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关上门的时候,整个?屋子陷入到黑暗的寂静中。瑞克将我送回来,在此之前?,他不知道在哪里拎回来一袋子新?衣服,标签都没?有拆的那种,我是在医院里换的。查理看?到我们,他忧心忡忡,我再三安慰他贝拉跟我都没?有事情,还跟他一起等候正在检查的贝拉。当所有事情都差不多落幕,查理送贝拉回去,而瑞克将我送回家。
我听到外面车子离开的声音,连灯都没?开就快速跑上二楼卧室,我冲得很快,伸手非常用力打开卧室的窗户,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冲进来,风很大,将我还带着水汽的头发吹散。
我看?到外面,那辆红色的车子消失在道路尽头,转弯处那片树林的阴影里。他走?了,我想他是平安的,爱德华并没?有真的吓到他。我几?乎无法想象谁能吓倒这个?男人,虽然他有很多毛病,但他看?起来并不缺乏勇气。
我感觉很疲惫,打开卧室的灯,在书架边,摸着上面的杂乱的CD独自徘徊了一会,不知道那些呼之欲出的情绪要藏在哪里比较好。
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温暖的,我从溪水里爬出来后,就算换上干燥的衣服也?没?法让自己快速暖和起来。吃力地撑着墙走?到浴室淋浴,等到皮肤接触到过烫的热水时,我终于从寒冷里挣扎出来,僵硬的四肢重新?变得灵活,但是这无法将我体?内几?乎将血管塞爆的倦怠感带走?。我最后都没?有力气站着,蹲在热水下面,不断发抖。
我现在才开始后怕,才敢真正害怕,我差点?失去了他。那些关于爱德华曝光,贝拉怀疑的思虑,还有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在此时此刻离我远去,我的大脑混乱而沉重,什么?都无法让我停止绝望的哆嗦。泰勒的车子冲过来的画面是如此支离破碎,我不敢想象如果那辆车子无法停止,他是否已经死去。
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担忧,不可?思议的恐惧与他还存在的心安纠缠在一起,变成某种我不曾见过的感情漩涡。
伸出手捂住脸孔,这……太奇怪了,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会这么?担心一个?人。他是如此不符合我的任何标准,我曾经憧憬过的爱情,这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男人没?有哪一点?是我所渴望的。就算他是如此美丽,美得让人战栗。
热水将我的头发冲刷成一团海藻,纠结在我颈部上,脸颊边。我将自己的脸埋在膝盖上,安静而隐忍地哭起来,眼泪跟温暖到烫人的水流滑过我的皮肤,苍白得骇人。
这种歇斯底里的感情,连我都害怕了。
我流泪到头晕目眩,我最后都觉得会窒息致死。将干燥的大浴巾扯过来,将自己密密麻麻地包起来,我脚步踉跄地走?到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柜拿出宽松的睡衣套上。是件兜帽卫衣,它太旧太软,帽子也?太大,我将帽子戴上,然后爬到被窝里缩着。窗外又开始下雨,这让我安心点?。
我没?有任何安全感,睁着眼睛看?着被子缝隙的光亮,我忘记关灯,这无关紧要。然后我迷迷糊糊地睡去,惊悸的情感还缠绕着我,在我的心脏上用我冒着热气的鲜血盛开出花朵来。
爱情的花朵,爱情。我告诉自己,也?许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爱情了。
是的,如此恐惧无助,让我无处可?逃的感情,我都无法想象自己失去他的后果。这跟亲情,与我想象中那种细水长流的感情完全是两回事,没?有人告诉我,如果你拥有了这种感情,会这么?可?怕。
不再懵懂模糊,那么?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存在是那么?幸运。
我爱他,我深深地埋在被窝里,感受到暖意一点?一点?,那么?炙热地从我的心脏,血管,骨骼里面流淌出来。我抱着自己,侧躺成婴儿的样子,我对自己说,无可?辩驳,我爱他。
不曾接触过的热烈,青涩到藏不起来的温柔。
我将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按在胸口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在颤动,很久以后我终于轻轻地松一口气。耳边都是雨水的声音,越来越深沉的晕眩将我拖入睡眠中,我慢慢睡去,没?有任何悲伤疼痛。
我以为自己睡了很久,几?乎没?有做梦,但是当我终于睁开眼睛时,才发现头发甚至还没?有真正干透,我总是会忘记去照顾自己的长发,迟早有一天?我会吃到苦头。
某种惊慌的不适让我坐起身?,有人在看?我,窗户被打开了,福克斯深夜的雨水没?有停止过一秒。我的视线还有刚醒过来的朦胧,很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睛,我终于看?清楚站在窗户边的人是爱德华。
他看?起来……都要崩溃了。
今天?还没?有换的衣服全部都贴在他的身?体?上,棕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雨水滴滴答答从他的裤管淌到我的地板上。
我与他对望一眼,爱德华的眼睛漆黑得接近疯狂,那是种悲惨的愤怒。他很快就撇开视线,似乎不想看?到我,可?是他很快就开口,“克莱尔,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刚刚说完,我就从床上蹦起来,二话不说就冲到衣柜前?打开门,随手扯过平时穿的衣服,冲出房门跑到浴室换上衣服。接着跑到楼下去,爱德华已经在那里等我。时间紧迫得不等人,我看?清楚爱德华脸上的憔悴,不敢相信地朝他大喊,“发生了什么?事情?卡莱尔他们没?事吧。”
我从不曾见过他在我眼前?如此狼狈不堪,我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这让我心急火燎,几?乎要跟他同样崩溃。
“他们没?事,但是家庭会议出现分歧。”爱德华眉头拧得死紧,如果不是他的脸色不会有变化,我会怀疑他现在已经在发青。他见我冲过来,立刻帮我打开门,门外的大雨声响在安静的深夜里惊心动魄。
“什么?分歧?”我穿上雨衣,打算无论爱德华要我去哪里我都奉陪。
“怎么?结束伊莎贝拉的生命。”爱德华的声音沙冷下来,门外铺天?盖地的黑暗浓郁得要涌进来,他就像站在门口的死神一样冷酷。
我本来快速的步伐停了下来,几?乎无法想象刚才听到的是什么?。他的话语让我身?体?所有刚捂暖的热气都冷却下去,恶寒从我脚底板冲上来。我抬头看?着爱德华,他的眼神是那么?认真,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不可?能,卡莱尔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一字一顿地强调,就算发生的意外很可?能曝光,可?那不是真的泄密,卡伦家对于生命还留存有最基本的尊重,而以贝拉的性格,她不会故意说出去,那么?就不会做出谋杀贝拉的决定。
“我阻止了贾斯帕,正确地说是爱丽丝阻止了他,但是没?有用,我还需要时间,去真正说服他。”爱德华握紧拳头朝空中用力一挥,他要杀死谁的凶狠,接着他半蹲下,我没?有多少犹豫就弯身?抱住他的肩颈,看?来他是一路跑来的。
“说服他?贾斯帕吗,你不是阻止了他吗?”我总觉得爱德华话语前?后有点?怪异的停顿,我们已经冲进雨里,我连问他去哪里的时间都不够。
“只是阻止他没?有用,今天?晚上很危险,我必须保护贝拉,不然她很可?能会死在睡梦里而没?有人能施以援手。”爱德华的头发再次被雨水淋湿,他的声音很闷,被雨幕遮盖住。
我生气地提高声音在他耳边说:“为什么?,贝拉没?有泄密,她是无害的,她不会害你们上头条或者电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贝拉看?到你救了她,就决定杀死她?我不可?能相信这么?荒唐的决定会是你们做出来的,如果连贾斯帕都被你阻止了,谁还会来要她的生命?”最危险的是贾斯帕,他为了保护爱丽丝不被人类注意到什么?都敢做,而剩下的只有罗斯,但是卡莱尔与艾思梅能阻止她,我相信只要贾斯帕按兵不动,那么?贝拉就不会出事。
疾风一样的速度,爱德华背着我在这个?无光的世界不断往前?奔跑。冰冷的雨水打在我的雨衣上,我都能感受到疼痛,爱德华的声音已经无法保持平静,他被逼到绝境地说:“不是我们要她的生命,克莱尔,你的指责不公平。”
“是谁?是谁要杀死贝拉。”没?有人会泄密,无论是卡伦家还是我,包括贝拉。没?有人会故意将事态扩大,如果没?有影响力沃尔图里是不可?能发现的,那么?就算是身?份泄露,也?不会威胁到吸血鬼本身?。
爱德华对于这个?问题沉默不语,他已经看?到远方的灯火,那是查理的房子,我也?看?到了。很快我们就冲到门前?,现在的时间实在太晚,我很熟悉地摸出门口屋檐下的钥匙,查理这会估计在睡觉。
我很紧张,爱德华的脸色实在太糟糕了,我很担心贝拉已经被人杀死在床上。手指因为无法控制力道而颤抖起来,钥匙一时半会都打不开门。等到我终于开了门,爱德华已经消失在我身?边,我进入到屋子里,伸手打开灯,一个?站在厨房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是穿着睡衣的查理,他手里拿着枪,准备给深夜潜入的小?偷来个?自卫过度的一枪。我惊讶地连忙将雨衣的帽子扯下来,神情狼狈地举起手,“我是克莱尔,查理。”
“当然,我看?到你了,喔,克莱尔。”查理将枪放回去,他小?心得怕枪会着火而伤到我,然后走?过来抱住我,我的雨衣还没?脱,他半点?都不在乎。“你睡不着吗?我早该知道你吓坏了。”
看?来早上的意外不仅仅只是吓到我们几?个?当事人,我连忙安慰他,“你要知道我们都很安全,我只是过来看?看?。”
查理放开我,他有点?无可?奈何地看?着时钟,然后看?似轻松地幽默一下,“凌晨两点?,你的时间永远那么?与众不同,你先坐一下,我给你热杯牛奶,你那个?大房子住起来可?不舒服。”他边说边重新?走?入厨房,很不满意我独自居住,出了事他都照应不到。
我很快就脱下雨衣,身?边突然变冷,是爱德华出现,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厨房。接着他松一口气,看?来贝拉没?有事。我不满地压低声音,“爱德华,你必须告诉我,要如何能保护她,我们的敌人是谁。”
爱德华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犹豫与挣扎,他比我这个?半夜不睡的人看?起来都要疲倦欲死,接着他轻声说:“只要今晚,克莱尔,你今天?晚上寸步不离地跟着贝拉,其余的事你什么?都不要做。”
“难道你不打算告诉我这么?做的目的,贾斯帕跟罗斯,你们闹翻了吗?”我简直忍受不了他什么?都不说,难道他不清楚这会让我非常痛苦,为什么?要杀死贝拉,为什么?只有爱德华一个?人孤军奋战。我绝对不相信艾思梅跟卡莱尔会做出处决贝拉的决定,而爱丽丝……她阻止了贾斯帕,证明在她的预言里贝拉与死亡无缘。
“就算我们都同意让她活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恶魔与我们同在。”爱德华挫败地喃喃自语,他抹了把脸,这压根无济于事,根本抹不掉他脸上的纠结扭曲。
我愣愣地看?着他,几?乎无法理解他眼底近于同归于尽的惨烈狠戾,我亲眼看?到他从绝望到振作的过程,却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正能量的鼓励,他想保护贝拉,比任何人都来得急迫勇敢。我莫名?其妙地赞叹出声,“你爱上她了。”毋庸置疑,太不可?思议,他们才认识几?天?,爱德华完全没?有让谁看?出心思。
我现在比谁都清楚,爱情是种什么?感觉。
“这是不对的。”爱德华被我话刺激到跳起来,一眨眼他已经紧贴在墙壁上,他咬紧牙关地看?着我。不知道在说服谁地继续说:“不可?能,我只是想让她活下去而已,她不该为我的错误负责,也?不该为我的粗心大意而死亡。”
死亡这个?词总能让我想到永远停止的时间,与永远离开的人。我都无法理解爱德华的心思了,他大脑里面塞的玩意跟平常人不同,我试着安慰他,他实在过于紧绷恐惧。“别这样,爱德华,你救了我们,这不是你的错误,没?有谁有错,这只是一个?意外。”
“要命的意外。”爱德华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一点?都不接受我的安慰。
“你不知道我是多感激你,如果不是你阻止了那辆车子,他……瑞克呢?”我终于想起最要命的问题,看?到过程的并不是只有贝拉一个?人,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提到另一个?目击者,如果贝拉可?能要为这个?秘密而死去,那么?瑞克多伊尔呢?
我后退一步,看?到爱德华冰冷的脸孔,他听到这个?名?字时,一点?都没?有动容。我心底的害怕终于控制不住,又一步退开,后脚跟撞到客厅里的椅子。我想自己的脸色跟爱德华,这个?心情压抑沉重的吸血鬼是一样,同样的面无表情,同样的惨白。
“你们不会杀了他吧。”这是一个?想象,光是想象就能让我向爱德华几?乎尖叫出来。
爱德华脸色大变,他接近憎恨地回答,“我们全死光了他都活着,他好得很,克莱尔。”
这个?答案让我腿软,我跌坐到椅子上,椅腿缺了一角,摇摇欲坠。爱德华化作一道黑影,瞬间消失在我眼前?。查理手里拿着一杯牛奶从厨房里矫健地跑出来,他怀疑地四处张望,可?是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谁都没?有看?到。然后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很奇怪地嘀咕,“刚才谁在说话?”
看?来我跟爱德华的对峙过于激烈,弄出的声音被他听到了。
我失去所有力量地伸出手,重重捂住脸孔,希望不要让查理察觉到我难受的表情。“没?事,查理,我只是在说梦话。”
查理走?过来,他将牛奶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希望借由这种肢体?接触来传达自己的担忧,让我好受点?。爱德华的突然出现,还有贝拉可?能活不下,瑞克下场不明都变成混乱巨大的压力向我袭来。不会有人泄密的,可?到底是哪里出现问题,会让爱德华那么?疯狂地想保护贝拉,我找不到任何头绪。
查理陪了我一会,我才想起他明天?还要上班,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将牛奶喝了,然后我跟查理要求,“我能去看?看?贝拉吗?”今天?晚上我会寸步不离地陪在贝拉身?边,我不觉得爱德华会欺骗我,如果我的存在能保护她,我绝对不会离开她。
查理有些无奈,“要我去叫醒她吗?她睡前?吃了感冒药,现在应该睡得很沉。”
我立刻摇摇头,站起来往二楼走?去,查理跟在我身?后,我来到贝拉的房间门前?,这其实很不礼貌,因为我偷偷打开贝拉的门。查理在我身?后轻声而着急地喊了我一声,“克莱尔?”他不理解我举动。
我只是将头伸进去,贝拉在床上,床边的台灯开着,昏暗的光线让我模糊地看?清楚她正在沉睡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是她沉默的呼吸。她还活着,没?有哪个?事实能给我这么?大的安慰。我很快就重新?退出来,很轻地关上门。
查理在我身?后还在试图说服我,他将手插在腰上,神情凝重地说:“你现在该睡觉,明天?你还要上学,你不会希望我帮你请假让你在家里休息一天?,如果你打算整晚不闭上眼睛的话。我的房间让给你,现在马上给我上床,克莱尔。”查理警长最后一句用的都是命令式,他还是很担心我,觉得我这么?神经质的举动一定是被吓出来的。我出的意外比平常人多出太多,在查理眼里,我现在还活着就是上帝的一个?奇迹。
“谢谢,不过还是我睡客厅吧。”我怎么?可?能让查理让出房间,说完不理会他烦恼的眼光,熟门熟路地抱出被子,也?不需要睡衣什么?就直接穿着衣服坐在唯一的沙发上,将久而没?用的厚被子揉几?把拍几?下。“那晚安,查理。”我自顾自地躺下去,掀起被子包住自己,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眼睛瞪着还站在一旁的查理。
查理最终看?了看?天?花板,这个?动作显示出他的无可?奈何,他劝不了我的,如果我想睡沙发的话。“晚安。”他伸手摸摸我的头,就好像我还是八岁的孩子的时候。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走?到自己房间里,听到清晰的关门声。
我假装自己睡着了,这很难,我连手脚都是冷的。一点?声音都不能出,我默默地再次从沙发里站起来,抱着被子,想象这是一件笨重的长裙。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我不打算吵醒贝拉,这对她没?好处。
我打开了贝拉的房门,悄悄走?进去,所有一切都没?有变化。我来到床边,贝拉没?有发现有人在接近她,她的被子很凌乱,棕色的长发落在枕头上在黑夜中浓密得像是全黑。她很健康,我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她还活着,没?有人能夺走?她的生命,我确定。
很小?心地将她的被子抚平,我注意到窗户关着,走?过去看?了看?,没?有锁住,我顺手又给锁上了。如果来的杀手是吸血鬼,我不觉得这个?锁有什么?用,聊胜于无,我乐于这样安慰自己。
我不知道爱德华的目的与心思,但是我疑惑不代表会忽视他的任何话,他让我今天?晚上看?着贝拉,那么?我会彻夜不眠地呆在贝拉身?边,这是我该做的。
我退回黑暗中,窗户外的大雨还在下。我都不知道爱德华跑到哪里去,他可?能还肩负着比我更严重的任务。在离床不远的角落里,我推开一些散在地方上的书籍,还有收拾了几?件散乱的衣服,然后将被子连头到尾包住自己,坐到角落里,睁着两只眼睛认真地看?着贝拉。
贝拉的睡相不算好,她不会像我一样老?是滚下床,可?是她会说梦话。我听到她含糊而困难地念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可?能是关于雨水,也?许是凤凰城的母亲,她惊讶地出声,支离破碎的词语没?有任何特定性。我以为她醒过来,有些尴尬地将自己缩得更加用力,不敢看?她。然后我听到贝拉嘴里的话语清晰起来,“爱德华。”她没?有防备之心,闭着眼睛在独属于自己的睡梦里,不断念着这个?名?字。
如此眷念,又珍贵地念着。
而爱德华,他正在保护着贝拉。
我想自己几?乎不用担心他们的感情问题,这两个?人两情相悦,没?有人比我更有权威来下这个?结论。至于吸血鬼与人类之间的鸿沟,如果这是他们愿意的,我能有什么?意见,我从来不认为爱情还需要看?重物种。
我有些头痛,心跳紊乱,熬夜对我来说不轻松。我开始去注意四周,长时间专注一件事会让丧失敏锐性。我看?了看?老?旧的音乐播放器,还有一些参差不齐放在旁边的CD。如果能听些音乐我会好受点?,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就消失了,我继续发呆,回忆爱德华今晚的一切。
有什么?在逼迫着他,就好像我离开贝拉一秒,这个?比我小?的表姐就会立刻被什么?怪物杀死。
这不应该,难道根本没?有人能阻止贾斯帕,所以爱德华听到了他的内心,才觉得贝拉该受到保护。这不可?能,因为连爱丽丝都没?用的话,那么?对贾斯帕来说,我更没?有用。如果我阻拦了他,搞不好他会连我一起杀死。
我从来不觉得贾斯帕是谦谦君子,比起平时看?起来阴沉又别扭的爱德华,没?事就呆呆蠢蠢的贾斯帕才是真正的杀手,卡伦家最没?有道德感的一个?人。
可?能是我的大脑真的只有鸽子大小?,一旦扯上阴谋论就当机。我开始模糊起来,闭了闭眼睛,又马上睁开,困意已经变成我最大的敌人,眼皮沉重酸涩,眼球里的泪水都快要掉下来,因为我打太多哈欠。
我该找些事去做,我试着回忆自己的过往,在我的记忆匣子里搜了搜,将瑞克单独提出来放好。他很漂亮,令人赞叹,无以伦比的美丽。我仿佛能看?到他柔顺的金发在我眼前?飘动,他在水流里的样子,我看?到他皮肤的颜色干净得像是整片南极冰原,他唇色与手指,绮丽如花。它们都是天?生的吗?简直让人自卑,这种人。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从我的身?边路过,我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雨水,黑夜在慢慢过去。
贝拉没?有再叫唤谁,她累了,需要更安稳的睡眠。
我几?近无声地哼起歌曲,可?能是惠妮休斯顿也?许是玛丽凯莉,我需要一些支撑来让我度过漫长孤寂的黑夜。
没?有吵醒任何人,甚至一颗尘埃,我的声音沉默到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我有些熬不住地点?着头,然后又继续抬头,看?了一眼在睡觉的贝拉,她没?事,接着我继续点?头,眼睛不小?心闭上,吓到地睁开用力看?着贝拉,很好,她安全地在睡觉。
在第无数次头低到膝盖上时,我偷懒地闭上眼一会,仅仅几?秒,我的肌肉猛然绷紧,浑身?上下触不及防被人泼上一盆冰水的刺激。什么?在接近这里,后背那种冰冷的毛毛感刷走?了所有温暖,心跳加速,我的手指抓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手背青筋蹦出。
——吸血鬼。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吸血鬼。不是卡伦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是我熟悉的人,不会给我造成这么?惊恐的反应。
他在屋顶,在窗户外,我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瞪大眼睛看?着黑洞洞的窗玻璃外面。
是从哪里来的,我不敢出任何声音,怕引起那个?家伙的注意力。我庆幸自己脱了鞋子,现在赤着脚,站起来,一步一步往贝拉的床边走?过去。贝拉十分安静,她的面孔在晕黄的台灯下安详无比。
祝她有个?好梦。
我惊惧地来到贝拉接近窗户那侧的床边,发着抖挡在她前?面,我带来的阴影将她笼罩起来。
爱德华的话是对的,有吸血鬼想杀了贝拉。可?是我无法保护好她,因为就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打不过吸血鬼的。爱德华那个?笨蛋,他到底是哪来的自信,相信只要我呆在贝拉身?边她就能平安无事。
我盯着窗户,那个?家伙还在。他在犹豫什么?,难道窗户锁上了他就打不开,也?许他是一个?特别弱的吸血鬼?我又开始后悔没?有将楼下的棒球拍带上来,如果他敢将头从窗户外伸进来,我狠狠给他来一个?全垒打。
天?知道要抵抗大脑的警告,忽视窗户外有个?杀手是多么?艰难的考验。
我一动都不敢动,现在我只能这样硬扛着,希望爱德华或者任何一个?善良的卡伦家的人,能赶过来拯救我于水火之中。
来自生理上的不适在逐渐减弱,外面那个?吸血鬼好像在远离,我怕自己的直觉又出错了,根本不敢走?开。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小?腿麻木到快要抽筋,我才缓缓地跪坐到地板上去。当腿部碰到坚硬的地面,我无声地龇牙咧嘴起来,麻木痒痛,难受得让我想趴在地上哭嚎。我忍住了,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不知道那个?吸血鬼是谁,可?是他是有杀气的,不然我的生理反应不会那么?夸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离开,就像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一样。
我在贝拉床下蜷缩成一团,变成个?大茧,可?是我不敢睡觉。天?亮,灰色的黎明降临,一夜的雨水开始凝结,白雪开始纷纷扬扬落下。我摊开四肢,一个?晚上就让我的身?体?疲惫到七零八落,熬夜的后遗症让我连呼吸都要费力气。
贝拉好像快要醒过来,不,她已经醒过来,因为她已经看?到我。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两人互瞪了一会。我才狼狈地笑着说:“我好像梦游了,早上好啊,贝拉。”
很快我就在她惊讶的眼神中,身?手灵活地爬起来,拖着被子一步三颠地跑出去。可?是很快我又折回来,偷偷摸摸地躲在房间门外,我还是不敢走?远。
等到我终于见到爱德华的时候,是我背着书包进入到他的车子时,他就在查理的屋子外不远。他将我拎上车,我干瘪得只剩下空壳,太累了,我再也?没?有精力死掐着他要答案。
我们跟在贝拉的车子后面,我从来没?有见过爱德华将车子开得那么?慢,那么?有辱他汽车的速度。
“有吸血鬼过来。”我说得波澜不惊,眼睛基本睁不开。
我不知道爱德华有什么?表情,因为我几?乎没?有将眼皮掀开。我继续说:“需要我白天?跟着贝拉吗?对了,我晚上会到查理那边,那个?吸血鬼可?能还会过来。”
爱德华沉默了一会,“谢谢你,克莱尔,白天?我来保护她就行了。”
我用力地揉揉眼睛,好想睡觉,“贝拉是我亲人,不需要你来感谢。”
这是实话,该感激的是我,无论如何爱德华保护了贝拉,她对查理,对我来说都是那么?重要。
“你需要休息,克莱尔。”爱德华有点?担心地看?着我,可?能是我身?体?状态单薄如纸。“我可?以帮你请假。”
我双目无神,拒绝爱德华的好意。等到了学校,我看?到爱德华跟在贝拉的身?后,他做得很隐秘,没?有人会知道他在跟踪别人。我进入到教室里,看?到瑞克已经坐在那里,他的眼神是那么?凌厉可?怕,眼下的黑眼圈似乎越来越重,难道他也?熬夜了?
我走?到他身?边,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他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昨晚整夜担忧,用尽所有力气去抑制荒唐的想象,我怕他出事,我怕没?人去保护他。“瑞克。”我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不会明白这一刻我是多么?幸福。
他有些失神,那些阴森的尖锐都被另一种情绪卷走?。我坐下,瘫痪似地整个?人趴到桌子上。当再也?没?有任何能担心,而他就坐在我身?边时,疲乏的困顿终于将我残暴地击败。
我睡着了,模模糊糊间一只手放在我背部上,我隐约知道是瑞克。熟悉的温暖染上我皮肤,就像阳光照射着我们。
虽然我知道,我们注定这辈子都生活在阴影里。
我听到他非常气愤地警告我,“停止这种行为。”
我大脑罢工,睡糊涂地敷衍他一声。“恩。”鬼知道他在说什么?。
“不准熬夜。”
那要看?情况,要是贝拉出事怎么?办。
瑞克似乎良心发现,他沉默了一会,又开始骚扰我。
“那个?女人不会死在黑夜里,克莱尔。”
所以……
“你不需要再熬夜。”
我已经睡着了,睡了三节课,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敢叫醒我。而我连做梦都在想,我该怎么?保护他跟贝拉。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弱的吸血鬼——德米特里蹲在贝拉的窗户外,看着窗户里的克莱尔,杀,还是不杀?
他陷入到深深的纠结中。
节日快乐。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