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队长双眼?一眯:“李岩还?活着??!”宋逾资料上不是说,他岳父李岩,早在十八年前就因救人牺牲了吗?
难道……又是一个金兴文?
老人一愣,懊恼地轻拍了下自己的嘴,打哈哈道,“死了十几年的人,骨头都沤烂了,活个鬼啊!”
“哦,”孔队长也不知信了没信,只听他又道,“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好友吗?”
“早年在边境,一块儿喝过酒唱过歌。唉,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是前段时间才从?米佳航那儿得知,他闺女?,今年四?月嫁给了这个叫宋逾的知青。”
老人光是想一想,心里就特不是滋味,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只是因为他工作?在边境一线,剿匪缉毒无数,怕漏网之鱼伤到她,十几年来不敢打听,不敢伸手照顾,就连小?姑娘长大结婚了,他都是事后?才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宋逾你见了,人怎么样?”
孔队长:“人品自然没得说,能力嘛,能让米政委看中的,你觉得会差了?”
“嗯。”既然他和?米佳航都说好,那应该差不了,“想要人啊,小?江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打个电话,明?天让他找你报到。”
江志行确实不错,他一早就看中了,要人的报告都交了两回,一个个地拦着?不愿给,这回为了阻止宋逾进部队,老爷子倒是大方了。
可有?了宋逾这么一对比,江志行他又瞧不上了,没办法,就是这么喜新厌旧。
孔队长:“李蔓被藤蛇、天牛盯上了。”
宋逾眉头一拧,这么说,昨儿孔队长他们没有?抓住藤蛇、天牛!!
“怎么回事儿?”老人惊得握着?话筒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吼道,“孔华灿!你给我说清楚,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被藤蛇、天牛盯上?”
孔队长将事情?的经过一说,包括昨天夜里他们击毙的一众du贩。
老人听得又气又怒,“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吱一声?……”
“你不是允许我便宜行事吗?”孔队长道,“好了,别气了,报告我已经让小?七给你送去疗养院了,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到了,你注意点身体。”
已经发生的事,再骂也无济于事。老人揉了揉又隐隐作?疼的胸口,拧着?眉踱了几步:“宋逾在你身边吗?让他接电话。”
孔队长偏头看向宋逾,扬了扬眉,将电话递给他,知趣地避了出去。
宋逾握着?电话,迟疑了下:“您好,我是宋逾,不知我岳父李岩现下……身体如何?”
老人呼吸一窒,没想到他这么直接,伸手掏了下兜,才想起掏里的烟被医生强制收走了:“……宋逾,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吧?”
“是!”
“严格来说,你配不上小?蔓……”
宋逾扬唇笑了,能说出这话,显然他因李岩的关系,将小?蔓当成了自家小?辈,一个已死去十八年的人,可唯系不了这份感情?。
所以,李岩还?活着?。
活着?,十八年却不得归家。那只有?一个可能,他跟金兴文一样,是潜伏人员,所担的任务之重,只怕不简单。
宋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言道:“小?蔓现在被du贩盯上了,我觉得唯有?部队才能护她周全。所以,我想进入部队。我记得连长以上,家属可以随军。”
老人一噎:“既然部队能护她周全,我直接招她进部队得了,还?用?等你升到连长再让她随军。”他当连长是大白菜啊,几天就能升上去。
“训练那么辛苦,任务那么危险,”宋逾按了按胸口,“我舍不得。部队是个讲能力,看功勋的地方,我自信以我的能耐,抓几个du贩或是端个du匪窝不是难事。你要是不信,我们一周为限?你们帮我照顾几天小?蔓和?二老,我进山转一圈,捉几个人回来。”
捉几个人,这口气何等狂妄!
不过,他喜欢,相当年,李岩站在他面?前,又何尝不是这么一副自信的态度:“你出事了怎么办?”欣赏是欣赏,现实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宋逾:“这样吧,给我一夜,明?天一早,我再来跟你谈?”
让小?蔓和?宋长河夫妻以家属的身份随军,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从?宋逾提出的那一刻,老人就心动了,“……好!”
挂了电话,宋逾出门找孔队长:“昨天逃走的除了藤蛇、天牛,还?有?谁?”
孔队长张口想说黑子,转而想到他的身份,立马改口道:“铁牛和?他身边的左右助手,栓子、尾巴。”
栓子、尾巴亦在那25张带有?画像的资料里,宋逾想了下两人的相貌特征,点了点头,“有?派人追吗?”
“追了几里就撤回来了,”黑灯瞎火的,几人蹿进了原林,藤蛇带了十来条眼?晴王蛇,铁牛、栓子、尾巴、天牛一个个地抱着?把突击枪,身上还?挂满了手榴弹,这种情?况,他哪敢让战士们紧追不放,“怎么,你要去追?”
“嗯,我跟对面?的老爷子打赌,抓住人,他担保我进部队。”
孔队长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你牛!”
真会想,让老首长给他担保!
也够胆!
宋逾抬了抬眼?:“方位?”
“铁牛带着?拴子、尾巴往青竹寨的方向去了,藤蛇、天牛去了天莽山。青竹寨四?周设满了陷阱,不是熟人带路,根本进不去,便是进去了,寨里的汉子个个配有?□□,家家养有?猎狗,警惕的很,不等你开始搜,人就已经在他们的掩护下跑进山里了。至于天莽山,顾名思义,山上无人居住,大片的原林古树,树上缠满了古藤,藤蛇又在上面?养了很多毒蛇,蛇盘在树上,几乎与藤条一样,一个不注意被咬上一口,小?命就交待了。”
“除此之外,天莽山上还?有?一种树,叫箭毒木。树杆上砍一刀,会流一种白色的液体,这种毒液一旦沾染在带血的伤口上,便会危及生命,所以又叫‘见血封喉’,最初,深山的猎人将这种毒液涂抹在箭上射杀猎物。”
孔队长说罢,丢了根烟给宋逾:“还?去吗?”
宋逾接住烟,拿在手中转了转,心中思索,他现在不是公职人员,去青竹寨跟人起了冲突就不好了。相对的,天莽山因为没什么人烟,收拾起人来,才更好放手施为,“知道藤蛇、天牛在天莽山活动的区域吗?”
“我们要是知道,还?能让他们活到现在?哦,对了,”孔队长说,“最新消息,藤蛇在研究如何提取蛇毒,听说这个在金三角,价同黄金。”
宋逾眉锋拢起,孔队长看似说了很多,其实没有?多少信息,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我要一匹马,一把刀,没刀有?斧头也成。”
孔队长看了他片刻,一拍他的肩:“走吧,我送你过去。”
宋逾回头看向住院部二楼,李蔓由张婶扶着?站在廊下,正遥遥看来。
“等我一下。”宋逾交待了一声?,转身朝住院部跑去,片刻上了二楼,“小?蔓,今天先不出院,我出去一趟。张婶,麻烦你去跟医生说一声?,顺便再交一天的住院费。”
李蔓小?脸一白:“你去哪?”
张婶看了看两人,“你们聊,我去找医生。宋同志,你要是急着?走,就先扶小?蔓去对门等我一会儿。”
“好,”宋逾伸手扶住李蔓,“怎么出来了?吃东西了吗?饿不饿?”
李蔓抿着?唇看着?他不吭声?。
宋逾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弯腰凑近她耳边道:“我刚刚得到消息,你爸还?活着?。”
“我爸?”她爸是活着?啊,只是在她这儿跟死的也差不多,从?没尽过父亲的责任。愣了会儿,李蔓才猛然惊醒,“我爸!李……”
宋逾一把捂住她的嘴:“嘘,小?声?点。”
李蔓忙点了点头,拉下他的手,低着?嗓子激动道:“李岩!我爸李岩还?活着??”
“嗯。”宋逾伸手揽住她的腰,半搂半抱地将人带进她住的病房,扶她在床上躺好,“我出去一趟,明?天一早回来。”
“去找……我爸吗?他……”
宋逾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他很好。孔队长昨夜抓了一批人,我去看看……”
“哦,那你快去吧,我等你明?早一起吃饭。”
“嗯,我请对面?的女?军人过来陪你住一夜。”
安排好一切,宋逾下楼,孔队长和?苗团长已经牵着?3匹马,带着?武器、宋逾要的斧子、匕首、水囊、干粮等物,等在门口了。
几人翻身上马,孔队长甩手丢给宋逾一份手画的地图。
地图很大,全是这一片到天莽山,以及天莽山的整体图和?部分详细的区域。
宋逾前期看地图,驾驭着?身下的马光求稳了,被两人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可等宋逾记下地图上的内容,一甩马鞭,不但很快追上了两人,还?一气儿冲在了前面?。
孔队长跟苗团长互视一眼?,也加快了速度,往常要跑上两小?时的路,一个小?时就到了。
然而两人到了山脚,除了拴在树下的黑色马儿,哪还?有?宋逾的身影。
孔队长翻身下马,走到黑马身旁,一侧的竹篓里除了地图,斧头、匕首、硫磺包、吃食和?水囊都不见了。
“进山了?”苗团长牵马过来道。
“嗯,”孔队长拿出地图,点了点下面?一角用?紫色小?花的汁液写的一行小?字‘明?早见’,对苗团长道,“等着?吧。”
“咱不跟他一块儿进去?”
孔队长摇了摇头,解下黑马的缰绳,牵着?它和?自己骑来的马一起往里走了走,选了个隐蔽地方拴好马,拿出硫磺朝四?周撒了撒。
苗团长牵着?马跟过来,担心道,“他从?沪市过来当知青的两年间,从?没出过凤山县的地界,在这之前,他连听过都没听过天莽山吧,地型不熟,你就敢让他往里闯?”
“可不是我让他去的,”孔队长朝上指了指,“他跟那位打赌,今儿他要是能捉上一个du贩,那位担保他进部队,他要是能端一窝,那位让他家属随军。”
苗团长倒吸了口冷气,家属随军,这是正连的待遇。
一个人,从?当兵入伍到升职成正连,短则五六年,长则十来年,老首长这承诺不可谓不大!不过,这样的机遇也不是谁都敢接的,天莽山啊,横跨几百里,峭壁、奇锋、湖泊、瀑布、原林、野物,还?有?人为放养的毒蛇、设置的障碍,进山危险,找人也难,犹如大海捞针,要不然,明?知藤蛇、天牛时常待在山上,他们怎么没有?派兵围剿。
宋逾抖着?硫磺袋子撒了些在裤子鞋上,然后?收起袋口挂在腰上,扛着?斧头一气儿往上冲了数里,避开孔队长、苗团长的耳目,飞身上树,扯着?古树上的粗壮藤蔓飘然一荡,飞出几丈抓住另一条古树上的藤蔓,这么几荡几不荡的,半小?时,便上了山顶。
藤蛇自负,爱美食,住在山里不可能不升火。
宋逾拿出匕首,选了棵望天树,飞身跃起至树杆中间,手中的匕首往树身上一插,借力往上猛然一蹿,站在了高高的树杈上,远处是连绵不绝,一峰更比一峰高的山恋,这会儿,夕阳西下,山间云雾缭绕,一时还?真分不出哪儿是柴禾点燃升起的烟雾。
宋逾一蹬脚下的树杆,跃上另一颗望天树,如此几次,便到了一个断崖处,站在崖头往下看,深不见底,对面?到脚下倒不是太宽,宋逾算了下距离,回身割了数条藤蔓,然后?接在一起,一头绑着?块石头,奋力往对面?的树杈上一掷,石头从?树杈上穿过又回绕了一圈,拽了拽还?行。
宋逾将这头绑在一棵两人合抱的树上,提气纵身一跃,人已到了断崖上空,脚尖一点藤蔓,身子一荡,飘然落在了对面?。
往前又奔了半个小?时,宋逾飞跃间一抓藤蔓,摸到个软滑的东西,偏头一看,蛇头已高高昂起,手中的斧头一挥,斩了。
身子飘落于树杆上,四?下一看,入目之处已瞅见四?五条,嗯,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宋逾心下一喜,也不恋战,只管往前行,遇到拦路的就斩,四?下逃蹿的也不用?管它。
跃过一条江上铁索,已看到古树间掩映的几间树屋和?后?面?一排竹楼。
藤蛇从?蛇的动向上,早已查觉到有?人来了。
宋逾跃过铁索,便已进入了一众守卫的射程。
“射!”藤蛇一声?令下,“砰砰砰”就是一阵扫射,然而再看,索道边哪还?有?宋逾的身影。
这时宋逾几乎如鬼魅般已然飘落在一栋树屋顶部,随之从?天窗跃下,不等对方回头,斧头横着?一扫,骨碌碌,人头已经滚落在木地板上。
“啪,骨碌……”一颗手榴弹从?窗口丢了进来。
宋逾下意识地一挥手中的斧头,将手榴弹原样送了回去。
“轰”对面?树屋瞬间炸开,片片木块夹带着?火苗飞射而出,分别落在屋顶、柴禾和?蛇窝上,燃了起来。
藤蛇怒了,架起榴弹炮……
宋逾心头一凛,扯过树屋的桌子往身前一顶,飞身跳了下去,砰砰数枚子弹射在了桌面?上。宋逾忙丢开桌子就地一滚,到了树后?,探头将手中的匕首对准藤蛇的额头,猛然一甩,榴弹炮打出的那一刻,“噗呲”一声?,匕首从?藤蛇眉间扎了进去。
藤蛇瞪着?眼?不甘地死了,榴弹炮轰的一声?,在宋逾身后?炸开,宋逾奋身往前一跃,扑在了地上,身后?的古树树身被榴弹炮轰穿,上面?遮天蔽日的树冠连带着?守卫的树屋,晃了两晃,轰然一声?砸向了后?面?的竹屋,留守在会议厅里的天牛还?有?刚从?金三角过来老五,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这么见了阎王。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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