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熹贵妃3

钮祜禄婉音落水之后“大变活人”,里头的芯子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钱婉音。

钱姨娘抱着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婉音哭天抢地,口口声声直指有人要害死她的女儿。但是清音仔细一看?,就不难发现钱姨娘是雷声大雨点小,嚎得够大声了,眼泪却是没有几滴,而且,她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婉音因为被她搂得太紧,面色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赫舍里氏,也就是清音在这个世界的额娘皱了皱眉头,说道:“钱姨娘,你先起来?,把婉音放开。”

钱姨娘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声嘶立竭地喊道:“不放不放,要是放开了我?的婉儿,谁知道她会不会又出什么事!”

清音凉凉地说道:“姨娘,二妹以后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再不放开她,我?却是知道她现在就会出事了呢。”

钱姨娘柳眉一竖:“大格格这是在威胁我?吗?是不是婉儿这次落入荷花池,与你有关?系?大格格,婉儿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怎么能……”

赫舍里氏大怒:“钱姨娘,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本夫人拿家法罚你!”女孩儿家的名声何其重要,钱姨娘如此信口雌黄给清儿抹黑,实是可恨,其心可诛!

钱姨娘马上开启了撒泼模式,不过她才说了几个字,就被清音清清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二妹又昏过去了。”

“姨娘,我?刚才想跟你说的是,你不放开二妹,二妹怎么看?大夫?如今是初春时分,天气还寒着,二妹刚从池水里捞出来?,虽然?盖了条毯子,但身上还湿着呢,要是落下?了病可不好。”

钱姨娘闻言一楞,赶紧放开死死箍着婉音的手?,由着两个丫头扶着昏昏沉沉的婉音进了一旁的客院更衣,又见大夫匆匆赶至,候在院外等着传唤。

钱姨娘讪讪地道:“我?也是关?心即乱,没注意到婉儿不适……”

赫舍里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先给婉音诊治要紧。”

婉音身为这个世界的女主,就算原身身娇体?弱,就算春寒之际在荷花池水里泡了好一会儿被救上来?后还被姨娘耽误吹了好一阵冷风,就算面色青白还在昏迷中,但是,在女主光环的笼罩下?,她怎么可能有事呢?

钱姨娘所担忧的女子受寒影响日后孕育子嗣等等问题,一样?都没有发生。

大夫捊了捊胡子,开了一副治伤寒的方子,略略叮嘱了几句注意保暖之类的话,就告辞了。

既然?婉音没事,赫舍里氏就暂放她在客院休养,先不挪回她自己的院子。然?后领着清音等人出了客院,回了主院,开始严查婉音清晨落水之事。

查来?查去,赫舍里氏眉心越发紧蹙,问到半途就把下?人们都打?发出了院子。钱姨娘的表情则是越发奇异,颇是“善解人意”地说道:“左右婉儿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夫人还是不要再查下?去了吧。”

赫舍里氏瞥了她一眼,按了按自己隐隐有些发疼的太阳穴。

原来?,婉音落水竟然?是为了钱姨娘之故!

婉音出事之时虽是清晨时分,也就辰时初的样?子,但那个时辰对凌柱来?说实算不得早。若是早朝无?事,那时已是散朝了。凌柱官居四品典仪,不是逢年过节喜丧大事的日子都很?清闲,所以多会在下?朝之后先回府歇上一两个时辰,用过午膳之后再去府衙办事。

而凌柱歇息的这一两个时辰,就是他后院侍妾们虎视眈眈相争之处了。

钱姨娘前阵子做了件大错事,惹了凌柱不喜,罚她禁足三个月,她就急了。那可是三个月啊,足以断了一个以色侍人的侍妾的前程!只?怕到时候凌柱记不记得起她这号人物还两说了。

于是,钱姨娘就打?上了一向?怯弱听话的女儿的主意。钱姨娘装模作样?地茹素,抄经,忏悔,把自己装扮得清新脱俗如一朵盛放的白莲花后,再让婉音去把凌柱引过来?,想借此复宠。

没想到前夜刚下?过雨,池边路滑,婉音早上又睡过了头,担心不能完成姨娘的指示,走得急了一个不小心滑落了池中,然?后就发生了之后一系列的事。

这下?钱姨娘傻眼了。她本以为婉音是被其他侍妾算计中了招,尽管有那么一丁半点的心疼,但想着一来?可以借机除掉某个情敌,二来?可以此博得凌柱怜惜复宠,就觉得女儿这一次苦头吃得值了。

但万万没想到婉音这个蠢的,事情没办成不说,竟连个路也走不稳,把自己走进了荷花池里!

现在还要连累到她身上!

钱姨娘拧着帕子,泪眼汪汪道:“夫人,事情变成这样?,妾身也不想的。妾身一看?到婉儿浑身是水险些气都没了的样?子,恨不得陪了她去了。要早知会如此,妾身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老爷,也不会让婉儿走这一遭。”

“夫人,您罚妾身吧,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赫舍里氏叹了口气,她向?来?是个心软的,不涉及到她的孩子们基本从不发火,听得钱姨娘说得可怜,正要说此事就此算了时,清音却开了口。

“那额娘就如了姨娘所愿,让她好好在院里照顾二妹吧。想来?二妹大好之前,姨娘是不会有心思出门的了,额娘就不要勉强姨娘了。”清音说道。

赫舍里氏想了想,点了点头,对钱姨娘道:“清儿说得有理。恰好之前老爷所说的三月之期未满,你还是安心待在院中吧。等婉音好一些,本夫人就把她挪到你院子里,方便?你亲自照顾,免得你不放心。”

钱姨娘咬了咬唇,面带感?激地咬牙切齿说“是,一切都依从夫人吩咐”,实则心里则是苦得堪比黄莲。女儿住在她院子里,就算凌柱想起了她,也不可能留宿啊,那她怎么抓住夫君的心哦。

赫舍里氏把钱姨娘打?发出了门,摁了摁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清音道:“还好老爷今儿个有事,没有回府。你去叮嘱下?院外那些人,让他们闭紧了嘴巴,不许在老爷面前提及此事。”

“至于婉音,就当她是贪玩之故,不慎落了水吧。否则若是钱姨娘的名声坏了,免不了牵累了她。”

摊上这么个生母,赫舍里氏对婉音不免起了几分怜悯之心。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婉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怯怯弱弱的小白花,她的杀伤力大得超乎人的想象呢。

清音应下?,想着原剧情中穿越女婉音好像很?快就要开始搞事,与那个八阿哥几番偶遇不清不楚,心里就觉得腻烦,打?算先躲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额娘,我?想去京郊别?院住上两个月,我?想郭罗玛嬷他们了。”清音说道,“正好趁这个机会替您孝顺郭罗玛法和郭罗玛嬷。”

赫舍里氏的长兄是三品骁骑营参领,在京中自是有宅院的,地段比起凌柱一家的还要好上不少。只?是赫舍里氏的父母年纪渐高,素喜清静,因而大多数时候都住在京郊的一处庄子。巧得很?,这处庄子与凌柱的京郊别?院相距极近,骑马不过半刻钟的路程。

一听清音这么说,赫舍里氏就心动了,她当然?是挂念父母的,但是府中多事,一个月里都未必能抽出空来?探望娘家人。此刻见清音提出要去别?院居住,尽管知晓她多是为了趁机玩乐,赫舍里氏也没有揭穿她,而是含笑许了:“别?总打?扰你郭罗玛法和郭罗玛嬷,去个几次就好。还有啊,与你表哥表妹们好好相处,不许打?闹。”

清音一一应下?。

次日,清音就去了京郊别?院,泡泡温泉,赏赏美景,与年龄相仿的表兄弟姐妹们畅玩京城,日子过得逍遥得不得了。

而与此同时,婉音则是在钱姨娘的洗脑下?,以及自个儿先入为主的想法下?,对姨娘和原身的悲惨生活有了极深刻的了解,内心迸发了强烈的不甘和怨恨。身为穿越女,她怎么能活成一棵苦蔫蔫的小白菜呢?

我?命由我?不由天,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些欺负过她的、看?不起的人们后悔莫及!

为了寻找机遇,当然?直接原因是府中的生活实在太无?聊烦闷,婉音如原剧情中一般,身体?好转之后就开始在府中到处转,堪察地形,打?算瞅准时机就偷溜出去偶遇贵人。

不过,婉音还没遇到她心心念念的贵人,清音倒是先遇上了“不速之客”。

城外的马车上,两个表妹尖叫一声后就捂住了嘴巴,互相搂着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躲在一角瑟瑟发抖。她们后悔不已,为什么要出京游玩啊,游玩为什么不带上护院啊,结果这下?糟了,遇上了歹人!

“想要她的命,就都听爷的命令行事。”黑布蒙了半张脸的男人声音冷漠如冰,“要是敢轻举妄动,哼。”

表哥脸黑如墨,提着刚从腰间拔下?软剑的手?微微颤抖,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神色极是隐忍。

清音望了望架在她脖颈间闪着寒光的匕首,杏眼往右微微一瞥,恰好对上了劫持她的男人的狭长丹凤眼。

两人心中都不由一震。

那个男人,拥有怎样?的一双眼睛!清冷,锐利,冷漠,睿智,仿佛能穿透一切。他露出的半张脸棱角是多么地分明,如斧凿刀刻。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因为相距过近,清音都能听到他竭力保持平稳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其实已是强弩之末,他快撑不住了。

男人一恍神之后,则是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朝着表哥说道:“把剑放下?!”

表哥愤恨道:“你们这些亡命之徒的话怎能相信!我?要是放下?了剑,我?和妹妹们才是真正成了你俎上之鱼,任你宰割!”

表哥看?得出来?,这个可恶的劫匪身上受了伤。若是单打?独斗,他相信劫匪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可偏偏劫匪抓了表妹为人质,使得他投鼠忌器!

男人眸中寒光一闪,语气越发冷若寒冰:“你不放下?,是不想要你妹妹的性命了吗?”

表哥犹豫不决。若是失了武器,那他根本无?力跟劫匪抗争,莫说解救表妹和妹妹们,就是他自个儿也得搭进去。

正在这时,清音出声道:“你不妨先说说,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小命重要,能拖得一时是一时,现在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她发觉,他的匕首架得极稳,就算出言威胁表哥弃剑,也没有跟影视剧中的劫匪似的往她脖子上划拉一刀痕迹来?个警告。

而且,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直觉,这个男人不会伤她。

因此,如此诡异紧张的场面,她的心里却没有几分惧怕的感?觉。

男人瞥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丫头,倒是有胆识。”

“听着,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按你们原计划,回京!”

这个姑娘,被匕首劫持着还能临危不惧,说话声音半点不颤,实属难得。也不知是谁家的,等他解了危困,必让人好好查探下?她的身份。男人想道。

表哥咬牙道:“好,但是你得保证,不许伤了我?表妹!”

说罢,表哥安抚了外头的车夫,令他继续往城门驾车。然?后重新回到马车,目光炯炯盯着男人,右手?用力地按在软剑上,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

城门很?快就到了。

“原来?是骁骑营参领大人的家眷。”城门口的侍卫瞧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记,就拱手?朝撩开帘子露了一脸的表哥陪笑道,“大公子您请。”

车厢内的男人松了口气,亏得他运气好,走投无?路之际寻到了这辆京官的马车,还是三品高官,进城无?需检查。

南边,有救了。

男人一放下?心来?,气就撑不住了,进京没多久,就“扑通”一声晕倒在了车厢里头。倒地之前,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收回了匕首,确保没有伤到清音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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