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淮朗这才看清楚来人竟是消失已久地霍夜,他知道桑遥失去了记忆,对霍夜也没了印象,便介绍道:“这是我师弟霍夜。”
霍夜表情僵硬,以为是夜色昏暗桑遥没认出自己,便走到了桑遥面前。
桑遥看着他的脸,心头涌上莫名的熟悉感,她喃喃道:“表哥,我以前是不是认识霍大哥?我感觉他好熟悉。”
“你...”喉结滚动,霍夜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满脸的疑惑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惊慌。
就在这时,沈淮朗忽然感觉胳膊上的力道变重了,低头一看,桑遥脸色明显变得苍白,身体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表妹,你怎么了?”沈淮朗扶着桑遥靠坐在大树上,焦急地询问。
“我、我有点头晕,难受。”桑遥喘着气,眉头紧皱,仿佛快要呼吸不过来一般。
“怎么回事?是不是刚才那人给你吃了什么?”霍夜慌张地握住桑遥的手询问,却被桑遥一把甩开。
“别碰我、别碰我。”桑遥眼神迷茫地看向霍夜,表情变化,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看向自己的手,方才接触到霍夜的时候心脏狠狠疼了一下,似乎是来自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
霍夜扯了扯嘴角,勉强安慰道:“没事。”
沈淮朗见她这样,突然想起之前桑遥为自己吸毒蛇血的模样,脸色大变道:“是蛇毒,方才我被毒蛇咬伤,是表妹为我吸出的毒血。”
霍夜眼神如刀般看着沈淮朗,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碧绿的丹药说道:“这是解毒丹,虽不能完全化解蛇毒,但可以减轻一二。”
伸手过去想要喂桑遥服下丹药,方才被甩开的一幕浮现在眼前,抿了抿唇,左手僵硬地将药丸递到沈淮朗手中。
喂下解毒丹后桑遥的症状便没有再加重,虽然脸色苍白,但人的精神却好了不少。
“遥遥,你感觉怎么样?”沈淮朗心疼地将桑遥抱在怀中,柔声问道。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林柔见沈淮朗如此态度,被夜色遮挡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吸了口气,突然走到沈淮朗身边说道:“师兄,我来帮桑姑娘看看吧,我在师叔那也学过一些医术。”
说着便要伸手去抓桑遥的手腕,“啪”地一声,沈淮朗挥开了林柔的手,冷冷道:“不用了。”
林柔面色一僵,难堪地往后退了几步,脸颊如似火烧。
桑遥拉了拉沈淮朗的衣服轻声道:“我感觉好多了,表哥,咱们先回去吧,我有点冷。”
她是睡梦中被绑走的,衣衫单薄,此刻夜深露重,加之她又中了毒,便感觉更冷了。
听桑遥这样说,霍夜下意识便要脱下外衣,只是手刚放到腰间,沈淮朗便脱下了外袍给桑遥穿上,抱着她站起身道:“咱们先回去。”
一行人回到客栈,先前的骚乱已然平静下来,一楼大堂亮着灯,店老板正坐在柜台后将今晚的损失一一记录在册。
见几人进来正要打招呼,却见林书阳将肩上扛的人扔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沈淮朗道:“书阳,你处理一下,我们先上去了。”
“知道了。”
林书阳应了声,对店老板道:“这赵青就是这段时间接连作案的采花大盗,店家,你赶快找人去衙门报案吧。”
房间里。
沈淮朗将桑遥小心地放到床上,对她说道:“现在夜已深,明天一早就我就请大夫。”
桑遥点点头,林静彤道:“沈师兄,你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来照顾桑遥妹妹。”
沈淮朗摇头道:“不用了,我要亲自照顾表妹。”说罢,扫了一圈,不见林柔与霍夜,林静彤道:“他们刚刚出去了。”
走廊尽头的窗边,林柔拉着霍夜的手表情很是高兴,“小夜,你怎么突然消失了这么久,我很担心你。”她仔细看着霍夜的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也不太好。”
“我没事。”霍夜抬手阻止了抚摸自己脸庞的手,眉头微蹙道:“师姐,桑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眸色变冷,她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没见,霍夜第一个问的竟然不是自己是否安康,而是问一个外人,明明自己才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不是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跟她什么关系?”
霍夜眼神暗淡,平静道:“我跟她只是认识而已。”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发生多大波动,但与他相识已久的林柔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哦”了一声,继续道:“我只知道她在被取了心头血之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什么?失去了记忆?”霍夜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林柔点点头,“师叔给她看过了,说是因为受了巨大的打击导致的。”她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模样,疑惑地问霍夜,“小夜,你取桑姑娘的心头血难道不是桑姑娘自愿的吗?还是....你把我和沈师兄的事跟她说了。”
霍夜身躯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对林柔问出的话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偏头看向桑遥的房间,霍夜眼中满是痛苦与愧疚,心头传来熟悉的疼痛,却比往日更令他感到锥心刺骨。
林柔一看他这样便知霍夜与桑遥之间定然发生过什么事,但她并没有询问,反而道:“桑姑娘失忆后并不知道你取她的心头血是为了救我,她以为自己是在离家的路上受的伤。”
闻言,霍夜木然道:“我知道了。”
“你放心,不管怎么说桑姑娘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爹事后让林至师叔用了门派最珍贵的药材给桑遥治疗,她没有生命危险。”
琼山派无人告诉桑遥事情的真相,也就是说,他与桑遥认识的那几个月没有存在的痕迹,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
指节攥的发白,丝丝鲜血从指缝溢出,此刻他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进入房间,告诉桑遥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还有她对自己的情意。
林柔嘴角微扬,脸上带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吐出的话语宛如冰棱深深扎进霍夜的心中,“桑姑娘也是可怜人,师叔说桑姑娘身体很不好,似乎是受过什么重创尚未完全恢复,加之又被取心头血又遭受打击,这身体便承受不住留下了心病。”
欲动的身体猛地滞住,霍夜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他想起来了,那日,他并没有将师叔林至准备好的护心丸给桑遥服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霍夜低声喃喃。
“咳、咳咳咳。”急促的咳嗽声响起,霍夜胸口翻涌的血气让他难受的弯下了腰。
“师叔说,若是她受到刺激,便有可能心病发作致死。”
林柔见他这般模样,只觉心生快意,这个女人何德何能,不过短短半年时间,爱她的,她爱的竟全都视她如珍宝。
从小便对她敬爱依赖的小夜,现在应该很后悔吧,后悔救了自己,让桑遥变成这样。
林柔走后,霍夜呆呆站了许久,知道沈淮朗走出桑遥的房间,他才迈着犹如千斤重的双腿走了进去。
床上的桑遥正在沉睡,只是睡得很不安稳,昏黄的烛火下,她苍白泛青的脸色清晰可见,眉头微蹙,似做了不好的梦,鬓边的发丝也被冷汗浸湿。
怔怔看了许久,霍夜抬手想要给她理一理发丝。
“霍师弟,你在做什么?”沈淮朗的声音自门口传来,倏然回头,只见他目露戒备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将铜盆放在床头的凳子上,沈淮朗无比自然地绞了帕子,仔仔细细地给桑遥擦脸,小心地将发丝理顺。
霍夜站在一旁目露嫉妒,声音嘶哑地开口问道:“沈师兄,夜深了,你与桑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妥吧。”
沈淮朗的手顿了顿,片刻后将帕子丢在铜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在霍夜衣摆上。
抬眼看向霍夜,眼神中带着审视,他声音微冷,“霍师弟,桑遥是我表妹,我照顾她有何不可?倒是你,这么晚了不方便出现在这里,有碍我表妹清誉,还是请回吧。“
霍夜面色僵硬,脱口而出道:“我与她的关系你根本不知!”
沈淮朗表情一变,眼神阴冷,“出去,别在这里打扰表妹休息。”
身体轻颤,沈淮朗如此宣誓主权般的举动,让霍夜心中的嫉妒疯长,他深深吸了口气,看了桑遥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整整一晚,沈淮朗都在桑遥的床前照顾,后半夜桑遥开始发热,沈淮朗更是不敢稍有懈怠,一直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天刚亮,沈淮朗便找了店小二带他去请来了医术最好的大夫。
“大夫,怎么样?”见大夫起身,沈淮朗跟上去着急地问。
“没有性命危险,老夫给她开几剂清毒的汤剂,服用三天后便可痊愈。”老大夫说着,便坐下开药方。
“多谢大夫。”接过药方,沈淮朗道了谢将人送了出去。
“遥遥,我去煎药,你要乖乖躺在床上休息,好吗?”沈淮朗走回去,温声对桑遥道。
桑遥点点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知道了。”
给她掖了掖被子,沈淮朗起身走了出去。
“小八,出来聊聊天。”这几天太无聊,剧情进展太慢了。
【主人,你别着急呀,沈淮朗现在已经爱上你了,再有一个情节点,你就能收割霍夜的愧疚值啦】
说起愧疚值,桑遥顿时来了精神,“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拥有纯粹的愧疚值,不知道对化形有多大帮助。”
小八道【很快主人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