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晚了炸到你,可不关我的事,”萧弈谦拿着点燃的手持烟花去点放在地上的大筒花炮,侧头看着欲点又不敢点的林婳一眼,“刚刚你的嚣张劲呢?”
“这个是大的花炮,比刚才的吓人多了,”林婳拿着火折子,颤颤巍巍地伸手过去,深呼吸地安抚自己。
“你干脆别点了,我顺道一块点。”萧弈谦说。
“不行,我要自己点,我还从来没有放过这么大的花炮,”林婳固执地说,但还是不太敢点。
萧弈谦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拿着点燃地烟花棒一晃,旋即快速后退,“我不小心点着了,你快点。”
“啊……”林婳惊呼一声,火折子抛掉不要了,转身就跑,结果跑太急,脚下一绊,直接摔倒一头扎进厚厚的雪地里,啃了满嘴的雪。
“呸呸呸……”她撑着雪地起身,奋力吐着嘴里的雪渣。
“哈哈……”萧弈谦捂着肚子放声大笑,“骗你的,我还没点呢。小婳儿,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林婳坐起身来,满脸委屈喊道:“哥,他欺负我。”
蹲在一旁理花炮的叶庭风顺手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猛地砸向一旁笑容张狂的萧弈谦。
萧弈谦笑声戛然而止,雪球正好砸中他的脸,气得咬牙切齿:“叶庭风,你找打!”
萧弈谦往下一蹲,伸手在地上抓了一把雪,直接挥扫向叶庭风,叶庭风一边避让一边回击,“萧弈谦,这可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先欺负我们家小婳儿。”
林婳刚刚摔疼了,就坐在地上狂捏雪球,递给叶庭风,“表哥,我给你捏了个大的雪球,快砸他——”她这话还没落下,啪地一下,萧弈谦直接一个雪球扔在林婳的头上,往下滑落进她的衣领。
“啊啊,”林婳炸毛了,一个猛地起身,抡起雪球就向萧弈谦砸去,扔完就往叶庭风身后躲,还撺掇地说:“表哥,快帮我砸回去。”
叶庭风抡起一个超大雪球,嘭地向萧弈谦砸去,萧弈谦避之不及,整个人被砸懵了。林婳哈哈大笑,还不忘捏一个雪球,幸灾乐祸地砸回去,“让你欺负我,活该了吧!”
叶庭风和林婳笑得前俯后仰,笑着笑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萧弈谦哪里是被砸懵了,分明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被吓到了。
两人下意识顺着萧弈谦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他们的身后站着文宣帝,就那么清清冷冷的看着他们嬉闹,明明没有怒意,林婳只觉得后背窜上一股凉意,胳膊都泛起鸡皮疙瘩,活像见了鬼似的变了脸色,赶紧屈膝行礼,“紫云见过皇上。”
叶庭风也收敛了笑意,弯腰行礼,“庭风见过皇上。”
萧弈谦也后知后觉地抱拳行礼,“臣弟见过皇上。”
“嗯,平身吧,”文宣帝冷声道:“你们在这作甚?”
“是臣弟觉得乏味,便让人去拿了些花炮来放,都是臣弟的主意,与他人无关!”萧弈谦赶忙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他低垂的目光满是不解,这宫宴正进行着,皇兄如何会到这处来?这处可离庆云殿远着呢,他可是特意找了个离得远的地方来放花炮的。
好兄弟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叶庭风也赶紧道:“此事庭风也有参与,请皇上降罪。”
林婳见罢,也赶紧说:“皇上,是紫云央求了谦亲王和表哥放花炮来玩的,请皇上不要怪他们,都是紫云的错。”
她的眼珠子转啊转,想着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到宫中小住,向来没规矩惯了,也不差这一桩没规矩了。
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文宣帝的声音响起:“朕只是问问,何来问罪?”
“呃……”林婳他们三人三脸复杂,您突然出现,又冷着一个脸,哪里像不是来问罪的?
他们心里这样想,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更不知道说什么,都垂着头,不敢看文宣帝。
文宣帝一拂衣袖,抬脚向前走去,“罢了,朕也是自讨没趣。”
跟在文宣帝身后的何瑞缓缓走过来,无奈说:“皇上哪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就是随便问问。王爷、郡主你们用得着一副耗子见了猫的反应吗?”说罢,他急忙跟上文宣帝的脚步。
可待文宣帝两人走远了,林婳、谦亲王还有叶庭风纷纷松了一口气地拍了拍心口,竟不约而同说:“吓死了,可算走了。”
叶庭风看着萧弈谦道:“我跟我家小婳儿怕皇上也就罢了,你跟皇上是一家人,你怕什么?”
萧弈谦叹气地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从小就怕,我这皇兄每回见到我,总是板着一张脸,要么考究学问、要么考究武功,看我跟看仇人似的,我能不怕他吗?”
“哈哈,”林婳笑了两声,说:“反正离远点,总是没错的。”
叶庭风去捡起了火折子,利落地点燃了两个花炮,嘭嘭……一连串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美得摄人心魄。
这边放完了,谦亲王的随从江复又拿了好些来,三人拿着玩了一阵工夫,玩尽兴了,才溜回宫宴去,想着宫宴结束去露个脸便是了。
不想刚跑到庆云殿外,就见着庆云殿里的人都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的夜空中升起无数烟花朵,轰然一片响,照亮了整个皇宫乃至盛京城,全盛京的人都瞧见了这声势浩大,如梦如幻的烟火盛会。
“哇……”林婳仰着头,张大了嘴,“好漂亮啊……”
他们刚刚放的烟花,比起这场烟花盛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叶庭风瞥了萧弈谦一眼,说:“要早知道有这么好看的烟花,我就不用冒着寒风自己去放了。”
萧弈谦诧异道:“司礼那边没说今晚要放烟花啊,本王特意问过的。”
一旁的夫人、小姐们也议论开来了,“这还是头一回参加宫宴放烟花……”
这边有人喜,那边有人忧。
毓秀宫上下一片惶恐,在这惶恐之中,还夹杂着方家小姐方映雪的哭叫声:“好痒,痒死了……”
方映雪躺在塌上,拼命地抓胳膊,她的胳膊上是一条条的红痕,她还想抓脸,被娴贵妃叫宫女给按住了。
娴贵妃难得动了怒气,喊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未来?”
“已经去请了,怕是在路上了。”宫女正说着,只见太医被领了进来,匆匆忙忙地过来给方映雪看诊。
“回贵妃娘娘的话,方小姐怕是沾了什么不洁之物,所以才会有全身发痒的症状。”太医从药箱里拿了一瓶药来,道:“这是外敷的药,擦在患处能止痒。臣再去开内服的药方,不出两日便可药到病除。”
“还不快去。”娴贵妃叫宫女拿了药给方映雪上药,她转身到床边坐下,看着方映雪道:“怎么好好的会沾了什么不洁之物?映雪你今日可吃了什么?”
方映雪痒得满脸通红,道:“映雪进宫来,贵妃娘娘您吃什么,映雪就吃什么。便是到宫宴上,也就饮了一杯酒,那酒人人都喝了,也不见其他人有何不碍。”
一旁的宫女红袖道:“小姐您可是碰了什么不洁之物?”
“未曾。”方映雪想了想说:“未上台之前,没有一点不适。上台献舞时才觉得全身发痒。”
娴贵妃似乎想到什么,让宫女拿了方映雪穿的罗裙给太医查看,这才知道不洁之物是罗裙,上面有漆树粉末,人的皮肤沾到便会起红疹。
司衣司负责绣这件罗裙的绣娘和送罗裙的宫女被唤到了毓秀宫。
绣娘大喊冤枉:“贵妃娘娘,这件罗裙是奴婢一针一线绣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必然是奴婢之错,奴婢岂敢怠慢,上面为何有漆树粉,奴婢实在不知。”
送罗裙的宫女也喊冤:“奴婢未曾碰过这件罗裙,与奴婢无关。”
这谁也不肯认,娴贵妃直接让人上刑,打得绣娘和宫女皮肉开绽,宫女终于想起来了,道:“奴婢想起来了,奴婢在送罗裙的路上,碰见了紫云郡主,紫云郡主她瞧了瞧,莫不是,莫不是紫云郡主她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
娴贵妃登时变了脸色,却没有作声。
一旁的掌事姑姑寻芳揣摩到了贵妃娘娘的心思,怒斥道:“大胆奴才,一定是你沾了什么不洁之物,竟还敢攀扯到紫云郡主身上,给我打!往死里打!”
大木棍呼呼地往下用力打,打在皮肉上啪啪作响,宫女大呼几声,一下昏死了过去。
“贵妃娘娘,人晕过去了。”太监禀告。
娴贵妃终于有了反应,挥了挥手道:“抬下去,给她找个太医瞧瞧。这事便就作罢。”
宫女被抬了下去,一干人等也退下。殿内,只剩下娴贵妃和她的心腹,早在一旁站着的方映雪从帘子后跑出来,跪在娴贵妃的跟前,道:“贵妃娘娘,您一定要给映雪做主,此事分明就是那林婳故意而为之,映雪平白无故遭了这等罪过,便是拿到太后娘娘面前去说,映雪也是占理的。”
跟方映雪一样有着一双吊梢眼的娴贵妃蓦地看过来,“本宫说了,此事作罢,你听不懂吗?”
“可是——”方映雪还想据理力争,被一旁的寻芳姑姑给拦下了,“小姐,娘娘这般说自有娘娘的道理。不说这只是那宫女的一面之词,便是娘娘为你做主,那总得有证据才行。可既然紫云郡主做了这事,岂会留下证据。没有证据,这样贸贸然去告状,您这不是让娘娘在太后面前难做吗?”
方映雪捞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红痕,委屈泣道:“贵妃娘娘,您最疼我了,难道忍心让映雪受这样的伤害。这些红痕就是最好的证据,便是太后娘娘不信,那太后从此也得低看林婳几分。”
娴贵妃起身扶起方映雪,叹气说:“映雪你还记得去年中秋的事?你与紫云郡主争那一束烟花棒,结果不小心把一旁的纱帘给烧了?”
方映雪道:“记得。”
娴贵妃:“那太后可有斥责紫云?”
方映雪摇了摇头,不明白娴贵妃为何提起这件事。
娴贵妃道:“长宁宫的这位太后娘娘啊,心偏着紫云郡主呢,便是她将整个长宁宫烧了,这位太后娘娘的眼睛都不会眨上一眨。你若将这事闹到太后娘娘身边去,那便是在拿你自己的前程冒险,可不会对紫云郡主有半分不利。”
“可——”方映雪不服气。
娴贵妃按着方映雪的手,目光盯着她,“别忘了你到宫中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方映雪吸了吸鼻子,把满心的不甘压了回去。
“贵妃娘娘。”外头伺候的宫女走进来,道:“有方丞相大人的口信传来,说是明天初二要去探亲,要带着二小姐要要去,现下正等着接二小姐回府呢。”
娴贵妃蹙眉,“你且去回了,二小姐要在宫中小住,就不去探亲了。”
宫女:“传口信的人还说,二小姐若不现下就回去,以后便不用再回方府了。”
这下娴贵妃和方映雪齐齐变了脸色,今日宫宴上的献舞,方丞相并不知,方丞相更不知娴贵妃的打算。如今知道了,这样便是不赞同娴贵妃的做法。
“贵妃娘娘,您快想想办法。”方映雪急了。
娴贵妃同宫女道:“你去回,二小姐在宫中暂住一晚,明日本宫亲自送她回府。”
“是,”宫女恭敬退下了。
“爹爹这是不赞同?”方映雪急切地说:“爹爹怎么能这样鼠目寸光?难道我进宫不是一件好事吗?若有朝一日我怀了龙胎,那贵妃娘娘你在这后宫的地位就稳了。眼看那病痨皇后就要——唔唔……”
娴贵妃用力捂着方映雪的嘴,目光里透着警告,“慎言!”
随后,娴贵妃松开了手,拿手帕擦了擦手,轻飘飘地说:“明日我亲自送你回府,顺便跟父亲谈谈。”
“那太好了。”方映雪很雀跃,“贵妃娘娘,若我能入宫,就能日日伴在娘娘您身边,为娘娘您排忧解难。”
娴贵妃替方映雪撩了下长发,笑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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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落幕,宫宴也要结束了。
林婳“依依不舍”地送别表哥叶庭风和谦亲王萧弈谦,实则为了打听,“表哥,我刚刚听你们说什么武林大会,这是什么意思啊?”
叶庭风笑着觑过来,“你问这些干嘛?这半个月、一个月的你都要在宫里呆着,知道也没用。”
“哎呀,哥,你告诉我嘛。”林婳把撒娇这个撒手锏搬出来,叶庭风顷刻间卸甲投降,“就是初七在琼山举办的武林大会,到时候江湖上的各号人物都会去参加,我跟弈谦准备去凑凑热闹。”
“啊!”林婳满眼期待,“肯定特别好玩是不是?我——”
“不带,”叶庭风猜到林婳要说什么,直接拒绝,“人多混杂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去做什么?”
“还不会武功,”萧弈谦轻飘飘地插进来一句。
林婳横扫一眼过去,“哼!不会武功怎么了,我表哥会武功。”
萧弈谦还没说话,叶庭风就一个眼神扫过来,得了!他闭嘴!他就不该插话!
“哥……”林婳抱着叶庭风的胳膊,拿出小孩子撒泼的架势,“你就带我去嘛,我保证乖乖地跟着你,不会闯祸的。以前去什么地方你都带人家,现在那么好玩的武林大会,我从来没去过哎,你要是不带我,等我大哥回来,我让大哥给我评评理。”
叶庭风:“……”
居然敢搬出大哥来威胁他,好吧,他怂了!林家大哥那可是个护妹子更不讲理的人物,他惹不起!
他抽回被林婳抱着地胳膊,三分嫌弃道:“我怕了你了,带你去就是了。”
“嘿嘿,谢谢表哥。”林婳立马喜笑颜开,抬手塞了一颗夜明珠到叶庭风的手里,“表哥,这是我们这次出行的费用,我全包了。”
叶庭风掂量了下夜明珠,抿去嘴角扬起的笑意,“看在你那么懂事的份上,初七的时候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叶庭风跟萧弈谦并排着跟上人潮,往宫外去。
萧弈谦推搡着叶庭风,“你可真是有君子分度啊,连自家妹妹的钱也拿。”
叶庭风十分妥帖地把夜明珠塞进袖子里,清了清嗓子说:“那行走江湖,手里头没有银子,怎么请人喝酒吃肉?我们家小婳儿小金库厚实着呢,一颗夜明珠,她可不放在眼里。”
萧弈谦道:“你要是缺银子花,在我府上的账上拿便是了。”
叶庭风:“还是自己赚的银子花起来香。”
萧弈谦:“……是这么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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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的储绣宫,寂静得跟冷宫并差别。
主殿内,寻芳姑姑伺候娴贵妃梳头,准备就寝。
“娘娘,您当真要让二小姐进宫?”寻芳姑姑拿梳子,轻轻梳着娴贵妃的秀发,忍不住发问。
烛火下,娴贵妃那张芙蓉面还很娇嫩,却带着点历经世事的疲惫感,面对寻芳姑姑的寻问,眼底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忧伤,她伸手捋了一丝秀发把玩,“自然是真的,我像是会为了这种事开玩笑的吗?”
“可丞相大人那边,似乎不同意,”寻芳姑姑道:“若是为了这事,娘娘您跟丞相大人闹翻了,可不是一件好事。”
娴贵妃幽幽叹了一口气,说:“父亲他会明白我的,他总不能为了他的名节,让我在这宫里苦苦挣扎吧?”
寻芳姑姑皱了皱眉头,“二小姐她……也不一定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娴贵妃脸上闪过讽笑,绕着秀发的手指用力一扯,扯痛了头皮,只觉得痛快,痛快过后又是迷茫,“姑姑,可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娘娘,您做得很好。”
“可皇上他——”娴贵妃又烦躁起来,咬着红唇吐出心里话,“他为何那般讨厌我?一年到头,到我宫中的次数屈指可数。”
寻芳姑姑面色为难:“咱们这位皇上性子冷,来后宫的次数本来就少,到娘娘这里已经算多的了。”
娴贵妃还想说什么,又顿住,毕竟是闺房里的事,怎好说得清清楚楚,只能转而道:“我,我……这般我如何能怀的上龙胎?若非如此,我又何必让映雪进宫,想着若多一个人承宠,便能多一分怀龙胎的机会。这皇后眼看着就不行了,若我能有个孩子,这后位便唾手可得——可本宫就是怀不上这孩子。”
“呵,说来也讽刺,”娴贵妃道:“她林殊可真是无用,好容易怀了龙胎,竟然也能掉了,还落得这么个不死不活的样子。”
“娘娘慎言。”寻芳姑姑劝着。
娴贵妃用力呼了一口恶气,“罢了罢了,说这么些也无用。本宫泛了,替本宫更衣吧。”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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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您慢点!”绿翘在后面追她家郡主,跑得气喘吁吁也追不上,只能用喊的。
林婳回头看向绿翘,道:“这皇宫里,我还能丢了不成?跟不上我,你就直接去长宁宫便是。”
绿翘走上前道:“这御花园里黑漆漆的,隔一处便是湖啊、池塘的,若是您踩空了怎么好?”
林婳道:“你忘了我会水?”
绿翘走近了,什么不管,就一把拽住了林婳的手,拖着她走,“反正郡主您不能甩开奴婢,自个儿走了。”
“好好,我走慢点便是。”林婳无奈道。
两人路过一处假山,借着月光往前小心走着,突然见到前面阴暗处有火光,不由有些吃惊。待走近了,才发觉是个宫女躲在靠近湖边的假山隐蔽处烧钱纸,嘴里里还念念叨叨的,离得远,听不清她在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