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改命

作者有话要说:嗨,友友们,友情提醒:

这章中后段有感情线+些许观点辩论,

如果不喜欢男主,

或者不喜欢感情线,

或者不喜欢辩论的友友们,

欢迎跳过那几段哈,

如果不小心看到了,请轻喷,

笔芯~

远处,夕阳在暗红色的云霞中缓缓坠落,停在远处的山边上,仅依靠着云层中间的裂缝勉力射出最后一丝微光。那层层叠叠的山峦,也都褪去了光亮,被微弱乏力的霞光染成紫褐色,紧紧地贴在云层的外边。白日的大风已经停歇,四处一片寂静,唯有寒气依旧刺骨。

近处,孙策正带着一众文臣武将,对着山丘祭拜。众人的面前摆着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一些果蔬酒水,但在那桌案最中心的地方,赫然摆放着黄祖的头颅。

孙策站在案前,他的剑虽已经入鞘,但剑柄处仍沾染着一些鲜血,缓慢而坚定地往下滴落。

他神情严肃,拿起几炷燃烧着的香,朝前方拜了拜,正色道,“父亲,今日黄祖已被我诛杀,大仇已报,您也可安息了。”

说完,他上前将香插入香炉,默默地哀悼了一会儿,又拿了几炷香,缓缓走向一旁一个新的坟堆。

此处埋葬的,正是凌操。他自孙坚起兵历来,就一直以武将的身份跟随在孙坚身旁,自孙策死后,也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着孙策四处征战,骁勇善战,立下不少的功绩。可如今,却在这次大战中被甘宁所杀,仅留下妻子与幼儿。

此时的陆羡站在一众同僚们的身边,听着凌□□妾们悲恸的哭声,内心交杂着自责与担忧。

自责的是,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做一些防范措施,导致凌操还是死于甘宁之手。担忧的是,她开始怀疑自己改变历史的能力。

自从上一次她侥幸将孙策从许贡门客手下救下之后,陆羡便对自己改变历史的能力深信不疑。更何况,她还曾救下庐江郡的百姓。可是凌操的死,让她的信仰逐渐开始动摇了。

“如果只是偶然呢?”陆羡陷入茫然,失神地呢喃道。

身旁的刘旭注意到了陆羡的异常,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感受到刘旭的视线,陆羡猛地回过神来,她扯起嘴角朝刘旭笑笑,可眉眼的苦涩却无法掩盖。

就在二人对视的时候,一道清脆却沉稳的童声打断了他们。

“父亲,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陆羡回头,看到一个藏青色衣服的男童正在凌操墓前起誓。他的年龄太小,头戴风帽,颈口还绣有专给儿童祈福的锦鲤,脸蛋圆润白净。

如果不是那清澈眸中透出的坚毅,活脱就是一个年画上的娃娃。他的声音虽然幼稚娇嫩,但语气却斩钉截铁,透着刚毅和果决。

看着面前这一幕,陆羡心中的挫败与忧虑更甚。因为她的到来,凌操的死期提前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凌统失去父亲的年龄更小,未来成长的道路也必定更为曲折。而且凌统虽然年龄尚小,但他对甘宁却已经有了彻骨之恨。未来甘宁投奔东吴,必然会收到百般阻挠。

想到这里,陆羡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祭奠仪式结束,陆羡想要独自一人理清思绪,便告别了诸位同僚,往树林的方向走去。

“图南,”就在她将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男声。

此时人群已渐渐散尽,太阳也早已跌落山峦,漫天的星斗在灰蒙蒙的天空上闪烁着光亮,刘旭就在站在这漫天星斗下,怀抱剑鞘默默地看着她,微风拂过,发丝随风扬起。

“夜深危险,我陪你一起吧。” 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更多的,则是深沉的关切。

陆羡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呼吸竟不由自主地错了一拍,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刘旭已经走到她的身边,缓慢却清晰地说道,“走吧。”

陆羡为自己刚才的晃神有些脸红,低头迈步向前。

二人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走了一会儿,终于,陆羡率先忍不住开口道,“刘大哥,你特意来陪我散步,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刘旭闻言,抬头,目光追随着陆羡,“刚才的仪式上,你可是在为凌操的死而自责?”

陆羡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被他一针见血的问题一惊,愣了片刻,苦笑着答道,“果然瞒不过刘大哥。我确实为凌将军的死而愧疚。”

“可你已经提醒过他了。”

“是。”听到这话,陆羡摇了摇头,“但我应该是可以救下他的。”

听到这话,刘旭默然,眸中微微露出一丝不解。

陆羡看着刘旭的表情,苦笑着叹了口气。她的心中有无数的苦闷想要倾诉,但又不知道如何和眼前这人开口。

她的手划过身旁的灌木丛,身子背对刘旭,斟酌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如果有一个人,十分特殊,他知道你的死期和死法,却没有尽力阻止,你会怪他吗?”

“不会。”

“为什么?”陆羡猛地转身看向刘旭,她的目光惊诧又带着几分焦急,似乎急切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那是属于我的命运。”刘旭眼神深邃,如容纳了万千星斗的苍穹一般。

看到陆羡略有所思的神情之后,刘旭又继续道,“无论是被他所救还是按照既定的命运死去,这都是属于我的命运,又怎么能怪他人?”

陆羡听到这话,眸色又逐渐黯淡,“那所有人都只能照着自己的命运而活吗?”

“当然不是。”

“什么?”陆羡呆呆地张开嘴,露出茫然的表情。

刘旭被她的表情逗笑,浅浅的轻笑一声,“就如你刚才所说,‘我’被这个人救下或者没有被他救下,这是两种不同的命运。那么也就是说,命运可以人为进行更改。虽然可能你认为,只有你所说的‘特殊’的人,才能改变他人的命运,但你看,被救下的‘我’,不也改变了之后的轨迹吗?那我也是拥有‘改变命运’的能力的。”

刘旭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每一次改变不一定会成功,但即使失败了,也不代表我们失去了这种能力。”

“所以,我们拥有改变自己和他人的命运的能力,也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

“改变历史?”刘旭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话题跨越有些大,陆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思绪却逐渐清晰,头脑也清明了许多。

“我明白了,多谢刘大哥。”

陆羡俯身行礼,抬头见刘旭仍是一幅疑惑的表情,话锋一转,笑着说道,“我与刘大哥相识许久,还不知你的身世。刘大哥是吴郡人吗?”

刘旭知道陆羡这是在转移话题,也不生气,顺着陆羡的话说道,“不是,我只是从小在陆太守身边长大。”

“怪不得你与叔父感情这么亲厚。”陆羡恍然大悟。

“我从小父母双亡,被人从塞外带到南方,在扬州一带逃脱,后逃难至吴郡,被陆太守收留,学习武艺。”

“从塞外一路来南方?!”陆羡不由得提高音量道,“这么远的距离。。。”,陆羡顿了顿,思考了一会儿,“你身上可有父母留给你的玉佩一类的东西?”

刘旭将腰间的佩剑解下,递到陆羡面前。

“一把剑?拐走你的人怎么可能让年幼的你抱着一把剑?”

刘旭看着满脸问号的陆羡笑了笑,摇头说道,“剑刃是后接的,我当时抱着这把剑柄。”

陆羡好奇的凑身上前,只见那剑柄上刻着一头对月嚎叫的雪狼,精巧又不失豪迈。

“好精美的雕刻,看上去价值不菲。刘大哥,我想,你应该身世不凡。”

听到陆羡这样说,刘旭既不附和又不反对,只低头看了看剑柄,默然道,“或许吧。”

“那刘大哥要不要去寻亲?”

“也许以后会。”

“以后?”

“是,”刘旭笑着看了看陆羡,坚定地说道,“我现在有比寻亲更重要的任务。”

此时的陆羡终于察觉出了一些特别的情愫,一丝红潮爬上了她的脸颊,她轻咳一声,有些尴尬地说道,“刘大哥,现在时间已晚,不如我们回去吧。”

刘旭借着月亮的光芒,看到了陆羡脸上的红晕,一贯平静无波的瞳孔中透出了几分笑意,他点了点头,二人便并肩朝着军营而去。

此时已至半夜,一弯月牙高高的挂在天空,落下的光芒洒在洁白的营帐上,竟有几分神圣肃穆的感觉。几朵暗色的云朵悬挂在天空,因没有风,那些云就挂在天上,就好像停滞了一般。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物活动的声响,只有凌冽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

陆羡,刘旭二人在月色下,慢慢地走到了军营的前方,就在他们二人要进入军营的时候,刘旭倏地拔剑,把陆羡吓了一跳。

接着便有一个小兵从旁边窜出,他惊恐地看着刘旭,“刘侍卫!慢慢慢!是周中郎命我在此等候陆军师。”

“公瑾?”陆羡听到周瑜深夜找她,不禁疑惑。

“是是是!周中郎让我看到您回来,就让您去中军大帐,现在几位军师将军都在那儿等着您呢!”

“速速带路!”

二人一路跟着小兵来到帐中,这才看见孙策,周瑜,鲁肃,黄盖几人都聚在一起。陆羡猜测有大事发生,心中警铃大作,连忙问道,“主公,我来迟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瑜见陆羡来到帐中,便将手中的书信交给她看, “确实是大事。天子下令下令让主公速速入朝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