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玉阴冷的目光落在何田朗身上,这?令何田朗心虚的躲进主屋。
倒是何田朗和思思离婚的事情,根本没让何家人有?任何吃惊的感觉。
第二天余婆子带人来?到何家,她站在院子里愤怒喊道,“姓何的,你们都给我出来?!”
何婆子出门?一看是余婆子脸色顿变,“亲……亲家母啊。”
余婆子冷哼道,“什么亲家母,谁和你是亲家母,我可不敢做你的亲家母,你生娃不养娃,难怪别人都骂何田玉好?吃懒做,没想到人品秉性也有?问题。”
何家门?口?渐渐围上一群吃瓜群众,他们好?奇的看着余婆子和何婆子。
那何爷子更是都没脸走出主屋,何田朗和何田玉也各自缩在屋子里一声不吭。
无论何婆子说什么,这?余婆子也叉腰不认账,最后?大手一挥,让自己娘家的侄儿上去把何家人都揪出来?了。
见少一个人,余婆子忙问道,“没看见这?何家大媳妇儿?”
“前几天听说这?两口?子离婚了。”
余婆子听此也不揪着不放,点点头看向眼前的一家四口?。
她上手抱胸问道,“说吧,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何爷子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是强忍怒火平静的提议道,“不如让小两口?就?此机会结婚吧。”
“结婚?”
余婆子提高音量,“怎么结婚?她根本看不上我们余家,还想让我儿子当?乌龟王八蛋娶她吗?你知不知道何田玉在学?校干了什么?”
“脚踏两只船!还让人打了我儿子,闹好?大一个没脸!”
此话一出,门?口?看热闹的都满脸意外,纷纷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
这?个年代,刚好?在封建和开明?的交织替换点,可以处对象,可以离婚。
但是如果脚踏两只船,无论如何也要引起诟病的。
显然余婆子不想要何田玉这?个儿媳妇,但钱也出了,不可能最后?钱都不要了吧?
何田玉低着头害怕的靠向何婆子,显然很在意门?口?那些人的议论。
何婆子忙将女儿护在怀里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我们也没办法呀,这?钱我们一定会还给你们。”
余婆子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必须还钱,不然我就?报警,一共八千八,办酒席还有?你们收的份子,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了,但八千八一分也不能少。”
“当?初把钱给你们之前,我已?经将钱给你们村长过目了,想抵赖是绝对不可能。”
别看余婆子大方,但她心里也是有?成算。
何田玉眼角含泪倔强道,“钱,我们一定会还上,你大可放心!”
余婆子点点头,“成,给你们一周时间,不还钱我就?告你们,看警察管不管你们这?一家老赖!”
她说完带着人离开了。
何爷子扫过门?口?的吃瓜群众,最后?推着老婆孩子往主屋走去。
王大妈见此热闹哼笑道,“这?就?是报应,一屋子不积德,还想有?什么好?日子过?”
真是老天有?眼,才会让这?一窝黑心东西这?么苦。
何爷子关上门?这?才朝着何田玉怒道,“还钱?用什么还?拿我和你妈的命去还吗?”
在他的眼里这?件事很好?解决,何田玉嫁进余建国不就?解决了吗?
到时候余婆子就?算报警也没用,提前说好?预付彩礼,这?也没道理媳妇儿进门?了,彩礼又要回去的说法吧。
何田玉抬头瞥过何爷子,最后?阴冷的看向何田朗咬牙切齿道,“这?笔钱确实不该用你和我妈的命还,就?该用罪魁祸首的命去还!”
何田朗揣着手蹲在角落一言不发,毕竟他没理也说不过何田玉。
“这?钱到底去干嘛了?”
何田玉这?不知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
她没问烦,何田朗都回答烦了。
“还债!”
何田玉瞪大眼睛还是不相信,“一万块钱拿去还债,你还真是好?有?本事啊!”
“闭嘴吧!吵吵吵,就?知道吵,消停一会儿不行吗?”
何爷子现在已?经不掩饰自己的偏心,毕竟在他眼里何田玉嫁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何田玉不服气的说道,“这?钱是何田朗弄丢的,如果不把这?钱还给余家,到时候我就?去告我哥偷窃罪。”
“我不会嫁给余建国,这?钱又不是我花掉的,凭什么要让我牺牲自己去还债?”
显然何田玉想要鱼死网破,只要何爷子不想自己的宝贝儿子蹲监狱,他就?要乖乖想办法拿钱出来?还给余家。
虽然说亲属偷钱会从?轻处罚,但能让何田朗声名狼藉将来?娶不上媳妇,这?已?经是在剜何爷子的心。
他为什么偏心何田朗,还不是因为重女轻男,觉得何田朗可以帮家里传宗接代。
就?目测如今何家的臭名声,何田朗再娶老婆已?经很难了,但凡再去监狱走一遭,以后?真的别想再婚。
果然何爷子怒目圆睁,“你疯了吗?这?可是你的亲哥哥,就?算你将来?出嫁了,娘家没人给你撑腰,你觉得日子能好?过吗?”
何田玉尖声吼道,“就?他还给我撑腰呢,没把我拖累死就?不错了,嫂子以前多?好?呀,还不是被他给气跑了!”
不谈及前妻,也许何田朗真不想发言,可如今一听何田玉提到思思,心里瞬间如火烧。
何田朗站起身握拳道,“李思思跑了,还不是因为你好?吃懒做,如果不是你不懂事,不知道帮你嫂子分担家务,她能这?样吗?”
何田玉被何田朗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她不可置信的说道,“你打老婆还怪我?说到底还是因为你这?个家暴男死赌鬼,我们全家才会这?么惨。”
在此时何田玉的眼里,何田朗就?是那颗毁掉一锅粥的老鼠屎。
没有?何田朗打老婆,那么嫂子就?不会罢工,她也不会没人供读书?,更不用跟余家结亲,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
眼看着两兄妹又要开始吵架,何爷子用烟杆猛敲床沿。
他声音沙哑低沉,“都给老子闭嘴!”
何田玉和何田朗不甘心的互瞪一眼。
这?时何爷子继续看向何田玉,“你确定要做事这?么绝吗?”
何田玉满脸倔强道,“要么想办法还钱给余家,要么就?等着何田朗去坐牢吧!”
何爷子根本不懂法律,因此也分辨不出何田玉所言的真假。
他看向何田朗,心里免不了带着懊恼,毕竟儿子不争气也是事实。
可真要让他看着何田朗去蹲监狱,他还是不忍心。
这?时何田朗扑上前抱着何爷子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认错道,“爸,我错了,你就?再帮我一次,我不想去坐牢啊!”
何爷子心里有?气猛捶他的后?背,此时何田朗低着头表情痛苦。
老爷子还真是一点没收力?,恨不得当?场锤死他。
何田玉冷冷看着何田朗演戏。
终于何爷子叹气妥协了,“还钱,就?算把房子和地都给余家,这?钱我们也还。”
听见这?话何田玉心里的大石头落定。
只要能还钱就?行,至于怎么还都无所谓,她不嫁给余建国就?万事大吉了。
何家现在的红砖房子,是在何田朗和原身新婚前修建的,他们在别处还有?一间泥巴房子。
第二天何家就?联系余婆子还债,农村房子没有?房产证,因此只需要找村长出面过户就?行了。
以后?这?房子就?归余家所有?,还有?何家的地也划分到余家的名下。
只用了一上午时间就?把这?一切都解决了。
何家人灰溜溜带着东西回到老屋,然后?又开始水深火热的生活。
所有?的家务全在何婆子的肩上,没饭吃就?借,没菜吃就?种,基本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家里现在穷成这?样,也没钱给何田朗再娶媳妇,很快何田朗的老毛病又犯了,跑去打牌赌钱又酗酒。
这?天何田朗喝醉走在回家的道上,他一路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骂些什么。
“贱人……一个个,嗝儿!都瞧不起我,等着吧!等我……我翻盘了,到时候要你们都好?看!”
突然他脚下一滑从?坡上跌落下去,最终头朝地的跌在小水沟里。
思思站在岸边看着他奋力?挣扎,也许是因为酗酒过度浑身无力?,很快他便没了动作。
她冷冷收回目光转身离去,至于何田朗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田朗死了,因为喝醉酒踩空跌落被小水沟溺死了。
这?死得真像一场笑话。
何婆子哭着来?到水沟旁,看着何田朗僵硬的尸体,最后?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何爷子红着眼眶浑身一抖朝后?倒去,幸亏周围的村民接住了他,不然何爷子又要头破血流。
在场唯有?何田玉没有?哭,她只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冷漠的看着自己亲爸妈伤心哭嚎。
何田朗的死,对于满腹怨恨的何田玉来?说,实在是太解气了。
这?都是报应!
经历这?场意外,何爷子患上帕金森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何婆子也因为操劳过度累病了,这?下他们能指望的只有?何田玉。
何田玉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非常冷漠,自己做自己吃,何爷子和何婆子要想吃饭,最后?也只能自己下地做饭吃。
无论何爷子怎么骂,何婆子怎么求,那何田玉都充耳不闻。
村里人可怜他们,没事也会送点地瓜土豆玉米面什么的,这?些粮食也够何家三口?填饱肚子。
终于深夜里何婆子因为没站稳摔倒了,死得和何田朗一样稀里糊涂。
何田玉求着村里人帮忙,一卷凉席就?把何婆子给埋了。
这?下何家就?只剩下何田玉和何爷子,父女二人并没有?因为相依为命而冰释前嫌。
那何爷子为了逼着何田玉伺候自己,找到村长装可怜博同?情,话里话外都是何田玉不孝顺。
这?下有?村长出面,何田玉不得不管何爷子的吃喝。
但这?也加剧何田玉对何爷子的厌恶,她恨不得何爷子也跟何婆子一样摔死算了。
这?样她就?不用听着他的谩骂,还要忍气吞声的给他做饭吃。
为了不饿死,何田玉也学?会烧火做饭,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仿佛不复存在。
里屋又传来?何爷子的骂声,“何田玉,还不快去做饭,这?都几点了?真是一个小贱人!”
自从?死了儿子老婆,何爷子的生活质量急速下降,何田玉只管他吃喝其余不管。
哪怕何爷子衣服都发臭了,她也不会帮他拿去洗,爱穿不穿,不穿拉倒。
何田玉很想出去打工,但何家分钱没有?,吃饭都靠接济,连路费都出不起,更别说打工头个月的生活费。
这?天何田玉挑着水往回走,路上遇见嘴碎的王大妈。
那王大妈看着何田玉故意提高声音,“哎哟,你们知不知道李思思回来?了?好?气派的啊,开着四轮小车呢,听说是打算接她亲爸亲妈进城去享福。”
旁边和她同?行的人一脸八卦道,“真的假的,岂不是嫁了个好?人家?这?李思思是外地人来?的我们这?里,一直住在村外边,她回来?了你咋知道?”
王大妈得意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姐告诉我的,这?李思思回来?还见了村长呢,她呀,根本没嫁人,就?是自己做生意当?老板呢!”
“不得了啊,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李思思当?老板挣钱了?还开着汽车回来?了?
何田玉脚下没注意一个脚滑,只见两桶水全部洒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王大妈一清二楚,她看着何田玉笑眯眯的说道,“田玉呀,你家现在这?么困难,不如去求你前嫂子帮帮忙呗,说不定还能带你去城里找份好?工作呢。”
何田玉知道王大妈不安好?心,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心动。
她挑着空桶往回赶,回家把东西一放,寻着记忆朝着李家奔去。
此时李家正在放鞭炮,李母李父穿着新衣服,看着女儿满脸乐。
李母拉着思思问道,“思思呀,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思思柔声道,“接你们进城享福去,”
李母继续问道,“那你自个儿的事情……”
“妈!”思思无奈道,“我不想再婚。”
“妈知道,你这?孩子心里有?事,当?年何田朗的事情让你怕了,可爸妈已?经老了,又能陪你多?久?你真不找个伴生个孩子吗?”
思思抱着李母的手臂撒娇道,“我可有?钱了,不需要有?人陪。”
这?段日子思思一边关注何家动向推波助澜,一边忙着创业开服装厂。
那何田朗给的一万块钱,全部被思思拿来?创业,如今思思也算是一个小老板了。
没有?原身的何家果然是生活得一塌糊涂。
见女儿不愿意再找,李母叹气也不再劝,倒是李父拉着她好?一顿叮嘱。
在父母的眼里,思思还是跟小孩子一样。
院子里的女人穿着打扮格外时髦,穿个长裙到脚踝,外面搭配着樱色开衫,小乔精致的皮质挎包。
她将头发盘在脑后?,脸颊两侧留着碎发温婉如玉。
何田玉不确定的喊道,“嫂子?”
思思看向站在门?口?的何田玉,已?经猜到何田玉会来?找自己,因此她一点也不惊讶。
剧情里的何田玉也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想要摆脱何爷子的她,怎么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呢?
当?看见思思的正脸,何田玉心下一惊,眼前的温婉女人,可记忆里的嫂子相差太大。
她皮肤洁白无瑕,嫂子皮肤粗糙暗沉。
她美眸明?亮灵动,嫂子双眼黯淡无神。
她们就?像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可长相五官却是一模一样。
思思朝着何田玉点点头,“找我有?事吗?”
何田玉听见这?话就?知道,嫂子还是以前的嫂子,但并不是最以前的嫂子。
其实何田玉何尝不是也变了,原身记忆里的何田玉精致娇小灵动。
可如今的何田玉皮肤黢黑,穿着满是污渍的衣服,看起来?远远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不少。
何田玉搓着衣角说道,“嫂子,我想请你帮帮我。”
李父李母没有?好?脸色,但瞧着女儿搭理何田玉也就?忍着没说话。
思思问道,“帮你什么?”
只见何田玉瞬间双眼含泪可怜巴巴的说道,“我想进城打工,嫂子你能不能借我点钱,等我挣了钱立马还给你。”
面对何田玉的祈求,思思灿烂一笑随后?冷漠道,“你想得美。”
只见何田玉瞬间表情难看,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思思。
她握紧双手语气谴责道,“我们从?前可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思思扬起下巴轻声道,“你这?样应该算是道德绑架吧,我和你哥早就?离婚了,凭什么要借钱给你?”
“你还真有?脸跑到我面前来?,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哪?可有?想过帮帮我?你的冷眼旁观不也是见死不救吗?凭什么你可以,别人就?不可以?”
何田玉说道,“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帮帮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抱歉,我不想举手。”
只见何田玉咬牙说道,“你真冷血。”
思思挑眉道,“这?两个字更适合你,没人比你更冷血。”
何田玉见说不过思思,最后?转身跑了,这?次的她没有?说狠话,因为也没脸说狠话。
很快何田玉就?出嫁了,可惜婚姻不幸又有?何爷子捣鬼,没多?久就?离婚了。
何田玉将自己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何爷子的身上,命硬的老头还是在冬日里咽了气。
雨天窗外传来?哗啦啦的声响,何田玉缓缓抬头双目呆滞。
眼前浮现出从?未经历的一生,美好?的就?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嫂子要罢工,为什么嫂子要离婚,为什么嫂子那么冷漠……
何田玉轻声道,“嫂子,对不起。”
她真的错了,是他们先?对不起嫂子,这?都是报应,都是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还在吗?还在吗?我的宝宝们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