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紧张。”我双眼警惕而阴森地看着卡莱尔,对于与?卡伦一家的交往我还是处于绝对的弱势,特别是当我知道了所谓的吸血鬼法律的时候,就清楚我对他们的压力?有多么大。“罗莎莉说你需要跟我谈一谈。”
罗莎莉脸色那么难看,态度那么恶劣不是没有道里?的。
卡莱尔皱了下眉头,他没看见?罗莎莉在这里,很显然?外面下雨了,搞不好待会会有雷电交加。她将我从车上踢下来后,可能跟她家的猿人跑去找新的棒球场草地。
埃美特说了,我们该有个跟高尔夫球场一样宽大的棒球场。虽然?我一直不清楚,为什么他们打棒球一定要选择在雷雨天气,希望他们的挥球棒没有金属制品,我可不敢保证福克斯的雷雨天会放过?非人类。
“贾斯帕在这里你可能会好一点。”卡莱尔轻声说,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很容易就给?人一个安慰般美丽的笑容。
我本?来还不算紧张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很快眼珠子四转将一楼空旷的客厅看了个遍。客厅右边高台处的钢琴看起来真是昂贵到不可思议的优雅,这是新买的?
“我宁愿罗莎莉在这里,卡莱尔。”我觉得温柔的医生在跟我开一个黑色的冷幽默玩笑,贾斯帕那个家伙,简直是卡伦家最可怕的存在,没有之一。
每次他在旁边,我都会竖起汗毛,我觉得他随时都想冲过?来咬我。我完全无法里?解卡伦家怎么会觉得他在,我会好一点。
“看来贾斯帕的能力?对你真的没有什么用,只要他愿意,几乎没有任何人会在他面前有恐惧的情绪。”卡莱尔的声调高了几度,那赞叹的曲调如?同歌曲,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心。“你是意外,爱德华说的时候我还疑惑,这可能跟你自身?的某些神秘能力?有关系,也许你不知道,你们,我指的是人类,虽然?很少,但是有些人总是具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你觉得有就有吧,所谓的神秘能力?。”原谅我没有卡莱尔那种感同身?受的诡异好奇心,什么神秘能力?,我完全没有感觉,医生你脑补能力?真是强大。
我一直觉得别人不怕贾斯帕,是因为不知道那家伙随时准备暴走。我又不是没见?过?他用那种看盘红烧猪蹄的凶悍眼神注视我,就算他长得像汤姆克鲁斯,我也不至于为了美色而沉迷,告诉自己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危险。
这个世界上唯一在贾斯帕身?边没有危险的,只有爱丽丝吧。
没有谁在见?过?他对待爱丽丝的态度后,能否认这个事实。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去故意挖掘你的能力?。比起跟我们相处,你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医生放缓自己有些高的声音,他深邃的浅黄色眼睛里面软得像是一滩泉水,“人类的生活,你是如?此享受每一天,虽然?你觉得贾斯帕很危险,但是贾斯帕会喜欢呆在你周围,你的四周如?同福克斯清晨的森林,干净安宁。”
我忍不住眨眨眼,不反驳他的话。我喜欢当人,也喜欢福克斯,这毋庸置疑。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从幼儿到成长,从诞生到死亡,我再也不会喜欢一个地方,喜欢得如?同福克斯这么深厚了。
很多很多的喜欢,堆叠成厚实的爱。
我上辈子过?得太狭窄拥簇,没有任何宽裕的拥有。这辈子上天送给?了我一个福克斯,无边无际的绿色森林与?寂静的雨夜。
“我并不是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是你遇到的麻烦并没有过?去。”卡莱尔将手?放在膝盖上,他看起来很随意,就连动作都自然?柔软得如?同清风里的柳枝条。
如?果不是碰过?爱德华的身?体,你永远想象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质地有多僵硬。
一块大里?石要做到温暖柔软,那真是技术活。
“你是说……C?”说到这个名?字我还会牙酸,带给?我一堆噩梦的王八蛋。
他比贾斯帕,比卡伦家任何一个非人类都更?适合关在铁笼子里。一个能在跟自己通信了六七年?的信友见?面初,就杀死了约会场所所有人,包括我的家伙。
我一定不会原谅那个混蛋,就让他跟他该死的那些信件都跳入焚烧炉里面消失吧。
卡莱尔沉默了一会,他在等着我愤怒停息,我阴沉的表情让气氛又难受起来。窗外的天气不知道何时晴朗,雨水的阴霾被暮色前的阳光破开,墨绿色的树丫影子跟随着大片的阳光进入到客厅里。
我被这种灿烂的光线吸引住,坐在沙发阴影处,看着满地阳光破碎开多日的潮湿静默。窗外深绿色的高松树,遍地的蕨类野草在阳光到来的那百分之一秒内发生了不可思议的转变。
翠绿到生机勃勃,生命旺盛到就连树叶上的雨水都在燃烧。
像是火焰,金色灿烂,席卷了你视野一切抑郁黑暗。
“你还活着,克莱尔。”医生坐的地方被阳光的尾巴勾住,他的侧脸在残余的光线下闪闪发光,如?同上帝。他说:“你活了下来,他咬了你,但是他在最后关头反悔了,停止了自己吸血的冲动。甚至是将你体内的吸血鬼毒液用嘴巴给?吸吮出来,你一定无法里?解对一个吸血鬼来说,这是多么大的痛苦与?牺牲。”
我收起了所有尖酸刻薄的嘴脸,感叹一样地说“是啊,我还活着,就活我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活着,那种可怕的痛楚,我相信图书馆那些干净利落死去的无辜者一定没有烈火焚烧的感触,我难道还要心存感激他们死得没有我痛苦吗?哈,结果是我活下来了。”说是不尖酸刻薄,但是到了发泄的时候,我都不想看见?自己的脸,那一定是扭曲到不忍触目的。“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是我的错误,将他引来了。”
每次想到那些死去的学生,我都会发抖。最后我怕都不是C在我面前杀人,或者他要杀我。而是那些人是因为我的错误而死掉的,这件事会成为我一辈子的阴影。
我唯一那么直观面对的是自己的死亡,那是唯一一次。承担别人的死亡,比承担自己生命的颓败还要难受剧痛。
“你需要帮助吗?“卡莱尔嘴角微笑的线条因为严肃的询问,而抿成直线。
“不需要,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反应我比谁都清楚,我不想让查里?知道我必须去找心里?医生。”我对他打滚卖萌了那么久,可不是让我那个可怜的舅舅日夜担心我会崩溃。
我瞪着卡莱尔,看着阳光被乌云遮住,客厅重回阴影的世界里,他的侧脸终于不再发光。
卡莱尔勉强抬起自己的眉毛,“我不会以?一个医生的身?份去警告查里?警官,如?果这是你期待的,我可以?对他说你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包括心里?。”我着重强调。
“好,心里?。”卡莱尔没有不耐烦,但是很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摸摸下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