关于凶手常安第一个排除的就是曹晴，毕竟她骄纵是骄纵了点，但胆子还没有大到这个地步，更何况她们俩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
“我知道了。”常安按了下太阳穴。
骑着摩托车回花店的路上有关这件案子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她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停好车进花店的时候自带的一身肃杀感惊到了一对小情侣。
老板娘沈悦也不怪她，而是好声好气地给那对小情侣道歉，然后走到她身边低声问：“你这是怎么了？”
常安脱下黑色皮质手套，往收银台上一丢，表情很不爽，“又摊上麻烦事了，我就知道老同学联系你肯定没好事。”
“也别这么想，你的能力可以帮助很多人，也能让被隐藏着的真相浮出水面。”
沈悦是个典型的温和老好人，这和她beta的身份很符合，当初也是多亏她那点同情心泛滥常安才得以被收留。
“可有时候人根本就不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常安顺手干起收银员的活，她一边操作一边喃喃自语，“他们只想知道他们想看到的东西。”
“真相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一点都不。
就像当初的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警方，告诉媒体，她的挚友是他杀。
——“但根据她生前的病历，她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而且有很明显的自/杀倾向。”
不是的，她明明在前一天还笑着对她说毕业以后去哪里旅游。
——“而且我们在她体内发现了大剂量的安眠药，足以证明她是自/杀。”
面容还稍显青涩的常安抬起头面对一众大人的反驳，她透过婆娑泪眼看见站在角落里挚友鬼魂。
——“常安……麻烦你帮我找出真相好吗？”挚友这么对她说。
好。
“也别说得这么绝对啦，反正我是觉得常安你啊可是在做大好事。”沈悦把花束包装好双手递给小情侣。
常安冷哼一声，她可不想做好事，也不想当个虚伪的大好人，做人已经够累了。
“我可不这么觉得。”眼看暂时没有客人光顾，她就准备回阁楼看看余燃。
然而老板娘沈悦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动作，笑眯眯地说：“有些人啊，嘴上说着不想做好事，但还不是把鬼接到店里了？”
“我……”自知理亏的常安说话哽住，“我就是有点放心不下而已。”
“而且你怎么知道他在啊？”她只知道沈悦灵感比较强，但还没到能看见鬼的地步。
沈悦笑眼盈盈，“我去你房间的时候看见你的被子好乱，就想着给你理一理，结果发现被子好重。”
她没说完全，但常安大概懂了，感情就是在她走后余燃还在她的床上打滚呗？
很好，常安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应该和这只爱哭鬼好好谈一谈。
想到就做，她走上楼梯故意在门前磨蹭了会才打开门。
余燃已经凑到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她，一看见她就笑得灿烂，“安安你回来啦？”
“嗯。”
“我上午都没有乱跑哦，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应该没有给你添乱吧？”余燃小心翼翼地问。
常安又“嗯”了一声，“你以后也不用专门躲着老板娘了，她现在都知道你的存在了。”
“啊？怎么会呢！她怎么知道我的？她能看见我？”
说到这里，常安露出个恶趣味的笑容，她单手撑着下巴，“是啊，她还看见你在我的床上打滚了呢。”
余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