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赢了

陆采盈心情好了,谢子谦去了西市只要看到那蓝靛就一定会买下,她特意嘱咐了小谈和唐三,专门留了一批上好的蓝靛,就是要给谢子谦的。

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随意吃了些点心,她拿起提前做好的荷包,提前进了景晖苑。

这荷包是小禾仿照谢易安腰上的明月荷包做的,小禾针线不错,这新荷包几乎跟他腰上那只一模一样,足可以以假乱真。

她想着今晚就趁谢易安睡着的时候将荷包调换一下,这样也算是完成了剧情。

秋云不在,碧山被小禾引开,陆采盈趁着夜色偷偷潜进了屋子。

她先翻找了一下,没发现荷包的影子。

肯定是又被谢易安戴在了身上。

没办法,她只好等着谢易安回来。

她提前躲进了衣柜之中,本以为谢易安会早早地回来,可是她一直等,等到最后睡着了。

“吱呀”一声,门响了。

陆采盈被惊醒,脖子痛得要命,这里面呆的太久,身子都僵硬了。

她悄悄开了柜子,看到谢易安坐在雕花梨木椅上,以手支颌,脸色微红,空气中弥漫着酒气。

郭青道:“主子?”

谢易安睁开眼睛道:“本王要沐浴,你出去吧。”

郭青应是,起身关门。

陆采盈心道:喝醉了?

真是天助我也。

本来她还担心自己偷换荷包的时候谢易安会醒,这下他醉了那不是更好。

谢易安站起来,绕过屏风开始脱衣。

陆采盈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全部,室内燃着烛火,清晰地照出谢易安屏风上的身影。

非礼勿视。

陆采盈捂住眼睛,没一会儿食指跟无名指打开,看着谢易安一件一件地脱掉外衫、中单、里衣,露出劲瘦的腰肢和宽阔的后背来。

哇,陆采盈眼睛瞪得更大了。

谢易安平日不善饮酒,今日王妃兴致颇浓,他陪着饮了将近一坛。

这酒入口甘冽,可后劲很足,他脸似火烧,头昏昏的。

他脱掉上面的衣衫,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一道炙热的视线在暗处盯着自己。

他扭头,陆采盈顿时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他发现自己。

可随之他又转了回去,见谢易安直接进了木桶中,陆采盈惊讶,这人怎么不脱裤子就洗澡?

可惜。

陆采盈啧啧两声,继续抬头望去。

热水氤氲薄雾缭绕,谢易安在木桶中渐渐闭上了眼睛,酒的后劲越来越大了,他一动不动,几乎睡过去。

陆采盈等了两刻钟,见谢易安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连水声也无。

她大着胆子从藏匿的衣柜中悄悄探出头来,无事发生。

睡着了,太好了。

陆采盈赶紧蹑手蹑脚地爬出来,她悄悄地走到屏风处,谢易安的衣衫都搭在屏风上。

她翻捡了一下,外衫,革带,里衣上都没有发现那个荷包。

难道没有在这里?

她四处观察搜索,最后发现荷包在谢易安身后的木椅上,距离他只有三寸的距离。

看来谢易安真的很重视这个荷包,洗澡也不忘妥放安置,不能离开半步远。

陆采盈猫着腰悄悄的接近荷包,就快要到的时候,谢易安突然一手横了出来,打在了陆采盈的背上。

陆采盈赶紧匍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谢易安却没了动静。

原来他只是无意识动了动手臂,吓了她一跳。

陆采盈伸手抓住荷包,同时快速地放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新荷包。

事情很顺利,陆采盈简直要给自己点一个赞,真要多谢秦王妃的这顿酒了。

她又看一眼谢易安,他依旧闭着眼睛靠在木桶上,一贯如玉的面容此时被热气蒸腾,绯红一片。

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一路蜿蜒而下,淌过喉结,最后落入胸前的水中荡起了微小的涟漪。

不得不说,谢易安容貌绝佳,皮肤很白身材也不错,平日里一向清冷自傲,这会儿脱了衣衫泡在这里,头发也湿漉漉地垂落下来,显出几分少年气来。

陆采盈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谢易安突然皱眉,眼睫微动,似要醒来。

不好。

陆采盈忙站起身来要跑走,不妨脚下有水,脚底猛打出溜滑,她一下子摔倒在地,屁股痛得要命。

她不敢发出声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谢易安睁开眼睛,眼神迷茫,似乎十分疑惑。

好在他没发现什么异样,再次闭眼沐浴。

陆采盈心砰砰直跳,这下可不敢再耽误,她把刚刚换下来的荷包揣在自己的兜里,瞅一眼谢易安,他安安静静的,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陆采盈转身朝门口快走,后衣领突然被抓住,她大骇,猛然往前冲,可衣领被攥得更紧了。

情急之下,她立刻解开外衫,来一出金蝉脱壳。

她如游鱼一般,桎梏解除正要逃脱,谁知她被抓住了头发,紧接着整个人一下子被掼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陆采盈猝不及防喝了一口洗澡水,热水灌进了鼻子和口中,她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人似乎想要淹死她。

“救……救命。”

陆采盈紧抓住谢易安的手臂,可是他身上湿滑,陆采盈的手一脸往下,只摸到他的手,可马上也要抓不住了。

她求生心切,使出九牛二虎之力。

谢易安只觉手上一痛人,忍不住蹙眉,眼神逐渐清明。

“什么人?”

陆采盈这时哪里能说话,谢易安察觉不对,抬手架起陆采盈。

陆采盈终于靠着谢易安站了起来,她贴在谢易安的胸口不停地咳嗽,吐出一口水来。

谢易安只觉两人相触的地方灼人,似乎有温软压在他的胸口,想明白那是什么,他的脸猝然涨红,他闻到茉莉花的香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如此明显,肆无忌惮地入侵他的鼻腔,萦绕在他的四周。

“陆采盈?你在做什么?”谢易安强自镇定。

陆采盈惊魂未定,还在后怕,她哭着道:“小王爷,我刚刚差点就死掉了,你知道吗?我被你勒住脖子,又按在水里,我不会凫水,水一下子全往我耳朵里,嘴里,鼻子里灌,吓死我了,小王爷你干嘛要淹死我?我怎么了?”

她哭一下,捶一下,谢易安听她如此一说知道自己刚刚误会她是刺客,想杀了她。

他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可陆采盈下手一下比一下重,最后直捶得他脸色铁青,闷哼一声。

见她还动手,谢易安忍不可忍地握住她的手道:“够了吧,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在我房里,我怎么会对你动手?”

察觉到陆采盈身体一僵,谢易安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采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头,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只寸许的距离,陆采盈发现谢易安的脸更红了,就像是一块通透的玉石,染上了胭脂色,又像枝头上最饱满的樱桃,可口的让人想要捏一捏。

不过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她该如果跟谢易安解释呢?

陆采盈思考的时候,谢易安的视线扫过陆彩云的脸,随后微微下移。

陆采盈衣裳已经湿了,贴在身上,显出玲珑有致的曲线。

露出的脖颈白得细腻特别晃人眼,那精致的锁骨宛如蝶翼,隐在衣衫下,更加惹人想入非非。

许是刚饮了酒,再加上沐浴失了水分,谢易安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只觉口渴。

陆采盈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自己:“你往哪看呢?”

谢易安回神,耳朵几乎红透,他视线漂移,却梗着脖子面不改色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即使你脱光衣服,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

“啊,是吗?”陆采盈不信,也不知道刚刚偷看她的是谁。

“既然如此,天色已晚,小王爷你还是先沐浴,男女授受不亲,我要先走了。”

她转身想要爬出浴桶,身上被甩来一件衣衫,是自己的上襦。

只听身后谢易安道:“你说的没错,天色这么晚了,你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吗?为何突然会突然出现在此?”

看来她不回答是没办法出去了。

陆采盈斟酌道:“小王爷其实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五日之约?”

谢易安当然知道,不仅记得,他还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

他不可思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

“对,”陆采盈答得干脆,“你看我现在不就待在小王爷的身边吗?而且刚刚我也已经将你所有的衣衫都摸个遍了。”

其实不止摸了衣角,她刚刚还抓住他的手臂,捶了他的胸口。

她视线下移,发现谢易安水背上有两道长长的指甲印,还在往外流血呢。

这是自己刚刚抓的?

陆采盈有些心虚,不过她指着谢易安的手道:“小王爷,你没事吧,其实,你看我现在是不是算赢了?”

谢易安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伤,气笑了。

他之前还一直纳闷,陆采盈怎么这五日都不曾来找他来比试,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这就是你说的比试?你知道什么叫比试切磋吗?”

陆采盈当然知道,她这不是太忙忘记了,而且她有自知之明,知道比不过谢易安,才想出了一个这么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