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四十八章

“真的?”

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天上自由暂且忽略了男人放在她?腰间分外灼·热的手掌,有些?迟疑地反问。

这厮会这么好心?

太?可?疑了。

两?面宿傩闻言,随意“嗯”了一声,掌心陷入少女腰间如新月般漂亮的凹陷之中,血眸微狭。

太?软,也太?过小巧了。

稚嫩纤弱的像是在暮晚安静绽放的夕颜花,轻易就能被他摘下。

暗红的舌·尖顶过下颚,两?面宿傩漫不经心地靠近少女白皙的耳垂,低沉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喑哑,“说说看。”

属于男人身上的冷香袭来,伴随萦绕在耳的低语,让天上自由有一瞬间的失神。

似乎…太?危险了。

潜意识里敲响的警示,让少女猛地伸出手抵住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胸膛上,勉强拉开了一段让她?可?以安心的距离。

垂下眼,避开眼前?散发着强势入侵气?息的两?面宿傩,天上自由努力平复下了过快的心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我觉得,学习一门高级技术,内在动机才是最关键的,外部压力只会适得其反。”

换句话说,除非出于自愿,不然她?是不可?能会去和他学什么奇怪领域的!

“压力?”两?面宿傩有些?散漫的眼神在听完她?的话后,瞬间眯成危险的幅度,左手直接掐上了少女的下颌,声音低沉又邪气?,“你觉得这是压力?”

“……”

不是,她?说的是压力又不是胁迫,这厮态度怎么这么激烈?

天上自由有些?茫然地看着两?面宿傩,在眼前?的血海即将沉入深邃昏暗的深渊之际,她?反应过来了,赶紧打?了个补丁,“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知道?你的领域和术式是非常顶尖的…”

少女顿了顿,随即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但是,这种学习领域的方式真的太?奇怪了,这种事起码是要?在相互有感情的情况下,才能发生吧。”

关于某方面,她?在现世也算是阅尽千帆。灵肉合一,精神交互之类的题材…也不是没见过,她?大概都能脑补出来,这个所谓的领域学习机制,是怎么个R/18法。

但理论归理论,要?让她?实际操作什么的…

她?承认,她?怂了。

而且,这可?是款面向广大青少年的全龄向游戏啊,辣鸡AR公司你这是在犯法,知道?吗?

等她?出去之日,就是这傻逼公司倒闭之时。

“感情?”

两?面宿傩闻言,俯身贴近被禁锢的少女,灼人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在两?人之间暧昧交换,“你是在,向我祈求宠爱?”

天上自由:“……”

她?说的哪句话,是在求·爱?

这厮的阅读理解,是山上的猴子教的吗?

天上自由无语了好一阵,抵在两?人之间的手臂挣扎地更激烈了,虽然没什么卵用?,但好歹也能多少表达出她?的否决之意。

“别乱动。”

男人松开了钳在她?下颌的手,宽大有力的掌心转而覆上了少女湿润的后脑处,不轻不缓地压了压,“既然如此,我给你一个机会。”

天上自由停住了挣扎,昂首不明所以地看向两?面宿傩。

此刻,少女清透的灰眸中,除了专注地映满男人的身影外,再无其他。

这样不经意的坦诚,明显取悦到了两?面宿傩。

只见两?面宿傩有些?粗粝的指腹忽然轻佻地抚过少女卷翘的睫毛,看起来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股无法忽略的占有欲,仿佛是将喜爱的月色攥进了指间。

原本还眼巴巴等着男人后半句话的天上自由被这番动作搞得一愣,下意识想要?闭眼,躲避离眼瞳过近的指尖,却?被两?面宿傩低声阻止,“睁着。”

天上自由不敢动了,只能紧张地睁大眼,一边努力和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抗衡,一边害怕两?面宿傩突然发神经戳瞎她?的狗眼。

她?记得,他一直对她?的眼睛很?不喜欢。

时间,在男人指尖的热意与少女微乱的呼吸中,变得无比漫长起来。

这人...到底要?干嘛?

天上自由咽了咽口水,在男人的指腹即将触上少女干净湿润的眼球表面时,忍不住哑着声音阻止道?:“会痛的。”

修长的指尖陡然顿住,似乎是在思考少女的话。

片刻后,男人收回?了手。

呼,还好,逃过一劫。

天上自由放松了绷紧的神经,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没太?在意这厮突然而来的发病,准备继续问他口中所谓的“给机会”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种突然而来的惊吓,她?真的满适应的了。

但还未来得及开口,男人灼热的手掌忽然托上了她?的下颌处,不同于以往的随意捏住,男人修长的手指此刻完全舒张,轻易将她?完全固定,甫一上抬。

眼前?忽然感受到了一阵温热的黑暗。

不同于指腹的粗粝,即使是暴戾残忍的诅咒之王,他的舌·尖也是柔软的。

湿润温热的舌轻轻舔·舐过浅灰眼球表面的黏膜,灵巧地在球状弧面上一扫过,随即撤离。

这一瞬,很?短,却?又很?长。

眼球被舔·舐的感觉很?奇怪,很?灼人,却?没什么疼痛感,但又比疼痛更让她?害怕。

入侵的热度从眼瞳一路迅速扩散至全身,好像整个人都在刹那间失去了一切的防守,毫无保留地将所有内里的柔软暴露在外。

陌生又危险。

“味道?…”

过了不知多久,在天上自由脑子一片空白,暂停了所有的情绪反应时,两?面宿傩朝后一扬,慵懒地靠在木桶边缘,勾唇看着双目呆滞的少女,语气?依旧有些?散漫,“是苦的。”

苦的?

原来眼球外黏膜的味道?,是苦的吗……?

天上有些?怔怔地想着,依旧还有些?反应不及。

恰好这时,眼上一颗透明的水滴终于穿透了少女纤长的睫毛,慢慢滑入微微失焦的灰色湖泊中,带走男人在其间留下的热度,让少女猛地回?过了神。

“她?被两?面四眼舔了眼睛”

下一秒,这个认知仿佛扩大成偌大无比的红色带感叹号的大字,在天上自由脑海中疯狂盘旋。

日了狗了!

重新启机的天上自由光速贴在了与两?面宿傩相反的浴盆壁上,抬眼恶狠狠地盯着一脸闲适的男人,语气?激愤,“你做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她?身上的单衣湿水后太?过贴身,她?二话不说,早就跳盆闪人了。

“不是你说的会痛?”

两?面宿傩挑眉,笑?容带着几?分恶劣,“这一次,我可?是有好好尊重你的意见。”

“感激我吧。”

天上自由:“……”

少女的脸色在缭绕的水汽中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毫无战斗力地干巴巴重复了一遍先前?的问题,“我是说,你为什么要?舔我眼睛!”

也不知道?这厮的口水干净不干净,万一给整发炎了,反转术式能治吗?

少女的问题落下,回?答她?的是一室寂静。

见状,天上自由怒了,眯起一双被涿洗后更加漂亮的猫眼,以便清楚地看清水雾中两?面宿傩的表情。

雾气?后,两?面宿傩唇畔的笑?意已?经消失,面无表情地歪头撑靠在盆壁边缘,狭眸打?量着怒气?冲冲的少女,不发一语。

天上自由现在判断两?面四眼的发病节点卡得尤其准,原本还想再叨叨几?句的她?,意识到对方有些?不对劲的反应后,准备说出口的话陡然一转,无比生硬地接回?了先前?的话题,“那个,之前?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男人依旧没有回?答。

“……”

这个人,他为什么会这么难搞??

天上自由不乐意了,干脆也选择闭麦,兀自沉下身体泡在温热的水中,背对着两?面宿傩,看着木桶上的木纹发呆。

御荫祭,现在应该都很?热闹了吧…她?还有机会去看看吗?

照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最后赶过去了,估计也没什么看头了。

想到这里,少女轻叹了口气?,猫眼里尽是失落。

明明期待了很?久的…呜呜。

“转过来。”

天上自由刚忧郁了没多久,两?面宿傩说话了。

背对着他的瘦削背脊顿了顿,纤细的肩骨随即微微紧缩,天上自由直起腰慢吞吞地调了个方向,神色恹恹地斜靠在盆壁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两?面宿傩。

她?倒是要?听听,这厮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依照你所言,”

两?面宿傩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了感情,就愿意学领域?”

天上自由愣了下,仔细琢磨了下男人这句话,迟疑地点了点头,强调道?:“是相互之间的感情。”

两?面宿傩嗤笑?一声,毫不避讳眸中的晦暗,挑唇道?:“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这是什么意思?”天上自由蹙眉反问,两?面四眼这货不当谜语人会死吗?

让她?有话就说,结果自己?倒是说个话绕得跟迷宫似的,呸,双标狗!

“很?简单。”

两?面宿傩说着,朝她?贴近过来,在天上自由紧惕护胸的动作中,直接握上她?的左手手腕,反转过来,露出了内侧的钩月咒印。

“唰——”

殷红的鲜血从两?人手腕处流出,两?面宿傩直接将两?人手腕处的伤口重叠,不同来源却?又一样温热的血液,在刹那间交换融合。

“哼!”

少女闷哼一声,想要?抽出手腕,却?根本无能为力。

异样的灼·热瞬间在两?人亲昵贴合处燃起,天上自由感觉不属于自己?的滚烫血液霸道?地闯入了伤口中,逆着血脉,与她?相融。

艾滋、疟疾、乙型、丁型、丙型病毒性肝炎……

天上自由在这瞬间把自己?知道?的血液可?传染的疾病都想了个遍,颤抖着声音说道?:“你知道?,随意和没有健康报告的人进行血液交换,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

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少女瞬间泪目。

两?面宿傩没理会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的天上自由,直到仪式完成,才将两?人腕上的伤口愈合,淡声道?:“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死刑宣判好了吗?

还没能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少女下意识开口问道?:“什么?”

“看看你的咒印。”

两?面宿傩颔首示意。

天上自由莫名地抬起手腕,依旧是锐利如弓的黑色钩月,没有丝毫变化。

“……”

这人到底在搞啥?

天上自由默默将手腕翻转,把毫无变化的咒纹展示给了男人,言简意赅,“喏,无事发生。”

“那是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面宿傩扫过眼前?白皙纤细手腕上隐隐发出暗红的咒印,慢条斯理道?:“看清楚,这是你要?的,“感情”的衡量天秤。”

天上自由:“……”

她?听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眼睛:

记得吗,前文开篇的时候,大爷是非常厌恶自由的眼睛的,现在用他最喜爱的方式来接触他原本讨厌的地方,这就是我想表达的那种意思!算是一种情感变化的暗线吧?

至于情感衡量的天秤,这就是大爷的攻心骚操作的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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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舔眼睛,除了是种毫无保留的奉献与占有意思的奇怪XP外,其实还有很多蛮有意思说法来着(?)。

比如人工消毒:我跪着哭,用手擦眼泪,不知擦进了什么微菌,后来足足害了一年多的眼翳病。医来医去,总医不好。我母亲心里又悔又急,听说眼翳可以用舌头舔去,有一夜她把我叫醒,她真用舌头舔我的病眼。这是我的严师,我的慈母

节选自----(胡适《我的母亲》)

咳咳,走远了...这里大爷,就只是不受控制的情感表达罢了!他没有把自由当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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