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金嬷嬷抬眸望了一眼康熙,像是没有听到康熙生气的语气,继续开口道,“小主怎么就知道不可能?还真以为皇后娘娘真心对待后宫嫔妃?”

金嬷嬷似是反问,惹得康熙眨巴了下眼睛,那眼神恍若是说“难道不是吗”的神色,金嬷嬷不解小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小主,老奴问您,皇后娘娘昨儿也去了乾清宫,她难道知道地上不滑吗?而且昨日请安时在诸位庶妃们离去时,皇后娘娘还特地叮嘱路上小心!那您说,她要是真心实意替您跟马佳庶妃着想,她怎会让八个多月的马佳庶妃还去请安?”

“而且,小主,皇后还没生下阿哥,您和马佳庶妃又怀上,她能不担心吗?马佳庶妃如果在来请安的路上滑倒导致小产,就牵扯到她身上了。”

金嬷嬷见小主不信,从另一个角度出发劝说小主,不明白小主之前不还严谨的处理不忠的奴才之事,今儿又像换了个人似的。

康熙听着金嬷嬷的话,那道晴天霹雳直直的打在了康熙的脑袋上,又像是学到了什么新知识,开启了新世界。

又像是被吓到那般,心里万般拒绝金嬷嬷所说的话的意思,他温柔贤淑的皇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恶毒的心思,他不信!

肯定是金嬷嬷胡说八道,专门在他面前说皇后坏话!纳喇氏真是恶毒至极!

见小主脸色差,金嬷嬷以为是自己的话吓到小主了,赶紧安慰,“小主,别担心,皇后就算生气,只要我们小心点,她不会明面上对您下手的。”

“好了,别说了!”康熙不想听金嬷嬷的胡说八道了,他后宫的女人怎会这么恶毒!

金嬷嬷点头,让人加暖炭,送上早膳跟药,细心呵护小主身子。

*

见着其他庶妃都离去之后,皇后坐在上位,勾起了个阴狠的诡笑,“呵,纳喇氏真是越来越大胆放肆了……”

嬷嬷同样也是这个想法,敢对皇后大不敬的人,都该死,上前轻声开口,“皇后娘娘,既然纳喇庶妃这么担心地滑导致小产,不若我们好心帮她一把。”

只要小产了,以后不就再也不用担心地滑不滑的问题了?

皇后听到这话,睨了嬷嬷一眼,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地敲打桌面,考虑嬷嬷说的话,随后挑眉,意味深长,“哦?”

嬷嬷淡淡的提起,“小纳喇氏不是说可以为我们排忧解难吗?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到,还怎么配跟在皇后娘娘您的身边?”

皇后想起那天小纳喇氏前来所说的话,纳喇氏那边的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纳喇氏给知道了,被送出院外伺候……

“嗯,那待会儿将东西交给小纳喇氏,看后日小纳喇氏的表现如何吧。”皇后还是有些怀疑小纳喇氏,“注意别被抓住把柄了。”

“娘娘放心。”嬷嬷自然不会让这种小事都牵连到皇后身上,“娘娘,那马佳氏那边……”

“马佳氏那边不必担心,本宫自有打算。”皇后怎么可能放过马佳氏,想起皇上对马佳氏的宠爱就恨得咬牙切齿。

皇位继承人,只能够由她肚子里生出来!

*

天牢。

在容珊的记忆里,不是第一次见到鳌拜,但却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落魄的鳌拜,不似以往的意气风发跟张狂,被铁链捆绑住,多日未曾梳洗,因拷打逼问显得狼狈不堪,衣衫褴褛,浑身布满血迹。

“鳌拜,你可曾后悔?”容珊站在那里,记得历史上说,鳌拜是忠诚的保皇党,可惜过于膨胀,不尊皇权,肆意妄为,最终被康熙灭掉。

听到皇上声音,鳌拜从自己浑浑噩噩的思绪中醒来,抬头,就看见穿着便服的皇上站在牢外看着自己,身子挺拔,脸上神色严肃。

“呵,皇上?你竟然,还会到天牢来看老臣?”鳌拜见着康熙,可能是想起了以往的日子,又听到皇上的话,不由自嘲的冷笑,“后悔?老臣,从不后悔!”

自己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后悔!

“朕记得,鳌中堂在朕刚登基时,还为朕扫除了礼亲王的阻碍,当时还跟朕说过,朕,才是唯一的真龙天子!”

容珊说这话时,声音有些梗涩,这句话,是她看的那本清穿小说里,十分记得的画面,为此她还特地去网上搜了鳌拜事迹……

曾经跟着皇太极征战天下,满洲第一勇士,在顺治帝登基后忠心耿耿,不然顺治也不会将他封为四大辅政大臣之一……

有些感叹,人真的很容易被权势侵蚀,想到自己,若是自己一直都换不回去,以后会不会成为自己当初讨厌的人?

鳌拜听着皇帝梗涩声感慨的话,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样,回忆一下回到了曾经先皇刚去世,皇上刚登基害怕紧张拉着自己衣角的模样,小小个,却要装作镇定自若,然而每个决策都要求助他的画面……

也许,就是在这一次次的决策中,养大了他的野心……

“是老臣,辜负了先皇的嘱托,皇上,现在变得很好,很好了……”那个小小人儿不知从何时起,不再依赖的仰望自己,开始警惕他……

陪伴在容珊身边的明珠等人听着皇上跟鳌拜之间的对话,眸子睁大了许多,余光互相对视。

“鳌中堂,你曾经跟随太宗打天下,为皇考入主中原做出重大贡献,乃满洲第一勇士,那都是大清之福,现在你的余党却在霍乱大清江山,鳌中堂,大清没了,你难道不心痛吗?”

容珊语气充满了对鳌拜的悲怆心痛,先是肯定了鳌拜曾经的贡献,为她一会儿的行为做铺垫,没等鳌拜回答,就已经转身离去了。

只是,还未踏出天牢,吩咐身边的人别再严刑逼供了,给鳌中堂清扫居住环境跟好一点的膳食。

想必她的动作,就算第二天换走了,康熙也不会再怀疑到纳喇氏身上了。

皇上的吩咐,索额图等人点头应‘是’,还真没想到,原来鳌中堂曾经也是一个忠臣,可惜,被权势迷住了眼,忘记了当初的初心了。

*

鳌拜坐在那儿,看着皇上等人离去的背影,傻愣愣的出神,年少追随太宗征战天下,后位极人臣,现只能落魄关在天牢……

只是,在愣愣出神时,几个狱役进来,在鳌拜以为自己如往常那般又挨一顿打时,却不料他们进来,单纯的给他清理稻草干等东西,清理干净后,也没跟他交流,就这么走了。

待到膳食时间时,狱役送来的不再是酸馊粥水糊糊,而是有鱼有肉的饭菜……

一时间,眼睛微红,视线模糊中,恍若又突然看到了那个只到自己腰间的玄烨,稚嫩小手拉着自己衣角,依赖无助的喊他“鳌中堂”的画面……

容珊刚出天牢,也不知是不是帝踪消息传了出去,一群黑衣人带着剑冲了过来,曹寅等人连忙拦在了皇上面前,大喊“护驾!”

御林军在暗地守着,听着曹大人命令涌了出来……

*

皇上在天牢外被鳌拜余党刺杀的消息很快在朝堂上传了开,就连是后宫,都在翌日时传开了。

康熙在听到身边嬷嬷禀告时,手中拿着的茶杯都吓得碎落一地,急促询问,“你说什么?皇上,皇上去看望鳌拜,在天牢外被鳌拜余党刺杀?情况怎么样?皇上有没有事?”

康熙心里一片慌乱,那个冒牌货怎么会去天牢看鳌拜,还这么恰巧在天牢外被刺杀?这肯定是鳌拜余党的阴谋。

“小主,皇上当然没事儿,皇上乃真龙天子,上天庇佑!”金嬷嬷就知道小主记挂着皇上,“那些刺客,听说都被抓起来了,也许皇上只是故意引蛇出洞?所以小主莫担心。”

金嬷嬷的劝说,康熙完全听不进去,心里气极,肯定是因为那冒牌货是鳌拜的人,想要弄死他。

突然,康熙觉得自己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皱起眉,金嬷嬷吓得赶紧出声,“小主,您怎么了?”

“肚子,肚子疼……”康熙皱着的眉,显露出他此时的不舒服,“嬷嬷,我这肚子……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快,快叫太医!”

康熙对怀有身孕的后宫嫔妃耐心很好,主要是因为他膝下现在一子都没,纳喇氏跟马佳氏都是生育过一子的,他很希望两人都生下皇阿哥,纵使纳喇氏折腾这么多,还是放缓了耐心对她,直到忍无可忍。

现在,康熙以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了,吓得脸色都白了,“快叫太医!”

金嬷嬷见状,连忙遣小陈子去叫太医,“小主,深呼吸,放缓心情!没事儿的!肯定没事儿的!”

金嬷嬷的话,使得康熙一个眼神瞪了过去,“你又不是太医,怎么知道会没事儿?”

好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了!

金嬷嬷无奈的抿了下唇,好吧,小主紧张孩子,是好事儿!总好过像之前那样折腾孩子,引得皇上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