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起来吧,”萧弈洵看着书案上的奏折,并未抬眼看娴贵妃,语气冷冷道:“你来此,所为何事?朕有令,若非朕传召,不得?随意出?入长明宫。”

“是,臣妾一直谨记着,不敢逾越。”娴贵妃道:“臣妾昨日去探望了皇后娘娘,只是想将皇后娘娘的情况告知皇上罢了。”

“她见你了?”萧弈洵诧异抬头,林婳养伤这些日子谁也不见,会见从来不合的娴贵妃?

“是的,皇上,”娴贵妃笑盈盈道:“还说了好些话呢,臣妾慢慢与皇上您细说吧。”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宫女手中端过冰过的莲子羹,“皇上,您先喝一碗莲子羹降降暑气,这莲子羹的莲子可是臣妾亲手剥——”

萧弈洵伸手接过,“你且直说吧。”他端过莲子羹却?不喝,顺手搁在了一旁的桌面上。

娴贵妃笑脸上划过一丝僵硬,但很快隐了去,接着说道:“皇后娘娘她气色很好,既吃得?好,又睡得?香,胳膊上的伤也不疼了。还让皇上您也宽心?,以后要多多注意龙体?。”

“是她让你跟我说宽心??”萧弈洵剑眉微蹙,不相信林婳会托娴贵妃说这些话。

娴贵妃尴尬一笑,“是臣妾揣摩了皇后娘娘的意思说的,臣妾只是想皇上您开?心?。”

“开?心??朕何时不开?心?了?”

娴贵妃噎住,慌忙垂首认错:“是臣妾会错了意,皇上您很开?心?,非常开?心?,”随即又拿林婳出?来做筏子,“臣妾也只是想将皇后娘娘的情况告知皇上,皇上您又何必挑剔臣妾说的话。”

萧弈洵把身上的威压收敛了些,假装漫不经心?问道:“那她可曾提到了朕?”

“自然是提到了,”娴贵妃道:“皇后娘娘似乎对皇上您还有点?怨气。”

萧弈洵沉吟,该是很大的怨气吧,不然过了这么多日,还不许他踏进永安宫一步。

娴贵妃目光在皇上这张冷峻的脸上流转,芳心?蠢蠢欲动,可算让她逮着了机会,此时帝后不和,她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她缓缓地向皇上倾身过来,有意无意地拂动轻盈的大宽袖,让熏在衣裳上的香气萦绕在皇上周身,“皇上,你也莫要责怪皇后娘娘,她年纪小不懂事。”

萧弈洵闻言微微点?头,确实还没长大,一团孩子气的没开?窍,他心?思如此明显,她却?毫无反应。

“皇上,您也不要心?急,且让皇后娘娘再长些时日,等?大了懂事,自然明白皇上您的一片苦心?,”娴贵妃一双纤纤玉手倏然放在了萧弈洵的肩膀上,正欲替皇上松松脖子,还未触碰到。

只见得?皇上像是被针扎似的,一个闪身躲开?了她的手,剑眉拧紧,“娴贵妃,你这是作甚?”

“皇上,臣妾只是想替你捏捏肩,”娴贵妃心?里憋闷,皇上这什么反应?她又不是瘟神附体?,何至于此?

“不必,”萧弈洵冷下脸来,道:“娴贵妃请回宫吧,朕还要批阅奏折,实在不得?空。”

娴贵妃不甘心?,她这般盛装打扮了,怎能?狼狈地被赶出?长明宫去?

“皇上,”她委屈且娇滴滴地望着萧弈洵,身子一软倒向他,跌坐在龙椅上,全然一副皇上做什么都可以的样子,岂料皇上倏然起身躲得?更远了,俊脸黑得?都能?滴出?水来,“娴贵妃!看来你也需要去太医院治治脑子!”

娴贵妃大感羞辱,她都这般自轻自贱了,皇上没半点?反应,竟然还目光不屑地将她与容美人相提并论,容美人除了是太后的外甥女以外,毫无过人之处,就是一个脑子里塞满了马料的草包。

她可是丞相之女,从小饱读诗书,乃是闻名盛京城的才女,她这么高傲,为了皇上落到这种?地步,却?依旧得?不到皇上一个青睐的眼神。

娴贵妃怔怔然起身来,“原来在皇上眼里,臣妾竟是这般位置,是臣妾不知羞耻,惹得?皇上厌弃,臣妾退下便?是了。”话落见,眼泪倏然掉落,捂脸凄然转身离开?,她这般痴心?,又有何用?皇上从来不肯看她一眼。

娴贵妃出?了长明宫,萧弈洵还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可避免地想起娴贵妃未入宫之前的各种?暗箱操作。

尚在闺阁,还未及笄,方娴便?深谙名利之道,在盛京城中营造她第一才女的称号,诚然她是有点?才华,但第一才女的称号未免太重了些。

当初他还是皇子时,也不见娴贵妃对他有任何倾慕之心?,反倒是他刚被册封为太子,盛京城中就传出?了各种?丞相府大小姐,也就是盛京城第一才女方娴自小倾心?于他,且痴心?不改,惟愿常伴他左右,便?是不能?做正妻,也心?甘情愿。

堂堂丞相府的嫡小姐愿以侧妃身份呆在太子身边,这般痴情,岂能?不叫众人同情且支持!

什么侧妃,她分明就是奔着太子妃的位置来的。

幸而?先帝更看重于兵权,况且林国公府不止重武,也重文,交好的文官也众多,于是先帝便?钦点?了林国公府嫡长女为太子妃,而?方娴则以痴情感动于先帝,成?了太子侧妃。

说到底,娴贵妃不过是个贪权恋势的女子,还非要打着痴情的名号,并且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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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两个月伤,林婳的胳膊终于好了,但与文宣帝的关系依旧很糟糕,她有正当理由,不让萧弈洵进永安宫。

文宣帝竟然也很听话,说不让进就不让进,好几次人都到殿外了,月橘急急忙忙地去拦,其实也没有必定拦下的把握,只是那么一说,他居然真就转身离开?了。

帝后不和,后宫也人尽皆知,大家也都站皇后娘娘,觉得?是皇上欺负了皇后娘娘。

总不能?一直不和下去,帝后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那可是关乎着整个后宫、乃至于朝廷的稳定。

于是,在宁太后的牵线下,在已经很冷的天气下,命他二人去温泉行宫小住几日,名义上是让皇后娘娘照顾皇上起居生活,其实是想撮合他们两个,总是不和,那要出?大乱子的。

此时永安宫忙得?人仰马翻,众人收拾皇后娘娘的各种?物件,有衣裳、首饰、画具、棋盘各种?各样的东西要收拾。

“苏姑姑,你别忙着帮我收拾啊,”林婳抱了一只猫儿在怀里,一边轻抚着一边同苏姑姑道:“不是让你跟我一块去温泉行宫吗?你且去收拾你自己?的东西,绿翘她们自会收拾妥当。”

苏姑姑道:“奴婢还是不去了,想着趁您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回家去看看孙子孙女。”

林婳道:“等?从温泉行宫回来,我再批准你出?宫去探亲,这次你必须得?一块去温泉行宫。这些天一下雨,姑姑的骨头就隐隐作痛得?厉害吧,我问过太医了,泡温泉有助于缓和你的风湿病,你必须得?随我去温泉行宫,这是本宫的命令!”

苏姑姑无可奈何地笑道:“如此,那奴婢就随娘娘一块去吧。”

林婳乘了轿子抵达出?发队伍所在的地方,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林婳被引去了与文宣帝坐的那辆马车,马车很宽敞又舒适,里面别有洞天。

林婳上去后,坐在了文宣帝的对面位置,尽量离他远远的,双手交叉收在腰间,做出?一副抗拒与他交流的姿势。

“皇上,可以出?发了吗?”何瑞撩起隔帘来问。

“嗯,”文宣帝轻声应道。

随即隔帘被放下,听得?何瑞高喊一声“出?发”,马车动了起来,向皇宫外驶去。

御花园的望风亭离这处并不近,但胜在高处,站在望风亭上,能?看见皇上的御驾仪仗。

容美人收了手里拿着的千里眼,颇为愤怒道:“凭什么就让皇后随皇上去温泉行宫,我们却?不能?去?”

一旁的王婕妤小声道:“不是不去更好吗?这出?了皇宫,只有皇上和皇后,若出?了什么事,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笨呐!能?出?什么事?”容美人道:“总之皇上肯定不是大家说的那样,上回我是说得?严重了些,没准真就是个意外。”

“怎么?”舒妃瞥了一眼过来,“是你多添了词?”

容美人心?虚地瞥开?视线去,“我只说了皇后胳膊折了,可没说其他的。”

如此皇上折断了皇后的说法,只是猜疑,并未真凭实据,根据这么些年对皇上的感观,虽说性子冷了些,脾气有时候大了点?,倒也不曾虐待于何人。

想她们这些妃嫔,吃的用的穿的,可比原有的份例好得?多。

周才人羡慕地看着远去的马车,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好福气!”

其余人没作声,但心?底确实这般认同,比命好,确实比不过皇后娘娘。

“咦?”李美人道:“贵妃娘娘呢?这段日子似乎鲜少见到贵妃娘娘。”

周才人道:“病了,一直养着不见好,我去看过好几回,面色却?是差。”

舒妃有些诧异:“好好的怎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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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已经行了过半,出?了盛京城,正往皇家温泉行宫去。

林婳挪了挪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渴了倒杯茶喝着,苦苦的清茶,喝着不如她喜欢喝的花茶,边喝边忍不住拿余光瞟一旁的文宣帝。

真是奇怪了,一路上他都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翻看,神态冷冷淡淡的,也不跟她搭话,好像这些日子一直送东西献殷勤的人不是他一样。

不说话正好,她还懒得?应付。

快到午时之际,终于抵达了温泉行宫,行宫修在山里,山峰高峦,丛林茂密,清幽得?只闻鸟叫声,不闻人声。

果然是个好地方,林婳心?想道,由绿翘扶了下马车,跟在文宣帝的身后往里走?,来接驾的是看管行宫的一个老太监,姓吉,曾经也是在先帝身边侍奉过的,年纪大了之后,自请到温泉行宫看守。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将行宫里的玉龙殿布置妥当了,请随奴才来看看,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奴才好立马差人去办。”吉公公道。

萧弈洵点?了点?头,正欲抬脚往前走?,只听得?身旁的林婳道:“吉公公,还劳烦你给本宫另外准备一处歇息的住所,本宫与皇上并不住在一处,我这回是来养病的,为了不给皇上添麻烦,还望吉公公给安排一处离得?远的屋子。”

吉公公道:“梨花居倒是离得?远,若娘娘要住那处,奴才立即命人才好好收拾一番。”

“那劳烦吉公公了。”

吉公公惶恐道:“皇后娘娘可别说这么客气的话,折煞奴才了。”

对于林婳要求住别处,萧弈洵并未有任何反应,只抬脚往玉龙殿去,这回随他一块到温泉行宫的,还有一大摞折子批阅,当皇帝就是天生劳碌命。

皇上这边忙着处理政务,只须把茶点?、暖炉备上即可,身边自有随着一块来的宫人伺候。

皇后娘娘这边是头一回到温泉行宫来,吉公公领着皇后娘娘一行人在行宫里参观,这处除却?能?泡温泉,夏日里来了,还能?避暑,是个宁心?静气的绝佳场所,从前先帝还在时,就经常来此处小住。

“咱们这位皇上倒来得?少,”吉公公道:“上一回来,还是先帝在时。”

林婳面上淡淡地应着声,心?中忍不住吐槽起来:这么一处好地方,都不了多住几回,还真是暴殄天物。

“太后娘娘也没来过,倒是娴贵妃带着几位娘娘来过几回,”吉公公道:“奴才还以为这处行宫被主子们忘记了。”

“太后也没来过?”林婳禁不住诧异问,她还以为太后只是没带她来过这温泉行宫,没想到太后并未来过。

吉公公笑得?温和:“虽说妄议主子不对,既然皇后娘娘您问了,老那奴就如实回答了。从前先帝总带各宫的娘娘们来,太后娘娘有时也随驾而?来,不过最后一次碰上了些不好的事。”

“不好的事?”

吉公公引路走?在山道的青石板转上,躬着身体?回首道:“是啊,说起来还跟皇上有关呢。那时皇上还在太后娘娘腹中,天寒随御驾一块来泡温泉。先帝宠爱的宸妃娘娘突然中了毒,腹中胎儿流掉了,彼时还是宁婕妤的太后娘娘便?成?了怀疑对象,还被从屋中搜出?了毒药,先帝也不管太后娘娘怀有龙嗣,竟然直接将太后娘娘下了牢狱,幸而?太后娘娘与皇上命大福大,保住了性命。”

林婳惊讶,竟不知母后从前还有这番经历,光是听起来就十分凶险。

“那时可真是凶险,天寒地冻的,又快临产了被关在冷森森的地牢里,”吉公公回忆起过往,不住叹气,“幸而?有惜嫔娘娘跑前跑后的张罗,照顾在地牢里的太后娘娘,又去查真正的下毒之人,不然太后娘娘肯定撑不住,哪里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惜嫔?林婳愣了愣,突然听到这么一个熟悉的名字,还是有点?意外的,惜嫔就是林婳姑母林若惜的封号,太后经常跟她提起姑母的事,说两人在宫中如何互相扶持,还说起未进宫前,两人就阴差阳错相识,是交了手帕的好姐妹。

母亲也同她说过,太后收她为义女,养在身边,就是为了回报姑母当年对太后的恩情。

因?为姑母年纪轻轻便?没了,便?是在太子之争时,替太后娘娘和皇上挡了灾,误食了有毒的膳食。

“那后来查出?下毒之人了吗?”林婳好奇问。

“嗯,查到了,”吉公公点?了点?头。

“是谁?”

吉公公无奈苦笑道:“是宸妃娘娘,她怕宁婕妤生了龙子,威胁到她的地位,便?吞了毒药陷害宁婕妤,不想自己?怀有身孕,反倒害死了自己?腹中的胎儿。”

“倒是自作自受!”林婳喃喃道。

“皇后娘娘,到了,”吉公公话刚落下,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林婳抬眸望去,眼前出?现了一大片连在一起的温泉池,在冷秋中散发着热腾腾的雾气。

吉公公抬手示意道:“再往上走?一截,还有一个单独的温泉池,皇后娘娘可要上去看看?”

林婳抬头看了一眼陡峭的石阶小道,摇摇头道:“本宫乏了,还是先去歇息的梨花居看看吧。”

“行宫内也有专门?引下去的温泉水,不用上山也能?泡温泉。”吉公公说罢,走?在侧边引路,一行人下山去。

梨花居,顾名思义,是栽了梨树的院落。

不过这个时节,梨花早就开?过了,梨子也结过了,现下叶子发黄,已经落得?光秃秃一片了,景致并不是很好。

吉公公看着眼前光景,愣了半响,道:“倒是老奴疏忽了,忘了梨树秋天会掉叶子,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无碍,”林婳笑道:“叶子掉光了也好,正好不会遮挡住本宫看远处的山景,本宫就住这处了。”只要离玉龙殿远即可。

“哎,”吉公公应着,又唤来身后的小太监,道:“皇后娘娘,这是小圆子,您若是有什么事便?差他跑跑腿。”

“多谢公公操劳,”林婳示意了下绿翘,绿翘拿了赏银给吉公公,“这是我家娘娘的赏赐,还请公公收下。”

吉公公受宠若惊,双手合十道:“皇后娘娘折煞老奴了,这些都是老奴的本职。”

林婳笑道:“讨个吉利,公公不必客气。”

吉公公又拜了拜林婳,随即退到一旁,拉了小圆子说话,叮嘱小圆子要服侍好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凤体?尊贵,又难得?来一回行宫,你可得?仔细伺候着……”

林婳笑了笑,转身往梨花居的屋子里走?,里面布置得?很雅致,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走?到一处椅子坐下,苏姑姑带着人去收拾床榻,绿翘忙着给林婳沏茶,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林婳手撑着下巴,从一侧敞开?的窗户望出?去,入眼的便?是高山绿树,山峰顶端还萦绕着层层云雾,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来,心?中欢喜又轻快,终于出?宫来啦!

“月橘,拿我从前的衣裳来,我要换衣裳,”林婳身上穿着的是皇后穿的衣裳,端庄而?厚重,行走?之际处处受限,于她而?言,简直太折磨了。

“哎,”月橘在里间应着。

林婳穿了一件耐脏的竹青色裙子,把皇后的发髻拆了,直接拿同色的发带把长发一束,让小圆子带路去了马棚,骑着马儿在林中一阵放肆奔驰,风在耳畔飞速划过,吹起衣裙,山林里的美景令人一见忘忧,她积攒在胸腔里的憋闷和乏味骤然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去。

“哈哈……”整个山林间都是她的笑声,“我们应当带弓箭的,猎两只兔子回去烤了,晚上下酒喝。”

说话的语气,不由自主带了些江湖草莽的豪迈。

绿翘和月橘策马跟着,听罢,目光既无奈又宠溺着,自家主子爱怎样便?怎样,她们可不会像宫里那些一板一眼的女官,一旦皇后做了什么出?格之事,便?要在耳边啰啰嗦嗦的规劝,像在念经的老姑子。

三人策马到一条溪水旁,便?下马在此歇息,选了一处阴凉的树荫,铺了干净的布,把带来的吃食摆上,一起边吃喝边赏美景。

林婳正拿着一块桂花糕吃着,突然蹦出?一句话来,“要不我们逃走?吧,就此浪迹天涯去!”

“噗嗤……”喝水的绿翘喷出?一口水来,月橘直接被糕点?噎个半死,赶紧抢了绿翘水中的水囊,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

“皇后娘娘,您是在说笑吧?”她两人异口同声道。

“呵呵……”林婳苦笑,“嗯,我在说笑。”

“那就好!吓死我们了。”绿翘和月橘都吓得?不轻,若是皇后娘娘丢了,不见了,这大齐朝怕是要闹个翻天覆地。

到了午膳时辰,吉公公给皇上备了御膳至玉龙殿,萧弈洵问起了林婳的膳食,“皇后与朕用的是一样的么?她可有特?地让你们添什么菜?”

吉公公恭敬道:“回皇上的话,皇后娘娘不在行宫里,一炷香之前,在娘娘院子里伺候的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带了两个宫女骑马出?门?去了。”

“出?门?了?”

“是,往东边去了。”

“就带了两个宫女?”

“是,”吉公公道:“原想着让行宫的侍卫跟着,但皇后娘娘不让,又不得?不听皇后娘娘的凤谕——”

吉公公话音还未落,萧弈洵便?起身往外走?,“来人,备马!”

萧弈洵只带了边阳出?门?,骑马风驰电掣地往东边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