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意外的挑眉。
平日里秦裕然在王府里太过无聊,总是在王府门口等他,今日却四下里不见人影。
靖小王爷本以为今日能有个清净日子,没想到方一踏入院门,就看到秦裕然反常的抱着胳膊在望着庭院里的梧桐树发呆。
靖小王爷面容阴郁,并没有关心的意思,语气平铺直述道:“我还以为今天总算能不用看见你了,真遗憾。你自己没有院子吗?”
从前被秦陆这样毒舌惯了,秦裕然总是不痛不痒,现在也一样。她自动过滤了靖小王爷表现出来的嫌弃和不耐,像看到救星一样忍不住道:“你终于回来了,这王府里除了你这院子就没个能让人安心待着的地方!”
靖小王爷挑眉,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没听错吧。靖王殿下千金的意思是,我这片小院子、让你、觉得安心?”
秦裕然不但不反驳,还用力点头道:“没错。这王府里也只有你这样随时都能无缘无故发脾气骂人,说赶人就轰出去。我以前觉着你这样不对,但是现在看来实在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靖小王爷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不耐烦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惹你了?”
秦裕然下意识的将手指抵在嘴边咬了咬,神色有点紧张不安。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秦陆冷着脸扭头盯着身后仍然不动弹的仆从阴沉道:“都下去。”
仆从顿了一下,低声应了声“是”之后快速退了个干净。
院门紧闭,安静无声,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靖小王爷忍着脾气面无表情对秦裕然道:“都走了,有话快说。”
秦裕然估计是已经憋了一整天了,也不再废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秦陆面前:“看看这个。”
那张纸条脏兮兮的,上面沾着油脂印子,还散发着一股糕点的味道。
靖小王爷嫌弃的皱眉,细长漂亮的手指捏着那张纸条嫌恶的展开。
上面没几个字,言简意赅:[明日申初,延午街曲水巷,按约定行事]
靖小王爷看完之后神色沉沉,平静道:“这王府真是四处漏风。你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秦裕然道:“我真不知道。今日用过午膳之后,小厨房送来一份糕点,是我爱吃的。我没想到里面会有猫腻,差点把这张纸咽下去。”
靖小王爷脸色顿时黑如火炭,手一抖就把那张纸条朝着秦裕然扔了过去:“秦裕然,你拿你咬过又吐出来的东西给我……你恶不恶心?”
秦裕然嘿嘿一笑,毫无心理障碍的把那张纸反应挺快的接住了,摆手道:“这不是重点。”
靖小王爷深吸了一口气。
秦裕然收起笑容接着道:“我不清楚是谁送的消息,但肯定是给我的。可是我不……呃,我摔了脑袋,不记得我跟谁有什么约定。我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一个陷阱,还是我以前真的跟谁许下过约定。我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你说我明日到底要不要去?”
靖小王爷:“当然要去。”他拿了块干净帕子细细的一根一根擦着手指,不动如山道,“如果你不去,就永远不会知道到底被牵扯到了什么事里去,跟你联系的人又是谁。而且他能送一次消息就能送两次,甚至立场还会变化,说不定会对你不利。与其落入被动,自然是要主动接近更好。”
秦裕然觉得有道理。小说里从来没提到过这样的情节,秦裕然在收到纸条之后陷入了一种对未知的恐慌中,一整天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但是看着靖小王爷阴郁却平静的脸,听着他有条不紊不慌不忙的声音,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都稳定了下来。
秦陆说得对,她应该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过她还是有点为难道:“但是我对所有情况一无所知,明天去了要怎么做?”
靖小王爷道:“随机应变。”
巧合的是,第二天书院刚好休憩一天。
秦裕然心里没底,眼巴巴的看着靖小王爷道:“哥,你能陪我一起去吗?在后面跟着我就行,不然我有点怕。”
靖小王爷:“秦裕然,你可以让靖王殿下派很多侍卫陪你去,或者让你信、任的六皇子陪你。”
秦裕然一脸诚恳的胡言乱语式吹彩虹屁道:“哥,一百个侍卫也比不上你威武矫健英姿飒爽百步穿杨虎虎生风虎啸山林虎狼之词——必须是你,只能是你。”
靖小王爷:“狗屁不通。”
秦裕然:“所以你去不去。”
靖小王爷:“我乏了,滚吧。”
第二日。
申初,延午街曲水巷。
这个时间段正是街上人满为患的时候,倒是方便了隐匿身形。
秦裕然尽量掩饰着忐忑紧张走在前面,满脸写着“我很不爽”的靖小王爷不远不近的坠在后面。
到了。
人太多,秦裕然又不知道要接头的人究竟是谁,本以为肯定是大海捞针。
然而她的目光很快落到了一个人身上,毕竟这个人周身的气质在形形色色的来往人群中太过突出。
她不认得,秦陆却只看一眼就微微挑眉。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
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作者有话要说:到家太晚啦,有点短,明天多写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