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陈宽年卧槽了一声,在床的另一边正襟危坐的宵妹回过身看他:“怎么?”
陈宽年将?手机送到她面前:“宋公?子义无反顾了。”
宵妹拿过手机仔细的看,宋秋寒强烈的爱意透过手机传到她眼前,令她那?么震惊。“宋秋寒他…这…”
陈宽年拿过手机:“你?看,宋秋寒和林春儿都谈恋爱了,咱们?俩不能甘落人后。”
“嗯?”
他一把关?了灯,黑暗之中宵妹轻呼出声:“喂!”
陈宽年不做声,双手捧着她的脸,过了许久才说道?:“我?从前是?个浑人,你?一定知道?。但我?现在很认真,我?想跟你?做一场因为有爱才会做的爱。”
宵妹的手抓着他的衣领,脸儿滚烫滚烫。她自打记事?以来,一直都在读书。读了近三十年书,就连谈过的那?场恋爱都像在写论文。陈宽年像一个滚烫的油锅,令她迫切想将?自己?投身进去?被炸上那?么一炸,她想尝试一场滚烫的爱情。微微抬起头蹭他的唇,说道?:“我?呢,从前不浑。但今天我?想犯浑了。”
陈宽年听她这样说,便动了气:“感情你?馋我?美好的肉/体?”
宵妹笑出声:“是?,我?可肤浅了。我?太?馋你?美好的肉/体了…”
“那?成吧,从今往后,让你?吃的透透的。”
陈宽年并非什么正经人,他有过不知多少女人,他信奉自由主?义,他从不委屈自己?。想赚钱,便去?赚;想花钱,便去?造;有欲/望,身边就要有女人。他从不想被任何?事?束缚。但现在,他生平第一次认真了。
滚烫的唇在她的肌肤之上游走,她并不十分熟练,刚刚说了豪言壮语的人,这会儿手挡在他们?之间,略微有些推拒。陈宽年并未去?想那?些经验,他惊讶的发觉,当你?真心爱一个女人,与她做/爱只凭感觉行事?就足够快乐。她低低的那?声喘/息令他着了魔,脱掉那?身假斯文,像野兽一般与她鱼水之欢。
原来是?这样的。
宵妹想起她少年时看过的他的形状,此刻已模样大变,她的手临摹上去?之时,心中惊叹不已。想起她读研之时,学姐与她说:“男人跟男人是?不同的。”那?时她不懂,安心与那?个温柔的男人进行百无聊赖的性/爱,甚至当与别人说起其中的欢愉之时,她也只是?一知半解。她后来偷偷看过很多书,了解了女人的身体结构,了解到女人在真正好的性/爱之时是?可以获得极致的体验的。可她没有过。
所以男人与男人真的是?不同的。宵妹闭上眼睛想,学姐还说要她趁年华正好多去?体验,她那?时觉得这不对,今天才发觉学姐诚不欺她。她愈发的喘不过气,陈宽年快要了她的命,她在爬到顶峰的一刹那?被一道?光击中,太?要命了,她想。这也太?要命了。
陈宽年很久没这样疯过了。他想温柔一些待宵妹,可宵妹像对他下了蛊。完了,他心想。这下彻底完了,一点侥幸不必存了。就是?她了。
客栈隔音并不好,林春儿听着这里动静歇了那?里动静起了,苦笑着塞了耳机,打开手机。看到“恰同学少年”里赵宇发来一张截图,而后是?一个问号。群内瞬间炸开了锅,林春儿打开那?截图来看,看到宋秋寒的表白。那?样细致绵长的表白,令她头晕目眩。
“宋秋寒和林春儿?天哪,最好的朋友变成了情侣吗?”有人问道?。
林春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并不知宋秋寒爱一个人是?这样的热烈,要让全世界都知晓。在她愣怔之际,看到宋秋寒回道?:“是?的,感谢大家。”而后第一次在群里发了红包。
林春儿点开他的朋友圈,看到他前天也发了一条朋友圈,是?自己?在竞标之时他拍的。她又忍不住落泪了,宋秋寒那?干干净净的朋友圈中,只有几条链接,自己?在他唯二的两张照片中,一张是?她,另一张是?他们?。她今天真是?太?爱哭了,林春儿抹掉眼泪,坐起来深呼吸。终于平静下来。
又过了片刻才打给宋秋寒,听到他气喘吁吁:“嗯?”
宋秋寒另一只手也离了健身带,而后才说道?:“我?在健身。我?带了健身带。你?是?不是?想歪了?”
林春儿笑出声来,而后说道?:“陈宽年他们?第一回合还未结束。”
…“听起来还愉悦吗?”
“听起来有些失控。”
二人同时大笑出声。待止了笑,又都安静下来。
“林春儿。”
“嗯?”
“你?是?不是?又哭过?”
“没有。”
“可你?嗓子还哑着。”宋秋寒顿了顿:“我?不想让你?哭。”
林春儿清了清嗓子:“我?没有再哭啦。我?只想打给你?跟你?说晚安。”
是?在当年每晚睡前期待的那?个女孩能打给他说晚安,或者他打给她也行。他寻了一次借口?,在深夜打给她,听到她小心翼翼压低声音回答他的问题,而后叮嘱道?:“宋秋寒,我?家人睡眠不太?好,以后晚上不要电话啦。谢谢你?。”宋秋寒有些失落,应允她不会了。
宋秋寒将?手机举了一会儿,听到林春儿的呼吸声,温柔一笑:“那?么,晚安。”
“晚安。”
他挂断电话后方?嘉莉的电话打了进来,宋秋寒按了拒接。但方?嘉莉不气馁,一直打,宋秋寒干脆阻拦了她的号码。他没有任何?义务与方?嘉莉解释。
“你?果然与她恋爱?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方?嘉莉发来消息,她情绪失控了,她一直存有侥幸,以为宋秋寒是?在说气话。她始终认为宋秋寒是?不满家人为他安排婚姻,所以才抗拒婚事?。哪怕那?天他与林春儿一同离开,又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以为这只是?他在气她而已。
宋秋寒仍不回她。将?她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而后又起身健身。他是?要健身的,空气中满是?暧昧,他心中想着林春儿,想的无法安然睡去?。
这一晚,很多人都注定无眠。
袁如结束了夜戏,看到群中的消息,愣怔许久,讷讷说道?:“该来的永远都会来,哪怕再迟,都会来。”她的少女梦碎了。
乔瀚文手机停在宋秋寒朋友圈那?一页很久。王瑾见状说道?:“有人捷足先登了。”
他耸耸肩:“捷足先登未必能笑到最后。”
远在美国的宋父看到这条朋友圈,眉头皱了皱。
宋秋寒和林春儿都为这刚刚开始的恋爱悸动不已,他们?并不知此时周身危机四伏。他们?的恋爱才刚刚开始,就要受尽世间苦。
=====
林春儿推开窗,如愿看到乌镇清晨的薄雾,氤氲在河面上,向远处漫溯而去?。左右逢源桥在雾中隐现,早起的老人坐在桥头,依稀是?在翻一本陈年的书。
她看到薄雾中走来一个人,由远而近,立在河边古旧的案堤上,看向她。那?一眼,仿佛也带着古镇千年的风霜。
宋秋寒起的可真早。
林春儿穿上羽绒服跑出门去?,跑到他面前。宋秋寒看到她的脸逐渐清晰,她又跑的这样快了,生怕别人久等。
“你?怎么起这么早?”林春儿将?手塞进他衣服口?袋塞到他手心,宋秋寒握了握,有点凉。便用自己?的掌心将?她的手包裹严实,这才答她话:“夜里数次想睡,可陈宽年大概是?装了电动马达...咱们?后面的酒店隔音好么?不好就不与他们?临房了好么?”
林春儿伸出另一只手,三根纤细的手指立起来:“三次,我?数了。每次不算前戏30至40分钟,身体还行。当真是?整整一夜啊,啧啧。”
宋秋寒被她逗笑了:“你?怎么知道?不算前戏?”
“前戏动静小...”林春儿叹了口?气:“只盼望他昨夜耗尽体力,今晚安心读圣贤书...”
“可能性不大吧。”宋秋寒看她一眼:“后面的酒店隔音到底好不好?”宋秋寒接连两天没睡好,眼下已有了黑眼圈。
“除了这里,都好。”
“那?就成。我?有点担心自己?会猝死。”宋秋寒苦笑了声。
二人这样牵着手一直走,走到薄雾散了,天彻底亮了。
“咱们?去?吃一碗羊肉面可好?”林春儿有些饿了。
“开启今日第一次充电么?”宋秋寒捏捏她的脸:“走。”
二人寻了一家小店,一人一碗羊肉面,一份小菜。林春儿想起软糯的定胜糕,便要宋秋寒等她,她跑出去?买了两块儿,回来之时额前带着汗珠。宋秋寒帮她抹了汗而后说道?:“不跑行不行?我?不着急。或者下次你?告诉我?,我?去?买。”
林春儿将?一块儿白糯的定胜糕放到他掌心:“怕凉。”是?那?年为省下一些钱,先去?坐了有轨电车,只十几分钟就错过了与他告别。从那?以后林春儿便不再让别人等她。她如有约便会早早出门,也再不会为省钱而选择时间相对长的交通方?式。
她的心意宋秋寒都懂,咬了一口?定胜糕,点了点头:“香甜。”
羊肉面端了上来,碗内有炖好的大块儿羊肉,林春儿吃了一口?:“味道?一如从前。”
“你?来过很多次乌镇吗?”宋秋寒见她似是?对这里很熟悉,便问她。
“从前有三两天假期之时,去?不了太?远的地方?。便背着包来江浙,寻一家客栈住下,白天看书晒太?阳,晚上出门散步。”林春儿与宋秋寒说起她独处的时光:“有一次来乌镇,两碗梅子黄酒下肚,晕晕乎乎,愣是?晃着绕西栅一圈。”
“别人有没有笑你??”
“自然没有。毕竟黄酒酒后上头,许多北方?人不知晓。晃的不止我?一个。大家走路撞肩膀也是?常有的事?。”林春儿咯咯笑了,宋秋寒想象林春儿当时的糗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昨晚陈宽年精/虫上脑,大家都没有尽兴。今晚好好吃过饭,寻一家酒吧去?听歌喝酒?”
林春儿喝了热乎乎的羊肉汤,放下碗若有所思?:“那?他要是?今天还没下脑怎么办...”
“那?就我?和你?。不带电灯泡了。”宋秋寒起身去?结账,发现林春儿刚刚已经结过了,便没有说话,拉着她的手出了小餐馆。
林春儿见他不讲话,猜他不开心,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是?从他起身去?结账开始的。于是?说道?:”我?刚出门买定胜糕,见前台没人排队,顺手就结了。“
“嗯。”
“以后我?坚决不结账,都由您来。”
“别,你?结。”宋秋寒拿出手机给她转账:“收。”
“什么?”林春儿一边拿手机一边问他:“你?要与我?AA?”可打开手机之后愣了一愣,宋秋寒可不是?在AA,那?么大一笔钱:“美国人恋爱不是?喜欢AA吗?”
“我?不是?美国人。”宋秋寒拿过她的手机,点了收款:“你?爱结账以后就你?结好了。”
他不愿让林春儿花钱。这并不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他从少年起就只与林春儿算不清帐,重逢后更是?不愿她花一分钱。起初是?以为她拮据,担忧她因为钱为难;后来是?因为他在心中视林春儿为那?个特别的人。
特别到,宋秋寒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