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88章

谢思雅怎么会承认这等做派,“王爷,我真的是等了你五年多,真的是啊!您不能这般冤枉我。”恶瞪向颜水心,“一定是她,她在你耳边挑拨离间……”

“谢姑娘真会泼脏水。”说话的是方毅,他看不过去了,“属下受王爷之命,稍注意过定远侯府的动向。您一个月相看夫婿不下十个,五年多下来,起码挑造选了不下百人。上个月不是还有媒婆送了一叠青年才俊的画像进侯府让你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谢姑娘,请不要诬赖我们准王妃。”

萧夜衡连眼神都不给谢思雅一个,“听清楚了?你可以滚了。”

相亲的事,父亲一向隐秘进行,花重金遮掩,谢思雅没想到萧夜衡竟还能查得一清二楚,霎时脸色一阵青白交错,“不。我不走。安王,除非你同意不削我父亲的爵位,再补偿我一笔多年来的青春耽误费。不然,我就去告御状……”

“尽管去告。”萧夜衡冷漠地勾起唇角,“皇兄若知道你当年说了什么。只会让侯府更惨。”

谢思雅马上想起,萧夜衡变成瞎眼毁容的鬼脸,全是为了救皇帝萧景,告御状不是自找死路?“我不告了,雅儿一时失言。安王,你就念在我这么多年没成亲,已经是二十三岁的老姑娘了。别人的孩子都满地跑了,我确实多年不易……”

“把本王当成备选,还有脸唱不易。”萧夜衡格外讽刺,大手一挥,“把她扔出去!”

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扣住谢思雅的手臂,将她往外拖。

“我不走!”谢思雅吓得泪流满面,“安王,我不要损失补偿了,只求你不要削我父亲的爵位……”

“太吵了。”萧夜衡蹙眉。

侍卫会意将塞住丫鬟蕊儿的布团改塞到谢思雅嘴里,后者立即有口不能言,只能发出唔唔声。

蕊儿可不敢继续求安王,主子都不行,她一个丫鬟更是人微言轻,只能颤抖地跟在身后一道离开。

萧夜衡坐到颜水心旁边的椅子上,看向她时,冷森的容颜浮现一抹温柔,“心儿,宝宝今天乖不乖?可有闹腾你?”

一直沉默不言的颜水心冷哼,“就问他/她?不问我。”

“心儿辛苦了。”萧夜衡满眼疼惜,“本王舍不得你受累。若是可以,本王愿代你。”

“那好吧。”颜水心抚了抚自己微隆的小腹,“把宝宝装你肚子里去。”

方毅等几个侍卫丫鬟都忍俊不禁地想笑。

萧夜衡微微一愣,“本王没那功能。”

“逗你玩儿呢。”颜水心见他认真,也笑。

“心儿,你真好看。”萧夜衡觉得她的笑赛百花之艳,不由得看痴了。

“宝宝,你爹真俊。”颜水心也跟他对夸。

萧夜衡是真的相信在她眼里,自己是好看的,因为她连皇兄萧景那个公认的美男子都不曾多看一眼。

“裴玉的坟已经做好了。”闲聊中,萧夜衡告诉她。

颜水心这副身体的原主母亲的墓,“那我改明儿就去拜祭她。”

丫鬟春桃进言,“郡主,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在奴婢那儿的乡下,孕妇是不祭祀的。说是孩子纯洁,在肚子里就容易让鬼神惦记上。扫墓之事,您就等生完孩子再去吧。”

方毅也说,“属下家乡也有这个说法。产妇在月子里虚,也易惹上不干净的邪物,还是您以后坐完月子去。”

颜水心都穿过来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就算不信,也不必背道而弛,还未及开口,萧夜衡率先做决定,“那就等以后再去。”

“礼部尚书颜卿,并不是我生父。我是气不过颜卿把其侍妾裴玉的尸首扔去乱葬岗。我又与颜卿次女颜水心正好同名,且交好。遂托王爷为裴玉做坟,并无它意,尔等明白了吗?”颜水心向下人找了个借口解释。

既然不打算认颜卿为父,就不让人误会了。

“是。”

此时,一名家丁前来禀报,“王爷,门外有一个叫李有柱的年轻男人,说是想见您一面,跟您道歉,还有辞别。”

萧夜衡拧了一下眉头,想到这个乡下青年喜欢心儿,他就心生不悦。

毕竟逃难时住过他家里,他还是开口,“让他进来吧。”

须臾,一身粗布麻衣的李有柱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五步开外。

李有柱远远的就看到了萧夜衡与颜水心坐在院子里摆的椅子上,二人面前还有桌点心。

“拜见王爷、郡主。”李有柱不知道怎么行礼,就跪地俯首。他虽然不识字,听人说过升平郡主写的纪实,从书里的内容推测,颜水心就是皇帝新封的郡主。

看她衣着,还真是了。

没想到,多日不见,颜姑娘身份尊贵。不,她根本就是真凤凰。

“起来吧。”萧夜衡声音毫无波澜。

“小的是来向您与郡主道歉。”李有柱面色焦灼地道,“安王,您当初给我的信,我真的送到了京郊总管胡力祥手上了。胡总管按信里的意思,在冷月山庄接应,我不放心,一直留在京城。我今儿才听说,萧慎之前派人在冷月山庄守株待兔。我真的不知道消息怎么泄露的……”

“是萧慎先前一直让人留意拢季城那边的人过来的动向。也许,你的包袱被翻过一遍了也不一定。尤其你与胡力祥接触,更容易被盯上。本王知道不关你的事,无需介怀。”

“多谢王爷。”李有柱也很自责,送个信没帮上忙不说,还差点让安王与颜水心被捉,真是后怕。

他躬站着身,向颜水心看过去,讶异地道,“郡主,你真的有了身孕?恭喜了。”看来她落笔写的丛书纪事,一个字都不假了。

她微点头,“李大哥,先坐吧。来人,搬椅子。”

“不不不……”李有柱摆手,“小的一介草民,岂敢与安王、郡主平起平坐。别折煞小的了。”

萧夜衡倒是认为他说的是实话。颜水心无所谓,“在李家的时候很开心。承蒙李大哥照拂。”

她能叫他一声李大哥,李有柱其实很感动的,“郡主,既然看到你与安王无恙,小的就回拢季城了,家母还在等我。”

“李大哥还是在安王府多住几天吧?”

“不了。家母肯定担心我的安危。”李有柱想到自己曾经向颜水心表白,就心怵。

人家是安王的女人,他咋那么不长眼?

安王一怒,指不准宰了他都不一定。

“那便不留李大哥了。”颜水心刚要说些什么,萧夜衡先一步接下她的话,“来人,去取一百两银子,再派两个人护送李有柱回拢季城。”

颜水心其实也是这么想,既然萧夜衡说了,她就不重复了。

李有柱想到一百两银子,他得挣个五年,太贵重了,推辞,“安王,使不得……”

“李大哥,你不接受的话,我于心不安。”颜水心开口,“别忘了,李大娘还在攒钱给你娶媳妇儿呢。”

“那谢多谢王爷、郡主了。”

又是寒暄一番,李有柱千恩万谢地离开,走到转角,很想再转身看颜水心一眼。

毕竟,他真的为她心动,但也心知,她于他来说,就是天上的明月。

他也不想得罪安王。如今还拿了安王赏赐。就带着对颜姑娘的爱意回乡。

他会按着母亲的意思,娶妻生子,过下半生。偶尔,思念一下与颜姑娘曾经在李家相处的美好时光。

“心儿,你舍不得他?”萧夜衡见她仰着脖子往李有柱远去的身影张望,心里弥漫起一股酸味。

“哪有。”颜水心生气地道,“你要这么认定,那就当是吧。”

萧夜衡自知说错话,连连道歉,“心儿,本王错了。原谅我,我只是太在乎你。”

她站起身朝外走。

萧夜衡赶忙起身跟在她后面,“心儿,你要去哪里?”

“我觉得做郡主比安王妃好。萧夜衡,你要么,让皇帝收回成命,解除婚约……”

“你敢!”萧夜衡紧抱住她,“本王不许你这么想,不允许!你一辈子只能嫁给我。”

“勒疼我了……”

他放轻臂力,还是贴身圈着她,服软,“心儿,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你。”

她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萧夜衡,其实……”

你不要对我陷得太深。不然,我哪天回现代了……你怎么办?

“其实什么?”他似想到什么,神经紧崩了起来。

她转过身,面向着他,盯着他焦灼的神色,“你不要乱吃醋,不然,孕妇脾气不好。”

心里刚才想的要是说出来,就怕他受不了。

一路走来,心知他爱她太深了。

“知道了。”他将脑袋轻靠在她肩膀。

两个人相拥着,岁月静好,羡煞了一干下人。

萧夜衡记得心儿‘预支了’拢季城青楼怡红院老鸨秦秀的四百八十多两。

他已派人连本带利地将银子送还。

两人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赏百花争艳,花木扶疏。

一名下人又次来报,“王爷,门外一男一女嚷着要找升平郡主。男的是丞相次子白锦书,女的是礼部尚书的嫡女颜向菱。”

萧夜衡刚想让他们滚。

颜水心开口,“今儿客人可真多。让他们在大厅候着,终归要见一面。否则,他们不会死心的。”

“是。”下人领命前去。

萧夜衡不放心,“心儿……”

“没事儿。”她伸了个懒腰,“无聊得很,又没电视、又没电脑、还没手机,更不能上网。找点乐子也好。”

她在逃亡的途中跟他解释过那些现代产品的样式与功用。

“那般发达的社会,你却为我留下……”萧夜衡心里是真过意不去,“委屈你了。但,放你走,是万不可能的。”

她耸耸肩。又不知道怎么穿回去。”

言谈间,她已率先步入大厅,萧夜衡随后,小心翼翼地随时准备护着她。

一对二十来岁的男女已经在庄华富丽的大厅中站候。

男的长相中上,锦衣华服,眼角上挑,一看就是个风流色相。

他是当朝丞相白季哲的次子白锦书。

丞相白季哲有两个儿子,长子白锦川,在牢里死了。这个是白锦川同父异母的弟弟白锦书。

女的约莫十八岁,轻衫罗裙,衣着贵气,一张瓜子脸上化着精美的妆容,看着就是个美貌的大家闺秀。

颜水心在街上见过她一次,这就是身体原主的同爹不同娘的姐姐颜向菱了。不过,那时自己一身男装,对方当时将她当成了穷小子,没认出来。

白锦书一看到颜水心绝色的容貌,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泛着精光。

这就是礼部尚书颜卿许配给他的未婚妻。还以为是个丑八怪,竟然是这般绝色,真是赚了!

颜向菱先是瞥了眼气宇轩昂的安王,真是长身玉立,若忽略他毁容的左脸,略过他微跛的步子,安王右颊还是很好看的。

听说,就连他的左眼球也是假的,她倒是不大看得出来。

这等残废,颜向菱从来不会看一眼。

可,对方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安王,皇帝待他比自己还重的亲弟弟。

颜向菱这些天也听说了颜水心写的那本与安王的纪实故事,甚至还一字不漏地看完了。

在她眼里,可没有常人的感动。

想那颜水心不过是个满脸痘的丑八怪,安王都能入眼。她颜向菱相貌上乘,他岂不是更倾心?

于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前来,还正好碰到了来‘寻未婚妻’的白锦书。

事情可就精彩了。

颜向菱从来都比颜水心各方面出色,绝对不会让颜水心好过,她心里拨着算盘,才看到安王身边绝美的女子,不由一时愣了眼。

“见过安王、升平郡主。”白锦书与颜向菱下跪。

颜向菱内心很里窝火,居然跪了那个懦弱的颜水心,可恼!面上不显,反而貌太端庄。

可没人叫他们免礼。

颜向菱偷瞧着颜水心美得震人心魄的玉颜雪肤,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不太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懦弱的丑八怪。

颜水心坐到客厅主位上,萧夜衡亲自为她斟一杯……温开水。

“我要喝茶。”颜水心不悦。

“乖,御医说孕妇不宜饮茶。”萧夜衡轻声诱哄,“等生完宝宝,坐完月子再喝。”

“就一点点,真没事的。”馋呐。越不让喝的,越想。

萧夜衡为分散她的注意力,琢磨着,“本王给你讲个故事?”

“哼。”她轻哼一声,“我才不要夫君的故事讲给外人听。”萧夜衡前几天晚上给她讲过二个故事,说是故事,其实是朝堂里发生过的事。

对于小妻子的醋意,萧夜衡俨然很受用。二人柔情蜜意的,显然忘了厅里还跪着两个人。

颜向菱与白锦书都惊诧满脸。传言安王不近女色,对任何人都没好脸色。

竟然这般奈心宠溺颜水心……

白锦书是觉得男人宠爱绝色美人,正常。颜向菱觉得安王不过是在意颜水心肚子里的孩子。

颜向菱悄悄扯了一下白锦书的袖子,低声,“未来妹夫,还不禀明王爷?”

白锦书刚要出声,萧夜衡锐利的眸光扫射过来,二人吓得噤若寒蝉。

半晌,萧夜衡坐在椅子上喝了盏茶,才冷声问,“你二人前来何事?”

丞相白季哲向来以晋王马首是赡,站在了皇帝与安王的对立面。如今晋王倒台,生死未卜,白锦书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不敢与安王相争一个女人,“安王,是这么回事。几个月前,礼部尚书颜卿已经将他的庶女颜水心许配给我,这是定婚契书。”

白锦书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纸契呈上。

站在萧夜衡旁边的总管方毅取过,再呈给主子。

萧夜衡睨一眼,并未接,“你何意?”

“即使皇上将升平郡主指婚给安王您,但我与她毕竟婚约在先。”白锦书脸上浮现贪婪之色,“在下自然不敢与王爷争抢女人,愿退了与颜水心的婚事。可升平郡主身份高贵,医术了得,我失此绝无仅有的奇女子为妻,还请王爷给予一笔补偿。升平郡主在您心里什么价位,那钱给我就成了。”

“呵呵呵……”萧夜衡笑了,皮笑肉不笑。不弄死他都不错了,还想要钱?

白锦书直觉头皮发麻发憷。

“白二少爷,您前阵子不是染了花柳吗?”颜水心笑问,“你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嗷嗷待捕,你娶的一堆多侍妾总是打架。还有心情来安王府讹钱?”这白锦书比牢里死了的白锦川更让人讨厌。

“郡主,您可万万莫用‘讹’字,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呐。”白锦书色眯眯的眼睛在她脸上荡一圈,“我只不过是要一份属于我应得的钱。”

这样一大笔资金,他又可以买好多个美女,吃香喝辣。如今,相府虽然有钱,都在他父亲手里。

给他的越发的少。

“是么。”颜水心露出讥诮的眼神,又看向跪着的颜向菱,“你呢?找我何事?”

“妹妹,你失踪那么久没回家,我好想你!”颜向菱说着,就要站起身向她扑来。

一名站候的侍卫将她重新押跪下,“王爷与郡主没叫你起身。”

颜向菱何曾被人押跪过,眼泪一时委屈得直流。但她却装出是思念颜水心落泪,“妹妹,爹娘也万分想你。我们一家,为你失踪的事,倾尽财力,遍寻而不得。一家人终日以泪洗面,如今,你归京了,却不回尚书府见爹娘,你好狠的心啊。可别让人说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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