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攻会稽,擒王朗

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陆羡即将到达孙策军营,面前的一条河却阻碍了她的脚步。

江南多河流,面前的水面宽阔湍急,映照着江边的青翠葱茏的树林,别是一般碧波荡漾。可惜,陆羡却并没有心情欣赏这水木清华的河畔美景。

“我该怎么渡过这条河流呢?”

“图南!”

一声清亮的喊声传来。

陆羡抬头,只见远处有一个穿着暗金黄色长袍的男人,正在骑马赶来,身后跟着一些小兵,陆羡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周瑜。

“公瑾!”见好友赶来,陆羡也十分惊喜地回应道。

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周瑜手拉缰绳,缓缓停在了对岸。

他冲着陆羡一笑,转身示意小兵们将小舟放下,再由一人撑杆来回,将陆羡由对岸平安地送了过来。

“多谢公瑾前来相救。”陆羡整理了一下被江水染湿的衣角,躬身向周瑜道谢道。

“哈哈,图南不必客气。庐江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是,”陆羡接过小兵递来的外袍,“我已将居巢县长召至舒县,令他代为处理庐江事务。这个人才能出众,之前就将居巢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直得到叔父的称赞。”

周瑜点了点头,赞同道,“不错,子敬也曾与我说过他,确实有些才能。”说着,周瑜又关切地问道,“陆太守可已经平安回到吴郡?”

“多谢公瑾关心,叔父已回到吴郡,如今正颐养天年。”

“好,陆太守在任庐江的时候一直克己奉公,现在回到吴郡,也能好好的休息下了。”

陆羡笑着点了点头,又接着补充道,“前些日子护送他回去的刘旭也回到了舒县,现在正帮着居巢县长一起处理公务。”

“图南想的果真周到,”周瑜听到陆羡的安排,脸上露出合意的神色,点头道,“有他二人坐镇,庐江郡想必一定十分太平了。”

“如今会稽郡的情形如何了?”

听到陆羡的询问,周瑜的脸上微露出抑郁烦闷的神色,细说道,“我与伯符敬重那王朗才智过人且丰丽博敞,原本不想与其恶战,但他。。”说着,长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道,“此处不是闲聊之地,不如我们回去再细细详谈。”

陆羡见他欲言又止,明白这之中一定有棘手的难题,便也宽慰着答应道,“好,那便等一起回到营中,再集思广益,寻求破解之道。”

两人一路闲聊叙旧着回到了军营。

如今的孙策大军已经从曲阿一路南下,攻略了吴郡,驻扎在了钱塘,离王朗固守的固陵仅有一水之隔。

如今的孙营帐帷绸缪、壁垒分明,比孙策攻打庐江时规模要大了许多,也整肃了许多。陆羡看着这巨大的变化,作为参与者,内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两人在中军大帐内等了一会儿,孙策和他的叔父孙静便带领着小队人马回到了军营中,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将话题转移到了此次的战役。

“伯符,你这次可侦察到了什么?”周瑜一谈及战役,便立马收起了常挂嘴边的温和笑容,正色道。

孙策与叔父孙静对视了一眼,笑道,“找到了取胜之法。”

“是什么?”周瑜闻言,抬头看着孙策问道。

孙策眉头一挑,一幅有心想要考考周瑜的样子,“公瑾不妨猜一猜。”

深知二人找到攻城小径的陆羡看了,看戏般地在一旁偷笑,谁知这一幕刚好撞进孙策的眼中。

“图南,莫非你已经猜到了?”这话一出,三人便都看向了他。

躲闪不及的陆羡察觉到三人的眼神,暗叹自己实在不善于隐藏,“主公从正面攻打固陵,久攻不下。现在说已经找到了取胜之法,莫非是找到了小径,可从后方突袭?”

“哈哈哈,”孙策朗声笑道,“图南真是机智过人,确实,我与叔父在这次外出侦察时,发现了一条小道名为查渎道,可直接到固陵后方的高迁屯。”

此时周瑜也回过神来,“妙啊,如今王朗派大军驻守在固陵城门,后方则兵乏将少,防守松懈。若派一队精兵绕小道从后方与大军前后夹击,则固陵可破也!”

“正是!”说着,孙策眸中闪过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气,“兵贵神速,今夜我便率军突袭,明日日升,便是城破之时!”

今夜子时,在府衙内枯坐一宿的王朗已经疲倦不已,连日来孙策的猛烈进攻,让他身心憔悴。

虽然目前城门的防守仍极为严密,城门上三步一个的哨兵和城门前的护城河使得会稽如同一座金城汤池,令孙策大军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可今夜不知为何,王朗的右眼皮却一直狂跳。

“报!高迁屯突现一小支孙策军队,正在我军后方猛攻!”

“什么?!快派周昕迎战!”

就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孙字大旗被一个小兵插在了固陵城门上。

“王太守,”看着面前逃跑失败被押送过来的王朗,孙策说道,“今固陵城破,太守若没有去处,不如在我帐下做事?”

“哼,我生食汉禄,死为汉臣,又岂会向你等投降!”王朗看着战袍为鲜血所染红的孙策,眸中透出一丝轻蔑。

听到这话,孙策有些恼怒,又压制下去,命人先将王朗软禁起来。

这时,他身旁站着的张昭进言说,“主公,我与王朗曾经是密友,不如让我来劝劝他?”

陆羡也上前,说道,“主公,我也愿意和张长史一同去劝降王朗。”

孙策点头应允。

陆张二人来到王朗的房内,只见他正在对墙叹气。

张昭率先上前,宽慰道,“景兴,你和我曾经一起求学,现在孙将军攻略江东,你不如和我一起归于将军麾下,如何?”

王朗仍对墙坐着,不为所动。

陆羡见状,便从身后掏出钱繁送给自己的茶叶,泡了一杯,笑盈盈地放在王朗旁边的案几上,说道,“王太守,您陪着将士们鏖战了一夜,想必十分疲倦,不如先饮一杯茶?”

王朗深知这是陆羡想软化自己的态度,便仍旧对墙坐着。但是当闻到茶叶的香气,他那一天一夜都没有喝过水的喉咙,渐渐的开始疼痛,如同正在被烈火灼烧一般。

陆羡看着微微皱眉的王朗,倒也不急,就静静地和张昭在案几旁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王朗实在受不了喉咙的疼痛,转身拿起桌上已微微冷却的茶水,灌进肚中,顿觉一阵清凉。

陆羡见此,笑着给张昭递了一个眼神,一边伸手将茶水斟满,一边开口道,“王太守,我刚听您说您生死皆为汉臣的一番言论,甚是敬佩。但我也有些疑惑,如果刚才您成功逃脱,那孤身一人的太守您,是打算前往长安?”

“那自然是。。”又喝了一杯茶之后,王朗自然地答道,但说道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明白了陆羡的意思。

“如今李傕、郭汜争斗不断,长安城政局混乱,饿殍遍地。太守您如果现在前往长安,怕是不安全啊。”

见王朗陷入沉思,陆羡又连忙继续道,“听闻王太守对于《周易》、《尚书》都有很高的见解,如果您实在不愿为主公出谋划策,不如先安心在营中编纂书籍,也好造福后人。”

王朗心中也有些意动,但碍于对孙策的成见,仍不动声色,不愿立马答应陆羡的提议。

陆羡看着王朗的神色,心中了然,便先行告退,只留张昭在屋内继续劝说。

就在孙营为这场胜利而欢欣鼓舞的时候,寿春的袁术因手握玉玺,野心更加的膨胀。他双目微合,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武将。

“子台,你说,我若称帝,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