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怕那群光头傻逼发现自己在忽悠他们,又半路折回来,所以秦黎拽着小黑,躲进了?地下室。
秦黎惧黑,平时基本不去地下室,但今天情况特殊,所以平时怕的,现在都?不怕了?。
刚才是靠一口气撑着,才有?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气魄,敢豁出去了?和他们拼命。现在理智回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由后怕。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有?多勇猛,就有?多危险。毕竟这是一群男人,而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算抢管里有?子弹,她也不可?能真的开枪,更何况枪里还没子弹。要?不是托比这个傻大个被炮竹吓晕,让其他人先入为主地认定她开了?枪,估计今天晚上她也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吧。
所以,重要?的不是对手有?多可?怕,而是对手中有?一个猪队友,那再弱的一方也有?机会?大获全胜。
尽管话是这么说,但秦黎心里还是十分忐忑,毕竟这么大一栋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要?万一这些牛鬼蛇神又杀回来,同?样的方法,不可?能用两次。
幸好,漆黑的地下室里,还有?小黑陪在身边,和它依偎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秦黎提心吊胆地绷紧了?神经,几乎是数着时间度过?的,终于,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果然,警察靠不住,与其说等警察他们来营救,还不如说是等他们来给自己收尸。
不过?,既然警察来了?,牛鬼蛇神退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了?。
秦黎将猎枪收好,走了?出去。
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来了?一队警察,探照灯把?整个花园照的程亮。
幸好这些光头党在警察来之前撤退,要?不然,事情可?就要?弄大了?,就算被说成是解救人质行?动也不夸张,弄不好还会?被新闻报道。
过?来接头的这个警察是白天在医院里做笔录的那个,一看见秦黎,就道,“怎么又是你!”
秦黎苦笑,“我也不想啊,但这些人缠着我不放,不弄死我不罢休。”
警察环视四周,花园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垃圾桶焦的不成样子,空气中仍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汽油味,就像是刚打了?一场仗。
这些光头党的人平时就很猖獗,连警威也敢挑衅,三?天两头地跑到镇里来砸他们的警车。只不过?没有?证据,抓了?他们又得放。没想到,现在他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白天制造了?一场恶性事故,晚上接着来人家家里捣乱。
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同?情起秦黎,所以态度也客气了?几分。
秦黎将今晚的事简单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听到她拿枪吓唬他们,警察道,“这个行?为违反了?枪支管理条约,可?能枪主会?被吊销持枪执照。”
不等秦黎解释,他立即又道,“不过?事出有?因,要?不是这把?枪,估计今天够呛。到时候,枪主可?以提出上诉,要?求法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或许还能保住执照。”
秦黎点头,执照固然难考,吊销了?也挺可?惜,但毕竟生死关?头,一本执照救了?她的命。相信严森知道了?后,也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看见雪地里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大个子,警察问道,“是他袭击你吗?”
秦黎点头,“他只是其中一个,其他人都?被我吓跑了?。”
出警的几位一听,都?有?点佩服她,一个人斗一群光头党。女中豪杰啊!
警察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推了?推托比,喝道,“喂,醒醒,听见没有??还真准备在这里一直睡下去了??”
托比脑袋一歪,终于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条件反射地捂住胸口,神经质般的叫起来,“别打我,别打我,这不是我的主意。”
警察被他气笑,这人空长?这么大个子,脑细胞值为负。
他一巴掌拍在托比的肩膀上,将他一把?拎了?起来,道,“没人打你,但你现在必须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托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咔嚓一声,冰凉的手铐铐上了?他的手腕。
“我,我受伤了?,”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前方的秦黎,用被铐住的双手指着她叫道,“是她,她拿枪打我。”
警察嘲讽道,“那你怎么没死啊?”
托比一愣,随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摸着自己胸口道,“对啊,怎么没死?”
警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白痴的人,傻逼两个字在喉咙口滚了?一圈,最终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
“好了?,现在我们要?以入室谋杀,私闯民?宅,威胁他人人身安全多项罪名控诉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托比一听,顿时傻眼,指着秦黎道,“那她呢?她拿枪打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警察打断,“打你什么?枪管里没有?子弹。”
“怎么会?没有?子弹?居然真的没有?子弹!那我这是被什么打着了??”
警察见他不死心,便指着地上的炮竹道,“她只是点燃了?这玩意儿,在自家花园里放炮竹这不犯法。”
托比不敢相信,自己是被炮竹给骗了?,对两边的警察道,“我一定有?哪里被打到了?,一定有?,我要?去医院验伤。”
警察道,“嗯,我们会?替你安排精神科医生。”
精神科医生?托比正想问为什么是精神科医生,突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了?。卧槽,这是把?他当成神经病的节奏啊!
警察没再和他叽歪,压着他坐入警车,其中一个转头看向秦黎,道,“这里不安全,要?不然,你跟我们去镇上。我们给你安排住所,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经过?这么一闹,秦黎确实不敢一个人住在农舍里了?,所以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求之不得。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出来,拎着一个小行?李,然后带着小黑和几只小鸡小鸭,走了?出来。其他家禽她带不走,就只能明?早打电话给施罗德先生,麻烦他抽空过?来照顾一下。
看见她左手鸡右手鸭,还牵着一只狗,警察忍俊不禁。
面对他们揶揄的目光,秦黎无奈的耸肩,没办法,农村人搬个家就这样。想当初她还是城里人的时候,搬家只带钱……
警察将她捎去镇里,安排在招待所里,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已经快凌晨了?。
秦黎换了?件衣服,倒头就睡,这里没有?光头党,没有?车祸,外?面还有?警察给她站岗。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睡一个安稳觉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比她过?去二?十八年来发生的全部加起来还要?多,人生不是演电影,狗血起来却胜似电影。
***
第二?天,秦黎还在做梦,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告诉她说,严森醒了?。
秦黎一听,顿时欣喜若狂,再好的消息也比不过?这个消息。她穿戴整齐后,就往医院里赶,已经午时,病房间的走廊上传来一股午餐的味道。
她这才记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餐,闻到这一股饭香,真是叫人饥肠辘辘啊。
严森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所以她不用再全身武装,在护士台问了?病房号,就直冲目的地。
秦黎从门上的小窗望进去,只见严森躺在床上,望着另一边的窗外?。经历了?那一场生死时速之后,还真有?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想到昨天的车祸,差点让他们阴阳两隔,她的眼睛就有?点发红。
幸好,幸好都?过?去了?
象征性的敲了?敲门,不等他回答,秦黎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走了?进去。
听到动静,严森转头望过?来,瞥了?一眼秦黎,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宫保鸡丁。”
啥?秦黎一怔,这是什么套路?震惊之下,一腔要?说的话硬生生地被吞了?下去,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严森道,“我要?宫保鸡丁。”
搞什么啊,她又不是送外?卖的,和她说什么宫保鸡丁?
人家在那担忧的要?死,晚上又经历了?一场恶战,他倒好,心里只有?吃的。
她不爽地哼了?声,“没有?。”
严森道,“那就麻婆豆腐。”
秦黎,“没有?。”
严森,“鱼香茄子煲。”
秦黎,“没有?没有?。”她哪里来时间做这些?
严森皱了?一下眉头,不悦地道,“怎么都?没有?。”
秦黎,“我又不是送外?卖的。”
严森,“那你是谁?来这干什么?”
秦黎没好气地道,“我是你老婆!来这看看你死了?没,好继承你财产。”
严森睁圆眼睛,一脸被惊吓的样子,“我老婆,谁?你?”
哎哎,他这是什么表情?他们俩现在的关?系,不就缺张证儿吗?
行?了?,不和他瞎掰了?,秦黎走到他面前,一屁股坐下。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想查看一下伤口愈合的情况,没想到竟然被他躲过?了?。
严森一把?抓住她向自己伸来的手,看着秦黎问,“你不是送外?卖的,那你是谁?”
秦黎以为他在开玩笑,拍开他的手,道,“都?说了?我是你老婆,你该不会?是失忆了?吧。”
随口一句,没想到严森真的就点了?点头,道,“我的记忆都?没了?,我连我自己是谁也想不起来。”
秦黎,“……”
秦黎伸手掐了?他一下,“耍我很好玩吗?还失忆?你这是肥皂剧看多了?吧。”
严森道,“没有?。我没骗你。”
秦黎一怔,突然发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陌生,而且,严森虽然有?些黑色幽默,但应该不会?拿失忆这事来逗她。
她慎重地问,“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严森,“不记得。”
秦黎心脏重重一跳,不死心地问,“一点也记不起了??”
严森点头。
秦黎不甘心的追问,“你还有?个孪生兄弟,叫托马斯。你记得吗?”
严森摇头。
“那你自己叫什么,你记得吗?”
严森还是摇头,脑袋里一片空白,老半天才吐出一句,“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秦黎如遭雷击,看着他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同?时还有?一丝自嘲的侥幸,看来他是谁也不记得了?,很好很公平。
原来刚才,他真的是把?她当作了?送外?卖的,一时之间很不是滋味。
秦黎跑出病房,喊来医生,道,“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为什么他会?失忆?”
医生道,“可?能是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
秦黎,“要?紧吗?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医生道,“我们这边是外?科,具体情况要?送去脑科检查后才知道。”
秦黎忍不住叫道,“那还等什么,你们快点安排呀!”
严森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误认为送外?卖的女人,脑中隐隐出现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还没来得及捕捉,就一闪而过?了?。
秦黎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心中的感触是既酸涩又难过?,原以为他捡回了?一条小命,这事就结束了?,没想到竟然狗血的遇上了?失忆,真是一环扣一环,没完没了?了?啊!
“你。”
严森看着她颓废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无奈脑中空白一片,就是想假装也装不出来。
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眼底闪过?一线希望。
严森试探地问,“你真是我老婆啊?那你的戒指呢?”
秦黎,“……”
戒指卖了?,换成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