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来的人是简妮。

大概是知道严森失了忆,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就跑这里?刷存在感。

只见她坐在严森的床前,一会儿倒水递过?去,一会儿拿毛巾想帮他擦脸,总之各种来事,大献殷勤。还细声细气地和严森说话?,时不时向他抛个媚眼,让人看?了眼睛出血。

秦黎自认平时是挺能忍的一个人,但看?到这画面,火气就不受控制地蹭的一下窜了起来。

这女人的脸皮是有多厚,竟然还有脸跑到这里?来!要不是她兄弟朋友作?恶使?坏,严森会发生车祸?会失去记忆地躺在这里??秦黎打死也不信,这事和简妮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女人就算没亲自出马,也必然参合了。

想到这里?,秦黎砰的一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动静太大,一下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简妮转头望过?来,看?见是她,顿时表现出很不高?兴的样子。

秦黎被她气笑,嘿!你还不高?兴了,真是本末倒置。

严森似乎没意识到她满肚子的火焰,盖上盒饭盖子,回味地舔了下嘴唇,道,“我下次要吃宫保鸡丁。”

秦黎没接嘴,直接走?到他的床前,一把操起施罗德太太送来的玫瑰,劈头盖脸地就朝简妮砸去,一边砸,一边骂道,“贱人,你还敢来这里??你的脸皮是什么做的,不拿来做鞋面真是浪费!”

没人料到她突然会发作?,大家都吓了一跳,平时看?她挺和气的,没想到火山爆发起来,势不可挡。

简妮被玫瑰上的刺扎到了脸,不由尖叫了起来,但她越是叫,秦黎下手越是快和猛。连日来,心里?堆积了太多的怨气,没地方撒,简妮这是自己犯贱,来撞她的枪口。

简妮一边狼狈地东躲西藏,一边冲着严森喊,“严森,你看?见没有,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泼妇。”

严森哦了一声,然后就没下文了。

见严森看?着自己被打,一点反应也没,简妮气死。可怜没装成?,还被打成?猪头,脸上给划破了好?几处,头发也被花刺勾的乱七八糟,样子狼狈不堪。她几次想去抢玫瑰花,没想到秦黎动作?又快又狠,伸了手总是扑空。

简妮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啊,你这个臭女人,我要告你身体伤害罪!”

“有种你去告,要是怕你我就跟你姓!”

地上撒满了玫瑰花瓣,秦黎将一把秃光了的玫瑰狠狠砸在她脸上,然后将她推出病房,喝道,“给我滚!”

然后,她哗啦一声关上了房门,顺手上了锁。

简妮在外面拍着门,一张脸贴着门上的小玻璃窗,模样狰狞。

严森心想,我以前怎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秦黎恨恨地道,“聪明的就别在来这里?刷存在感,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简妮大吼大叫,引来了护士医生,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让秦黎把门打开。毕竟是在医院,无奈之下,只好?照办。

简妮一进?来,伸手就想去打秦黎,但被旁边的医生拦了一下。来不及收势,这一巴掌就打在医生身上。

无缘无故被打,医生心里?肯定不灿烂,黑着脸道,“干嘛干嘛,这里?是医院,不知道要保持安静吗?”

秦黎没说话?,倒是简妮,一次没打到她,伸出手还想再打第二次。

见状,身边的护士立即拉开了她。

简妮指着秦黎,叫道,“她打我。”

简妮蓬头散发,脸上好?几处被划开了皮,样子确实很狼狈。不过?,医生不是警察,他可不管她们谁先动手,为什么动的手。再加上,刚莫名其妙被简妮打了一下,对她更是没有好?印象。

他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地看?着两人,道,“这里?是医院,要打架到外面去。现在请你们立即离开这里?,病人需要休息。”

这时候,一直不出声的严森突然道,“她是我的老婆,她留下照顾我。”

闻言,两个女人同时转头,看?着他。

医生问,“哪个是你老婆?”

严森还没回答,秦黎和简妮就异口同声,“我。”

医生头疼了,本以为上演动作?片,搞半天原来是一部狗血剧。

医生看?向严森,“你要谁留下。”

见他朝着自己望过?来,秦黎瞪圆眼睛,伸手在颈子上比划了一下。

严森暗忖,唉,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的凶神恶煞。

见他看?着秦黎,简妮立即又叫了起来,“我是他前妻……”

医生大概也猜出了一二,打断她,“人家心里?没有你这个过?去时了,你还瞎闹什么。行?了,病人需要休息,请你离开。”

说着,他转头对护士,道,“去叫保安。”

不一会儿,人高?马大的保安就来了,一边一个,架着简妮就走?。

简妮一路叫骂,就像个神经病,不,她本来就是个神经病。终于,这个行?为癫狂的女人消失在大家眼前,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医生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些?什么恩怨,但请你们注意一下,这里?毕竟是医院。”

秦黎道,“对不起。”

嘴里?虽然道着歉,但心里?却一点也不后悔。对付简妮这种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打到她满地找牙,下次保证就识相。

送走?医生后,秦黎拉开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俩,两人四?目,遥遥对望。

沉默半晌后,严森道,“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直接报警。”

“报警有什么用??她又没犯法……”说到这里?,她一怔,随即想起来严森曾经向法院申请过?禁足令的事。所以说,简妮靠近他五米之内,就是违法行?为,就能报警捉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狐疑地望向严森,问,“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你记得这个女人是谁?”

严森一脸茫然。

秦黎道,“是你前妻。你真不记得?”

严森回答的是理直气壮,“我连自己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谁。”

秦黎抱胸看?了他一会儿,想确定他是不是在演戏,可是他不言苟笑、一本正经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端倪。真是搞笑,前任和现任打的头破血流,这个当事人倒好?,一句失忆解释一切。

严森被她他看?的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道,“给我倒杯水。”

秦黎没好?气,“不是有水吗?”

严森,“不是你倒的我不喝。”

秦黎,“……”

见她起身,他又道,“要带气的苏打水。”

秦黎,“……”

怨恨地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魔力吸引着自己啊,真是疯了。

秦黎气呼呼地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再度被他叫住。

“又怎么了?”

严森好?心地提醒,“你忘了拿杯子。”

秦黎,“……”

忍住拿杯子砸他脑袋的冲动,秦黎气呼呼地拉门走?了出去。

严森摸了摸下巴,一脸无辜,太有女人缘,他也不想的。

秦黎跑到外面,给他倒了一杯凉水,又走?了回来。砰的一声,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他面前,晃出了半杯水。

“喝!”

她想缩回手,却被严森一把抓住了。

秦黎,“干嘛?”

严森,“流血了。”

秦黎低头一看?,是被玫瑰的刺扎的。刚才痛打落水狗太嗨,所以没觉得,现在听?他一说,顿时觉得有些?刺痛。

手指上好?几条划痕,还有血迹,触目惊心的。所以说,不是打架老手,就别轻易动手,不然真就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严森道,“去洗个手,我帮你处理下伤口。”

秦黎没有拒绝。

洗完手回来,他将棉花沾了点酒精,帮她消毒。酒精刺激了破皮的地方有点刺痛,秦黎不耐烦地想缩回手,道,“让它去。反正只是小伤,过?两天就会好?。”

谁知,严森没松手,消毒完后又上药,然后拿纱布抱起来。

秦黎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手,道,“这样我怎么做事?”

严森,“那就别做了。”

秦黎,“不做你吃屁。”

严森,“为了你,我愿意饿一天。”

秦黎微怔,下意识地望向他。他的眼睛蓝盈盈,很深邃,像是阳光下的大海,波光粼粼,又格外温柔。心跳有些?加速,失忆以来,这算是最甜蜜的话?了。她继而叹息,什么啊!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就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屁话?,也能让自己激动半天。

严森道,“以后别和她打架。”

秦黎,“为什么?”

严森,“你打不过?她。”

秦黎不服气,正想反驳,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道,“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她?”

严森面不改色,“因为她比你高?壮。”

秦黎抱胸看?着他,总是觉得这家伙其实没失忆,可又找不出他装傻充愣的证据,胡乱怀疑一通,只得作?罢。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外面又有人敲门。

严森说了一声请进?,随即就有一个身影推开房门,风风火火地闯入了两人的眼帘。那人进?屋后,四?处一张望,然后直冲病床而来。

这人自然是托马斯。

托马斯在两人反应过?来之前,伸手一把抱住了严森,嘴里?嚎道,“哥,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是谁要害你?”

严森被他按痛了伤口,不由嘶了一声,见状,秦黎拉开托马斯,责怪地道,“哎,你小心点呀,你哥身上还有伤呢。”

闻言,托马斯立即松了手,在旁边关切的问,“不要紧吧?有没有伤到要害?”

严森哼了声,“死不了……”

托马斯刚想松一口气,就听?秦黎在旁边接着道,“伤到了大脑,没了记忆。”

托马斯,“失,失忆?你是说我大哥失去记忆了?”

秦黎点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托马斯不信,凑到严森面前,指着自己问,“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严森简洁的扔下三个字,“不知道。”

托马斯一听?,顿时慌神了。他和严森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非比寻常,虽然现在二次发育处在叛逆期,但在他心里?头,严森始终还是他无法取代的大哥。

“严森,你怎么能把我忘记,我是你双胞胎弟弟呀!”

严森却一点也不在乎伤心欲绝的托马斯,只是风轻云淡的回了一句,“我俩是双胞胎?异卵双生的吧。”

托马斯立即纠正,“同卵。”

严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嫌弃道,“我没那么傻逼的弟弟。”

托马斯,“……”

秦黎忍不住在一边幸灾乐祸,这句话?可真是毒舌。

严森懒得看?他第二眼,挥了挥手,冷冷地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我累了,要休息。”

秦黎瞥了眼愣在当场的托马斯,一点也不同情他,他不是要爱情不要亲情吗,现在报应来了吧。

“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托马斯不死心的问。

严森连眼皮子都没掀一下,直接闭上了眼睛睡觉,把托马斯当陌生人似的晾在旁边。

托马斯大受刺激,一脸难过?地站在那里?,看?着严森,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秦黎动作?利落的将东西收拾好?,对严森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来。”

严森没回答,像是睡着了。

秦黎拽着在一边发呆的托马斯,走?出了病房。

托马斯挣扎了一下,道,“我要留在这里?陪我哥。”

秦黎道,“他不需要你陪。”

托马斯,“可是他不记得我了。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呀!他怎么能把唯一的亲人都忘记。”

秦黎忍不住道,“你现在知道他是你唯一的亲人,当初是谁为了马舒舒要分家?”

托马斯,“爱情会走?,亲情不会,所以我以为我哥最终还是会退步的。”

这种毒鸡汤的话?,不像是托马斯会说出来的,秦黎问,“谁告诉你的?”

托马斯,“没人告诉我,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秦黎嘲讽地道,“那你现在看?到了,亲情和爱情一样,说走?就走?。”

托马斯一下子怔住了,他从没想到,有一天大哥会和自己形同陌路。尤其是刚才他看?自己的目光,没有一分感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他可以不要爱情,不要事业,但他不可以没有大哥。因为这几十年来,最亲近的人,像是祖父母亲父亲,一个个接连着离开,最后只剩下一个人在那照顾着他。那就是严森。

他信任大哥,依赖大哥,那是一种相依为命的感情,一份不可割舍的兄弟之情。

想到今后的日子,他可能会一个人走?过?,托马斯突然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