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连长刚要应下,唐元慧随着二哥过来送保姆李妈炸的麻叶,瞅见小?兔子,喜爱的不行,冯连长便把三只小?兔子让给了她,接过赵金凤腾出来的竹篮,抱着一公一母两只大兔子走了。
“好可爱啊,哈哈……你们看它,逗不逗,这儿我明明放了草,它不吃,偏要跟另两只抢,哈哈还抢不过,笨死了……”唐元慧蹲在?栏栅前?乐得不行。
韩琳撇了撇嘴,蹲过去?让她看自己怀里蓝背绿肚的鸟儿,“漂亮吧?”
小?小?的一只,一只手就拢住了,唐元慧看直了眼,张口就道:“想要!”
唐元洲曲指敲了妹妹一下,“你怎么什么都要?”
唐元慧看看小?兔子,又瞅瞅韩琳手里的鸟儿:“换换?我用三只小?兔子换你手里的这只鸟儿。”
“想得美!”韩琳哼道,“小?兔子本来就是我跟宋爸捉了不要的。”
“换嘛换嘛……”唐元慧扯着韩琳的衣袖,念道,“要不然,借我养几天?韩琳、好韩琳,借我养几天嘛……”
韩琳被她摇得身子趔趄,却?死撑着不肯答应。
宋逾伸手取过韩琳怀里快压扁的蜂巢,好笑道:“你不是还有两个?鸟蛋吗,放在?老母鸡身下孵孵看,这只先给妹妹。”
“我是姐姐!宋叔,我比韩琳大几个?月。”
“嗯,先给姐姐养几天。”宋逾从?善如流道。
韩琳捂着鸟儿有几分不愿:“我准备给明明的……”
“给明明啊,那好呀,我帮他拿回?家。”唐元慧笑着朝他摊开两手。
韩琳一眼看破她的心思,将鸟儿往她白嫩的小?手里一放,撇嘴道:“顺便再帮他养几天。”
“嘿嘿……知我者韩琳也,”唐元慧双手小?心地拢着,招呼唐元洲,“二哥,帮我抱着小?兔子,咱们走。”
韩琳瞠目:“你不是不要小?兔子了吗?”
“有吗?”唐元慧装傻。
韩琳气鼓了脸。
“别走着哩,”赵金凤将麻叶拾进装吃食的小?箩筐,拿了个?干净的瓦盆给宋逾取蜜,笑道,“等会儿我给你们炸蜂蛹吃。”
“蜂蛹?”唐元慧抱着鸟儿凑近宋逾,指着里面的小?虫子,“是它吗?”
“是,”赵金凤笑道,“过油一炸,又焦又酥,撒点?细盐辣椒面,特别香。”
韩琳想到以?前?吃过的滋味,忍不住露出抹馋意。
唐元慧原是不敢的,见此,抬头对赵金凤笑道:“阿婆,我给你烧锅。”
“不用,”赵金凤道,“一顿饭火糖里也放了几根柴,你们在?院里玩吧。”
李长河牵着羊和小?灰回?来,得知唐元慧要养三只小?兔子,去?耳房给她寻了个?竹编的笼子,原是养小?鸡小?鸭用的。
“李阿公,”唐元慧捧着手里的鸟儿给他看,“有鸟笼吗?”
“鸟笼啊……”还真有,只是放在?双凤寨的家里没拿过来,“想要个?什么样的?我给你编一个?。”
唐元慧想了想自家外公挂在?屋檐下的鸟笼,比划了一番。
李长河拿着砍刀在?柴棚下选了根竹子,剖开、劈成簿簿的篾条,打底,开始编制。
李蔓送稿子回?来,远远地就闻到从?自家飘出来的油香肉香。
冯星辰抱着只老母鸡从?胡同里出来,看见李蔓双眼一亮:“李姨!”
李蔓回?头:“星辰,你抱着只鸡去?哪啊?”
“我奶说这只下蛋最勤,一天一个?,让我送来抵兔子。”
“抵兔子?”
“嗯,宋叔叔从?山上捉的兔子,两只,给我爸爸了,我奶说不能?白要。”
“哦,”方才她走得急,也没看清宋逾和韩琳从?山上都弄了什么,两只兔子,李蔓也没法说白送,接过鸡,牵着他的小?手道,“家里你赵阿婆也不知道炸了什么,走,咱们看看去?。”
两人进院,一眼就瞅见宋逾端着小?瓦盆往唐元洲捧着的玻璃瓶里倒蜂蜜,阿爷在?堂屋门口编着什么,韩琳跟唐元慧站在?厨房门口,头碰头地吃得正香。
“元洲、元慧来啦,”李蔓牵着冯星辰朝宋逾走近道,“这么大的野蜂巢,没蛰着吧?”
“没有。”宋逾控了控瓦盆,“星辰来了。小?琳,端些炸蜂蛹、麻叶给弟弟吃。”
冯星辰:“宋叔,我来送鸡。”
李蔓举举手里沉甸甸的老母鸡,“冯大娘让小?家伙送来的下蛋母鸡。”
宋逾:“嗯,剪了翅膀,丢鸡圈里吧。”
“给,”韩琳端了碗炸蜂蛹和麻叶过来,塞给冯星辰,“吃完厨房还有。”
李蔓捏了个?麻叶吃,好酥,活面时?应该放鸡蛋了:“哪来的麻叶?”
韩琳指指唐元洲。
“挺好吃的,”李蔓赞道,“你妈炸的?”
“我妈?”唐元洲笑道,“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她做的饭,这是我家保姆,李妈做的。你喜欢吃,明天我再送些过来。”
“不用,送的就够了,油炸的东西?不能?多吃,容易上火。”李蔓将剩下的麻叶塞进嘴里,提着母鸡去?堂屋,拿剪刀把母鸡的两个?翅膀剪短,又寻了根麻绳将它拴在?鸡棚里,然后专门撒了把碎苞谷给它,免得其他鸡等会儿回?来,欺生,不让它吃食。
李蔓洗手,走进厨房,赵金凤正从?钢筋锅里捞煮好的玉米:“冯连长送来的,你跟人家张会计说自己喜欢吃嫩玉米了吧?”
李蔓试探地捏了个?炸蜂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可能?是这段时?间没少吃知了猴吧,再见这些炸得焦黄的小?虫子,也不觉得膈应的慌了,吃着比烤肉还要香上几分:“聊天时?好像说过一句。”
“饭做好了吗?”李蔓四下看了看。
“好了,”赵金凤将捞出的玉米放进凉水盆里浸着,拿托盘装了一碟炸蜂蛹,一竹盘麻叶,一撂苞谷面薄饼,一盘炒菌子和一把勺筷递给李蔓,“端去?堂屋,让小?家伙们洗手吃饭。”
李蔓应了声,端着向?外走道:“吃饭啦,洗手。”
宋逾放下空瓦盆,接过唐元洲手里的玻璃瓶,取下过滤用的白纱布,拧上瓶盖。
总共得了两瓶蜜,“等会儿拿回?去?一瓶。”
唐元洲帮忙将瓦盆拿进厨房,道:“家里有蜂蜜。”
赵金凤接过瓦盆,笑道:“野蜂蜜不一样,营养价值更高些,听说对伤口愈合还有奇效。拿一瓶回?去?,你们一帮孩子平常没事冲杯水喝。”
听话听音,赵阿婆大概是想送给明明喝吧,只是又不好漏过他们几个?。
唐元洲笑着应了,洗洗手,端起一砂锅炖鱼去?了堂屋。
李蔓摆好盘筷,又回?来端了几碗苞谷粥。
冯星辰想留下,又觉得不好,端着小?碗站在?院里一阵犹豫,宋逾洗了把脸,又重新打了盆水,对他招了招手,“过来洗手。”
迟疑了下,冯星辰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宋逾身边。
宋逾接过小?碗,看了下他的身高,将盆从?盆架上端下,放在?地上:“洗吧。”
随之取了条毛巾给他。
众人刚坐上饭桌,唐元明和冯连长找了过来。
赵金凤忙热情地邀两人上桌,李长河起身开了瓶唐元洲送来的茅台,李蔓看着心疼得眉间一跳,这么一瓶,她记得后世的回?收价是四百多万。
唐元明进屋后就一直悄悄地用余光打量着李蔓,见此,忍不住笑了声。他笑得突兀,大家都不由朝他看了过去?,唐元明不自在?地轻咳了声,夹起一只蜂蛹,对赵金凤道:“没想到这小?小?的一只蜂蛹,过油炸后会这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厨房还有一小?碟。”赵金凤笑道。
宋逾起身拿了竹杯,接过李长河手里的酒瓶,挨个?儿给李长河、赵金凤、冯连长、唐元明和自己,一人倒了一杯。
李蔓一手拿着玉米,另一手端起宋逾的酒杯,轻嗅了下,几百万的酒啊,好想尝尝什么味道!
李蔓脸上的馋意太明显了,唐元洲坐在?对面笑道:“李姨,瓶子里还有,我给你拿个?杯子吧?”
宋逾放下酒瓶坐下,偏头看她:“尝尝看能?不能?喝。”
李蔓小?心翼翼地轻抿了口,立马被辣得皱起了脸,几个?孩子看得哄堂大笑。
唐元慧好奇道:“李姨,好难喝吗?”
李蔓把酒杯还给宋逾,笑着怂恿道:“你尝尝。”
唐元明盯着李蔓脸上因酒意陡升的一抹红晕,心头砰砰一阵乱跳,忍不住端起酒杯闷头灌了口。
这一口喝得又急又猛,呛得他抖着手一阵狂嗽。
“哎啊,元洲快把你哥手里的酒杯接了,都洒了。”李蔓心疼得不行,钱啊!
唐元明一听,也顾不上咳了,忙将酒杯放在?桌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一红,端起苞谷粥连喝了几口,一是压下喉间的咳嗽,二是遮挡脸上的躁意。
李长河看唐元明有几分不自在?,以?为被孙女说的,忙笑道:“洒就洒呗,洒了再满上。”
宋逾眯眼盯着唐元明看了片刻,直看得唐元明脊背一寒,坐立难安,头往碗里又埋了几分。宋逾暗嗤了声,夹了筷子鱼肉,剔了鱼刺放进李蔓碗里。
冯连长这还是第一次见唐元明,对他不熟,自然也就没有多关注,端起酒敬了两老一杯,坐下跟宋逾小?声说起了话:“明天建党节,你们营有什么活动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听说跟往年一样,参加升旗仪式、列队,领导上台讲话。”
“你都升副营了,入党申请是不是也该交了?”
“已经批下了。”
冯连长诧异道:“这么快?!”不是说,宋副营父母的身份有问题吗?
“嗯。”他一入伍,在?苗团长和吕政委的担保下,就交了入党申请。前?天不是又立了一功吗,回?来的第二天,张明旭就将党员证给他了,想来也是为了他上学方便,不然一个?连党员都不是的人,凭什么在?一众军官中脱颖而出,被推荐读军政大学。
相对于冯连长的诧异,唐元明知道得更多些,因则先前?米宇航和军长齐向?荣的联名作保,宋逾这个?名字就入了司令钟析年的眼,后又有他一人单挑一寨,乐得钟析年在?疗养院摆了一桌,跟老朋友举杯大醉了一场,名字由此直达各大军区,备受各方关注!别说他父母的身份只是有点?问题,便是再严重点?,单凭他这一段时?间立的功绩,入党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入党了?”李蔓也是刚知道,忍不住在?桌下勾了勾他的手指,小?声道,“先前?怎么没听你说?”
宋逾回?握住她的手,夹了筷子菌子放她碗里,偏头笑道:“不知道能?不能?过,怕你跟着惦记。”
李蔓抿唇笑了,没再纠结,放下啃了一半的玉米,左手拿起筷子夹起鱼肉、菌子吃了起来。
唐元明看着两人的互动,心头微涩,端起酒杯,起身各敬了两老一杯,然后又倒了杯,冲宋逾举了举:“宋副营,来,走一杯。”
宋逾松开李蔓的手,跟着站起来,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一饮而尽。
李蔓还是第一次见宋逾喝酒喝得这么猛呢,以?往他都是小?酌两口就放下了酒杯,怕他不适,忙端起苞谷粥递到他手里,“赶紧喝两口就就。”
唐元明:“……”
一顿饭吃完,两瓶酒都没了,送走唐家兄妹、冯家父子,收拾了厨房,李蔓拎着两个?空酒瓶,忍不住低声嚎道:“八百多万啊,没了~”
“什么八百多万?”宋逾洗澡回?来,背心长裤,脖子上搭着条毛巾,头发?冒着水汽地往李蔓身旁一坐,好奇道,“这酒?”
李蔓四下看了看,阿爷带着韩琳去?洗澡了,有一只小?鸡生病,阿奶去?给它喂药了,房里现下就只有她和他:“宋逾!”
“嗯?”
“我如果告诉你,我不是原来的李蔓……”李蔓盯着他,紧张地抠了抠瓶口。
宋逾伸手顺了顺她颊边的碎发?,点?了下她紧咬的下唇:“野猪林吗?”
李蔓大脑一懵,惊叫道:“你知道?”
宋逾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失笑道:“性格差别那么大,我如何感觉不到。”
若没有他自身的经历在?,他或许不会多想。
“我,”李蔓看着他,忍不住想笑,他分得清她和小?蔓儿,“我……”
宋逾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食指抵在?唇上,轻“嘘”了声。
抬腕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宋逾拉起李蔓,对进屋的赵金凤道:“阿奶,小?蔓晚上吃多了,我带她出去?走走。”
赵金凤不疑有他,“家里有山楂片,我记得放在?……”
“去?年的山楂片,一直放着,最近又没有晒,搞不好都发?霉了,”李蔓摆摆手,拉着宋逾往外跑道,“阿奶,你别找了,我跟宋逾出去?走走。”
赵金凤看着相携而去?的人,忍不住笑骂了句:“鬼丫头!”想跟宋逾单独相处就单独相处呗,找什么借口?
李蔓拽着宋逾一直跑过东边的小?石桥,才停下脚步,拄着膝歇了会,看着宋逾笑道:“好久没这么跑过了。”
宋逾伸手拉起她,沿着小?溪缓缓而向?前?走道,“以?后韩琳扎马步,你也跟着一起吧?”
“四点?半起来吗?”李蔓苦了脸,“我起不来。”
“五点?。”宋逾道,“晚上九点?睡,五点?起,睡足八个?小?时?,不难吧?”
“九点?睡啊,我以?前?都是十二点?多或是凌晨一两点?睡的。就是来到这里,也是十一点?多才睡。”
这点?他注意了,小?丫头房里的灯总是亮到很晚。
“从?今晚开始,调调作息。”
“今晚啊,”李蔓拉着他的手,与他面对面,倒退道,“我怕跟你说了我的事,更睡不好了。”
宋逾握着她浸了汗意的小?手,紧张了吧:“那就不说了,等什么时?候有空再聊。”
“你就不好奇吗?”
宋逾笑:“好奇,可解密的过程又何尝不是一种期待。”
李蔓一愣,月光下,对上他好似能?包容一切的眼眸,心头一热,猛然朝他扑了过去?,宋逾张手将人揽住,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脊背,什么也没说。
离开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家人、朋友,熟悉的时?空,哪怕生命重新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延续,那种灵魂上的孤寂,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对此,宋逾深有体会。
一度,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如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一样?
没了任责,没了家国,没了要保护的疆土,没了背靠背的战友、部下,没了父母亲人,他是谁?
他为什么活着?迷茫过,麻木过。
娶原来的李蔓,与其说是自己责任心作怪,倒不是如说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
一个?活下来,融入这里的借口!
回?去?的路上,李蔓伏在?宋逾背上,低声跟他描绘了遍未来的祖国山河!
与之同时?,两千多公里外的小?山村,也有人在?提宋逾。
大半月前?,宋逾用断续膏的药方跟孙医生换了50盒虎骨膏,给了孔华灿30盒,给送韩琳来的徐元凯4盒,他本人留下了16盒。
这16盒,他拿给冯连长2盒,留下4盒,剩下的10盒连同阿爷卖羊得来的40斤粮票一起寄给了父母。
他爸宋思元的腿在?运动中被人打伤,当?时?没能?得到很好的医治,一直拖到下放,腿骨长歪了。
彼时?,周晏如再想帮丈夫敲骨重新固定医治,也因没有药,而没敢下手。
10盒虎骨膏和40斤粮票的寄来,让她看到了希望,有了虎骨膏,她再上山采些消炎、消肿、止血、化脓的药,就差不多了。而有这40斤粮票,更不用担心,丈夫因为治腿而耽误上工,下半年缺粮了。
夫妻俩合计了一下,便打算过了六月农忙,就开始敲骨医治,周晏如也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将要用的药采齐。
今天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夫妻俩连假都请好了,敲骨的锤都握在?手里了,哪知虎骨膏不见了!
周晏如不敢置信地一遍遍搜过居住的小?棚子,凉风习习的夜晚硬是委顿在?地,急出了一头一身的汗:“怎么会、怎么会,我明明放在?一个?小?木匣子里了,咋会不见了呢?”
“妈、妈,你先起来,”宋祯伸手将母亲从?地上架起来,扶坐在?木板床上,端了碗水给她道,“喝点?水,我找找。”
“不用找了,”宋元思疲惫地摆摆手,“五六个?平方的小?棚子,你妈都翻十来遍了,要还在?,早就扒拉出来了。别找了,”宋元思抚着伤腿,扯了扯唇,“就这样吧!”
周晏如捧着碗巴巴直掉眼泪,哽咽自责道:“都怨我,我咋就没有放好呢?!”说罢,忍不住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妈,你干嘛!”宋祯抱着母亲的手,心疼道,“小?棚子连个?锁也没有,你们上工一走,还不是谁想来谁就来,藏不住东西?也正常。”
宋祯话音一落,请来帮忙的韩院长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家就住在?隔壁,近段时?间老伴身体不好,一直留守在?牛棚,宋祯这么说,岂不是在?暗示什么?
韩院长的爱人更是个?急脾气,当?下就怒了,“小?祯你什么意思,那药膏是好,可我们家也不是那种见到好东西?走不动的主?……”
宋元思一听,知道坏了,忙解释道:“嫂子、嫂子息怒,孩子不了解咱这边的情况,他只当?是村里哪个?二流子过来……”
这话也不好说,传出去?,村里该过来闹了,宋元思止住话头,拱手躹了一躬,“对不住了,今儿劳累大家一场……”
“韩院长、方姨,”宋祯截住父亲的话,过来深深躹了一躬,“对不起,是我急不择言了。”
方白安的脸色缓了缓,随之长叹一声:“要说真有谁拿,你们还是问问媛媛吧。”
“媛媛?!”三人一惊。
方白安抿了下唇:“上月下放来的邹同志不是吊着只胳膊吗,这两天我见他,胳膊已经放下来了。”
说罢,方白安拉着老伴回?了屋。
宋祯看看爸妈:“邹同志是谁?”
宋元思抹了把脸,方嫂子平常不爱说人闲话,也不愿惹事,她这么提醒,必是有十成的把握知道药是媛媛拿走的,也知道她给了邹同志:“邹同志是下放来的军人,给他用也不错,就怕你妹起了别的心思。”
周晏如霍的一下站起来道:“我找她去?!”
宋祯见他妈神色不对,忙一把将人按住道:“你陪我爸说说话,我去?!”
周晏如还待挣扎,宋元思握住妻子的手道:“晏如你冷静点?,这事嚷出去?吃亏的还是媛媛。”
“我管她去?死!”周晏如气得低吼道,“她不知道那药膏是给你治腿用的吗?她不知道为了配齐其他药,我差点?从?山头滚落吗?她不知道为了这药,她大哥有可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我怎么生了她这么个?孽障!你让她滚,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有这样的闺女!”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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