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再遇

“老师,为么要给小说起叫罗?门?”

和津岛?交往这么久,我现他有个特,太关注于自我不多去周围的世界。即使我之前已经反复强调,但他就像个叛逆期还未走的小孩子一样,屡屡不听教诲。

可偏偏又极会撒娇耍滑,气也就随着笑声跑没了。

“老师告诉我嘛,我超想?的~听起来像个字,?不听话?乖僻的感觉!”

就像这样,对方一是气恼地滑着屏幕,空闲的两只腿吧嗒吧嗒甩着。或许还鼓起了腮,像只海豚一样,然后气鼓鼓嘟囔着。

正因为想象着对方的这副样子,比起?气我更想笑,但我询问了罗?门的意见。他对此没有表任何评论。

在我跑神的这当会儿,津岛?那边有又连连来几个气泡。

“怎么了?老师?”

“不能告诉我嘛好伤心。”

“老师理一理我嘛。”

为了避免他的刷屏?为,我赶紧了个句号,中止他的过激?为。

有时候总感觉津岛?在社交上过于热情——但或许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数月如一日的冒泡,我才能和他保持这么长久的笔友关系。

我一边这样想,一边慢吞吞地打字。在此期间,对方一直显示着【已读、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这是我们之间在长久交流中达?的默契。

起初和津岛?聊天时,我常常疲于应对,偶尔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稍微抱怨了一。

从那之后我现当我正在输入文字,津岛?那里也会恰恰巧显示相同的字样。一次两次……说是巧合也罢了,可三次、五次,回回都是这样呢?

于是我就直白地问了津岛?。

对方也直爽地回答,“嗯,我想等等老师您。”

总之,最起码我们现在在聊天上还是蛮默契的。

“取叫罗?门有两个理由。一是因为我有个朋友叫罗?门,他?温柔、?稳重、也?爱护我……”

【喂!你在说么啊笨蛋!】意识空间里?表着罗?门的意识团蜷?了粉红色一团,嘴里却分外坚地说着讨厌一类的话。

我笑了笑,接着送,“虽然让他当了一个或许会被许多人臭骂的主角,但罗?门可不是那样啊。”

我甚至有个堪称狂妄的想法,现在的罗?门还只是今昔物语中的一则故?、小说表后或许这个字又会加上“我鬼作品小说主人公”的标签。

在我死后,这几个字节说不会进演化?“人性的拷问”……这样的话,我的异能力、我的半身说不会寄居到那个世界里直到永恒呢。

我想给他这样的结局。

这番想法我不可能和津岛?说,也不会和罗?门说,就当是我不天高地厚的一厢情愿好了。

这时候津岛?的语音咻一声了过来,他的声音哀怨极了。

“可恶啊老师原来已经有那么好的朋友了吗?C.A一个还不够吗?我好羡慕——不,与其说是羡慕,更像是嫉妒。么时候老师也会以我的字写篇小说呢?题目我都想好了,就叫《阿治》怎么样?”

在我还没回话的时候,津岛?已经自顾自幻想起来。

“故?可以是这样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搬到横滨,?活备感无望之时碰上了漂亮的邻家大姐姐,两人一见钟情……像王子和公主般幸福地?活在一起,怎么样?”

“也可以是初次进城的乡下小子因为压力太大,和房东的温柔女儿来了一场旷世奇恋,却惨遭房东太太的棒打鸳鸯……这之后,阿治决和恋人?死相随……”

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现津岛?脑袋瓜里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玫瑰色幻想。我,比起《阿治》,小说的字更适合叫作《津岛?の桃色片想い》才对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到底只是我一个人的微妙腹诽。在是因为不如何回复这样的话题,只好选择装聋作哑。

“第?个原因是罗?门的来源,罗?门的故?改编自今昔物语某个佛教故?……为了避嫌也为了贴合题材,我取了这么个字。”

在我将信息送过去,对面?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应,半响,才了一条文字信息。

“今昔物语?”

……

在沉默了片刻后,我郑重地向津岛?送了一条信息。

“津岛?,我决送你一件礼物。”

“真的吗?老师也太好啦!我好想?是么。”

对方应该?惊喜,因为聊天特效里撒起了小粉花——虽然我并不觉得这是件高兴的?。

相反,我认为这?严肃。

“《日本儿之百科全书》。”

我想津岛?会需要它的。

在日本,不父母会摘录书中的某些故?念给孩子听,这是和安徒?童话、格林童话一类的睡前读物。

连我这样不受外祖待见的人,也有幸得到了这样的待遇——叫吉田的使女曾在每一个夜晚用她温厚的、宛如大地一般的声音给我讲述其中的光怪陆离。

那些日子是我年时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大江山妖怪之间的真挚情谊、人与狐的爱恨痴缠……如今我希望我的读者津岛?也能体会到这份情感,尽管他或许已经长大?人。

但津岛?似乎并不认同。

“……老师,您在嫌弃我吗?不过要是能签上您的字也不是不可以……有一种被老师当做小孩子待的感觉,?奇妙。”

“对啦!其我也有给老师准备有礼物,最近正要去买!说不会和老师碰上呢。”

“是么?”

“秘密~”

津岛?的故弄玄虚让我更加好奇,忍不住期待他的下一次邮寄。

期待之余,连带着对镜花母亲病情的担忧也缓解了许多。甚至在第?天时,我得到一个好消息:手术非常?功,效果比预期好?多。

当我走近病房时,镜花的母亲已经醒来,即脸上还缠着绷带,也不难出她是个气质高雅的美人。她现在正摸着镜花的头,无奈又温柔。

我想她们母女之间应该有不亲密话要说,正好我又要履?和津岛?的承诺,再加上林太郎又一力向我担保——“这里?安全,要是有哪个家伙找你麻烦,和我说就是。”

关于为何会有这个保证,缘由不。

某次,林太郎曾问我说,为么一直呆在镭钵街。我呢,隐去具体姓,含含糊糊回答说,Mafia有个家伙要找我麻烦。

当时林太郎愣了一下,说是惊讶倒也不准确,更像是一种哭笑不得的无奈。

“安心吧,老师,最起码在我这里您不用担心。”

照理来说,和福泽?交好的林太郎身份必然不简单,但大概是因为他平时总是左一口爱丽丝酱右一口老师,我总是建立不起在感,对晓真相也兴趣缺缺。

这次我却被勾起了好奇心,“林太郎是干么的?”

“我才能微薄,现在开着一家、嘶……医疗器械公司,主打产品是绷带。”林太郎似乎是咬住了舌头,不过幸好并无大碍。

医疗公司倒也能说得通,本来干医药的——尤其是医术高超者拥有不人脉就是件理所当然的?。这份人脉能够稍微干扰Mafia干部的决也不足为奇。

说不和银的见面可以更早提上日程,尽管这?至也得十来天,我的内心真的像有只云雀在叽叽喳喳唱个不停,雀跃不已。

出于这种心情,我不仅要去买书还找上中也拜托他帮我参谋参谋银会喜欢么样的东西,从窗帘啦、床单啦到牙刷牙膏这种琐琐碎碎的东西。

我想为银布置她心爱的小屋!

当我这样和中也说的时候,我满心期待中也能噌一下从床上跳起来,欢欣地说,“太好啦,芥川你终于和妹妹住一起啦!”

但是并没有。

中也继续翻着书(我现他最近格外爱阅读),像压根没听见我的话似的,直到我再三催促才极平淡地应,“哦。”

虽说人类的悲喜并不互通,但中也……

我一时语凝,居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房间里也只有哗哗哗的翻页声。过了一会儿,中也沉声问?,“所以,你要搬去哪?”

“……基地阁楼啊。”

随后我就得到了中也因迟来许久显得反射弧过长的祝贺,“恭喜。”

紧接着,中也啪得一声把书合上,一个挺腰从床上跳了下来,“现在就去。”

依旧摸不着头脑,但万幸是好结果,我们一起去了诊所附近的某家商城。

林太郎虽下了那样的保证,但保险起见还是额外给我们推荐了一家百货商场,据说这是他旗下的产业,安全性百分百。

中也倒是兴致勃勃,买完书他还特意跑到杂志区指着《日出界》,在仔细一番找寻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瞧,芥川,我和你的字都在这呢。早晚有一天,我们会一齐出现在更高的殿堂。”

中也似乎颇为擅长这种坦陈心志的告白。但偏偏人总是吃这套,我也不例外——尽管只低低地回应?:“……我也这么想。”

总有一天,我和中也会飞到足够高的天空。

这之后我们穿过图书区,到了日用区。这家百货商场的分区极为奇特,日用区隔壁居然挨着服装区。日用、服装、食品等等本来就是人流量较大的分区,偏偏专门挤到了一起。

奇怪归奇怪,老说,我对这种分区?喜欢,给银买东西也不用横跨整个楼层,省了我不?。

就在我取下牙刷的时候,隔着一排商品货架,我听到一个清爽的年音。

“嗨嗨!麻烦让一让~”

因为微妙地有些熟悉,我循着声音,到我绝对不想见的人——年轻的黑手党干部太宰治!

显然,他也到我了,狭长的凤眼挑起一个戏谑的弧度,“哟,是你这个丧家——”

“太宰?,所有的裙子都打包好了,请您过目。属下就告退了。”

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多亏我耳聪目明,也多亏太宰治手下口风并不严,才侥幸听得一?。

“太宰大人可真奇怪啊,没有姊妹,又没有恋人,却偏偏要买这么多女装……莫、莫非是女装、装癖?!”

肉眼可见的,太宰治的脸色由白变青(不过也可能是我的臆想罢)。他的脸消瘦,鸢色的眼珠子现在混了杂色,上去灰扑扑甚至接近纯黑。

活像一条……

“半死不活的青花鱼飘在空气中。”

我敢对天誓,这话真不是我说的。

中也拿着一瓶红酒走过来,瞥了一眼太宰治,又扫视下旁边的衣服,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尾音拖得极长。

意识空间里,罗?门神色复杂,【太宰?……】

抛开个人恩怨,太宰治在我心中的形象有不可取之处。

异能力独特、阅历不详、年纪轻轻、Mafia干部……

单独拿出其中任何一个词,都会引起不惊叹,更何况眼前这家伙几乎汇聚了所有的不可思议之处!

唯一称得上缺的古怪性格在黑手党、在横滨这样的大环境中似乎也不过尔尔,甚至相得益彰。

但这一切都终结于此刻,不,这样说或许更准确——从此往后,再提起太宰治我的第一印象恐怕是裙子和青花鱼。

就个人癖好言,裙子的铁证似乎又无可指摘。且青花鱼的形容在是该死的精准。

?可能太宰治也对其厌恶至极,他第一时间还击,“啧,这不是黑漆漆的蛞蝓吗?”

太宰治绕过架子,语气里的惊奇意味越来越浓重,“这算么?——丧家之犬和蛞蝓联合起来了?”

“你这家伙给我适可止啊!”

太宰治并不在意中也的话,他径直走到我面前,轻轻鼓起了掌。

“芥川,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学会找伙伴是件不错的?……但该找么样的伙伴我想你还有得学呢。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赌约。”

太宰治似乎把自己放在了师长的身份上,开始评起我的作为。

可我想,一个连自己都无法清的人是做不了好老师的,他只会用蛮横的原始的方式让弟子重复自己走过的路。

我瞧不上也厌恶这样的人,“不劳您费心。我目前进展良好。”

这话是真的。我早就不是最初那个对文坛一问三不的家伙了。我的文字称不上古朴典雅、称不上风趣幽默,文体也中规中矩……可我仍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但太宰治只是漫不经心地笑,“是吗?”

或许他认为我只不过是大放厥词罢了。

他盯着我,十分笃。

“我在Mafia等着不?器的家伙找我忏悔,要记得像小狗一样乖喔。”

说到这儿,太宰治轻飘飘瞥了一眼中也手中的红酒,“如果我开心了,也不是不能送你真正的Petrus。”

Petrus,酒中皇冠,价值不菲又产量稀。这是中也念念不忘的梦——他是个酒鬼,偶尔醉酒的时候没既凶巴巴又委委屈屈地念叨着“Petrus”的字。

我也因此对Petrus起了几分兴趣,可那种酒哪是那么容易买到。中也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些山寨货。

因此,听到太宰这样的话,我和中也都有些丧气,偏偏太宰治好像以此寻到了突破,恶趣味地说了一连串,“不光如此,还有高的貂皮大衣……”

老说,我和中也并没有那么在意这些俗物,年轻的港口Mafia干部见惯风帆,更是不会在意。

他一个劲儿说这些,倒像是跟我拗上了气,和小孩子那种“我说了它就是好”的心情如出一辙。

果然,在我和中也干巴巴地应声之后,太宰治心满意足般扔下一句,“我有预感,?快我们就会见面,芥川。”

这之后,太宰治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我自内心地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一也不想到他82年的拉菲、貂绒的大衣。

了太宰治这个麻烦,我和中也?快就买好其余的东西。本来应该直接回基地,但因为天色较晚,加上林太郎盛情邀请(最近他和中也的关系十分亲密),我们最终决去他的诊所呆一晚。

晚上的时候,林太郎问,“白天没有?么?吧?”

我打算隐瞒太宰的?,但中也却直言不讳说了出来。

“碰到了一条讨厌的青花鱼。是之前找芥川麻烦的混蛋家伙。”

“像青花鱼?”林太郎面露茫然,“我们港、口绷带厂没听过港口Mafia有这号人啊。”

我伸出手详细比划着,“唔,他长着黑色的头、卷卷的,眼睛?透明,穿着件咖啡色或者黑色的大衣、缠着古怪的绷带……”

我话还没说完,林太郎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他脸上一贯从容的笑也没了踪影,取?之的是一种极微妙的神情。

“……是我的失职。”林太郎这样说。

他脸上那种神情我一直参悟不透,直到?久之后,一切真相划开迷雾在呈现在我面前,我才想出一个合适的比喻,简直就像大风大浪刮倒了风神庙。

我不觉得这是林太郎的失职。太宰治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麻烦。林太郎于我,从来没么抱歉,是恩惠。

是林太郎主刀为昏迷不醒的镜花母亲做了开颅手术,她得以苏醒,也因此减轻了我的负罪感。

我?想为林太郎做么回报他的好意。

但某天,当我提及这,林太郎却婉言谢绝了。

“我帮你也是为了自己。”林太郎摊了摊手,无奈地耸耸肩,“谕吉那家伙在老师面前简直是个大嘴巴,明明当初还是个闷葫芦……如果让他?了……”

我被林太郎夸张的形容逗乐,对他话里让沉默稳重的福泽?变?那样的老师也十分好奇,“林太郎的老师是谁?”

“福泽没和你说?”林太郎?惊讶,“上次他说送了你一本老师的著作。”

门?

这么说,“是夏目老师吗!”

不用镜子我也?自己现在的表情,眼睛亮晶晶,倘若我像狗、像猫一样有条尾巴,想必已经?欢快地晃动着罢。

林太郎好笑?,“么啊,果然小鬼头就是小鬼头,不管多黑心、多敏锐,听到喜欢的人都是一个样子吗?”

我被他说得极不好意思,但又确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只好更紧地握着笔,嗫嚅着说,“林太郎就体谅体谅我吧……等等,这就是说,林太郎和福泽?是夏目老师的弟子?”

倘若我也?了夏目老师的学?,福泽?和林太郎不就是我的同门师兄吗?!这样一想,在老师弟子面前做出这种样子么的似乎更加令人难为情了。

好在爱丽丝阴差阳错无意间为我解了围。在一旁摆弄着洋娃娃的她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歪着头说,“林太郎羞羞脸,不羞!”

“诶诶?爱丽丝酱~怎么能那样说我,我要伤心死了~”

“明明自己也特别喜欢,还偷偷拿了弟子好不容易得到的亲笔签!”

这?要换?我,尴尬得怕是鞋底都要戳破两个洞,但林太郎就是林太郎,居然若无其?地换了话头。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要说小孩子了,即我这样的大人有时候也控制不住砰砰砰的心跳啊。”

“我的部下们为了追书荒废了工作,勉强算是我弟子的家伙疯狂地迷恋你,就连我的老师也时不时打电话在我耳边唠叨你……这样来,我的?为也没么可奇怪的了。”

说到这儿,林太郎放下茶杯,额头忽然出现黑线,“等等……大家都不务正业,这样下去组织绝对会完蛋的吧,呐,怎么办啊,爱丽丝酱?”

“笨蛋林太郎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写出更好的小说……这样大家都会?为林太郎的粉丝,工作效率会biubiu提高许多!”

林太郎眼睛登时亮晶晶的,他向来爱宠爱丽丝,可仅仅因为后者的戏言且真的打算动笔,也未免过于夸张了些。

“老师,请教教我写书吧。”

我感到自己被架在一个?高的位置。且林太郎毕业于东大医学系,识和阅历都比我丰富许多,我怎么好意思再班门弄斧?

我这样说,林太郎却笑着摇摇头,“打动人心的并不是阅历和识,是一种令人颤栗的才能……”

起初我并不明白林太郎的意思,直到有一天他为我放了帕克尼尼的小提琴曲——那种魔鬼般剖析人心的感觉真令我毛骨悚然。

那时的帕克尼尼才不过十几岁。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都做好赶鸭子上架的准备了,但临到头,林太郎自己却爽了约。

在约时间到达诊所的我到的只有镜花母女和林太郎的一张字条。

“?急勿念,谨祝安康。”

或许林太郎工作上出了么?。

这天不愉的?情不只这一件。

当我晚上回到羊的基地的时候,基地里乱糟糟的一片,?可能是又有敌人进犯,然我却并不在场。

基地里只剩下真纪一人,她的眼眶哭得通红通红,见我回来,顿时哽咽了声音,“有群黑衣人一进来就乱砸一通。我拦不住他们……”

“中也呢?”我沉着声音。

“他和大家去追查黑衣人了。”

“去哪了?”

我放下书包,准备动身,真纪的抽噎声在身后听起来哀哀怨怨,蛮可怜的。

于是我安慰她说。

“放心吧,中也那边一没?的。”

虽是这么说,从我嗓子眼里挤出的声音却带着滞涩。

这种时候,真纪倒担忧起我来,她起身拿了一杯水,递给我,说,“龙之介,喝水吧。里面加有红豆蜜呢。”

其我并不渴,也没有心情顾虑这种?情,但不忍心拂了真纪的好心,她那副样子就仿佛只要我一拒绝,红通通的眼睛立马就能掉下泪似的。因此只好浅浅抿了一口。

真纪见此,表情?是忧虑,“龙之介也要照顾好自己,中也他们?快就会回来。”

这时候,我的思维却猛然袭来一股温暖的困倦,像躲在大冬天里的棉被,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可我称得上是精力充沛的那种人,即为了读书熬夜?晚,可哪怕是凌晨四五钟起也不会困倦。相反,那时倒恰恰是我思维活跃的时刻,我的灵感常常如泉水涌流,孜孜不倦地奋笔疾书。

眼下的?对我来说过于奇怪,我了眼真纪,她神色忐忑,两只手自然垂下,不自觉卷着衣尾下摆。

【她在水里放了东西?我是说除红豆蜜以外的。】我其有所猜测。

【这你得问你的“好伙伴”了。】

罗?门的声音里有股愠怒。

那迷药对我来说似乎只有一丁影响,完全软弱无力倒也称不上只是四肢稍微有些麻痹感、精神困倦不已。罗?门的使用也毫无影响——以为我只是个普通人吗?

于是乎,我打算将计就计真纪葫芦里到底卖么药。

只一会儿,我借着咳嗽频频打了好几个呵欠,“真纪……我马上就去找……”

话没说完,我已经顺势窝到在椅子上,像是再也熬不住,沉沉入睡。

在沉默好长一段时间后,真纪迟疑着小声唤我。见一直都没有回应,她这才呼出一口气,咬牙?,愧疚又安心,像甩掉了一个大包袱。

?可能我的猜测是对的,因为真纪自己低声喃喃起来。

“对不起,龙之介。可他们说,只要交出你,就不再找羊的麻烦。

“……你?好,可请你离开这吧。”

真纪不?——我一直醒着,还把她的话听得一清?楚。

?快呼啦啦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声音?是沉稳。

“带走,老板指要活捉。”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我被人从卡车上推搡着抬了下来,扔到了似乎墙根的地方,随后我听到这些人远去的脚步声。

虽说闭着眼睛不清东西,但最基本的光感还是有的。倘若外面是白天,有自然光,眼皮那里会浮现出像暮霭般暗沉的光,可若进了室内,眼前是乌漆漆的。

眼下我的情况属于后者,起来我被带到了一个幽暗的房间。

静悄悄的,叮铃咣当的轻浅碰撞声和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清晰可闻,然这一切都带着死寂。

有人轻轻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我的脸颊,力?并不重——是那种触之不及却竭力碰碰的力度。我作势这才清醒般懵懵懂懂揉了揉眼睛,问“这是哪儿?”

“这可是议员大人的地盘喔。”

!!

我惊讶地并不是这里的方位,是这个声音的主人。这究竟是何种厄运才能让我在短短几天之内碰到太宰治好几次!

我抬头了他一眼——前几日气势非凡的家伙现在却?了丧家之犬、落毛凤凰。

太宰治被束缚在银制的十字架上,细得一捏就碎的手腕套在旁边的吊环中,那吊环极大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大概只能再往外延伸两三公分远,来或许刚刚脸颊上的触感是他的杰作。

微微蜷曲的头湿漉漉地?了一绺一流,太宰治虚弱地喘着气,起来受了不折磨。

眼睛里的幽深也越浓重,几乎与这昏暗的环境融为一体。无论是哪一方面,太宰治的情况都不算好。

但现我认出他之后,从他的眼角氤氲开暧昧的笑意,他用甜蜜的语调说着讽刺的话。

“怎么,芥川——这就忍不住了?我的狗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吗?”

“虽然忠诚却过于愚蠢了。”

太宰治就是有这么一种魔力,即修养再好的人见了他也忍不住自愧修?不够。况且,我从来算不上这种人。

照常理来说,我是辩驳不过这家伙的,然我想到了前不久偶遇的?——现在我真是不禁庆幸起来,那真是绝妙的讽刺。

“你曾说,下次见面带我见见世面……”

停了会儿,我特意打量几眼他现在被束缚着的姿态,缓慢、一字一顿地说:“82年的拉菲?”

太宰治:“……”

我又盯了盯他沾有血渍的大衣,不地方已经从深咖啡色变?凝固的黑红色。

“高的貂绒大衣?”

太宰治依旧无话可说,好半天才鼓起脸颊,像个气鼓鼓的河豚那样哀怨地说。

“那也比愚蠢的你被绑到这里好——我们可不一样啊。”

我笑了笑,心想,我们当然不一样,我是将计就计一并解决麻烦的,可他?

作者有话要说:阴差阳错缔结美妙的偶遇,又或者是滑稽的惨剧(doge)

要找就找森医生呗,绷带厂厂主名下产业真是太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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