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闹归闹,姬冰玉只把这事当?玩笑。
是的,她压根没把禹倩雪放在心上。
对于她而言,这件事就是万千小事中无足轻重的一件,虽然对方酸言酸语,可对姬冰玉而?言这不过是场毛毛雨,更何况她也无中生菜地怼了回?去。
简而?言之,在姬冰玉心里,两者已经扯平了。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却并非如此。
几日后,春日明媚,阳光灿烂如昨,姬冰玉再次来到了明悟堂。
而?这一次,不仅三师兄沈和歌与她一道?,人群中还有谢喻安、凤飞霜、钟子期和裴乐夜,尤其是后者,在看见姬冰玉时,仿佛看见了亲人似的,用力挥了挥手。
姬冰玉:……
并不是很想说自己认识他。
在见到姬冰玉后,凤飞霜先是心中雀跃,而?后又抬起下巴,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大小姐的派头道?:“喂,这都快半月过去了,你?怎么还没引气入体?”
“别到时候传出去,让别人还以为我们长清门连个徒弟都不会?教。”
这话?好别扭。
姬冰玉困倦地抬起眼,慢吞吞地开口:“哦。”
不是她敷衍,而?是真的好困啊。
再说了,凤飞霜是个什么样的人姬冰玉也知道,你?可以说她口无遮拦、没脑子又直率、甚至容易被人当?枪使,但她本性绝不是个坏人。
起码和雁流苏那种会?背地里暗戳戳放出流言,试图在背地里毁坏姬冰玉名声的人不一样。
凤飞霜见姬冰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忍了又忍,就在即将爆发的时候,裴乐夜率先开口。
他颠儿颠儿地跑到了姬冰玉身侧,满脸信赖:“没事!姬大师——姬师妹有神器在手,又是今年的第一魁首,肯定是有悟性的,就算现在慢一点,也是、也是——”
“厚积薄发。”
钟子期嫌弃地看了眼裴乐夜,又扫过了凤飞霜,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姬冰玉的脸上。
他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呵,女人,就是麻烦。”
这是钟子期的习惯用语,出于个人经历,他骨子里仍是不太看得起女人。
凤飞霜皱眉,上前一步质问:“你?什么意思?”
钟子期撩起眼皮,语气同样很冲:“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呵,当?谁不知道你?和轩辕焚天的关系吗?”
“斤斤计较也不过是些破事。”钟子期冷冷一笑,“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没有半点格局。”
姬冰玉知道,钟子期与轩辕焚天有矛盾。
钟子期看不得家里人对轩辕家的谄媚样,而?轩辕焚天又直接将钟子期当?成了小弟,在试炼相遇时,毫不客气地向他索要符箓,气得钟子期爆发,连试炼都不想继续了,追着他打。
这也就是姬冰玉初遇钟子期时,见到那番情形的缘故了。
后来,姬冰玉才了解到,钟子期的父亲是个软弱的,而?出主意逼着钟子期和轩辕焚天交友来往的,正是钟家的太夫人。
再加上幼时目睹的那些争斗,钟子期本来就对女人没什么好感,此时见凤飞霜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心生厌恶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凤飞霜本来也和轩辕焚天走得很近,钟子期迁怒也是正常。
不过知道归知道,里?解归里?解,这和姬冰玉有什么关系呢?
姬冰玉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作为一个女人,也作为钟子期的朋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错误思想。
于是姬冰玉拉住了气得脸色通红的凤飞霜,双手抱胸,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钟子期,又模仿了一下平日里大师兄郦抚卿的笑容,邪魅地勾起嘴角。
“哦?男人嘛。”
钟子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你?、你?干什么!”
姬冰玉邪魅地勾起嘴角:“鸭头,别嘴硬了,你?刚才那句话就是想勾引我,我懂的。”
钟子期一脸骇然:“我没有!”
姬冰玉更邪魅地挑起眉梢:“呵,鸭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勾引到我了。”
钟子期气急,疯狂摇头:“我没有!”
姬冰玉邪魅得整张脸都在舞动:“鸭头,你?在说气话?,我不信。”
而?后的一整节课,无论钟子期说了什么,姬冰玉都用“你?在说气话?,我不信”“呵男人,不要再欲擒故纵了”这两句话怼了回?去。
除此之外,剩余无法说话的时间,姬冰玉都直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钟子期,只要和他对视,就会开始邪魅地舞动起五官,简直快要把钟子期逼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不对,不是女人,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这一刻,钟子期终于又想起当?日在试炼时被姬冰玉“扬起骨灰”时的恐惧。
而?姬冰玉越战越勇,她在这样的追逐中寻觅到了久违的乐趣,刚一下符箓课:“鸭头啊,你?怎么不里?我了?害羞了?你?别——”
“姬冰玉!”钟子期咬牙切齿,“我错了,我道?歉!”
求求你?别在继续了!
被姬冰玉这么折腾了一节课,就连凤飞霜的气都已经消下去了不少,颇为同情地对着钟子期投去了一瞥。
惹谁不好,偏偏惹姬冰玉这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家伙。
凤飞霜默默在心底为钟子期祈祷了0.0000001秒,而?后就继续幸灾乐祸了下去。
谁让钟子期欺负她呢!活该!
姬冰玉收回了所有的邪魅,循循善诱道:“知道错了?来,说说看自己错在哪儿了?”
钟子期:“?”
他总觉得姬冰玉的口吻不太对,但为了自己不再遭受惨无人道精神摧残,钟子期立即道:“我之前不该说那些话?。”
这句话一出口,后面的句子愈发流畅了起来。
“我不该用那样轻蔑的口气提起‘女人’二字,也不该胡乱在心底猜测凤师姐和旁人的关系。”钟子期越说越顺,到了最后,竟是对着凤飞霜抱了一拳,“此番是子期之过,师姐若要责罚,子期毫无怨言。”
按照年龄和两峰主人的关系,钟子期确实该叫凤飞霜一声“师姐”。
凤飞霜被唬了一跳,下意识摆摆手,连连道?:“不必不必!子期师弟太客气了,我作为师姐也有错,不该之前口气那么差,反倒引起他人的误会。”
姬冰玉欣慰道:“就该如此嘛。你?看,你?被别人随意揣测,心里也不好受吧,将心比心,以后千万别在这样了。”
谢喻安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一幕,深深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自己自从来长清门后,整个人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不少。
若是放在以前发生这种事,谢喻安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权衡利弊,谨慎观察凤家与钟家的关系,在其中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给自己谋求来更大的利益。
而?现在,谢喻安只想静静地坐在桌前,泡杯热茶,任凭旁人嬉闹,只他悠闲笑看风云。
这一想法冒出后,谢喻安不禁有些茫然。
他以前,从未有过现在这样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想法。
谢喻安一反常态的沉默暂时没有被姬冰玉发现,她见两人说开,心里也长舒了一口气,上前拍了拍钟子期的肩膀。
“那个,鸭头啊——”
糟糕!一时间顺口没改过来!
果然,下一秒钟子期咬牙切齿地回过头:“姬冰玉!”他被气得昏了头,一时间竟是顾不得君子之风,骂道?:“我日你爹!”
这样的粗鄙之语本不该被任何一个坐在这里的人说出口,可钟子期不同,他曾因妻妾争斗被送往过凡俗界最困苦贫穷的地方,见识人间疾苦的同时,也学了不少粗俗言语。
又恰好此时梵音响起,象征着修炼课即将开始,许多弟子陆陆续续地抵达了室内,正是安静时,钟子期这一嗓子显得格外突兀。
而?在他说完后,姬冰玉就开始垂眸沉思,肩膀一抖一抖的,从旁人角度看去,竟像是在无声痛哭似的。
钟子期有些无措:“我不是这个意思!”从来没哄过人的他无助抬起头,乞求着朋友们的帮助。
沈和歌在另外一个课堂,谢喻安正盯着姬冰玉陷入沉默,裴乐夜看着就像是脑子不好的样子,此时此刻,钟子期能依赖的人居然只有凤飞霜?
刚骂了人家就要求人家帮忙,钟子期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还好凤飞霜也不在意,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了姬冰玉的身边,紧张道?:“你?别——”哭了。
凤飞霜没能将话?说完,她也陷入了沉默。
赶来的徐教习显然也听见了这句话。
他原本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突然有一位女弟子前来报告,说是有几位弟子吵起来了,徐教习这才紧赶慢赶提前来到了明悟堂。
报告的女弟子,正是禹倩雪。
她并非是真正的禹倩雪,而?是魔族之人,改头换面混在了长清门中。
她的任务就是要搅浑水,无论用什么手段——总而言之,让长清门新一代的弟子隔阂越深越好,千万不能拧成一股绳。
之前试图激化姬冰玉和缥缈峰的矛盾未果后,禹倩雪并没有放弃,她蛰伏了几日,终于再次找到了可乘之机。
雪腴峰的清虚真?人和守仁峰的乐水真人不是关系尚可吗?那若是他们的徒弟打起来了,又该如何?
禹倩雪越想越快乐,站在徐教习身后,差点就要笑出声。
简直是胡闹!
徐教习正要张嘴要训斥,刚发出了一个字音,就见那位被他以为正在“柔弱哭泣”的女弟子姬冰玉猛地抬起头,本该满是泪痕的脸居然全是笑意。
徐教习:???
“妙啊妙啊!”
姬冰玉的眼角犹带着生里?性的泪水,神情却是无比激动。
徐教习和旁人齐齐愣住,只见姬冰玉上前一步,重重地将手拍在了钟子期的肩膀上:“就按你?说的来!”
大悲大喜间,钟子期全然懵了:“我、我说什么了?”
姬冰玉道?:“你?上一句话!”
钟子期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姬冰玉:“不!再上一句!”
钟子期恍然大悟,小声道:“我、我日你爹!”
姬冰玉果断道:“好兄弟!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老姬:这天下竟还有如此男菩萨!
雁爹是个渣,前文提过,后文也会提!小可爱们不要学钟子期骂人,他也知道错了!!(求生欲极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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