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ps:本章有感情线,不喜欢的友友看完中秋众人宴席之后,直接划拉到下一个“中秋”开头段落就好。
(恳请友友不要取消收藏,TAT)
一轮明镜似的圆月,清清冷冷的悬挂在夜空,将围绕在它身旁的云彩衬得格外皎洁。远处的山峰,树林,近处的案台,桌椅,都蒙在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之中,泛出几分往日从未有过的柔和。
在孙策府中的庭院内,文臣武将汇聚一堂,难得地一起宴饮,赏月。
孙策与周瑜一边聊着攻打豫章郡的趣事,一边畅饮,不时还伴随着爽朗的笑声;张昭则与陆逊在一旁吟诗,偶尔还能听到张昭的啧啧赞叹;黄盖则与程普在一旁划拳,二人已喝的大醉,迷迷糊糊还在争论着谁胜谁负;诸葛谨则与庞统一道,聊着荆州的见闻,如果有人侧耳倾听,或许也能听到他们二人谈论着对诸葛亮的看法。
陆羡见到面前的这一幕罕有的温馨场景,虽然没有饮酒,心中也升腾起了一阵暖意。
自穿越到汉末乱世以来,征战杀伐,她早已见了无数,生死别离的场景也历历在目,因此,眼前这样欢乐的场景就显得格外珍贵。
“图南,”刘旭低沉的嗓音突然将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刘大哥?”
陆羡笑着回头。和她预想中的尴尬场景不同,当她邀请刘旭来参加这次宴席的时候,他几乎立刻就答应了,也省去了许多之前就备好的说辞。想到刘旭答应时的深邃眼神,陆羡清楚地感觉到心跳加快,便避开了他的眼睛。
“等过些时日,我就要回去了。”
“回去?”陆羡有些疑惑,夹杂着一些深埋在心底的慌张和失落,连忙问道,“是叔父让你回去吗?”
沉默了半晌,刘旭有些艰涩地说道,“不是,我要回北方去了。”
“北方?!”
“是,”刘旭快速地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我前些日子收到了北方的来信,如今,”他顿了顿,将头垂下,似乎十分艰难地说道, “我要回去替我父母报仇了。”
陆羡心中的不安似乎是扼住了她的咽喉,她的瞳孔震了震,一时回不过神,“报仇?”
“是,我的父母被右骨都侯兰倻所杀。”
“那。。。”陆羡怔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我父亲的残部找到了我。”刘旭的话简洁利落,眼神却紧紧地盯着陆羡。
“可那匈奴右骨都侯势力庞大,你孤身一人怎么报仇呢?”
“我自有办法。”
明白了刘旭心意已决,陆羡内心的惊慌更加强烈,她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想要让面前的人放弃复仇,留在自己身边的念头,这个想法让她吓了一跳。种种复杂的情绪之下,陆羡只能怔怔地望着刘旭,吐不出一个字来。
刘旭看着面前呆呆的陆羡,心中的失落和伤感的海洋令他差点溺毙。
‘竟然连一句挽回的话都没有吗?’他沉沉地想到,不禁苦笑出声,“今后没有护卫在身边,还请图南多多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再孤身犯陷了。”说完,他便转身,孤身一人朝着远处的黑暗走去。
“刘。。”陆羡想要出声,内心一股强烈的酸涩与悲伤却猛地将她笼罩,令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旭萧瑟的背景渐渐远去。
“刘大哥。”随着一声呢喃,远处传来了一声炮竹划破寂静夜空的轰鸣。
中秋过后,时光匆匆流逝。众人又开始了各司其职的生活。孙策和周瑜率领武将们扩大着地盘,陆逊张昭则处理着江东各郡的内政外交,一切都与原先没有什么不同,除了。。陆羡。
“图南,你说刘旭什么时候回来呀?我还打算跟他学学功夫呢。兄长老说他武功厉害。”衣着华贵的少年吃着桃子,半个身子倚靠着木门,吊儿郎当地问道。
“仲谋。”鲁肃小心翼翼地看了陆羡一眼,微微蹙眉。
“怎么了?”孙权一脸困惑。因为陆羡改变了历史,孙权也就不必在年少时就担负起父亲、兄长留下的重担,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中长大的他,与历史上阴险狠辣的形象相距甚远,一幅懵懂无畏的少年做派。
“子敬,无妨。”陆羡收起手中的案牍,笑着转头看向两人。
其实听到刘旭的名字,她的内心还有会有所抽动,从心底生发出的苦味一直蔓延到舌尖。那连绵不绝的疼痛如针线般游走在她的全身,即使在深夜也不曾停歇。
在静谧的午夜,陆羡常常会枯坐在床头,任由月光倾泻在她单薄的身躯上,担忧又思念着那位曾一直忠诚地伫立在她身边的暗卫。
“我也。。”陆羡顿了顿,狠狠咬了下唇,抑制住扩散的思念,缓缓答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会不会再回来。她苦笑了一下,将后面半句吞咽入肚。
“唉,那真是可惜了。”孙权丝毫没有察觉到陆羡的异样,微微用力,便离开了倚靠的木门,挺直了身板。他囫囵吞枣般地将手中的半个桃子吞下,右手将桃核轻巧地往外一扔,转头看向陆羡,问道,“诶,对了,你上次搞的那个。。。水车,怎么样了?”
“正在让木匠赶制,今日下午应该就能出样品。”
“水车?是灵帝让毕岚造的翻车?”
“是也不是,”陆羡笑着看向鲁肃,故意卖了个关子。
“图南。”见陆羡故意不告诉自己,说得玄之又玄,鲁肃不禁有些急恼。
“好好好,子敬莫急,一会儿你随我去看看就是。”
“那我也一起去吧。”孙权听到这话,连忙出声。
“仲谋,你不是还有夫子布置的功课?”
在孙策临走前,特意叮嘱鲁肃要好好的看管自己这个机警顽劣的二弟,因此鲁肃也就对孙权的学业抓的很严,每天都会特意去询问夫子。
“我突然想到还有马术要练。”鲁肃催交作业的嘱咐一入耳朵,孙权就连忙一个闪身,打开门溜了出去。只留下略显气愤的鲁肃在他后方喊道。
“仲谋!”
陆羡笑了笑,“这可辛苦你了。”
鲁肃无奈地摇了摇头,“夫子说仲谋机敏聪慧,性子却飘忽不定,我这些天可算是见识到了。”
又处理了一会儿公事,两人便来到了木匠摆放水车的田地间。
此时刚下过雨,清澄的天空中有一道彩虹,从田野间拔地而起,弯向远处的天空,就像是一座迈向天宫的天梯一般。雨后的阵阵凉风轻轻地拂过两人的衣袖间,布料也随之舞动。四周鸟儿的鸣叫声传入耳中,自是一番清脆动人。一座足有十几米高的木制轮子站立在水田间,不停地旋转着,将低处的水缓缓提起,灌溉到高处。
“这这这!便是水车?!”鲁肃刚一见到这副景象,登时睁大了双眼,惊诧地喊道。
“是。”陆羡笑着回答,转身看向一旁的李木匠,说道,“这次制作水车,可有什么困难之处?”
见身着华贵的官员亲切询问自己,李木匠有些受宠若惊,他搓了搓手,忙不迭地答道,“没有没有,大人给的图纸非常的细致,我们一看就明白了这水车的精巧之处。而且以前我们也曾做过一些类似的,只是没有这么大,也需要人力催动。”
“哦?你说的可是灵帝时的翻车?”
李木匠皱眉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是。”
“不错,那这次也只需要在翻车的基础上修改一下就是,你们学习起来也快了许多。”陆羡点点头,笑着说道。
“图南,这水车竟然是你发明的?!”鲁肃听到这话,更加惊讶地看着陆羡,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是,我只是曾读过一些有关农业的书籍,上面曾有一些有关改进翻车的记载,我这也不过是现学现用罢了。都要仰仗木匠师傅们手艺精巧。”
听到陆羡对自己的夸赞,李木匠连忙摆手说道,“不,这都多亏了陆大人精细的图纸,我做木工也有几十年了,农忙时候也常常帮助兄弟们一起下地干活,却从没想过怎么才能改进翻车。如今有了这水车,我们平日里灌溉农田就更加方便了,这都多亏了陆大人呀。”说着,他双手抱拳,想要朝陆羡跪下。
陆羡连忙将他拦住,“李木匠不必多礼,其实这水车应当是我们一起的功劳。”
看到这样的场景,鲁肃脸上的惊讶也变成了敬佩,叹服地说道,“图南,我往日只觉得你对谋略之事甚是精通,没想到你对于农业也这么熟悉,甚至还能改良灌溉工具,造福百姓。请受我一拜。”
陆羡刚将李木匠扶起,见这边又下去一个,连忙转过身,抬着鲁肃的手臂将他扶起,“子敬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主公的事业。”
说完,见鲁肃眼中仍有几分激动的神色,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已经看了我改良的水车。不如趁今天时间还早,不如再和我去看看陶铁匠改良的冶铁技术?”
“冶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