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梁非桓旁若无人地走过客厅,到厨房打开冰箱取了罐凤梨味果啤——这是姜悦乔的住处仅有的带酒精饮料。

他走回客厅,许嘉琪伸手朝他挥了挥,摆出一个笑靥如花的表情,故意拍了两下手:“欢迎梁总光临,蓬荜生辉。”

“许嘉琪。”梁非桓的声线不复先前的淡然,沉了下来。

许嘉琪可不怕他,讽刺道:“怎么,你以为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去掩饰就能当乔乔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我早说过了,你答应离婚,然后凭借你的本事重新把乔乔追回来,这样才算个真男人。”

“不可能。”

“你根本就没有认识到……”

梁非桓冷冽抬眸,勾了勾唇:“如你所愿,接下来我会做你希望我做的事。请问你要留下来观赏吗?”

他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算十分露骨了。

许嘉琪笑眯眯地拎起包站起来,“祝二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别忘了做好安全措施。”

姜悦乔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直到梁非桓第三次敲门:“还没有好?”

“快了快了。”

他笑了一声,“动作这么慢,恐怕是想要我帮你洗?”

姜悦乔条件反射般地看了一眼浴缸内侧的瓷白墙面,她可不想被按在这里酱酱酿酿。说起来,梁非桓常住的几套房子里,主卧浴室装修都是单面可视的落地玻璃墙。那些年里,她没少被迫感受这些玻璃墙面的温度。

说是强迫,但情人耳鬓厮磨间的强迫总归与其他时候不是同一种意思。至少,姜悦乔相当喜欢时不时伸出爪子去挠一挠狗男人,然后惹得他千百倍地讨要回来。

浴室外,梁非桓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紧不慢:“乔乔?”

姜悦乔从浴缸里爬起来,在一阵扑簌簌的水声中,不满地回道:“叫我洗澡的是你,嫌我慢的还是你,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

她很快穿好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打开门。

梁非桓倒也还没走,一把扯过她手上的浴巾,“我来。”

说完,他就打横抱起她,踢开卧室的门走进去。

姜悦乔躺在床上,顺从地任他摆弄。

男人的手法很温柔,擦干后开了二档暖风自上至下吹干。

一个吹头发的时间,姜悦乔想了很多。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次。

那时候她与梁狗刚结婚、但还没有正式确认两方心迹,两个人说好了彼此并不干涉,给对方自由恋爱的权力。所以,当他看见有男生送她回家时,尽管脸都控制不住地黑了,但愣是半句话都没有说。

姜悦乔那时故意答应让学长送她回来的,无非就是想刺激一下梁非桓这个老狗比,好让他先迈出那一步。结果他倒好,偏偏什么都不说,而且连她跟他说话,他都只是敷衍地嗯嗯,不太搭理了。

姜悦乔不由怀疑,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了——

可能他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

不对,绝对不可能。

她记得她上回穿条露肩膀的晚礼裙陪他出席酒会,靠近的时候,他的呼吸都明显重了不少。

嗯!梁非桓不可能不喜欢她!

虽然不断做心理建设,但姜悦乔对梁非桓究竟喜不喜欢她这件事越来越没底。随着他的刻意疏远,她也就没了继续与他周旋的意思,第二天就去商场买了套羞耻感爆棚的黑色蕾丝内衣。

行动前,姜悦乔信誓旦旦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今晚势必把他拿下!”

梁非桓回来得晚,彼时他的投资公司刚起步,对项目的筛选慎之又慎。回到家就直接进了书房,准备十分钟后开一个立项前的研讨会。

没成想他电脑刚打开,姜悦乔就进来了。

她穿了一件薄到几斤透明的及踝长衫外套,里边没有穿多余的衣服,一览无余的黑色内衣无声倾诉着欲说还休的风情。

梁非桓默默合上笔记本电脑,翻开文件假装忙于工作。

姜悦乔将温牛奶搁在他手边,双手撑着办公桌,微微低下身子,言笑晏晏地问他:“哥哥,你很忙吗?”

她喷了精心挑选的香水,混杂着身上的牛奶沐浴乳香气,诱得梁非桓脑壳疼。

梁非桓长指揉了揉眉骨,一抬眸,就对上小心机鬼令人难以自持的香肌雪肤。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近在咫尺之间。

梁非桓呼吸骤顿。

偏偏,小心机鬼浑然不觉似的,将身子往他这侧贴了贴,打闹般玩笑道:“你怎么不理我,是不是有什么商业机密不能被我看见呀?”

姜悦乔借着去看他面前的文件,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前倾身。

随着她的贴近,梁非桓的脸被笼在了垂落的薄衫中,几乎就要碰上她的肌肤。

梁非桓:“……”

酥麻的电流如一阵电击般闪过他的尾椎骨,传至四肢百骸。

梁非桓闭了闭眼,从她身下钻出来,起身按住她的后颈,嗓音低沉得不成样子:“姜悦乔,你再这样,信不信爸爸当场办了你?”

被扼住了命运的后颈,姜悦乔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

梁非桓就知道这小家伙是个给看不给吃的。

他忍了忍,刚想转身直奔洗手间,就听姜悦乔软软地、弱弱地说下去:“……你有套套吗?”

“……?”

姜悦乔的声音细如蚊呐:“准备套套了吗?”

梁非桓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大掌松开她的后颈,“你想清楚,撩了我,可是要陪我过一辈子的。”

姜悦乔的声音稍微响了点,嘀咕埋怨:“不然你还想拔X无情?Hetui,渣男!”

“拔X无情?”梁非桓哑着嗓子重复她口中的词。

姜悦乔转过身去看他,有些局促。像是刻意虚张声势似的,昂起下巴,摆出骄纵大小姐的做派,高声说道:“这样吧,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考虑考虑陪你过一辈子。”

男人平行微翘的桃花眼一勾,唇畔笑意斯文败类极了:“怎么,看上你爸爸我了?”

那一声“爸爸”,恰是她新婚之夜喊出的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