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卑贱的俏丫鬟5

屋内的青明枝因为肚子疼,正心情烦躁。

突然听见门外的吵闹声,那叫一个生气。

她猛的将茶杯摔在地上高声道,“吵什么吵?没见我身体不舒服吗?”

门外的橙香回道,“奶奶,吉花说思思病了,要大夫过去看看呢。”

念儿正带着大夫往外走,因为需要抓药和煎药。

青明枝正心烦,因为肚子传来的剧痛,她根本没听清橙香说的是?什么。

只堪堪听见吉花和思思两个名字,不知为何听见思思两个字肚子又?是?一阵疼痛。

她不耐烦的吼道,“叫她滚,烦死了。”

吉花还?想进?去,但?却被橙香推了出?去。

只听橙香幸灾乐祸的说道,“听见没?叫你滚呢,一条贱命还?想劳烦奶奶,哼。”

吉花咬牙切齿,“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如今思思生病,她都?舍不得让太医去看看,你日后也落不得好。”

橙香扬起下巴满脸不在意,“哼。”

回到?房间思思已?经烧的满脸通红,吉花摸了摸只感觉烫手非常,她在床前来来回回的转圈。

终于?吉花眼睛一亮,从后门悄悄往前院书房跑去。

书房,斐思言辗转反侧,他闭上眼总是?能出?现今日湖边场景。

那双令人想入非非的玉足,就跟羊脂玉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

他猛的睁眼起身披起外套,走上书桌前持笔写下一个静字。

突然门外传来春贵的声音,“老爷,南院的吉花姑娘寻你。”

“让她进?来吧。”

很快吉花进?来“扑通”跪下,“三爷,你救救思思的命吧。”

刚才?还?记起对方的小足,此时一听见思思二字,斐思言总感觉有些别?扭。

他问道,“她怎么了?”

吉花咬咬牙说道,“奶奶自从被老太太训斥,她一直想要让思思被你收房,自从那次思思来送完糕点,她便越发讨厌思思,这段日子经常让思思受罚。”

“今日下午奶奶不知又?是?为何,偏要思思去摘莲子,思思回来浑身湿透,这夜里?便开始发高烧,我们丫鬟不能轻易请大夫,除非有主子的首肯。”

“奶奶夜里?不舒服请了大夫,奴婢原想着请奶奶让大夫看看发烧的思思,可是?奶奶却不愿意,让橙香将奴婢拦在门外。”

吉花没有添油加醋,说话也恰到?好处,偏让人听去就感觉青明枝刻薄。

斐思言听完抿嘴,他很清楚下午青明枝为什么生气,无非是?被母亲站规矩的缘故。

他竟不知,青明枝何时心眼竟这般小。

斐思言招春贵为自己穿衣服,连忙带着吉花和春贵杀去南院。

此时青明枝喝完药肚子也不疼了,她靠着枕头蠢蠢欲睡。

“三爷。”

青明枝突然睁开双眼直起身,没看到?斐思言的身影,倒是?橙香脸色难看的走进?来。

她说道,“奶奶,那三爷将大夫拦住带去思思那里?了。”

这下青明枝的脸色难看至极,瞥见一旁的碗勺伸手推去,这一推倒是?用力过猛,只见凳子也被她推倒砸落花瓶,瞬间稀里?哗啦响一地。

青明枝脸色有些发白,这么大的动?静,他一定会听见的。

她朝着念儿和橙香斥道,“还?不快过来收拾了。”

这话音刚落,斐思言已?经踏进?屋内。

果然,斐思言的脸色很不好看,特别?是?看见那一地狼藉。

青明枝苍白的解释道,“是?她们笨手笨脚,竟把东西摔了。”

她只是?想摔个碗勺出?气,却没想到?摔了一个青白釉花瓶,这就不是?小小失手能够解释得了的。

念儿和橙香皆是?小脸煞白,毕竟摔碎主子东西是?要赔的。

斐思言深吸口气并未追究,而是?朝着青明枝冷声问道,“你为何不让思思看病?”

又?是?这个小蹄子!

青明枝瞬间丢开心虚,心底升起嫉妒和伤心。

她用手拽着锦被咬牙切齿气恼道,“斐思言,你不关心我肚子疼不疼,你倒是?关心起那个丫鬟,我身体也不舒服,我出?钱请的大夫,我凭什么给她看病?”

斐思言好像从未见过这样的妻子,蛮不讲理尖酸刻薄,完全不同于?记忆里?的她。

也许不是?她变了,而是?从前的她太会伪装。

他不知为何想起母亲说的话,青明枝没进?门之前,老太太便对斐思言说青明枝心机重?,看起来不是?个好东西。

他只当老太太不喜欢青明枝的出?身,因此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每每在青明枝的委屈哭诉下,这些年渐渐也跟母亲不甚亲近。

青明枝见斐思言不说话,只是?盯着自己,她瞬间感受到?不安。

因为她看见斐思言眼中的失望,疑惑和迷茫。

他久久才?问道,“你背着我便是?这般对待伺候你的丫鬟?”

青明枝双手一抖,但?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她理直气壮,“她们是?丫鬟,有奴籍,我是?主子,难道她们惹我不高兴,我便不能责备打骂吗?”

青明枝是?村长之女,小时候吃穿不愁,但?并没有丫鬟伺候,后来嫁给斐思言之后,才?开始有丫鬟伺候。

起先青明枝刚嫁进?斐家,因为出?身还?会小心翼翼,并不敢斥责这些丫鬟下人。

后来时间久了,背后又?有斐思言撑腰,她渐渐享受起来。

十几年的养尊处优,也让她真正学会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

是?啊,她是?主子,这些人是?奴才?,奴才?犯错主子可以教训,但?这并不是?轻贱性命的借口。

斐思言握紧拳头压不下心头火,“对,你是?主子,他们是?丫鬟下人,可是?青明枝,我娘都?不会像你这般对下人百般刁难,他们犯错可以责罚,但?你不应该如此刻薄。”

老太太也是?贵女出?身,嫁进?斐家从不曾苛待丫鬟下人,而且对他们都?很宽容。

若非天大的错事,断不会体罚,顶多口头教训几句。

真要是?丫鬟犯下天大的错,若是?家生子便撵回家去,买来的便是?再卖出?去。

他对青明枝很失望,甚至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为何温柔贤惠的妻子,竟变成这般模样。

青明枝生气丈夫说她尖酸刻薄,因此伤心落泪起来。

她揪着手帕说道,“我若不好好管着他们,他们出?去犯错怎办,这南院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那大嫂嫂和二嫂嫂不也这般惩罚人,就因着她们出?身好,我便低她们一截吗?”

青明枝直言如今的所作?所为,却是?跟着两个嫂子所学。

斐思言却被气得想发笑。

眼前这个胡乱攀扯的女人,跟记忆里?那可爱灵动?的妻子完全不同。

他朝着青明枝说道,“每每嫂子们惩罚下人时,可是?因为她们品性有问题?”

“你有句话说的对,那贵女出?身确实与你不同,她们罚人知情重?懂礼数,唯有你看什么只看皮面,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青明枝呆住了,许是?没想到?斐思言会这样说她。

斐思言何其聪明呀,瞬间就看出?青明枝的要害,那就是?她的出?身。

他本不想管这些,这毕竟是?妻子的痛处,他也愿意为她撑腰,让府里?的人不要将她看扁。

他一让再让一纵再纵,可偏偏她要不知悔改变本加厉。

斐思言朝着青明枝问道,“你不需要管府内之事,穿金戴银山珍海味,为何还?要去看嫂嫂们管事?”

青明枝动?了动?嘴唇,心虚的躲闪着眼神?。

“你又?为何那么在意自己的名声,让人在下人之间夸赞你的贤名?”

“青明枝,你不甘心,你觉得你也能管斐家的事,你的野心被自己一点点喂大了!”

斐思言这席话一针见血,此前他有所察觉,但?并不认为妻子会做些什么。

而且青明枝体罚思思和吉花又?瞒得紧,毕竟这都?是?她自己院里?的事情。

可如今再看看,她哪还?有一丝丝的“贤惠”?

大嫂和二嫂不在意青明枝的小动?作?,老太太除去孙子的事也懒得多管她。

她在做些什么?

维持她那和纸一般薄的脸面和名声吗?

青明枝被丈夫踩了痛脚,可又?触及斐思言眼中的失望,她心里?一颤。

她忙下床上前拉住斐思言的衣裳,狡辩道,“不是?的,我没有,我从没想过取代大嫂和二嫂,我也没有苛责下人,我真的没有。”

斐思言并没有挥开她,而是?将刚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

“那你为什么不让大夫去给思思看病?”

他心底还?是?存在一丝期望,也许妻子只是?有苦衷,哪怕她说一句身体不舒服,他也信,只要她承认她有错,就行。

青明枝脱口而出?,“是?橙香,当时她守在门外将吉花拦了下来,我根本不知道思思发烧了。”

她将锅甩到?了橙香的头上。

“是?,是?奴婢所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橙香小脸煞白跪在地上,脑袋恨不得低到?肚子上。

斐思言冷冷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最后只是?淡淡的说道,“春贵,将橙香撵回家去,从今往后不得再进?府当差。”

家生子的丫鬟,若是?得主子喜欢将来嫁人也会很体面,不是?掌柜也会是?男主子的得宠小厮。

而且还?能得到?一笔丰厚的嫁妆,婚后继续伺候主子,将来连孩子也能得到?重?用,若是?立功后还?能脱离奴籍。

但?被撵回家的家生子,这就是?真的没希望了,身为家生子的丫鬟,别?家是?不敢要的。

娘家人若是?嫌弃多张嘴,到?时候只能嫁给下人,一辈子没有出?头之日。

橙香忙哭哭啼啼的求饶,倒是?青明枝愣愣的看着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