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萧夜衡昨晚喝药时要求的竟然是这个,而且他也具体这么做了。
颜水心一脸的窘迫,与萧夜衡当然是亲密无间。
带了个小的布包走出房间门,李有柱从厨房出来,连忙冲她打招呼,“月娘起了。早膳的粥已经煮好,你去吃点。”
她微点个头,先去了隔壁李翠的房间里,只见李翠坐在床上,腿上的骨折处敷着药缠上了崩带。
“李大娘,你伤好些了吗?”颜水心关怀地询问。
“好多了。”李翠布了皱纹的面孔和颜悦色,“多亏了月娘开的药,柱儿买药回来之后,按你说的方法捣碎给我敷上了。昨儿夜里都不痛,效果真是好啊。”
“那就好。”颜水心走过去帮李翠把脉,“您再休养个九天才能下床。免得没愈合好,以后吃苦头。”
“晓得了。”李翠不住点头,炯炯有神的眸光落在她一身新衣上,“月娘穿一身新裳可真好看,之前穿有云的旧衣,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颜水心将怀里的小布包递给李翠,“李大娘,住您家,也没什么礼物给您,这是买给您的新衣服,看合身不?”
李翠接过布包,发现里面竟然是套新衣服,连忙道,“月娘,这使不得。你帮我看诊,我还没付银子呢。”
“大娘太见外了。”颜水心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
“怎的不喜欢?”李翠满脸的感动,“家穷,我都三年没穿过新衣服了。”拿着新衣不住地抚摸,“昨晚听柱儿说,你还买了四十斤米,七斤面粉,三斤猪肉来,实在是太破费了。”
颜水心其实买了十斤面粉,不过,藏的三斤,她准备与那七斤一起做面饼时,那三斤悄着给萧夜衡,“现在都一口锅里吃饭,就不那么见外了。”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李翠看‘黄月娘’的眼神,是越来越喜欢。柱儿二十有三了都未娶,要是她能留在李家就好了。
这么想着,李翠的态度更热情了。
颜水心去厨房里舀了一锅粥,端去了房间,与萧夜衡分了吃。
李有柱还只当她一个姑娘家害羞。
厨房的灶上煮了一大锅竹片,颜水心问道,“李大哥,这是做什么?”
李有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天儿热嘛。我是准备编一些竹凉席到城里去卖,能换些铜板。”
颜水心想到她与萧夜衡的竹马甲,还缺了袖子与裤子,想把缺的也编上,于是问李有柱买一堆煮过的竹片。对方愣是不肯收钱,说是不值什么钱,她也就没硬塞了。
今天的太阳很舒适,她想多陪着萧夜衡,所以,编竹裤的时候,她是搬到房间里弄的。
“李家的在吗?”院门外一个中年妇女在敲门。
李有柱在院子里动作麻俐地编凉席,去开门,“阿花嫂啊?什么事情?”
“大白天的,你家闩什么院门?”那叫阿花嫂的妇女脸色很臭。
“现在那帮黑衣人时不时在村里晃,有几家不闩门?”李有柱想着,关键,月娘在他家,不能让外人瞧见。
“行了,我也不跟你蘑菇这事儿了。”阿花嫂一脸精明地说道,“那些黑衣人把地里的粮都霍霍了快一半,我家粮不够吃。你们家就娘儿俩在,也吃不了多少。问你们家借个三十斤米,过些天还你就是。”
李有柱讽笑,“你当我傻啊?村里昨儿傍晚回村的人说拢季城现在封城了,粮价涨得凶。城里的食材昨儿就翻了一个个儿。现在,原本一斤米四文钱的,村里有余粮的,都卖到十二文钱一斤米。别的全部照翻,你问我借贵米,以后城门解封,粮降价按四文一斤的赔我?吞我双倍,你粮心被狗吃了?”
“你……”阿花嫂气红了一张发黄的脸,“都一个村的,你不借就算了,犯得着这么寒碜人么。”
“你也知道一个村的,还来占我家便宜?哪凉快滚哪去,不够吃按市价去买!”李有柱‘砰’一声,把院门关了。
阿花嫂骂咧着走了。
颜水心在房间里用线穿竹片,从窗缝望出去,“李大哥为人还不错,是个拎得清的。”
萧夜衡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板着张脸,“李大哥,叫得那么亲密!”
她侧首,瞥着他不悦的神色,笑了,“闻闻,什么味儿?好酸啊。”
萧夜衡一愣,明过过来她的意思,马上反驳,“本王才没吃醋。”
“好,你没吃醋。”她莞尔一笑。
他扳过她的身子,“心儿,本王不许你夸别人。他有什么拎得清的,这个时期,谁家也不会白让人占便宜。还有,不许叫他李大哥。”
“住别人家里,是基本礼貌,我总不能连名带姓叫他?”她一脸的无辜,“或者,我叫他有柱?”
“你敢。”他阴着脸。
“好啦。”她腾出一只手,抚了一下他残缺的左颊,“不管怎么样,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够了吧?”
“这还差不多。”他盯着她如画的眉目,慧黠灵动的眼神,心中无数次赞叹她的美貌与智慧。
正午的阳光高照,李有柱看了看天色,走到颜水心所在的房门口,“月娘,中午想吃什么?”
“随便吧。猪肉留个一斤,到时候来烙面饼。”
“好嘞。”李有柱隔着房间的门,听着她动人的嗓音,心头都冒着热气儿。
有个年轻的女子在家里,真好。
最好,是他媳妇儿。
李有柱一餐饭都做得美滋滋的,尽量不让‘月娘’干活儿。
午饭吃的炒猪肉,炖萝卜、炒青菜,还有一个蛋汤。
颜水心依旧是偷端了饭菜去给房里的萧夜衡吃。
午饭之后,萧夜衡坐在房内窗前,享受着太阳光的照射。
颜水心看着他连晒阳光,都只能隔着一层窗纸,心里很难受。回京后,或是他的人接应到了,他就能光明正大了。
她从后方连人带椅背地环住他,轻声问,“夫君,你喜欢孩子吗?”
萧夜衡身躯一僵,“心儿,为何如此发问?”一想到自己的身体,声音有几分颤抖,“是不是本王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了?”
眼泪顺着她白皙的面颊滑落,她真的很无奈,聪明如他真是猜得准,“当然不是。”
无法承认这么残忍的事实,她改而说,“你中毒之前,那天晚上,我们缠,绵了一宿,加起来有五次。”在他耳旁吹气,“你觉得,会不会我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
他震惊上眼帘,猛地转身,深邃的独眸惊奇地盯着她,看到她的泪,烫疼了心脏,“心儿,难道你怀孕了?”
她在他转身前就已将泪拭去,连声否认,“没有。”低落地一思索,“那晚,我是安全期。那时,我月信刚走不久,不易怀孕……”
“何为安全期?”
她尽量以他能听得懂的话解释,“孩子的组成初期,是要男女行房,男的精水、女的卵、子,结合起来组成一个胚胎,就是孩子最初的形成。每个女人,一般一个月只排一个卵、子。按生理上算,我们同房那晚,不是我卵子排出的时日。也就是说,我基本不会因此怀孕。”
萧夜衡本来就懂这事,更是大致听明白了,“基本,也就是还有可能。”
“有些女人会即兴排、卵。”她说,“这种情况很少,个例。”
“那晚,你很兴奋。”他抬手轻抚着她长长的青丝,“万一,正好中标了呢?”
“这……”颜水心劝他,“你不要报任何希望,不然,万一没怀孕,我压力很大的。”
“好,本王不报希望。”萧夜衡话虽如此,心底却滋生出无限的希冀。
颜水心猛地想到一点,“夫君,这么说,你想要孩子?”
他将她拥在怀里,低沉的嗓音分外迷人,“本王其实不喜欢孩子。但是,我很渴望与你生一个宝宝。不论男女,只要是我们的孩子就好。”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王爷,那晚我不会怀孕的。”
可这是他唯一做父亲的机会了。
“无妨。”他以唇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珍惜地道,“大不了,等本王中的毒解了之后,本王努力一些,我们终归是会有宝宝的。”
不会了、不会了、不会了!她在心里哭着呐喊,实在不忍心揭发,只哽咽着点头,“好。”
萧夜衡伸出右手大掌贴上她的小腹,“心儿,本王觉得,你肚子里有宝宝了。”
她无可奈何,抬手为自己把脉,“没有,王爷自我心理暗示太严重了。”
他独眸露出失望之色,她不忍地加了句,“那晚到现在才不到十天,神仙也不可能现在把得出喜脉。这个时候,就算有孕,精水与卵、子也刚结合,要等它长大些,才能以脉像看出来,至少得一两个月吧。”
“那本王再等一个月,就可以感知宝宝了。”萧夜衡看着颜水心的眸光,分外柔和,“心儿,你以后不要干活了,有事让李有柱做,再不济,本王来做。你就安心地养胎。”又皱眉,“这院落太粗陋,不适合养胎。可回京的路途,太遥远,不利于孕妇长途奔波。”
颜水心哭笑不得,严声纠正,“王爷,我没怀孕、没怀孕、没怀孕!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早知道不谈这事了。宁愿到时真有了再告诉他,也不想再过一个月没怀上,而让他从喜悦到失落。
“行行。”他连忙安抚,“心儿别激动。”
她要再做竹裤,他不让,说他来。
她只能从旁教他,由他来动手。
然后,颜水心就看到堂堂一个王爷,只剩一只眼睛,手拿着针线在窗前串竹片。
为了那极小极小的有孕可能。为了萧夜衡唯一做父亲的希望,她真的不再干活了。
李有柱手艺差,做的饭菜也能入口。
昨天封城,颜水心琢磨着,城内外肯定又要大肆搜查了。
果然,傍晚的时候,李有柱匆匆敲响了颜水心的房门,“月娘,大批官差挨家挨户地搜查江洋大盗!你看,你要不要躲起来?”
“什么躲起来!”砰!一声巨响,房门被官差一脚踹开,为首的大喝一声,十余名佩刀衙差跟进了院子。
李有柱顿时吓得浑身发抖,“差……差爷,你们怎么没敲门就进来了?”
“放肆!”为首的官差厉声,“你窝藏钦犯,还敢在本头面前废话!”
李有柱吓得跪在地上,“差爷,这罪名小的可担当不起啊。”
一把推开李有柱,踹开颜水心所在的房间门。
颜水心就站在里面,还好萧夜衡提前躲起来了。
她用昨天买的化妆品,化了个妆,眉画粗,嘴画稍大,皮肤也涂微黄,原本的绝色姿容变得普通。
为首的官差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何人?”
李有柱连忙说道,“她是小人的表妹杨……”
官差打断他的话,指着颜水心,“你来说!”让另一名官差把李有柱带下去,另行问话。
颜水心低着头,嗫喏地道,“小女子杨茹,是远山县人士,李有柱是我表哥。我这次是回来看我姨妈的。”
她早就想到封城,肯定会再次大搜查。就事先与李有柱套好了话。不能冒充李有云,因为李有云嫁在隔壁村,万一这票官差正好搜过去就会出漏子。
杨茹是李有柱的表妹,远山县出了拢季城东还很远,冒充她没问题。
“抬起头来!”官差摊开一张宛娘的画像,对比着颜水心的相貌查看,发现一点儿也不像。
另一名衙差过来向头儿禀报,得到的回话与颜水心说的一致。
为首的官差微眯起眼,“那你藏躲什么?”
“小女子已在远山县成亲,丈夫经常家暴,我被打怕了,是躲来的。”颜水心瞎掰扯,撩衣袖露出一截红了的手腕,“这是我丈夫打的。我怕差爷们搜查时,把我在这儿的事说出去,会被丈夫抓回去继续打。”这青痕还是前晚萧夜衡一时激动弄出来的,虽然不能行最后一步,两在在一起时,还是不妨碍撩火。
前晚还只是红痕,久了就有点青了,跟打出来的,没什么区别。
“我等忙着捉钦犯,哪有空嘴碎你一个村姑的芝麻绿豆事儿。”为首的官差扫了眼她手上的青痕,赠了她一个白痴的眼神,大手一挥,“仔细搜查,绝不能放过任何藏人之处。”
“是!”十余名官差开始翻箱倒柜的搜。
颜水心与萧夜衡的一丁点衣物,药材,早就一个包袱打好,让萧夜衡拎着从后窗出去,与他本人一道藏到房顶上了。
李家的房顶很宽,瓦也是盖的较平的,顶面趴着躲一个人,没什么问题。
倒是隔壁传来李翠的大嚎声,“差爷,我们都是良民,你们仔细着翻,可别把我的东西翻坏喽!”
李有柱被带回院里,为首的官差问,“隔壁住着什么人?”
“是我娘。”李有柱恭顺答话。
十八名官差翻查了一会儿,一个个回禀无要找的人。
为首的警告,“绝不可窝藏钦犯,否则,全家同罪,知道吗!”
“是是,小人绝对不敢。”李有柱也是因为月娘不是官府要抓的人,只是赵家要找,才敢收留的。
为首的官差又将一男一女两张画像在李有柱眼前亮相,“看清楚,要是看到这两个人,立即向府衙禀报,有重赏。”
“小人一定会的。”李有柱唯唯喏喏。
好不容易请走了一票官差,李有柱大喘一口气,关心地询问颜水心,“月娘,吓着你了。”
颜水心摇首,“我没事。”
“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李有柱怨道,“抓大盗就抓,搞得扰民,真是可恨。”
她默着不语。
“也不知道那被通缉的是不是恶人。往天真出现十恶不赦、连杀十八人的江洋大盗,都没见衙门这么上心。”
颜水心不便多说,只说去休息一下,就回了房间。
才一关上门,萧夜衡就拎着个包袱从后窗进房。
二人沉默着相拥在一起。
其实,眼下境况还算好。不管是官差也罢、黑衣人也好。他们都是漫无目的的找人,尤其李家被这两帮人各搜过一次,还算安全。
两个人又在李家一共住了四天。
李有柱都会向颜水心说起外面发生的事,或许是想找话与她聊天。
她也乐得听。
县太爷封城一事,引起了粮价上涨,古代穷,甚至很多人没什么积蓄。
而且,冤枉抓了一批跛子与像宛娘的良家少女。
尤其城里有一批秀才要通过拢季城东门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这些有可能是未来的官。再不放行,会影响科考。
县太爷也不顶不住压力,决定于封城门第五天全部放行,只是出城东门一律严加盘查。
第五天傍晚,颜水心在李家厨房做烙面饼。
七斤面粉是李有柱和的面,另偷藏的三斤面粉则是萧夜衡和的。
她之前买的三斤猪肉,吃了二斤。特意留的一斤,放了很多萝卜丝与一斤快风干的猪肉切沫,一张张添了烙饼子。
她在烙,李有柱在院子里编竹席,倒也不知道她烙了多少。
十斤面粉,烙了七十张罗卜丝猪肉大饼。每张饼的猪肉少得可怜,基本罗卜丝居多。
藏了三十张饼。
原本打算偷着给萧夜衡在房间里慢慢吃。当天晚上,萧夜衡却吐出了一口黑血。
颜水心为他把脉,却发现他中的毒更严重了。
找人送信去京城,有一千三百多公里,就算骑快马都得二十来天。何况,她没钱买马让人骑去,只能雇佣人租马匹。不管再快,往返来到拢季城,都得耽误两个月。
萧夜衡所中的毒有压不住的趋势,再严重下去,指不准会发生些什么。
城门已解封,颜水心决定明早就带着萧夜衡离开叶家村,前往京城。
找人送信,让京城方面的人来路上某个地点接应,两不误。
一早就出门的李有柱去外面卖凉席回来,傍晚时回到了李家,他看了眼‘黄月娘’所在的厢房,欲言又止。转身进了厨房烧晚饭。
颜水心见他回来了,也进了厨房,对着正在烧灶火的李有柱喊了声,“李大哥,我……”
李有柱回首,目光发亮地看着她,“月娘,何事?”
她与萧夜衡商量过,与其找不认识的人送信,不如让李有柱找个可靠的。
“我想找人送信去京城。”她直接说出目的,“食宿费与酬劳我出。李大哥能寻到合适的人吗?”
李有柱有些为难,“妹子,这时候去京城,可是严查的。若非特殊情况,没人往那边去。”不解地看着她,“京城天高地远的,你带信去做甚?就算有人愿意,这节骨眼儿冒险,食宿加酬劳也得四十两银子。”
“有些私事,必须得办的。”她说,“这笔银子,我拿得出来。”
李有柱意外,“你哪来那么多钱?”
她淡笑,“李大哥别问那么多。只回答你能找到人不?”
“我倒是有一个人选。”李有柱想了想,“在拢季城,有个叫司昌的中年男人,为人实诚,几十年下来专门替人带讯跑腿,嘴也严实,只要出得起价钱,他办事还牢靠的。”
官差肯定能想到萧夜衡会找人送信去京城,这种人怕是早被衙门打过招呼了,民不与官斗。她敢说,信真让司昌带,信肯定会落官差手里。
她摇头,“不能这种专业的人带。要不起眼的老实人。”
“那我有一个同伴叶栓正缺钱,他没银子娶媳妇儿,说是只要能弄到钱,啥活都肯干。”
“李大哥帮我问他,能不能跑一趟京城。”
“成。”他满口答应。
“还有一事。明天清早,我就得走了。多谢李大哥这些天的照顾,月娘铭记于心。”
李有柱不舍地盯着她,冲动地捉住她的小手,满眼炽热,“月娘,你不能留下来吗?”
颜水心尴尬地抽回手,“不能。”
“我喜欢你!”李有柱有几分英俊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仰慕的神色,“月娘,我不想你走。”因为他知道,她一走,就不会再回李家了。
萧夜衡在靠近厨房的厢房里,听心儿与李有柱的声音,不真切。
几天下来,从李有柱看心儿的眼神,他一个男人太清楚对方在想什么。
有时,他恨不得挖了李有柱的双眼!
李翠下不了床,萧夜衡无声无息地走到厨房外的侧墙聆听厨房里二人的交谈。
当听到李有柱说喜欢颜水心,还想她留下,萧夜衡顿时气得额际青筋暴跳,拳头紧握。
一个农夫,身份低下,他也不放在眼里。可心儿几次赞赏李有柱为人。
他就危机感浓烈。毕竟,李有柱再怎么样,长得不差,四肢还健全。
不像他,除了王爷身份,一个毁容的残废,真没什么拿得出手。
门敞开的厨房里,颜水心嗓音宁和,“李大哥,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后,会遇到一个很好的女子。”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李有柱穷追不舍。
“在我心里,只把你当成朋友。”颜水心笑笑,“而且,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在你危难的时刻,他都不知在何方。”李有柱满眼不赞同,“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颜水心也不好说萧夜衡一直在他家里藏着,为了让他死心,下一剂猛药,“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一女不侍二夫,我到死,都不会改变心意。”其实这是屁话,骗编古人的。
以她的想法,萧夜衡要是不变心,她才一直爱他。但凡他看上别的女人,她一定送上一个‘滚’字,再深的爱,也经不起背叛。
门外侧墙边的萧夜衡听了分外动容,李有柱连声表示,“月娘,我不介意你不是清白身。”
“我心里只有他。”颜水心面色郑重,“李大哥真把我当朋友,那就不要勉强我。”
李有柱神情痛苦地凝视她,“好。那月娘可否告诉我,你的真名?”
颜水心顿时心跳漏一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今儿,拢季城解封,我进城卖凉席,看到一个年轻女子被一帮家丁扣押,向围观的人打听之下,才知道那女子是黄月娘。”李有柱定定地盯着她,“我再三问知情的人,说那女子确实是杀了赵员外的黄月娘,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