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真的不记得了

唐兆宁兴许酒喝多了,头疼得厉害,她靠在谢召玉肩上:“谢小玉,我头疼。”

“是不是发烧了?”谢召玉摸摸她的额头,也没觉得有发热的迹象。

“我想睡觉。”

“来,躺我怀里睡一会儿,宴会还没结束,不能走呢。”

唐兆宁到底是在村里野惯了,挪了挪地上的垫子,调整姿势躺到谢召玉怀中,摸着谢召玉光洁的下巴,埋怨道:“真是的,吃饱了还不让人走。现在这么晚,我们回王府还得一个时辰,哪还有时间干那事儿啊,都要困死了。”

“怎么没时间干,干到天亮再睡。”

“才不要,我才不想睡懒觉,我又不是你。”

谢召玉低头亲她,脱下外衣将她整个人罩住:“累了就休息吧,等会儿回去了夫君再叫你。”

唐兆宁缩到衣服里头,片刻后又伸出头来,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你不说等会儿还还有荔果可以吃吗,等他们端上来了你记得叫我一声,我也要吃。”

谢召玉摸向她的腹部:“吃这么多,不撑吗?”

“撑也要吃,那荔果多贵呀,要是不吃岂不是亏了。”

“喜欢吃的话,明日让人送些到府上来。”

唐兆宁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又缩到衣服底下:“行行行,反正等会儿他们把荔果端上来了,你再叫我就行,我先睡了。”

“好,睡吧。”

没多久,一身穿水绿色衣裙的女子走过来,莲步亭亭,举手投足间皆是大户人家女儿的矜贵作风。

“齐王殿下,您身子好了些吗?”

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太后给谢召玉议过一门亲事,有意撮合自己的表侄女林知晚和谢召玉。可远在苏州的林知晚都还未进洛安,谢召玉便得了肺痨,这门亲事只好不了了之。

“已痊愈,林姑娘挂心了。”谢召玉微微对她点头。

林知晚笑容温婉,看了一眼躺在谢召玉膝盖上的人,稍稍压低了声音:“唐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谢召玉将手覆在唐兆宁的耳朵上,也是放轻了声音:“她就是吃饱了撑的。”

林知晚掩面轻笑:“唐姑娘还真是讨俏。”

谢召玉也把话给林知晚说开了:“林姑娘,当年的亲事全是太后所提,本王并不知情,若是烦扰到了林姑娘,还请见谅。”

“不碍事。如今王爷身边已有了唐姑娘,而我自己也有心上人了,当初那事儿就当是长辈的玩笑话吧。”

听林知晚这么说,谢召玉也放宽了心:“如此甚好。”

林知晚都走了好一会儿,太监才端上来一盘剥了壳的荔果,谢召玉先是尝了一口,觉得汁水甘甜。这才捻起一颗,掀开盖在唐兆宁脸上的衣服,将果肉贴在她的唇上。

唐兆宁睡得熟,还是没醒。

“媳妇儿,再不起来荔果要被人吃光了。”

怀里的人还是不醒。

谢召玉低头看着她笑,只觉得可爱至极,凑下去亲她。唐兆宁被嘴上黏糊糊的动作弄醒,睁开眼差点给他一巴掌。

谢召玉先发制人按住她的手:“起来了,有好东西吃呢。”

“什么?”

“荔果。”谢召玉拉起她,让她坐正了。

“我就等着吃这个呢!”唐兆宁抬手就把一整碗果子挪到自己跟前。

谢召玉亲在她的脸上:“这么大一碗,要一个人吃光,都不留给我一个?”

“你又不干活儿,吃这么多干嘛。”

谢召玉笑得温柔,将她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到底是谁不干活?我每天都要上朝,就算是休沐了也要处理公务,倒是你每天吃饱了睡,晚上还一个劲儿折腾我。”

唐兆宁斜着眼看他:“真把你能耐的,处理公务了不起啊,不就是批阅几个公文吗,不比我去挖地种田轻松得多?”

“那你现在是去挖地了,还是去种田了?”

“少跟我顶嘴,我已经在想赚钱的路子了,等以后我发达了就把你甩了。”

谢召玉给她倒了一杯甜茶,递到她嘴边:“发达就发达,干嘛要把我甩了?”

“你太懒了,配不上我。”她抬起下巴,一脸骄横,仿佛自己已功成名就。

谢召玉不以为然:“那你真棒哦。”

一碗的荔果都进了唐兆宁的肚子,她硬是没给谢召玉留一个。酒足饭饱后,宴会也进入尾声,唐兆宁挪起身子往谢召玉身上靠:“哎呀,我想上茅房了。”

“撑着了?跟你说了,别吃这么多。”

“没撑,我就是想尿尿。”

谢召玉带着她站起来:“在这里等等,我去跟太后告别,我们就回去休息了。”

“可以出宫回府了吗?”

“不是,今晚我们睡宫里。”谢召玉接过太监递来的湿手帕,细细把唐兆宁两只手都擦干净。

唐兆宁正要追问为什么要睡在宫里,谢召玉已经往太后跟前走去。

简单说了几句之后,他又快步回来,拉着唐兆宁的手往殿外走。唐兆宁不解道:“睡在宫里?你和皇上说好了没,我们睡在哪个宫殿呀?”

“就睡我住的地方。”

唐兆宁更是不明所以:“你不是都搬出皇宫了吗,这里怎么还有你住的地方?”

二人走得快,已经出了殿门,四下人也少了起来。谢召玉上前一步,蹲在她跟前:“上来,夫君背你。”

唐兆宁驾轻就熟趴到他背上,又问:“你以前住的地方不是皇子的行宫吗,现在你都封王了,你原来住的宫不是应该传给皇上的孩子住了吗?”

“皇上还没有孩子呢。”

唐兆宁这才想起自己来到洛安后听到的传闻,说是皇上到现在都没立新后,后宫里连妃子都没有,据说是为了守国丧。

她若有所思道:“皇上比你孝顺多了,先帝驾崩后他守丧守得这么认真。不像你,没两年就给我当上门女婿了。”

谢召玉捏她腿上的软肉:“皇家最注重子嗣,他一直不立后不选妃,明面上说是守国丧,我猜呀,实际上可能是他那方面不行。”

唐兆宁左右而看,生怕有人听到谢召玉这大逆不道的话:“别乱说,当心被砍头。”

“放心,没人听到的。”

唐兆宁趴在他的肩上:“你就乱说吧,皇上看着丰神俊逸的,肯定比你还生猛。你整天一脸纵欲过度的死赖样,怎敢说人家。”

“嫌我纵欲,那今晚分床睡吧。”谢召玉往她臀上拍了一掌。

“手咋这么欠呢,我尿急呢,你再乱搞等会儿我尿在你背上,你就爽了。”

“尿呗,夫君给你洗裤子。”

在宴会上,宾客们相继离去,谢恒与太后也准备回寝宫,一向少言的谢恒突然问道:“母后觉得那唐兆宁与烟儿像吗?”

“乍一看倒是像,但她一说话一动起来,便不像了。”

谢恒没回话,径直离开了。

他没直接回寝宫,而是来到了御花园,身后跟着几个太监。借着月色往前,朝着不远处一株梅树走去,本应安静的御花园却传来异样的声响。

“别摸我了,来这里干嘛,我都困死了。”声音略显粗涩沙哑,但也能听出是女子的嗓音。

接着又是男子的低沉声:“再让夫君亲一亲,来,舌头伸出来,啧,真是夫君的乖宝贝。”

离谢恒最近的太监两眼一瞪,面色煞白,这地方可是御花园,竟有人胆大包天再此偷情。而且还是在那株梅树下,梅树可是当年烟皇后亲自种下的,平日皇上爱惜得很,除了给树浇水除草的奴婢外,其余人不得靠近。

太监赵德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随后大步向前,吊着嗓子大喊:“什么人,放肆,竟然在此处私会,出来!”

他声音一出,后面的侍卫也疾步而来。

唐兆宁吓得不轻:“你要死啊,我都说直接回房了,你还带我来!”

她一把推开谢召玉,大难临头自己先飞,跑出来利落跪在谢恒跟前:“皇上饶命,民女第一次进宫,实在找不着路才误闯此处。”

一看是唐兆宁,太监也不好得说什么。

谢恒神色冷清:“你和谁一起的?”

“和......和谢小玉,不是,和齐王殿下。皇上,民女与齐王殿下绝不是在此处幽会。只是民女迷路了,齐王殿下才出来找我。”

谢召玉整理好衣服,从梅树后面走出来,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唐兆宁,直视谢恒的目光:“惊扰了皇兄,还请皇兄恕罪。”

谢恒看向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唐兆宁,像,太像了,只要她不说话就像。光是这样看着她,他心头便是如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魏烟的一颦一笑疯狂涌在他眼前,让他胸口闷痛。

谢召玉暗笑,把只会欺软怕硬的唐兆宁搂在怀里,又对谢恒道:“皇兄,臣弟就先带宁儿下去了,天色已晚,皇兄早些休息。”

几个太监平时都习惯了谢召玉的轻狂,但此时还是捏了一把汗。

这梅树是皇上与烟皇后的定情物,如今烟皇后死了三年了,皇上来看此树自然是睹物思人。齐王殿下再怎么没大没小,也不该带人来这里幽会。

两人离开了御花园后,来到谢召玉以前住的寝宫。还未进门,他猛然抱住女人,软绵的吻如密雨般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唐兆宁偏头躲开他的啃咬:“有个病啊你,弄我一脸口水!”

“好宁儿,这是夫君好宁儿,夫君真要疼死你了。”

至此,谢召玉一颗高高悬着的心算是彻底稳了。谢恒、太后、翡翠鸳鸯镯、亲手种的梅树......这些当年和她息息相关的人与物,此刻直截了当出现她眼前,她都没任何反应。

看来,她是真的记不起当年的事儿了。

她真的从魏烟变成了唐兆宁,成为他一个人的唐兆宁。那个背负家族使命的魏烟死了,死在了皇陵底下的万人坑里,现在的她是唐兆宁,光明正大活着的唐兆宁。

谢召玉横抱起她,一脚踢开门,抱她进去放到床上,将她压在身下亲。

唐兆宁拉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腹部:“帮我把腰带解了,勒得我肚子疼。”

“谁让你吃这么多。”

唐兆宁踢他:“整天就知道说我,我多吃几口怎么了,还能把你给吃穷了?你这么懒,我也没天天说你呀。”

“好好好,以后不说了。”谢召玉一层层剥开她的衣服,俯身亲她的脖子,“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上面!”她翻了身按住谢召玉,往他腰上坐。

谢召玉和她十指相扣,呼吸重了些:“白天出门骑我让我背你,晚上也骑我。我是驴还是马,你天天这么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