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冉伽暴怒!

“大家再看看这个女人满身血迹,谁是凶手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故弄玄虚,纯粹是拖延时间!”

“老板娘,咱们快将她们捆起来!”

向芸却不为所动,反而怪怪地看着冉伽。

“我也觉得身上的血迹很奇怪,”欧阳意抖抖裙摆,“如果我行凶,以剪刀刺入向老板心脏,继而拨.出,落在我身上的血迹应该呈喷射点状,而不是像我现在这样,这里一片,这里又一片。”

欧阳意大方道:“如果不信,可取一只家禽来试验给你们看。”

“不必。”向芸摆手。

这里是酒楼,后厨宰杀家禽无数,怎么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血液怎么喷射,伙计们都熟悉得很,欧阳意也只是故意这样类比,并不是真的要杀只鸡给他们看。

所以现在不用欧阳意解释,诸人都想到一个可能性——

她裙子上的血是被人故意染上的。

嫌疑再次回到冉伽身上,但要证明他是凶手,又难点多多。

如何在短时间内作案且清理掉身上的血迹,或者说是如何做到点血不沾身?

如何制造欧阳意密室杀人的假象?

还有最为关键的一点,凶器是什么?

据伙计们说,欧阳意手里的这把剪刀是剪酒坛绳子专用,为方便取用,一直挂在门背后。

然而案发现场在冰库的台阶,很显然,凶手应该是与向老板因某件事谈不拢,激情杀人,不可能专门跑去门后取剪刀,也就是说,凶手手里当时应该另有凶器。而且可以和剪刀造成类似的外宽内窄的伤口。

凶器是锥形的。

从死者伤口来看,这个锥形凶器至少也是和剪刀一般大小,无论拿在手里还是放在兜里,都很显眼。

而且凶器应该沾了血,为什么冉伽身上却一点也没沾到?

杀人后直接回到厨房若无其事地做菜,凶器一定被冉伽藏起来了!

案情陷入一筹莫展之际,顾枫找向芸拿到今晚酒楼所有客人点过的菜单。欧阳意一目十行地看,看到其中一道菜,眼睛亮了。

好家伙,拿这玩意儿当凶器?

“冉大厨到冰库,是取冻笋对吗?”

冉伽完全没想到她有此一问。

不用冉伽回答,人群里的伙计们纷纷说了:“没错是冻笋,今晚有桌客人点了一盘。”

“可以麻烦老板娘让人拿一条上来看看吗?”

“当然。”

向芸吩咐伙计从冰库里取出一条冻笋,那伙计只给欧阳意看了会儿,就把冻笋搁在一旁,太冰了,正常人的手根本无法久拿。

向芸端详,冻笋上包着一层冰。

咦,这个锥形形状……!该不会……!

“原来如此!”向芸眼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种嫩笋细而尖,只有早春那阵子才有,现在是初冬,吃这个反季节食物,有追捧口感的食客,也有以此标榜身份的权贵。物以稀为贵,一斤嫩笋解冻后能买出百倍价格。

所有人都好奇地围过来,谁能想得到——小小冻笋解冻后口感柔脆,但冻得硬邦邦的样子,竟还真能成为凶器!

“酒窖的门从里面被关上,强行破门后,你们的视线首先出现向老板和我两个人,这都是凶手的诡计。”

“密室杀人,看上去我的嫌疑最大。但尸体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凶手故意将他和昏睡的我摆在一起,一般人看到这样惨烈的凶案现场,肯定直奔过来,反而忽视了后方——也就是靠近门口的冰库。”

向芸惊讶地瞪大双眼:“你是说——”

“时间顺序应该是这样,向老板和凶手去了趟冰库,期间不知为何起口角,凶手在上台阶时骤然回身发难,以冻笋作凶器,直刺老板胸膛。”

“冻笋未立刻拔.出,因此凶手身上并大量的无喷射状血渍。留下前端坚硬如石块的冰慢慢融化后,才取出冻笋,所以向老板胸口有冻伤的血荫表现。”

“接着,凶手若无其事地拿着冻笋去了厨房……”

众伙计:……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凶器的下落——炒给客人吃了?!

顾枫接道:“伙计看见冉伽时,他正从外面锁住酒窖的门,刚杀完人,接着去厨房做菜。厨房的帮厨说,冉伽炒完冻笋,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之后他又悄悄回到酒窖,将自己也反锁,在我破门前,躲入冰库。”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围着现场……”向芸脸色铁青。

在所有人都为向老板之死感到震惊时,没有人注意到身后的冰库盖子被打开,冉伽从冰库钻出来,然后加入围观人群……

冉伽双眼通红地盯着高挑的美人,她眉目灵透,明亮如皎月,一身鲜红血渍竟十分衬托她雪白的肤色,平添说不出的风情。

虽说临时起意杀人,他自认一番设计趋于完美,以冰杀人、制造密室,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揭破。

这女人到底哪来的?

“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冉伽仍不肯认罪,“我跟了向老板十几年,亲如兄弟,为什么要杀害他?明明是你,发酒疯的疯女人!”

“要我说出你的动机是吗?”

好,成全你,本推官让你“求锤得锤”。

欧阳意拾起剪刀,熟练地拆开一坛桂花酿:“向老板靠独门酿酒手艺在长安城闯出名堂,他的蒸馏烧酒以工艺细腻著称,酒曲的搅拌、配料、堆积和前期发酵,一点也不含糊。”

“凭着这独家手艺,开发出桂花酿。有一次我问向老板,他告诉我,桂花酿酒水取自白马寺外的山间泉水,泉水冽而味甘,用泉制酒,酒质格外醇厚,摘取千年桂树入酒,酿成的桂花酒,呈琥珀色,闻之带桂花香,入口香醇浓厚、绵甜爽净……”

顾枫嘀咕:“你连这都知道?!”

欧阳意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回答:“你忘了,我是成分党啊。”

顾枫:……

欧阳意最后总结:“外地来的好酒之徒,都要来向老板这里尝一口桂花酿,才算来过一次长安。”

“他把那些酒当作亲儿子,亲力亲为,酿酒是体力活,我劝他年纪大了该交给伙计去做,他就是不肯,怕假手他人会搞砸自己招牌。嗐,酿酒我又不懂,帮不上他。”

说到此处,向芸眼含热泪,随着老板娘的回忆,所有人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靠自己双手致富的兢兢业业匠人形象。

有点老顽固,但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酒是亲儿子、命根子,让他酒中掺假,绝无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但向老板一口咬定酒没问题。从成色看,确实和原本的一样,微黄绿色,入口,酒质也还算清新醇和,一般人喝不出来。”欧阳意话锋一转,“但我可以。”

欧阳意柳眉一挑,双眸清亮,注视着向芸的视线有几分灼人:“我与向老板对峙,他发了火,当时我只以为是他以次充好,心虚了。经验尸,我发现其舌苔肥厚,闻之异臭,他不肯当我的面喝一口桂花酿,是因为他可能根本尝不出味道……”

“夫君在一年前开始失去味觉,后来嗅觉也渐渐丧失!”向芸哽咽道。

失去味觉有很多可能性,如果是短期的,大都是内火旺盛引起,但时间如此久,连带嗅觉也失去,很可能涉及到颅脑、胰脏病变等。

如今考究原因已无意义。可以想象,失去味觉对酿酒大师而言,无疑是极大打击。鼻子和舌头都分辨不出味道了,还如何给他人提供美味的享受呢。

这成为向老板夫妇最大的秘密。

“不知道冉伽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秘密,仗着老板没办法辨别味道,开始将价格昂贵的桂花酿一坛一坛掉包。向芸不懂酒,向老板又失去味觉,伙计们说,向老板格外看中酒窖,钥匙除了他们夫妇,只有这位干了十几年的老伙计冉伽有。”

欧阳意环顾四周:“酒窖里的桂花酿,八成已经被冉伽掉包得差不多了。向老板精益求精,失去味觉后再也不酿酒了,冉伽也不看好向老板能恢复味觉,也就是说,这批桂花酿很可能成绝唱,到时酒楼断供,他手里这批存货可以在外面炒出十倍价格。如果不信我的判断,可以请几位鉴酒大师来,一尝便知。”

长安城云集天下好物,上到权贵下到穷书生,大都有饮酒风尚,所以酝酿出一些酒里行家,专门各处品鉴酒的质量,这些人的舌头都精得跟什么似的,是好是劣,一触即辨。

冉伽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恶狠狠地道:“这么久都没人喝出来,今天被你这臭娘们儿喝出味道了!”说着便冲欧阳意动手,向芸大喝一声,伙计们纷纷冲上前压住他,将其五花大绑。

冉伽见大势已去,狂笑三声,终于交代了罪行——

原来,向老板听了欧阳意的话,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来酒窖检验,那时冉伽正好在冰库,向老板质问了他,冉伽见事情瞒不住便认了,向老板和他大吵一通,还就说要报官,一下子惹恼了冉伽。

冉伽虽被捆着,嘴里仍骂个不停。

“我跟了他十几年,姓向的能有今天,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拿他几坛子酒,就要报官抓我,一点旧情也不念!没良心的东西就该死!”

向芸听得怒火攻心,欧阳意大声呵斥:“闭嘴吧!你跟了向老板十几年,他没给你发工钱吗?还有,这不叫拿,叫偷!杀了人,还嫁祸,按律当斩,我看该死的人是你!”

“把那狗嘴堵起来。”顾枫道。

伙计们马上执行顾枫的建议,欧阳意则被向芸带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匆匆净了手,赶在大理寺的人到之前走了。

路上,顾枫抱怨着:“你说你这酒量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一喝就醉!看这事闹得!”

“嗨呀,我就这么点爱好,别打击我嘛。”

欧阳意求饶道,“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你相信我好不好。要不今晚去你家,咱们再来一盅?”

“喝喝喝,你是酒鬼投胎吗!”

“嘿嘿,我是酒鬼,你是色鬼!”

两人斗嘴正欢,可不巧被前方一辆豪华马车拦住去路,车边跟着十几名护卫,气势浩浩荡荡,拦住了去路。

“谁是酒鬼,谁是色鬼?”一位风流倜傥的男子自马车上款款走下。

夜色笼罩,看不清面目,却可听见语气轻佻。

顾枫仍有几分酒意,见状就要发火,被欧阳意制止了。她指指马车,顾枫这才抬眼望去,那整个车身金灿灿地反着光,竟是鎏金装潢!

好家伙!是皇室宗亲的规格!

男子走近,笑容明朗,富贵逼人,靠近欧阳意时不着痕迹的往她新换的裙子轻瞥,一对勾人的桃花眼轻轻眯起,视线停在欧阳意身上后,再不肯离开,似很情深。

“王爷,这么巧啊。”欧阳意露出营业性假笑。

居然是南安王。

原书中,南安王李匡是邓康王李元裕之子、高祖之孙,虽是庶子,但架不住运气好,父兄都在一轮一轮残酷的朝堂斗争中挂掉,李匡成为唯一继承人。

作者形容他是和唐高宗李治同款的捡漏王。

李匡生得俊美,权贵养人,这些年愈发明艳贵气,和那些爱端着的李唐宗室不一样,南安王年纪轻轻,口舌抹蜜,腰缠万贯,舍得花钱,床品还好,深受京城贵女圈的喜爱,可谓当代海王。

李海王的池塘品种丰富,小家碧玉,世家闺秀,还有外头挂牌的专业人士,数都数不过来。

虽然李海王对欧阳意最特别,表现得无比痴情,甚至放过“只要你做我的王妃,我就再也不沾花惹草”的豪言壮语。

欧阳意还是避而远之,不吃“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套。

因为!这位海王是《权臣之路》的男!主!

对,没错,他看似浪荡不羁,实则野心勃勃。作为男主,怎么可能只懂流连花丛,《权臣之路》讲的就是他步步为营,从武周朝一路风光到唐玄宗时代。

万千读者盖章认证的白切黑心机男!

李匡背地里经营着几大铁矿,航运、盐业均有涉猎,富可敌国。除了这些,还拥有一套广泛的情报网,比起奉宸卫也不逊色。原书对他的描述是足智多谋、思虑缜密,形容其是笑面虎。

直到王自强穿书而来,通过贾弥搭上李匡,后来利用来俊臣干翻李匡,最后继承李匡情报网,成功抢夺李匡的剧本,代替其成为一代权臣。

欧阳意看了看李.垫脚石.匡,又觉得有点同情他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这里等你。”李匡笑容灿烂,目光宠溺地看着她,又夸今晚她这身衣服好看,是他心目中的九天玄女。

欧阳意自己那套鹅黄裙子沾了血,换的这身衣服是酒楼老板娘的,向芸个头矮且胖,这身衣服穿在欧阳意身上,露出小腿,又短又宽,滑稽得很。也是欧阳意不爱打扮,不在乎这些形象。

但哪里会好看呢,简直睁眼说瞎话。

这小嘴太甜了,在一旁的顾枫被腻歪得无法直视。

高富帅霸总又说了好些十级情话。

欧阳意努力忍住,低着头就是不接茬。她没有攀高枝的念头,何况那个人还是腹黑的原男主。

惹不起惹不起。

“欧!阳!意!”

李匡情话攻势无效,脸色说变就变,“我知道你在欲擒故纵,但本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笑面虎露出真面目,欧阳意终于抬眸:“王爷,强取豪夺有意思吗?”

这家伙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

“强取豪夺?”

李匡愣了愣,忽然笑起来,继而笑声愈大,笑得若无旁人,“这个词好!好得很!”

欧阳意:……

深井冰。

“欧阳意,谁让你当初救了我的命呢?呵,本王是你想救就救,想躲就躲的吗?你偷走了本王的心,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李匡猛地逼近她,放出接近威胁的狠话。

欧阳意一忍再忍,没说“是,怪就怪我多管闲事救你狗命”这句话。

面对疯批霸总,她选择屈服。

“你给我等着!”李匡恶狠狠地放话,转身便走。

霸总走得太快就像龙卷风,欧阳意看豪华马车走远了,嘀咕一句:“那咱们操场见?”

顾枫感叹道:“阿意啊,你用缓兵之计也不是办法啊。”

欧阳意都快哭了:“姐妹,那你说怎么办。”

硬刚吗?

天壤之别的地位差距,南安王想弄死她就跟弄死蚂蚁一样简单。

《纵横捭阖》的男主王自强也不知死哪儿去了,没有他,南安王就稳稳地走《一代权臣》剧情,妥妥男一号光环,岂是她一个小推官能撼动?

为了不双飞燕,欧阳意无意中弄走了王自强,可王自强没出现,又没人可制衡南安王。

欧阳意:……我可太南了。

顾枫思量半晌,一拍掌:“要不咱找个靠山怎么样!有句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正这辣鸡故事全员恶人,不如咱杀出一条血路,投靠书里最大的反派!来个逆风翻盘!”

“最大反派?——奉宸卫将军梁柏!”欧阳意吃了一惊。

原书里,左奉宸卫将军梁柏是阻止王自强上位的最大反派。

奉宸卫是帝后亲卫,既有护卫帝后之责,也有奉旨杀人之权,奉宸卫是帝后最坚固的盾,亦是最锋利的剑。

古代以左为尊,左奉宸卫将军是十六卫地位最崇高者。

梁柏杀刺客,屠叛党,抓朝臣,连皇室宗亲也敢宰。

出身武学世家,文武双全,招式诡谲,杀人如麻,武功天下第一。

这样的人才无论放在什么年代都堪称人中龙凤。若梁柏只是沙场杀敌倒也不会风评如此差。传闻他暴戾喜杀,以杀人为乐,有人说他爱喝血,拿人血当水喝,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是心里变态。

为什么说他变态呢,因为不像南安王,这位大反派几乎没有任何爱好,他面如冠玉,慕之者众,但梁将军偏目下无尘,没有家人、没有妻儿,仿佛生来就是杀人机器。

是的,真正的孤家寡人,听说他有三个弟弟,因为夺家权,他竟把弟弟们都杀了。

上到文武百官下到江湖游侠,就连面对自家人,他这部杀人机器随时开动,而且一杀就是割颈,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场面惊悚……

如果影视化,梁将军的杀人场面无疑要用上大量番茄酱。

虽说视角决定立场,王自强、南安王之流不是什么好鸟,梁柏也未必就是真反派,但割头魔是跑不掉的。书中记载,梁柏文韬武略,运筹帷幄,最懂洞察人心,但凡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杀心太重,原书中,想靠美□□惑他的女人们都被杀了。

这位大佬用“人狠话不多”形容一点不为过。

瑕不掩瑜,武则天给予他先斩后奏之权,狄仁杰是他的挚交好友,来俊臣见到他都要绕路走,因此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人物被王自强弄死后,评论区骂声一片,连直男读者都觉得不合理,认为是对反派的强行降智。作为被武则天器重的心腹,武功逆天的高手,怎么就轻易死了。

听这名字,欧阳意脖颈发凉:“别别别,割头狂魔我可高攀不起,我还想活久一点!”

毕竟是现代人,还是法律人,虽然穿来古代,很多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这般未经审判就斩首,欧阳意感觉自己内心这关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李匡此人虽好色,但书里说了,他从不会霸王硬上弓,只要欧阳意不答应,李匡也不会强来。她就还能苟一苟,形势比人强,暂且只能这样了。

“思路决定出路,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嘛。”

顾枫忽然话锋一转,“看看人家姓梁,你男人也姓梁,怎么像个梁大傻,都成婚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是刑部推官。”

提起工具人夫君,欧阳意就笑了:“我俩搭伙过日子而已。我从来不管他干嘛,他也不管我的。这不挺好嘛。”

“那你们吵过架吗?”

“从来没有。你会跟你的大学舍友吵架吗?”

“也是哈。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谈起感情,麻烦事儿就来了。”顾枫推着欧阳意,“行了行了,你的梁舍友今天是不是值夜班,走,去我家续摊。”

今朝有酒今朝醉,欧阳意笑得像只馋猫。

“好啊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先放一个短案子试试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