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自此之后不管出入何处,腰间都会佩戴着那个丑荷包。起先大臣们还会面露异色,心中暗自猜疑。
可随着乾隆腰间那些稀奇古怪的配饰越来越多,大家竟也就见怪不怪了。
却说魏怜儿看着?眼前的这十匹上好的烟罗纱不由抿唇,这些好料子尽数给了她,她哪里用的了这么多。
更何况,往常这些料子都是妃位以上的妃嫔们各自分的,这无形中又得罪了不少人吧。
皇后正巧进屋,瞧见魏怜儿为难,轻笑一声说道。
“本宫就知道你不知该如何是好,特意来教你。”
皇后轻摇折扇,朗声说道。
“你这烟罗纱谁都不要给,尽数送给太后。”
魏怜儿不解,太后对她可没什么好印象,若是这么眼巴巴的送上去,太后能要吗?
“却不是明面上送给太后,就说是给和硕公主的嫁妆。太后最心疼长女,送过去她岂有不喜欢的。”
皇后抿唇,低声道。
皇后这招的确最为妥帖,不仅不用得罪各宫妃嫔,也能在太后那讨个好名声。最?要紧的是,将烟罗纱送给亲生妹妹,乾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娘娘说的极是。”
魏怜儿一下子茅塞顿开,连忙打点下人们去办。
“本宫如今还能教你这些便尽力教了,你需得多警醒着?。这次被太后惩罚便是纯妃嘉妃两个故意陷害,虽说皇上帮你报了仇,却也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皇后颇为担忧的望着?魏怜儿。
“臣妾明白,多谢娘娘关怀。”
魏怜儿重重点头。
“纯妃嘉妃两个平日在宫中并非多管闲事之人,定然是有人暗中挑唆。此人是谁,向来你也心中有数。
如今不过是小计俩,但哪日若是像高贵妃那般被人陷害的翻不来身,你该如何?”
皇后竟有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
“高?贵妃是被人陷害的?”
魏怜儿诧异的盯着皇后,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音。
“小声些,生怕旁人听不见吗?”
皇后不由叹了口气,看?来这魏怜儿的心思果真是没放在后宫这些争斗上。
“好。”
魏怜儿赶紧下意识的捂住嘴,随即一脸惊恐的望着?皇后。
“莫非也是娴妃娘娘所为?”
“本宫还没有查出,然大概率是她了。”
皇后摇头,将扇子在面前摇了摇。
“她也明白本宫大限将至,故而想将横在自己面前的人一一铲除,她的后位才稳固。”
随即皇后轻叹一口气,伸手握住魏怜儿的肩膀。
“等本宫死后,哪怕娴妃能够坐上皇后之位,你也切忌不能叫她独揽大权。”
魏怜儿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轻声道。
“臣妾一定会尽力的。”
“嗯。”
皇后点了点头。
“皇后娘娘,您为何如此厌恶娴妃。”
魏怜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本宫并非是厌恶她,只是此人居心歹毒。倘若真叫她掌管六宫,那这后宫只怕要乌烟瘴气。”
皇后垂眸,大清皇后母仪天下,乃是国之根本。娴妃这样的人,怎么配坐上那个位置。
“臣妾明白了。”
魏怜儿颔首,若是高贵妃果真为娴妃所害。那此人的确不能做大清的皇后,到时候别说妃嫔了,就连阿哥格格都难免会被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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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烟罗纱送到和硕公主那去之后,太后自然也第一时间知晓了。
她听着女儿眉飞色舞的夸那令嫔大方,却只是摇着?扇子轻轻晃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种卑贱出身的奴才们皆是如此,最?会讨好献媚。”
“皇额娘说的对,不然女儿将东西还回?去?”
和硕笑吟吟的问道,太后却怒目摇头。
“这样的好东西既然送了你,岂有还回?去的道理。更何况这本就是皇兄的赏赐,你偏要拿着。”
“您瞧瞧您,给了您不高?兴,要还回?去您也不高?兴。”
和硕凑到太后身边,给她轻轻的捶背,低声道。
“女儿可是听说皇额娘又跟皇兄起争执了。”
“你这是在哀家身边安插了奸细不成?怎么什么都知道。”
太后皱眉,她这个女儿最是七巧玲珑心。
“这件事倒也不必费心打听,圆明园里谁不知道。皇额娘如今也不该插手那些小辈们的事情,否则被人当?刀子使了都不知道呢。”
和硕抿唇,轻轻的扯了扯太后的衣袖。
“你这是何意?”
太后皱眉,不明白和硕为何突然这样说。
“皇兄不是您的亲生子,如今后宫也不是您当家。我要是您啊,就双手一摊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的享福听戏不好吗?”
和硕扬唇,露出那一对极为漂亮的酒窝来。
“可您偏要因为一些小事同皇兄置气,皇兄如今是大清的皇帝,他?所宠爱的妃嫔也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您这样急吼吼的出面,可不就是被某些有心之人当做刀子了吗?”
“你这话?说的,哀家再怎么说也是太后。后宫纪律不严,哀家还没有资格管教了吗?”
太后却摇头,一副颇为固执的模样。
和硕轻轻一笑,伸手在太后的脸上拧了拧。
“你这丫头,竟敢对皇额娘动手动脚。”
“这哪有什么皇额娘啊,我怎么只瞧见了一个固执的小孩。”
和硕朗声说道,一番话逗得太后也不免失笑。
“皇额娘,皇兄是明君,历来也是以仁孝治天下。他?敬重您,也爱戴您,可您不能跟他?对着来啊。
伴君如伴虎,如今的皇兄可不仅仅是四阿哥。”
说完,和硕躺在太后怀中,如同小时候一般伸手将太后面前的坠子捏在手心里玩。
“不说别的,若是皇兄真的恼了您。对您自然不会怎样,可是只要他?一句话,女儿以后在蒙古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旁的话?太后都没听进去,可唯有这一句叫太后瞬间皱了眉。
“皇额娘就当是心疼心疼女儿,日后这后宫的小事便不要管了好不好?”
和硕抬眸,期待般的望着?太后。
太后听了此话,心瞬间便软了下来。
“你说得对,那些小事比起哀家的乖女儿来都不算什么。”
太后轻轻颔首,算是应了下来。
等和硕走后,太后甚至还刻意叫宫女送了一尊上品的送子观音给令嫔。
此事在后宫中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也不明白为何这太后突然就对令嫔改观了,甚至还送了那样好的观音过去。
纯妃嘉妃两个更是心中疑惑,两个人凑在一起商议了许久,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来。
“这令嫔是颇有本事的人,咱们日后还是不要得罪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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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暑热很快过去,不知不觉又到中秋。
澄阳湖特意进贡了最?好的大闸蟹,乾隆便在圆明园中设中秋家宴。
先前那酒后胡言的和亲王弘昼如今还关在宗人府,故而今年出席家宴的便只有她的嫡福晋。
五福晋这大半年来日子过得颇为艰难,丈夫受罚,她们府中自然也会受些欺凌。故而整个人对于年前消瘦了许多。
却说这魏怜儿多吃了两只螃蟹觉得腹中凉的很,便叫如意带她出门更衣。
刚更完衣从走廊回?来,便直直的遇见了五福晋。
“令嫔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五福晋生的柔弱,说话也极为温柔。
“好。”
魏怜儿见她眼巴巴的恳求着?,自己便也不好拒绝。
只能点了头,随同五福晋一起进了侧殿。
却说这五福晋刚进殿中,便叫丫鬟拿出一上好的锦盒来。令嫔打开?一瞧,竟是通体春色的一只玉如意。
这翡翠之中春色便是极为难得的,可这玉如意两寸之长,通体上下竟显春色,没有丝毫杂质。
便是在殿中这般阴暗的光线下面,那光泽都极为耀眼。
“这本宫怎么受得起。”
魏怜儿受宠多日,见过的好东西也不算少。然五福晋的这一块玉如意却叫她看?的眼睛都直了,她怎么敢拿。
“妾身是有要事相求,还请令嫔娘娘千万收下才是。”
五福晋说道,声音虽然还是柔柔的,可那语气却极为坚定。
“您先说是什么事。”
魏怜儿叹了口气。
“先前王爷对令嫔娘娘出言不逊的确有罪,可如今他?已经被关在宗人府数月。天可怜见的,王爷在里头瘦的没了人模样。
他?虽混账,可好歹也是王孙贵胄,哪里禁得起那样的磋磨。妾身从前不得进宫,如今好不容易寻得机会,还请令嫔娘娘能在陛下面前说几句情,让王爷能早日出来。”
五福晋说着便哭了起来,她眼眶发紫,瞧着可怜。
魏怜儿早就忘了王爷这一茬,如今听闻竟还在宗人府关着,她自己倒先惊讶了一下。
“王爷怎会还关在宗人府,福晋快请起,此事本宫知道了。”
令嫔连忙将行礼的五福晋搀扶起来,随即抿唇道。
“倘若真是为了先前家宴上的那句话,那本宫一定劝说陛下将王爷放出来。”
“多谢令嫔娘娘,如今娘娘深受皇恩,只要娘娘开?口,那王爷便一定有救。”
五福晋开?心的点头,随即又连忙行了大礼,轻声道。
“那妾身就先替王爷谢过令嫔娘娘了。”
“没事的。”
魏怜儿摇头。
“这玉如意也请令嫔娘娘一定要收下,否则妾身心中不安。”
五福晋连忙将那玉如意又呈上,魏怜儿无法拒绝,只得暂且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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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乾隆到武陵春色瞧魏怜儿。
此时魏怜儿却歪在榻上看?书,乾隆觉得诧异,走上前。
“你竟还有看?正经书的时候?”
在乾隆眼中,这魏怜儿平日里看?的不是话本便是戏文,何曾看过这些。
“陛下这是瞧不起臣妾了,不过是一些诗而已,臣妾莫非还看?不懂?”
魏怜儿轻声说道,随即将手中的诗放下。
乾隆却好奇,将那册子拿起来,却见魏怜儿看的是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
“你也知道朕喜欢王维?”
乾隆挑眉,颇为惊喜的问道。
“臣妾只是觉得重阳节将至,这首诗格外应景罢了。”
魏怜儿抿唇,她怎会知道乾隆喜欢王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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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遍插茱萸少一人。”
乾隆念道,随即轻笑一声。
“你这是在提醒朕什么吧。”
“陛下真是英明,臣妾什么都不说陛下便能猜出来。”
魏怜儿连连颔首,笑着?说道。
“弘昼关进宗人府的确也有一阵子了,朕原想着过几日便将他?放出来,没料到倒是被你抢先了。”
乾隆笑着?说道,见魏怜儿垂眸,便伸手将她的脸抬起来扬唇道。
“可是今日五福晋找了你?”
“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陛下,这是五福晋送给臣妾的玉如意。臣妾实在是没法拒绝,故而只能收下。如今这玉如意只能给陛下您定夺了。”
魏怜儿叹了口气,将那匣子推给乾隆。
乾隆将那玉如意放在手中把玩片刻,“她们倒也算会送礼,这玉如意不错,勉强能配得上你。”
魏怜儿默默腹诽,这一块岂止是不错啊。
“既然送给了你,便好生收着。也不必给朕了。”
乾隆复又将那玉如意放回匣子里,叫一旁宫女收拾好了拿走。
“陛下您不生气吗?”
魏怜儿轻声问道,毕竟她这也算是擅自私底下同命妇会面,还收了人家的东西呢。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如今是朕的宝贝,不管做什么朕都不会怪罪你。谁叫你腹中有个孩子呢。”
乾隆笑着?摇头,伸手在魏怜儿的小腹上摸了摸。
孩子如今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然魏怜儿小腹却依旧平坦,瞧不出什么。
若不是愉嫔每日都来请平安脉,魏怜儿都快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果然在万岁爷心中,孩子才是最为要紧的。”
魏怜儿玩笑般的说道,顺势倒在乾隆怀中。
“你的孩子最?为要紧才对。”
乾隆轻轻的捏了捏魏怜儿的手腕,美人在怀难免动情。他?俯身拥吻,动作却极为轻柔。
魏怜儿衣衫半褪,连忙伸手将乾隆推开。
“陛下您又忘了。”
乾隆失笑,“是朕的错。”
他?转身叫李玉沏过来一碗浓茶喝下,适才的感觉方消散了些。
“朕还要再忍半年,这般想着,竟是不愿意叫你多生了。”
乾隆笑着?说道,将魏怜儿抱在怀中。
“臣妾也不想多生。”
魏怜儿低声呢喃道,只不过历史上令妃一口气生了三个,她只怕也是逃不过的。
“你说什么?”
乾隆没听清,遂又问道。
“没什么,陛下来给孩子念书吧。”
魏怜儿笑吟吟的摇头,随即将一本战国策递到乾隆手边。
“行,朕的皇子果真厉害,才四个月便听起战国策了。”
乾隆点头,倒也不推辞,果真将书拿过来。
却也不怎么看?,凭借印象徐徐道来。
书还没讲多久,魏怜儿便已经靠在他膝盖上熟睡了过去。
乾隆俯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随即轻柔的将人打横抱起,往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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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后,众人起身回紫禁城。
路上天气凉爽,大风四起。皇后受凉竟病倒了,连带着七阿哥也跟着?发?热。
等回?到宫中,愉嫔便两头忙活起来。
一边给魏怜儿把脉,一边给七阿哥瞧病。
“永琮的烧退了吗?”
皇后咳嗽着问道,绿蝉摇摇头。
“还没呢,不过愉嫔娘娘说再喝两剂药下去便能退烧了。”
皇后担忧的抓着?绿蝉,轻声道。
“永琮这孩子体弱,你不必在这里看?着?本宫了,去守着?永琮才是。”
“这怎么行呢。”
绿蝉摇头,轻声说道。
“七阿哥那边已经有许多人服侍了,娘娘您身边只剩下了我们这三四个人,若是奴婢也走了,谁来伺候您呢。”
“听话,永琮才是要紧的。本宫本来就没几天了,便是如今走了也无事。”
绿蝉咬唇,不由落下泪。
“娘娘,您怎么能这么说。”
“别哭哭啼啼的,本宫叫你去便去。”
皇后狠狠的咳嗽了两声,带了几分怒气。
绿蝉只得颔首,抹着眼泪出去了。
皇后两眼发黑,就算绿蝉去了她也不能完全放心。
自从回?到紫禁城后,她便总是做噩梦。梦里永琮一边哭一边流血,而她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孩子倒在自己怀里。
“好在已经将青黛送回?府了,否则那丫头瞧见我这样,不知要哭成什么样。”
皇后勉强给自己擦了一下眼泪,闭上眼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愉嫔已经两日未曾合眼,永琮是因为胎里弱加上吹风,所以如今才高?烧不退。
她的药量也不敢用的太猛,怕一个不小心伤了脑子。
然如果再不退烧,恐怕单单这么烧下去脑子也会坏了。
故而她是投鼠忌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用药。
“愉嫔娘娘,七阿哥不知怎么了,竟浑身抽搐起来。”
正犹豫着?,绿蝉却突然跑了过来,她害怕的说道,已经是吓得泪流满面。
“怎会如此。”
愉嫔愈发?焦急,连忙跟着?绿蝉去瞧。
却见永琮一个小小的人儿裹在襁褓中,却还是能够瞧见他?手脚不自然的浮动,看?着?格外可怜,令人揪心。
“这是高烧的缘故,看?来不能再拖了。”
愉嫔叹了口气,如今顾不了那么多,只能一剂猛药下下去看情况。
她转身去写方子,随即便叫太医们去抓药。
那药抓来之后,是愉嫔亲自检查,亲自熬制,以免中间被人动了手脚。
一碗药灌下去,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七阿哥身上的热终于退了下去。
只是那一张小脸却还是因为高烧变得红彤彤的,暂时无法消退。
“这药喝一碗便足够了,晚间喂他?喝这个就好。我困极了,要先去歇息一下。”
愉嫔叹了口气,见七阿哥脱离了生命危险,便总算是松下了一口气。她将先前便熬好的药放到桌上,到时只需用小火加热一下便能喝了。
“好奴婢知道了,愉嫔娘娘您放心吧。”
绿蝉颔首,将愉嫔一路送出了宫。
她守在七阿哥和这碗药的身边,直到时间到了,适才亲手给七阿哥喂下。
眼瞧着七阿哥喝完药之后脸色逐渐变得正常,绿蝉彻底放下心。随即她拍了拍坐在一旁睡着的银杏,轻声道。
“我回?去瞧瞧皇后娘娘,你一定要看?好七阿哥。”
“好,姐姐自去吧,我一定看?好。”
银杏连连点头,强行打起精神?来。
“嗯。”
绿蝉明白自己此时是不能离开?七阿哥的,只是她心中着实太过惦记皇后。
等回?到长春宫,见皇后睡得熟。绿蝉便走上前想着给皇后盖好被子,不料皇后身子竟滚烫的厉害。
绿蝉继而还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她将被子轻轻掀开?一角,皇后娘娘的身下竟血污一片。
大概是娘娘不准那些小宫女们帮她擦拭,故而才变成了这样。
绿蝉涌起一股热泪,她明白皇后娘娘最?爱体面。故而并未声张,只是叫下人提来一大桶热水。
她亲手给皇后换衣裳,擦拭身子。
魏怜儿过来的时候,绿蝉还没做完。听闻令嫔娘娘在外头站着?,绿蝉轻声道。
“叫令嫔娘娘进来吧,只是要小声些。”
“是。”
那小宫女隔着?帘子点头,随即急匆匆的走出门。
魏怜儿掀开?帘子,瞧见床上那般场景,一时竟吓得停住了呼吸。
她见皇后娘娘还睡着,故而也不敢说话?。只是泪眼朦胧,极其悄声的走到绿蝉身边。
绿蝉将帕子递给魏怜儿,两个人交换了眼神,虽未说一句话,可彼此却都已经明了。
魏怜儿弯腰帮皇后擦拭,她强行忍住自己的泪水,以免将擦干净的双腿再次弄脏。
她未曾想到皇后的身子居然已经损害到了这个地步,难怪皇后娘娘一直说自己命不久矣、。
倘若是她得了这样的病,只恨不能当即便死了。
“娘娘。”
魏怜儿颤抖着?手,将皇后身上的血污尽数擦干净。
随即二人一同齐心协力帮皇后穿上新衣裳,又将床上的被褥替换成干净的。
如此折腾,皇后竟都没醒。
魏怜儿轻轻的摸了摸皇后的额头,“娘娘发?热的厉害,还是要去找太医来才是。”
“自然是要找的,等奴婢将这些东西丢了,便去请太医来。还请令嫔娘娘您在这段时间守着?娘娘。”
“你放心的去,有本宫在呢。”
魏怜儿颔首,对着绿蝉挥了挥手。
绿蝉走后,皇后的手轻微的动了动。
“渴……”
她轻声说着?,唇已经起皮的厉害。
魏怜儿连忙起身给她倒茶,茶水浸湿皇后娘娘嘴唇的时候,她像是害怕的往后躲了一下。
“娘娘您放心,这茶很干净。”
听到魏怜儿说话?,皇后缓慢的睁开?了眼睛。魏怜儿一手将皇后扶起来,一手给皇后递茶。
“已经去请太医了,娘娘您别担心。”
魏怜儿低声宽慰道,皇后颔首,她低下头慢慢的喝茶。
刚喝了两口,却听见外头一阵喧闹。却听见一个宫女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七阿哥不行了!”
魏怜儿手中茶碗应声落地,砸的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皇后杀青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