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怜儿转身离开,她听到身后银杏传来的呜咽,不由伸手捏紧了如意的手。
“主子,这是她自作自受。”
如意轻声劝慰,魏怜儿略点了点头。
银杏杀的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七阿哥何其?无辜,如今她这般不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只不过为何银杏要同她说小心高贵妃和傅恒,这两个?人究竟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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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的大门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地面杂草丛生,院中?圈养的两只鹤也早就因为无人喂养饿死。只留下两具尸骨在杂草中?,看着?触目惊心。
高贵妃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这个?时候天气凉爽起来了,但她穿的衣裳却仍旧很轻薄。
她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两具风干的尸骨,数着?她们身上羽毛脱落的天数。
宫门就在此时被打开,高贵妃却没回头。
她已?经在梦中?无数次的梦见过这一刻,所以这一次她也以为仅仅只是幻觉。
却没料到李玉清脆的一声将高贵妃彻底惊醒,“万岁爷驾到!”
高贵妃这才意识到这次不是幻觉,她连忙回头,看见那叫她魂牵梦萦的男人,热泪一下涌出。
这是陛下终于原谅了自己?吗?
“陛下。”
高贵妃连忙跪地,哭着?唤道。她试图伸手去触摸乾隆的衣摆,乾隆却极为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好大的手段,关在这钟粹宫中?还能?在外?翻云覆雨?”
高贵妃抬眸,从乾隆眸中?瞧出了厌恶。她轻轻一笑,低声道。
“陛下这次又要冤枉臣妾什么?”
“长春宫中?的银杏,莫非不是你安插进去的?”
乾隆眯眼,见这女?人眸中?闪过的慌乱,心下微沉。
“陛下如何得知此事。”
高贵妃轻轻捏着?衣角。
“你既做了坏事,便应当明?白凡事都有?败露的一日。”
乾隆冷笑,却见高贵妃也跟着?笑了两声。
高贵妃抬起头,看向乾隆。
“当初皇后的亲弟弟玷污了银杏的姐姐,那丫头哭的死去活来正巧被臣妾瞧见。
她说想进宫报仇,臣妾哪能?不心软?更何况,臣妾安排她进宫多年,银杏都不曾有?动作。如今她是做了坏事,非要将罪名安在臣妾头上了?”
假孕便是冤屈,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贵妃此番才是真的委屈到了极点。
“她残害七阿哥一事与你无关?”
乾隆皱眉,见高贵妃的表现,貌似她的确不知。
“七阿哥没了?”
高贵妃比起乾隆更为讶异,她在这钟粹宫半步未出,哪里知道外?头的消息。
乾隆瞧见高贵妃这般讶异,默默皱眉。
“若非你指使,银杏又怎敢对皇子下手。”
高贵妃见乾隆似乎已?经笃定此事是她所为,双眸满是破碎感。她轻轻擦去眼泪,伸手从自己?的发间拔下最后一根翡翠发簪。
“臣妾陪同陛下多年,是什么性?子陛下莫非还不明?白?”
乾隆沉默,并未回答。
高贵妃见状,勾唇轻轻一笑,随即垂眸自言自语道。
“十二年来,臣妾陪伴在您身侧,可谓是尽心尽力,从未有?过半分越矩。
陛下说臣妾假孕争宠,可臣妾已?经是贵妃,况且数十年没有?身孕也不曾着?急,为何要在年老色衰之时刻意假孕?”
高贵妃心中?委屈,又其?实只字片语能?够道尽。
“可陛下您不愿意听臣妾解释,也不肯相信臣妾。好假孕之事是臣妾自己?疏忽怪不得旁人,然如今臣妾已?经幽禁在钟粹宫多日。
往常除了日用吃食都不会有?人踏进这个?宫门半步,臣妾如何有?能?力指使,又如何能?操纵七阿哥的生死?”
高贵妃低声说道,见乾隆还是不接话,她如同心如死灰一般将那翡翠簪子狠狠的捅向了自己?的胸口。
“贵妃!”
乾隆脱口而出,全然忘了他早就已?经下令贬高氏为庶人一事。
“陛下,臣妾愿意以死证明?清白。”
高贵妃的手轻轻攥着?乾隆的衣摆,在话音落下之后,那手也慢慢滑落。
“还不快去请太医!”
终究是陪伴了十二年的女?人,乾隆此刻说不心疼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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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魏怜儿也已?经重?新回到长春宫,将从银杏那里听到的话告知皇后。
“高贵妃?看来这就是陛下隐藏的真相。”
皇后垂眸,她的人也一早打听到乾隆去了钟粹宫。
“本?宫要去钟粹宫。”
皇后起身,面上竟带着?一丝决绝。
魏怜儿劝不动,只好跟着?一同前往。
然刚踏进钟粹宫的大门,便得知高贵妃竟用簪子自杀一事。
“皇后来了。”
乾隆抬手,示意皇后坐下。
而那内殿之中?,太医们还在忙前忙后。
“发生何事?”
皇后握拳,这殿中?的血腥味叫她反胃的厉害。
“高贵妃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太医正在救治,还不知能?不能?活过来。”
乾隆低眸,语气中?带了一丝懊恼。
“她要证明?什么清白?皇上是否有?事隐瞒了臣妾。”
皇后毫不客气,几乎是在质问乾隆。
“银杏交代?当初进长春宫是高贵妃帮忙,故而朕才怒气冲冲赶来。却不知惹得她羞愤自杀。”
乾隆长叹了一口气。
“莫非她自杀便能?证明?不是她指使?说不定是高贵妃故意设计演的一出好戏。”
皇后却一声冷笑,起身便要进殿找高贵妃。
“皇后娘娘,不管怎样如今她危在旦夕,这样贸然闯入不好。”
魏怜儿哪里看不出乾隆的脸色,若是皇后真的执意闯入,恐怕是有?理也变成了无理。
“你也要拦着?本?宫?”
皇后冷冷的看向魏怜儿,此刻只要是拦着?她给永琮报仇的人便都是敌人。
魏怜儿轻轻摇头,还欲再劝说,却不料皇后竟直接将她甩开。
力气不小,魏怜儿往后踉跄两步,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冲进殿内。
只听见里头的太医一片焦急的劝阻声,随即皇后便被太医们请了出来,而皇后手中?则握着?那跟翡翠簪子,就连她自己?的手上也全是血迹。
她亲手将这簪子拔了出来,而太医先前好不容易止住的血,此刻也变得无济于事。高贵妃的性?命越发危险,就连胡太医也没了把握。
“皇后!你未免太不把朕放在眼里。”
乾隆隐隐有?些发怒,他的大清皇后怎么可以形同疯妇。
“本?宫只是想给永琮报仇。”
皇后不愿再忍,也没有?理由再忍。她将手中?翡翠狠狠摔在地上,哪里还有?从前的半分从容优雅。
一个?失去孩子的额娘,岂能?冷静的望着?幕后黑手接受治疗、。
“此事未曾调查清楚,高贵妃帮银杏也是八年前,皇后是否过于鲁莽了些。”
乾隆皱眉,捏紧桌角。
“陛下不在乎,自然觉得冲动。陛下不曾十月怀胎,不曾养育子女?,自然不能?体谅本?宫的艰辛。
更何况,本?宫失去的是第三个?孩子!”
皇后不再自称臣妾,而是以本?宫自居。
这是在正面挑战皇帝威严,一旁的李玉默默垂眸,紧张的两条腿不住的打颤。
此刻也就只有?魏怜儿敢出面,“还请陛下体谅皇后娘娘的爱子之心。”
魏怜儿轻声说道,却只听见殿内传来一声哀嚎,是高贵妃疼的尖叫。
“朕如何能?体谅一个?疯妇。”
乾隆皱眉,他极度厌恶皇后的指责。每次涉及到逝去的孩子们,皇后都以对待杀人凶手的态度对待他,乾隆实在是忍无可忍。
“本?宫是疯妇,那皇上是什么?虎毒不食子,永琏可是死在了自己?的皇阿玛手里。”
“给朕闭嘴!”
乾隆最怕皇后说起永琏,更何况是在永琮刚去世的当口。他没忍住,将手边茶杯狠狠的砸向皇后。
没想到的是,魏怜儿竟扑了过去,用后背接住了那滚烫的一杯茶。
魏怜儿死死的咬住下唇,“皇后娘娘,别再说了。”
“令嫔!”
乾隆惊慌失措的猛地站起,随即一把将魏怜儿拉进怀中?。
“太医!”
本?还在殿内给高贵妃止血的太医们听到此话,连忙又急匆匆的从殿内提着?衣摆跑出来。
在看见令嫔娘娘也一脸苍白时,各自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
“令嫔烫伤了,你们快些救治,若是治不好朕要你们陪葬。”
适才高贵妃受伤的时候乾隆可没说这句话,太医们立马明?白孰轻孰重?,赶紧给魏怜儿处理烫伤。
只是这衣裳黏在血肉之中?,而太医们自然也是不敢直接去瞧魏怜儿后背的。
故而犹犹豫豫的,看的乾隆着?急。
“这衣物臣等并不敢动手,还请陛下找些手脚轻柔的宫女?们来。臣等隔着?帘子问诊即可。”
“不必,朕亲自来。”
乾隆皱眉,他不放心旁人伺候。便走进纱帐中?,轻轻的掀起魏怜儿的裙子。
“疼吗?”
魏怜儿闷哼一声,她也没料到那杯茶竟是这样的滚烫。
“是朕不好。”
乾隆颇为愧疚,手下动作越发轻柔。
“臣妾只是烫伤后背,可若是这碗茶泼到皇后脸上……后果不堪设想。”
魏怜儿一字一顿,虚弱的说道。
乾隆也深知自己?适才太过冲动,他低眸。
“朕同皇后,芥蒂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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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他们分明?是少年夫妻,却因为孩子们的早夭成了仇敌。
皇后恨乾隆亲手害死永琏,而乾隆自己?又何尝不恨。
可一个?虚弱经不起事的皇子又怎能?成为储君,这一点皇后不懂。故而皇后无法理解乾隆,而乾隆陷于自责和愤怒的双重?折磨下,也逐渐越发厌恶皇后。
于是少年情深,最后只能?走到剑拔弩张。
乾隆自己?心中?也明?白,今日这一碗热茶,将他同皇后最后的一丝情分也耗完了。
“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多体谅皇后娘娘。”
魏怜儿拽紧衣摆,尽力忍受着?后背的疼痛。
“你不必再替皇后说话,照顾好自己?才最是要紧。”
乾隆将那衣裳脱下,又将魏怜儿后背伤口情况详细告知。
伤口如今只是红肿起了水泡,只有?一小块地方烫出了肉。虽说比乾隆想象的好一些,然他却仍旧十分懊悔。
“朕对不住你。”
“没事。”
魏怜儿却默默叹气,陛下对不起的人哪里是自己?。
却说魏怜儿这边伤口并不严重?,故而太医们将药方子开完之后便又一窝蜂的涌向了高贵妃那边。
高贵妃那边原有?两三个?太医留下,如今已?经止住了血。只要不再流血,那就至少能?够保住性?命。
诸位太医们也总算能?够松下一口气来。
乾隆吩咐人将魏怜儿送回延禧宫,至于皇后也被乾隆送回长春宫“休息”。
皇后心中?虽恨极了,却也不敢违抗圣旨。
高贵妃醒转过来的时候,瞧见身边多了不少服侍的宫女?。她轻轻拽住玉竹的胳膊,“这些是陛下派来的吗?”
“是啊,陛下十分关心娘娘。特意找了这么多的宫人们服侍您呢,娘娘您好好养伤,好日子还在后头。”
玉竹哭肿了一双眼,满脸关怀的望着?高贵妃。
“那皇上如今去了哪里?”
高贵妃左顾右盼了一阵,却没瞧见皇上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令嫔今日被烫伤了,皇上便去了延禧宫。”
玉竹也不想骗高贵妃,只得低声道。
“在陛下心中?,果真还是令嫔妹妹更加重?要。”
高贵妃暗自神伤,垂眸道。
“娘娘……可不管怎样,至少要比先前好多了。”
玉竹不曾想到高贵妃竟会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要不是太医们医术高明?,她还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活过来。
“是啊,至少不再像犯人一样了。”
高贵妃轻轻颔首,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她又何必急于求成。
“娴妃娘娘在外?头等着?呢。”
“娴妃?”
高贵妃微微一笑,她没想到这头一个?来探望自己?的人,竟会是她。
“快请她进来。”
话音落下,不出片刻,娴妃便踩着?花盆底走了进来。她纤细的指甲撩开珠帘,瞧见高贵妃的模样,眸中?顿时涌上一层泪来。
“一早听闻姐姐受伤,却不料伤势这样严重?。”
说完,娴妃走上前,眸中?担忧比起玉竹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没事,倒是多谢娴妃娘娘关心。姐姐两个?字,我?一个?庶人实在是担当不起。”
高贵妃见娴妃这般关怀,心中?不由感动。
“姐姐如今有?了皇上的垂怜,复位是迟早的事情。臣妾听闻是因为七阿哥被害之事,姐姐你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娴妃捂唇,说完之后,连忙又用折扇轻轻打了打自己?的嘴角。
“臣妾替姐姐高兴,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若是能?选择,我?就算是一辈子困在钟粹宫,也不希望七阿哥有?事。娴妃娘娘日后可休要说这样的话了。”
没料到高贵妃非但没有?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反而双眸微湿,颇为伤感起来。
“都怪臣妾胡乱说话。”
娴妃见她这般,哪里还再敢说此事,赶紧掉转话头。
“姐姐宫中?多日没进人,瞧着?破败了许多。臣妾待会叫人多送些花儿草儿的,瞧着?有?生气。”
“那就多谢娴妃娘娘了。”
高贵妃适才轻轻一笑,倒是没有?拒绝。
娴妃又问了许多高贵妃这几个?月来在钟粹宫的事,高贵妃虽说有?问必答,然话里话外?却滴水不漏,没有?半分马脚。
二人闲聊了半个?多时辰,娴妃见实在问不出什么,遂起身离开。
走回翊坤宫的路上,娴妃颇有?些心不在焉。
“娘娘,莫非那高贵妃果真同银杏之事无关?”
“她关在钟粹宫多日,按理来说是没法子往外?通信的。然她能?这般决绝的自杀,莫非真的是为了以死明?志不成?”
娴妃皱眉,不管怎样,她不太愿意相信高贵妃这次是真的想死。
“高贵妃素来都是温柔性?子,连续两次蒙冤她一时羞愤自杀也正常。”
“正是因为你们做奴才的都这么想,事情就绝不会这样简单。”
娴妃却摇头,慢慢瞧着?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不过不管此事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能?够搞垮皇后对她而言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还是娘娘高明?。”
“将高贵妃复宠的消息赶紧传给纯妃嘉妃两个?蠢人,她们也该起来活动活动了。”
娴妃眯眼,脚边落下一片枯叶。
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瞧见的却是不远处正抱着?胳膊看向她的傅恒。
“傅恒大人。”
娴妃轻轻一笑,傅恒走上前来,静静的看着?她。
“娴妃娘娘近日可好?”
“很好。”
娴妃颔首,她哪里看不出傅恒眼中?的恨意。可如今是在紫禁城,傅恒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她怎样。
“七阿哥的死,是否与你有?关?”
傅恒倒是不掩饰,径直问出。
娴妃瞥了一眼身边的宫女?,伸手故作轻松的按了按发间的簪花。
“大人在说什么,本?宫听不明?白?大人一定是悲伤过度,就像皇后娘娘一样。
你姐姐顶撞陛下,你便来顶撞本?宫了吗?”
娴妃风轻云淡的看着?傅恒,她不怕傅恒豺狼一般的眼神,这小孩子的威胁于她而言,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做皇后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见娴妃转身要走,傅恒不由问出声。
“是。”
这是娴妃第二次听见傅恒这般问自己?,第一次她尚且还想掩饰,可如今她倒也不必再花费那个?心思。
“我?不会让你得逞。”
傅恒像是在赌气一般,狠狠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怎么敢出现在这里。”
娴妃转头,冷冷的望着?傅恒离开的方向。
“要不要告诉陛下。”
“把你的嘴巴看紧点,本?宫同傅恒见面的事情,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娴妃瞪了一眼宫女?,回过身后,则又恢复了往常平静温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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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禧宫内,魏怜儿平躺在床上。
背后的伤口因为处理得当,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如意在一旁给她剥橘子,魏怜儿则捧着?诗册轻声的念。
“主子还是少读些吧,奴才听着?心里怪不是滋味。”
如意将剥好的橘子递到魏怜儿嘴边,魏怜儿乖乖的张开嘴吃下去。
橘子很甜,魏怜儿勉强扬唇笑了笑。
“怎么你如今也能?听得懂这诗词了?”
“我?没读过书,哪里听得懂。只是主子念的声音太过凄婉了,奴才便是傻子也能?听不出来不对劲吧。”
如意撇嘴,手下没停,又剥起橘子来。
“陛下不准我?去看皇后,我?实在是太过担心。”
魏怜儿叹了口气,她干脆将诗册放下,拿过如意手中?的橘子自顾自的剥起来。
“您可千万别动,好不容易养好的指甲又坏了。”
“听闻钟粹宫这几日得了陛下不少赏赐,陛下是不是已?经有?复位的意思了?”
魏怜儿感叹道。
“奴婢瞧着?这宫里的风头都是这么说的,只是可怜了皇后和七阿哥。虽说那银杏的九族都被灭了,可再怎么说高贵妃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吧。
皇上竟要这般往皇后心里捅刀子,奴婢瞧着?不是滋味。”
如意摇头说道。
“皇上觉得皇后恨他,他自然也恨皇后。”
魏怜儿低声道。
“与其?说是为了复位高贵妃,倒不如说就是故意给皇后气受。”
说完,魏怜儿皱眉看向窗外?。
外?头种的花草几乎都已?经枯萎了,长春宫的景象估计也是如此。便是她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更别说是皇后了。
“你去叫内务府多送一些应季的花草送去长春宫,叫皇后娘娘千万保重?身子。等我?好了,一定去瞧她。”
魏怜儿轻声吩咐道,如意点了头。
“在这宫中?,没有?比主子您对皇后更好的人了。”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魏怜儿却觉得有?些悲凉。
现代?的女?子婚姻不幸尚且还有?离婚的希望,可困在这深宫之中?,哪怕帝后之间已?经剑拔弩张,却还是不得不为了维持体面和尊贵强行相处。
而皇后更是要为了家族被迫养育子女?,丧子之痛,接连承受三次。
若是魏怜儿自己?,恐怕早就已?经郁郁而终。
她伸手轻轻摸上自己?的小腹,只希望自己?是紫禁城中?唯一幸运的那一个?。
也希望乾隆的爱能?维持的更久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傅恒*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