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弱水

苏斐然还未如?何,姜羡率先开口?:“柳掌柜找她,你去做什么?”

“有事。”姜昭节又向苏斐然:“走吗?”

姜羡上前一步:“你能?有什么——”

话未说完,苏斐然打断:“走吧。”

她和姜昭节并肩离去,将姜羡甩在身后?。

路上,姜昭节皱眉:“阿羡越来越无理取闹。”

苏斐然沉默片刻:“还行?吧。”顿了顿:“挺可爱的。”

姜昭节又道:“他已经许久没有练剑,修为止步不前。”

苏斐然斟酌姜昭节的言外之意,慎重回复:“嗯,怪我?。”

姜昭节继续:“只顾谈情说爱,成日腻腻歪歪。”

苏斐然听?出他话语中的恨铁不成钢,觉得?眼?下自己应当承担责任,便澄清道:“是我?拉着他谈情说爱。”

姜昭节脚步一顿,瞥了她一眼?:“不是你的错。”

苏斐然:不是我?的错,你为何话里?话外埋怨我?带坏你弟弟。

两人一番鸡同鸭讲,终于回归正题。苏斐然问他找柳弱水有什么事,姜昭节答:“问些事情。”

苏斐然问:“那先前在鸣崖城——”

姜昭节打断她:“当时以为不问也罢,近日却觉得?非问不可。”

他没有明说的意思,苏斐然便不再?问。

多宝阁的拍卖会四处巡游,上一次在鸣崖城他们便有幸遇见,这一次又来到他们落脚处,巧也不巧。门口?处负责接待的依然是那位修士,但这次姜昭节先行?,苏斐然在客厅等候。

过了一阵,姜昭节出来,表情一如?既往冷硬,看不出结果如?何。轮到苏斐然时,待客人请她稍候,柳弱水正在接待朋友。苏斐然身为负债人,等了一盏茶时间,终于走进正室。途中恰好遇到柳弱水的朋友向外走,那两人正在说笑,没有避讳,苏斐然听?了一耳朵,见内容只是闲谈,没有重点,便不再?关注。

偏偏此时,一个名字钻进她的耳朵。

梦崖。

这两个字,因?为太敏感?,哪怕苏斐然不刻意倾听?,也瞬间产生反应。

她脚步一滞。

但只瞬息又恢复正常,前方带路的修士并没有察觉,将她引到厅堂之上。于是苏斐然第三次见到这样?的装潢。

明媚的阳光洒落,穿透屋顶时过滤得?分外柔和,照在厅中人的身上,为他镀上金边,修饰棱角,仿佛他正融入这阳光,就连笑起来,都温和而不耀眼?。

他双手捧着茶杯,杯中热气散逸,折射得?他眉目婉约,声音轻柔:“你来了。”

苏斐然的气场像一把剑直接切入:“柳掌柜可听?说过弱水剑法?”

柳弱水喝着热茶,苍白的面上因?热气熏蒸泛起一丝红润,他笔直地坐在轮椅中,笑容静谧:“你看我?这样?的身体,哪里?能?够练剑?”

“不练剑不代表不懂剑。”苏斐然不为所动。

柳弱水低眸浅笑:“是了,道理如?此。只是我?也曾期望成为剑修,既然废了双腿,也就不愿再?睹物伤心。”他温声细语道,“苏道友说起弱水,可是因?我?名中有此二字?那只怕是误会。我?名弱水,只因?水之柔弱。”

苏斐然不喜和他绕来绕去,直截了当地问:“你当真不知弱水剑法?”

柳弱水微微颔首,正面回应:“不知。”

说出的话可能?是谎言,苏斐然真正注意的是他的表情,但没有破绽。她便收回试探的心思,说起此行?正事,道:“十五万灵石已经用尽。”

柳弱水笑起来,眉目闲雅得?十分好看,又有点调侃意味:“苏道友果然慷慨。”

慷他人之慨。

当时姜昭节身处魔宫牢狱,没有灵气补充,便不能?恢复实力。苏斐然想到一法,即用灵石补充灵气。只是单块灵石的灵气十分有限,想要填补金丹的丹田,消耗巨大,绝不是她能?够负担的数量。她便找上多宝阁。

柳弱水当初便提到,只要他能?找到秦妫,别说噬魔法器,若有其?他条件,也不妨开出。苏斐然也不客气,张口?便要十五万灵石。柳弱水竟当真同意,而这十五万灵石也成为他们维持充沛灵力,取得?战斗胜利的关键。

眼?下,多宝阁承诺的条件已经提前交付,而苏斐然答应的事情还没有半点影子,无怪乎柳弱水再?度找上门来。苏斐然义正辞严地表态:“秦妫的事情,我?会尽力完成。”

“嘘。”柳弱水的手指按在唇上,笑如?春风拂面:“不是尽力,是一定。”

苏斐然看着他。

时间稍久,柳弱水笑弯眼?睛:“怎么这样?看我??”

苏斐然压下心中复杂情绪,收敛目光,道:“多宝阁这么关注秦妫的下落,是什么缘故?”

“错了。”柳弱水摇摇手指,“不是多宝阁寻她,是有人,通过多宝阁寻她。”

苏斐然明白过来:“我?以为多宝阁只负责拍卖。”

“怎么会呢。”柳弱水向杯中弹指,已经散去热气的凉茶又泛起腾腾水雾。他抿了一口?,仿佛那热茶是什么人间佳酿,美味得?眼?睛眯起来,又悠长吐息:“多宝阁的目标的确只有一个,赚钱。只要是赚钱的买卖,只有你想不到,”像意味深长,又像漫不经心,“没有多宝阁做不到。”

苏斐然接话:“包括贩卖消息?”

柳弱水笑而不语。

“若我?没猜错,你是玄修。”苏斐然语气笃定。

柳弱水坦然点头:“没错。”

“多宝阁贩卖消息,你又是玄修,那么,”苏斐然问:“不妨说说,对方找秦妫做什么?”

柳弱水含笑:“保密。”

苏斐然本就不期望能?从他口?中得?知对方的信息,她真正想问的是:“那关于秦妫,你了解多少?”

柳弱水稍一沉吟。苏斐然再?接再?厉:“倘若有些线索,也方便我?找人。”

这一理由说服了柳弱水。他道:“她的具体身份,的确不方便透露,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她和这里?——”他手指向下点点:“有关。”

看到这一手势,苏斐然只想到两个可能?。首先排除此地多宝阁,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凡间。她再?追问;“你既然能?够算出我?能?找到她,那么应当也能?算到她的大致位置。”

“我?的确算过。”柳弱水放下茶杯,面庞上热气熏染的红迅速退去,又显出苍白到透明的肤色。他斟酌片刻,决定坦承:“我?学艺不精,算不到你。只是算秦妫时将你牵扯进来,之后?,便再?算不出什么。”

柳弱水找苏斐然,不过是得?知姜昭节已经救出,提醒她早日兑现承诺。苏斐然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线索,但柳弱水似乎当真所知寥寥,导致她此行?收获甚少。

走出时,姜昭节正在等候,两人一同返回。路上姜昭节眉头紧锁,苏斐然瞟了两眼?,好奇他究竟问了些什么问题,姜昭节察觉后?便收敛表情,道:“这次的事情,还未向你道谢。”

“嗯。”苏斐然毫不心虚地接受。

事实上,虽然一切都计划妥当,能?够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她最大的底牌其?实是,一旦事情真的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用掉那张传送符。

姜昭节是合欢宗嫡传,她无法袖手旁观,可也没打算为他拼命。但事情发展顺利,她不打算和姜昭节坦白。

回到客栈,苏斐然往自己房间去,中途路过姜羡和何多多的房间,发现两人都设了禁制,不知道在鼓捣什么。心中刚泛起疑问,突然一声:“碰!”

何多多房间中又爆出惊人声响,直接震开禁制。

苏斐然开门进去,迎面便看到何多多此时情况。

身上脸上黑乎乎一片,只有眼?睛黑白分明,骨碌碌地转向她,扑过来就是一声哀嚎:“啊!”

苏斐然向旁边一让。

何多多嚎得?更大声了.

意料之中。苏斐然重设禁制,问她:“又炸了?”

何多多泪眼?汪汪:“是的,又炸了!我?就不信了,炼丹炉能?把草药炼成丹,怎么就不能?把食材炼成饭呢!”

苏斐然提醒她:“食材没有灵气。”

“废话。”何多多翻个白眼?,“有灵气那炼出来的不就成了药吗?”

苏斐然:“那你为何不用锅做饭?”

何多多理直气壮:“能?用锅做饭,凭什么不能?用炉做饭?”

苏斐然沉默片刻:“你可以烤红薯。”

何多多竟然当真,眼?神立刻亮起来,两只黑乎乎的小?手推着苏斐然向外:“那我?就试试烤红薯!”

“碰。”将苏斐然关在门外。

当炸炉声再?次响起时,苏斐然正在自己房间,刚从手镯中取出谢瑶芳。

经这一震,谢瑶芳直接睁眼?,直愣愣看向苏斐然。

忽然,她眼?中滚下泪来,扑簌簌的,一滴一滴砸在地上。随着泪珠一滴滴砸落,木然的表情慢慢收紧,又收拾不住地扭曲起来。

“你好狠的心。”眼?中还落着泪,脸颊已经绷紧,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字:“又把我?扔下!”

“不是我?——”

“我?知道!”谢瑶芳抹掉眼?泪瞪向苏斐然,忽而冷笑:“不是谢清池把我?交给你的吗?哼,她倒是放心我?这个妹妹!”

苏斐然道:“我?答应她照顾你,你不会有危险。”

“你答应她?”谢瑶芳笑得?更冷了,轻巧出声:“这种答应……算个屁。”

轻蔑一哂,她打量苏斐然,道:“你当然不会杀我?,不是因?为那个誓言,而是因?为——我?身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她声音笃定,“和世家相关的东西。”

“你想说,你和谢清池来自世家吗。”苏斐然无动于衷:“我?已经猜到。”

“我?和姐姐?”谢瑶芳大笑起来:“你以为我?说的是这件事?”

“哦。”苏斐然没有显出半点好奇:“那你要说什么?”

谢瑶芳却话题一转,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什么是……同命相连吗?”

与此同时,姜羡的房间中。

姜昭节话音刚落,姜羡陡然起身:“你说的是真的?”

“柳弱水有办法解除同心应?”

作者有话要说:3.8日忙着码字,居然忘记祝大家节日快乐!

这个女权节真的很爽。当晚十点,就女权问题召开宿舍卧谈会,成果显著。

舍友A:

1.上学期和她谈冠姓权的时候,她说“谁的姓好听就和谁姓,我的姓不好听,千万别和我姓”。

昨天和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我争取冠姓权了,我以后一定争取!

2.三八节那天凌晨,我祝她节日快乐,她说我只过女生节,不过妇女节。

卧谈会次日她说:我知道为什么要过妇女节了!我以后每个妇女节都会骄傲地过!

舍友B:

1.上学期谈冠姓权的时候她毫无反应。

本学期回来她说,已经决定生两个,一个和男姓,一个和女姓。(虽然成本还是她自己的)

2.卧谈会的时候她说,我在网上看到的女权话题全是负面的,我不能接受,所以就不去看了。

卧谈会后:你们平时多和我讲讲女权的事情,我多了解一点。

舍友C:

去年和她谈女权的时候,她对女权还没什么了解,之后就关注许多女权话题,今年卧谈会就和我一起讲道理啦。

想起本科。

开始,我和舍友们谈女权,

她们说:“你越是在乎女权,就越是说明男女不平等啊。等你不关注的时候,自然就平等了。”

我:男女本来就不平等,我只是说明事实啊。

后来,儒学课上某男同学说:我希望现在的女同学能够向君子学习,不那么拜金。

我立刻站起来和他辩论。

之后我的三名舍友也站出来声援我。

当时班里女多男少,班里男生全都没有动静,班里女生也只有我们宿舍站起来反驳。

再看看现在的形势,感觉大家真的是一天比一天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