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实人

唐兆宁休息了一天,便开始找事情做。

这天谢召玉去了一趟军营,从军营回来时天都黑了,却没在府中见到唐兆宁。

管家霍坤说夕阳刚落时唐兆宁便出去了,几个下人想跟她一起她还不让,最后只让关贺跟着。

“她走时都带了什么?”谢召玉问。

霍坤:“没带什么,就是问小的要钱。说是王爷您欠了她一百两银子,让小的给她钱,但是小的没给。”

谢召玉笑笑:“可有派暗卫跟着?”

“派了,暗卫刚刚带回消息,她到城南的凤凰街道去了。”

谢召玉反应过来,凤凰街不就是经常开鬼市的地儿吗,这婆娘怕不是又要重操旧业?

他也没追过去,自己去书房处理公务,她喜欢干这行,他还能阻拦不成?只要她能够留在他身边,他就已经感恩戴德了。

只是希望这人有点儿底线,别起了贼心去挖人坟墓就好。

唐兆宁这一走,直到后半夜才回来。

她和关贺坐马车回来的,带回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瓷器、青铜器,还有不少的古币。

谢召玉也看不出这些东西值不值钱,只是觉得又脏又乱,上头全是灰尘和泥渍。

一回来,她便让家仆帮她把东西都搬到主卧房里。

谢召玉闲闲靠在房门口看她忙碌,问:“你把这些东西都塞在这儿,今晚我们怎么睡?”

唐兆宁蹲在地上摆弄一块不小的青铜禁,头也不抬:“关你什么事哦。”

谢召玉走过来,蹲下搭住她的肩,往她脖子上亲了几口:“怎么不关我的事儿,这屋里又不是只有你住,还有我呢。”

唐兆宁用肩膀撞开他:“别烦我,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还能干嘛?”

“滚回你的书房去,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她忙不迭时拾掇地上的古玩,“你赶紧去忙你的,若是下个月被扣了俸禄,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么凶。”

谢召玉确实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他道:“我去书房一趟,你让人把这些东西放到库房吧,别全堆在这儿。”

“我自己会看着办,少对我指手划脚,小心我骂你。”

谢召玉走了之后,唐兆宁带着几个家仆细细归置这些古玩,将瓷器搬到库房,青铜器则是留在屋里,来来回回搞这么一出,她累得浑身是汗。

退散了所有家仆后,她匆匆去洗了澡,又自己在库房清点货物,点着灯分析这些器物的年代,想着如何重新加彩,再倒手高价卖出去。

弄完这一切出来,看到后院有个男人赤着上身站在井边打水,眯起眼睛一看,居然是关贺。

唐兆宁也没多想,跑过去问:“关贺,你可见到一串鸡目小钱,我们刚进街时买的,我当时让你拿着了。”

关贺迅速披上外衣,这才问:“什么是鸡目小钱?”

“就是五铢钱,西汉的古币,青铜质的,很小,上头刻有工字。”

唐兆宁买的东西杂七杂八,关贺对古玩也不懂,一时没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只好道:“兴许是在马车上吧,属下现在去找一找。”

“不用了,你洗澡吧,我自己去。”

“我去吧。”

关贺往腰间扎了腰带,脚步稳稳往府门的方向疾步而去。唐兆宁在后面看他的背影,心生痒痒,不免将关贺拿来与谢召玉作比较。

一样的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只是谢召玉眉眼风流多情,关贺显得冷僻了些。

在心里过了一遭,唐兆宁倒是觉得关贺比那姓谢的靠谱了,姓谢的惯会油嘴滑舌,让他给自己一百两银子,到现在都磨磨蹭蹭不愿给。

而在鬼市时,她钱都花光了,关贺二话不说帮她买了不少货。

关贺话少,手脚勤快,一直默不作声帮她搬东西,也不曾抱怨过,不像姓谢的整天鬼迷日眼,让他干点活儿,活像要了他的狗命。

唐兆宁也能看出来,关贺在府中有一定地位,气质出众,可不是一般的家仆。

这样一表人才的城里人还愿意兢兢业业跟在她身后,如此踏实肯干,又不油腔滑调,确实是唐兆宁最中意的“老实人”。

四下这么一比较,越发觉得姓谢的哪哪都不如别人,为数不多的可取之处也就是长了副好皮相,会在床上逗她开心。

关贺到马车上找回了那串古币,递给唐兆宁:“是不是这个?”

“就是这个。”

唐兆宁看了一眼男人健硕的身姿,拿着钱币往书房跑了。

关贺总觉得唐兆宁看他的眼光有异,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隐隐觉得有股炙热感,好似看情人的眼神。

如此一想,关贺血色涌上了耳垂,她是谢召玉心头的娇儿,他怎敢胡乱猜测肖想。

他徐步来到井边,提起一桶凉水从头上浇下,强行压住自己的妄念。

唐兆宁一溜烟跑到书房,她惯不走寻常路,也不走正门,直接从窗子跳进去,冲过去扑在谢召玉背上。

谢召玉没稳住身形,被她撞倒在案桌上,桌上的公文书册落了一地。

“干嘛,收拾好你那些破烂了?”他反手往后摸她的胳膊。

唐兆宁趴在男人结实的后背上,一手伸进他的领口:“谢小玉,赶紧脱裤子。”

“哟,你过来找我就是为这个?”谢召玉把她拉过来,抱在腿上。

“不然呢,难道还找你谈天说地?”

她拉开谢召玉的腰带,将他按倒在身后的毯子,谢召玉也动手脱她的衣服:“就不能回房间再弄?”

“等不及了,憋得慌。”

“你呀你,真是夫君的乖宝贝。”谢召玉咬着她红润的唇,细细吮吻。

事方至半途,唐兆宁突然道:“谢小玉,你说关贺那种老实人在床上到底是个什么憋屈样?”

谢召玉背脊一僵,停下动作:“问他干嘛?”

“就是好奇,他在床上应该挺猛的,不过他又是个闷葫芦,想想就好玩。”唐兆宁笑意狡黠。

谢召玉冷哼一声,一坛陈年老醋砸在心间,从心头到心尖浇了个彻彻底底,故意骗她:“关贺是个阉人。”

“啊,不会吧,他不是你的侍卫吗,怎么是太监?”

谢召玉捏她的脸,避开了话:“刚进城几天就不知天高地厚了,有我还不够,还想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呢?”

“要不是你不中用,我也不至于看一眼其他男人就眼花心乱。”

谢召玉遽然想起孔流玄的话,说是给她用了那药后,会伤脑子扰性情,欲望放大......原来,欲望被放大是这么个意思。

一场酣畅的翻云覆雨之后,唐兆宁从谢召玉身上起来,走在一旁穿裤子。

谢召玉还躺在毯子上,手撑着头看她:“你这就走了?”

“不然呢,难不成还要给你钱?”唐兆宁朝他翻白眼。

谢召玉一时语塞。

待唐兆宁回卧房后,谢召玉也起来穿好衣服,迈着大步往后院侍卫的居舍走去,一脚踹开关贺的房门,厉声道:“关贺,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