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慈,那块玉佩嘉音喜欢得紧,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儿,就不能把东西留给她吗?”明?耀文?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是出于对女儿的疼爱,而是想利用?聂慈对玉佩的在乎,将老店和城西店死死攥在手里?。
聂慈早就看?过原身未来的命运,也?十分了解明?耀文?的秉性,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
可明?耀文?此次恐怕要失算了,那块玉佩不仅是聂书魏留下?的遗物,更有?一种绝妙的功效——
它蕴藏着无数名厨毕生的经验。
当初明?嘉音一看?到这块玉佩,便?觉得玉佩无比重要,之后又过了几年,有?一次明?嘉音不小心割伤了自己的手指,殷红鲜血蜿蜒滴在玉佩上,让她头晕目眩。等她再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脑海中多?出了很多?散乱的记忆。
这些?记忆分属于不同人物、不同朝代,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都与烹饪有?关。
原本的明?嘉音虽说在烹饪上有?些?天赋,却不是那种天资卓绝之辈,只能依靠明?耀文?手把手传授,才能将菜肴复刻出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滋味都稍显逊色,达不到顶尖厨师的水准。
但自打玉佩认她为主?后,借助从古至今无数名厨的经验、融合了许多?失传的菜谱,明?嘉音倒是做出了不少令人交口称赞的菜肴,成为厨师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玉佩的神异之处是明?嘉音最大的秘密,不能为外?人所知?,因此这一切只有?明?嘉音自己知?晓,连身为血亲的明?耀文?和秦枫都不清楚。
算算时间?,如今玉佩还没有?认明?嘉音为主?,即便?她隐隐觉察到玉佩的价值,一个未成年的少女,也?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
“明?耀文?,你莫不是忘了,不久前明?嘉音还在网上抹黑我,口口声声说我虐待她,可事实真相究竟如何,没有?人会比你更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对明?嘉音还有?舐犊之情吗?”聂慈声音清冷,隐隐透着一丝不耐。
明?耀文?拿不准聂慈和桓穆的关系,生怕因为这个没用?的前妻把眼前的贵人得罪了,只能赔笑道:“我们好歹是夫妻一场,聂慈,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城南店以及师父的玉佩都给你,不过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聂慈心知?玉佩的重要性,也?没有?多?做犹豫,一口答应下?来,“刚才我听见了明?嘉音的声音,她现在应该也?在酒楼里?,那块玉佩她一直贴身收着,等她归还以后,直接交给桓先生即可。”
听到这话,秦枫眼底划过一丝恨色,她没想到聂慈居然这么狠,完全不顾及嘉音的感受,强行夺走女儿的心爱之物。
可秦枫也?不想想,明?嘉音爱不释手的玉佩,分明?是聂书魏的遗物,明?耀文?利用?了聂慈,强占聂家?的所有?财产,而她又想方设法拿走了聂书魏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究竟是谁厚颜无耻?
明?耀文?倒是没有?秦枫那么义?愤填膺,对他来说,舍去城南店和聂书魏的玉佩固然难受,却比将聂家?的财产平分给聂慈要划算的多?,毕竟那块玉佩并非什么世所罕见的玉料,价值也?不算高昂,哪能比得上日?进斗金的酒店呢?
“好,我现在就把嘉音叫来。”
明?耀文?生怕聂慈会反悔,当即从怀里?掏出手机,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方才明?嘉音被桓穆的保镖从酒楼里?硬生生拖拽出去,即使没有?受伤,那种扑面而来的屈辱感也?险些?将她逼疯。从小到大,无论她走到哪里?,环绕在身边的都是善意与喜爱,她什么时候被人厌恶到这种程度?
这会儿接到父亲的来电,她忍不住哭诉:“爸爸,我并没有?做错事,只是想跟那位先生打个招呼而已,为什么会遭受这样的对待?”
明?耀文?生怕女儿说出不该说的话,得罪了桓穆,赶忙咳嗽几声,温声安抚道:“嘉音,你过来大厅一趟,爸爸有?事和你商量。”
明?嘉音满心疑惑,可还没等她问个清楚,明?耀文?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那端的嘟嘟声,明?嘉音右眼跳个不停,犹豫片刻,还是迈开脚步往大厅的方向行去。
她刚走到大厅,便?看?见了容貌俊美神情淡漠的男人,想起桓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明?嘉音肩膀轻轻颤抖,怯怯站在父亲身后。
“桓先生好。”
明?耀文?转过身,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他的目光落在明?嘉音胸前戴着的玉佩上,道:“嘉音,你把这块玉佩摘下?来吧。”
明?嘉音瞳仁一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早在看?见玉佩的第一眼,她就想把这东西据为己有?。为了得到玉佩,她甚至不惜背负侵占遗物的恶名,又怎么可能轻易将玉佩交出去?
明?嘉音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死死攥住如羊脂般润白的玉佩,许是用?的力道过大,指甲隐隐泛起青红。
她先是看?了看?明?耀文?,又瞥了眼伫立在原地的桓穆,已经猜到是这位桓先生想要抢夺她的玉佩。
明?嘉音心底涌起阵阵悔意,要是早知?道桓穆的目的是玉佩,她肯定会将玉佩仔细藏在家?里?,再找一块外?形相似的替换。
可现下?事发突然,她根本没机会做准备。
明?嘉音深深吸气,过了好半晌,她的情绪才平复下?来,软声道:“桓先生,这块玉佩是家?中长辈的遗物,我不能把它交给别人。”
闻言,明?耀文?眼前一阵发黑。他没想到女儿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敢当着桓穆的面狡辩,要知?道,桓穆与聂慈极为熟稔,根本不会被她的小伎俩所骗。
果不其然,男人眼底划过讽刺之色,语带讥诮地问:“长辈的遗物?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聂书魏的贴身之物,难道聂书魏大厨是你的长辈吗?”
明?嘉音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桓穆竟如此了解玉佩的来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桓先生有?所不知?,您口中的聂书魏正是我的外?祖父,他老人家?在世时,对我尤为疼爱,还把这块玉佩交到我手中,每次看?到玉佩,我都能想起外?祖父慈和的模样……”
说到动情处,少女的眼眶略微泛红,配上纤瘦的身形,显得尤为可怜。
桓穆的手机依旧开着免提,他语气柔和些?许,道:“听见了吗?这个小姑娘说你父亲很疼爱她。”
“她在撒谎。我父亲不喜欢明?耀文?,同样的,他对明?耀文?带来的一双儿女没有?丝毫感情,平日?里?连见面的次数都少,又哪里?称得上疼爱?如今玉佩之所以会落到明?嘉音手里?,是因为她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偷偷潜入我的房间?,取走了玉佩,这种手段本就不光彩,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女人熟悉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彷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明?嘉音脸上,让她面颊涨得通红。
聂、慈!
怎么是她?
桓先生为何会认识这种人?
明?嘉音唇瓣动了动,想要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这块玉佩曾经属于聂书魏,现在聂书魏去世了,作?为他的独女,聂慈自然享有?玉佩的所有?权,这一点毋庸置疑。
明?嘉音咬了下?舌尖,剧烈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
她心里?清楚,无论这块玉佩有?多?重要、有?多?罕有?,她都不能得罪桓穆,否则根基尚浅的明?家?根本承受不起桓穆的怒火。
片刻之后,只见少女含着泪,小心翼翼地将脖颈处的玉坠摘了下?来,她一步步走上前,满脸不舍将玉佩交到桓穆手中。
“要是早知?道桓先生是为了母亲而来,嘉音直接把玉佩交给您便?是,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误会。”明?嘉音强挤出一抹笑,眸底却蕴着狰狞扭曲。
桓穆将玉佩收好,并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抬脚离开了聂氏酒楼。
透过澄澈的玻璃,目送桓穆一行走远后,明?嘉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痛楚与焦灼,她捂着脸,不住抽噎,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滑。
秦枫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嘉音,不过是块玉佩而已,妈妈再去给你买,肯定比原来的更好。”
明?耀文?揉了揉酸胀的额角,跟着附和道:“你妈妈说得对,凭家?里?的资产,什么样的玉佩买不到?爸爸知?道你心里?委屈,可那块玉佩是死物,充其量只能值十几万,还及不上老店一天的流水,把它还给聂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嘉音不断摇头,她很想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那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晓。
聂书魏留下?的双鱼佩尤为特别,每次将玉佩贴身戴着,她都觉得无比安稳,不仅心境澄明?,就连思绪也?格外?顺畅。
偶尔她还会做梦,梦见玉佩中藏着一座宝山,等待她入山寻宝。
有?一次她没将玉佩带在身边,整天心里?都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受。
可惜她得到双鱼佩的时间?太短,还没有?发掘出玉佩的秘密,就被聂慈那个贱人抢了去!
不过她不会放弃,总有?一天,她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水咩点和floria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