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岳州已失守,吴三桂势头渐大,必得采取措施。”
“据探子报,吴三桂最近一直给耿精忠寄书信,来往甚密。”
“臣以为可拉拢耿精忠共同讨伐吴三桂。”
……
乔熙不自在地动了动,偷偷扫了眼四周,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这是梦到早朝现场了?可听着听着他才感觉不对劲,他特么竟然坐在龙椅上!!!
所以,卧槽,他特么梦想成真,真的成了康熙,真的来到了胤礽小时候???
乔熙心脏跳的有些厉害,宛若追星成功的少男少女。哪怕这只是一场梦,能瞧见胤礽小团子的模样,他也知足了!
“不可,耿精忠早已蠢蠢欲动,怕是早有反叛之心。”
“索中堂,吴三桂精兵众多,耿精忠和尚可喜又互有姻亲,若他们三人皆反,岂不危矣?”
索中堂?
大学士通常都被称为“中堂”,清朝又有“称名不举姓”的习惯,他们名的第一二个字常当作“假性姓氏”使用,那此人可能是索额图?
乔熙清了清嗓子,看着底下的人壮着胆子道,“索额图,你仔细讲讲。”话一出来,乔熙都惊了,他刚刚声音竟然没有抖!在这么多人,这么让人胆寒的地方,没有,抖!
“去年,耿精忠就有异常之举,吴三桂一反,他怕是早已心花怒放,只是拿乔,想和吴三桂谈条件,臣以为万不可引狼入室!”
果然,此人是索额图,乔熙仔细打量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索额图竟然还是个俊美男,即使年近四十,却依旧瞧着很是年轻,这模样即使放进娱乐圈都是一顶一的。也是,他是太子的叔姥爷,能不俊吗?
乔熙对索额图印象极好,索额图有个小名“夜哭郎”,大概就是索额图小时候是个爱哭鬼,索尼六个儿子,除了早夭的老二和索额图,其他四个都世袭了佐领,索额图母亲富察氏只是个媵妾,他一个庶子混在一众嫡子里头,爹不疼娘没势,好歹靠着老父亲恩荫出仕,却是成了最有出息的那一个,而且还惧内,这要不是结局不太好,妥妥的小说男主。
“明珠,你以为呢?”
“臣附议。”
乔熙寻声望去,瞧见纳兰明珠,心中惊讶更甚,即使他心里对纳兰明珠不是很待见,却也不得不夸他一句,只是不知道“康熙”长何模样?
三藩之乱里的三藩-云南平西王吴三桂、广东平南王尚可喜、福建靖南王耿精忠。如今耿精忠还未反,说明现在要么是康熙十二年要么是康熙十三年。
“耿精忠日后必反,尚可喜与他虽有姻亲,却心系大清。此事朕有决断,不必再议,退朝吧。”说完,乔熙一乐,有些自得,这个场景没被奥斯卡评委看见那真是可惜了。
下了早朝,乔熙看向身边的太监,试探地开口道,“梁九功?”
梁九功连忙躬身,“奴才在。”
“皇后她…”
“娘娘八个月了,疲乏的很,怕是还没醒呢。”
乔熙愣了一下,有些苦恼,这梦做的什么玩意,崽崽竟然还没出生?!
坤宁宫此时很是安静,宫女太监看见乔熙就要进去喊人,被乔熙拦了下来,“朕自己进去。”
赫舍里氏躺在床上,正睡的香甜,柳眉弯弯,一脸恬静。乔熙走到梳妆台前,看起了镜子里的人,杏核大眼,双眉微扬,鼻子直挺,二十一岁的身体满是干劲,凑近一点依稀能看出些许痘痕。乔熙对着镜子咧了咧嘴,很是满意,这小伙长的挺帅。
床上的人掀开被子,语气温柔,“皇上,您怎么过来了?”
乔熙没有说话,按住了赫舍里氏起身的动作,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睡下吧。”
赫舍里氏眼睛满是笑意,嘴里却还是道,“这不合规矩。”
乔熙耸了耸肩,“这没有外人,用不着什么规矩。”
赫舍里氏像是刚刚认识他一般,有些诧异,却知趣的没有多问,只是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孩子闹腾得很,刚刚又踢了奴才一脚。”
乔熙整个人贴了过去,重心依旧在下盘,半点没压到赫舍里氏。
“保成,我是阿玛。”
乔熙仿佛觉得肚子里的崽拱了拱他的手,笑得像个憨憨。
赫舍里氏手一顿,“保成?”
乔熙这才反应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如果是男孩,便唤爱新觉罗·胤礽,小名保成,如果是女孩,便唤…爱新觉罗·静汐。”
赫舍里氏没有想到,他早早就把名字给想好了,心里也很是高兴,“皇上留下用膳吗?奴才好让人备着膳食。”
“留下,准备点清淡的吧,我怕你看见油腻的犯恶心。”
赫舍里氏闻言一笑,瞧着十分明媚,“奴才不会。”
乔熙这才注意到她的称谓,和清宫剧不同,就是皇后面对皇帝也要以“奴才”自称,其实私下倒也可称“我”,只是赫舍里氏即使是私下,都一直恪守着规矩。
等菜布好,乔熙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赫舍里氏的肚子皱起了眉头。
“皇上怎么了,可是不喜欢这些菜?”
“你这肚子有些大了,再补下去你生产可是要就要吃苦头了。”
赫舍里氏是个聪明人,乔熙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瞬间了过来,脸上瞬间也苍白了不少。
乔熙有心帮着查一查,只是他没有康熙的记忆,对后宫的了解甚至都不如皇后,只能默默吃菜。
现下后宫共有三位妃嫔有孕,按理不该厚此薄彼,但是一想到这只是一场梦,说不定连一天都没有,他就不想在其他人那浪费时间,“困吗?”
“奴才不困。”
乔熙扶着赫舍里氏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搬了个小凳坐在一边,“我给皇后和小家伙讲讲小故事吧。”
赫舍里氏很是温和地看着他,“奴才听皇上的。”
乔熙有些为难,讲什么故事呢?灰姑娘?白雪公主?好像都不太适合…
“皇上怎么了?”
乔熙有些尴尬,眨巴了一下眼睛,“只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故事。”
赫舍里氏捂住了嘴,笑个不停,随后轻声道,“那奴才给皇上讲如何?”
乔熙立马反驳,“不,不是给我,是给你肚子里的小家伙。”
“好。从前…”
皇后讲的故事很是有趣,声音温和,节奏又把握的好,乔熙渐渐也听了进去,等回过神,却发现赫舍里氏打趣地看着他,乔熙右手握拳,故作掩饰地咳嗽了一声,试图将尴尬化作虚无,“我讲一个乌鸦喝水的故事吧。”
“有一只乌鸦,飞过森林以后口渴的不行,它看来看去,发现有一个小瓶子,便想去喝水,哪知道,瓶口深,水又浅,它根本喝不到。”
赫舍里氏还在听,哪知道乔熙却不说话了,有些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皇上怎么不继续讲了?”
乔熙笑嘻嘻的,还卖起了关子,“你猜猜乌鸦喝到水没有?”
“喝到了。”
“那你猜猜怎么喝到的。”
赫舍里氏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肚子,“打破瓶子,让水流出。”
乔熙也跟着一起,隔着肚皮感受新生命的律动,“瓶子打破了,水流出来渗进地里,它又能喝多少?它找了些小石子丢进了瓶子,石子进去,水位不就高了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遇到问题不能轻言放弃,凡是要多动脑筋,也要想一想每个解决方法的利弊,权衡后果。”
乔熙依稀记得大概,也不确定《乌鸦喝水》具体讲了个什么道理了,看赫舍里氏不出声,有些尴尬地道,“讲的不太好。”
赫舍里氏笑了,眼眸明媚动人,“皇上误会了,这故事听着简单,却有很深的寓意,又很是新颖,奴才怎么没听说过,难不成是皇上自个编的?”
乔熙摇了摇头,“是一个叫伊索的人写的,他写了不少这样的小故事,有机会一个个说给你和小家伙听。”
“那奴才等着。”
乔熙在坤宁宫坐了许久,回乾清宫后依旧劲头很足,坐在案桌上写写画画,摇摇床?崽崽得有一个!不行,不行,长时间睡摇摇床对大脑发育不好,要是摇习惯了很麻烦。
“让造办处的匠人过来一趟。”
有些东西乔熙也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但是没关系,宫里这么多人,总有人能把他想要的东西做出来。
“朕想做些小玩意,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跪在下方的匠人们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皇上想做些什么?”
乔熙让梁九功把桌上的纸递给了他们,“你们先看看这一张,这是摇摇马。”
匠人们看后都摸不准头脑,又不好直接还回去,半晌才尴尬地道,“皇上,奴才们愚昧,看不懂这图纸。”
乔熙也感觉很是尴尬,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脑子里想的东西,画出来怎么看怎么怪异,毛笔画画是个技术活,连做梦都不能飙升一把水平,“咳,那就抛开图纸,这摇摇马是做给小孩玩的,但是最好能承受大人的重量,底下有向上弯曲的踏板,整体呈弧形,最中间向里收缩,头部顶端有两个把手,一左一右,……”
“朕觉得……你们先试着做,做不来咱们再讨论讨论哪出了问题。”
这一聊就聊嗨了,造办处的匠人也很高兴,他们巴不得皇帝和他们彻夜长谈,等走到时候,一个个亢奋的不行。
“王大,我竟不知道,皇上对这些活还这么了解。”
“可不是,一开始我还觉得皇上异想天开,可这听着听着,可把我惊住了。”
“谁不是呢,这要是旁人,我都想收他做弟子了。”
“了不得了不得,快别说了,这话你能说吗?小心祸成口出!”
这个匠人也是一愣,后怕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瞧我这张嘴,不过今天这件事怎么也能让咱们吹嘘一辈子喽。”
……
梁九功却有些着急,忍不住轻声道,“皇上,现在子时了。”
乔熙摆了摆手,“没事,朕兴致正高。”
原本乔熙想着,反正是做梦,不如干脆连御门听政也就是“早朝”也免了,可后来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竟然又去了。
这一折腾,乔熙只感觉胸口有些痛,整个人也困得不行,他不免有些诧异,上次他便觉得奇怪了,他做的这些梦,太过真实了…
“皇上!”
乔熙一直想着其他的事,一脚踩空,整个人往下摔去,胳膊擦着地面就过去了,乔熙愣愣地看着地面上的血…
“太医,快喊太医!”
乔熙回过神发现四周跪了一地的人,他眼睛尖,甚至能看见一些太监头上的汗珠,这个时候他才真的意识到现在他是帝皇,而帝皇有着一言定生死的权柄。
乔熙以为会有人和他求饶,可事实上,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只是咬着牙连连磕头。
“皇上,能否让臣看看伤口。”
梁九功立马上前替乔熙挽衣服,乔熙看着他们没有作声,原来做梦真的会有痛意。
“皇上,政事虽然紧要,但是也要保重身体啊,您这几日都只是躺了那么一会,昨日更是一宿没睡,就是铁打的身体也要受不住了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医和梁九功的劝导,乔熙真的觉得胸口有些痛,甚至有呕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