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她一身村姑旧衣的打扮,倒是一点儿也不引人注意。
专挑腿与脸有问题的男人与长得稍像宛娘的女子阻拦,要抓谁不言而喻。
颜水心与李有柱一前一后随着队伍进了城,倒是与大多数人一样,没人查,运气不错。
拢季城街上人来人往,店铺林立,建筑物以两三层的高度居多,各种小贩的吆喝声不断。
街上还时不时穿梭一些轮廓深邃、身材高大的男男女女。
颜水心想起,原书带过一句,这一带靠近关外,有很多关外的蛮野异族会来拢季城行商。
估计就是这些吧。
“黄姑娘,我知道城东有家药铺,价格公道,我们去那买药吧。”李有柱主动提议。
她点个头,跟在后面。
一会儿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家名叫同生堂的药铺门前,前方一百米就是东城门。
东城门紧闭,各色百姓聚集在门前,嚷着要出城,官兵严词喝令,不放任何人出去。
颜水心与李有柱走进同生堂药铺。
一个中年男掌柜站在药铺柜台内,他后方还有个与墙壁同高的壁柜,全是嵌着一个个大小相同的抽屉,显然全部是装药的。
那名掌柜见二人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有补丁,也不拿狗眼瞧人,“二位想买点什么?”
李有柱看向‘黄月娘’,她开口报出李大娘的腿伤所需的药材,“三七、乳香、川穹……这些药材都有吗?”
“本店的药还齐全。您说的都是治跌打损伤、活血消肿的药,都有。”
颜水心在牢里的监医室找过到几本医书,多数是写行医故事,其中一本上面画着各种药材,她从而得知这个时代的药名与现代并不全完一样,基本已清楚现代的哪些中药对这个时代来说是什么。
至于要更精湛的全面了解,还是回京后,等萧夜衡有钱了再买医书。
现在穷得不能乱花一个铜板。
治疗萧夜衡内伤的药,她得配。更主要的,还是弄药压制他所中的毒。
颜水心准备分为四次购买,在这买了四分之一。
李大娘的药则一次买齐。
付帐的时候,掌柜的把药包成了一大包与一小包。
“多少钱?”李有柱询问。
掌柜迅速拨着算盘,加完各种药的重量总数后说道,“一两半银子。”
李有柱家里一共就一两零四百文,还有黑衣人买黄瓜玉米给的十文,都带出来了,还是差九十文钱啊。他刚想厚着脸皮问能不能便宜点,又心知买药是不还价的。颜水心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递了过去,“您找钱时,兑散一些吧。”
“好嘞。”掌柜的找给她三两银子加上五串用红绳系成圈的铜钱。
颜水心清楚一两银子等于一千个铜板。接过三锭一两的银子,一个个铜板的数,一串一百个,五串对数。
太穷了,不能被少找钱。不管别人看她小不小气,钱货两清是基础。
“小姑娘,你买的两包药,可不是同种用法。”掌柜的好心地指了下那包大的,“那是外敷断腿淤肿的,另一包是内服的伤药。”
“我晓得。”她点头,故意说,“两包药分别是什么价钱?”
“大包的一两银子,小包的四百文。”
她又买了一个捣药的药杵与一卷崩带,花了一百文,东西都放进李有柱的背篓,似不经意地问,“掌柜的,东城门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多人聚集。”
掌柜的叹道,“自从前些天出了一男一女两个江洋大盗,东城门立马严加挨个盘查出东城的人。昨儿就突然封城了,好多人在城内外做买卖的,就进不来、出不去。尤其卖一些吃食的亏本。作孽哦。”
她装作好奇,“为何封东城门?”
“一般人是不知道。我们开药铺的消息灵通。”掌柜的神秘兮兮地道,“据我那在衙门当差的舅子说,东门是唯一能离开此地,前往京城的道路。上头估计那两大盗会往京城方向逃窜,可不就把东城门给封闭了。那么多天了,搞不好人早就跑了。”
“原来如此,多谢掌柜。”她装着恍然。心里却一万匹草泥马路过。
她还想着买笔墨,让萧夜衡写封信。花钱找人带去京城,然后在拢季城等待救援呢。
这下好了,连别人也去不了了。笔墨钱也省了。
不过,现在六月了。这东城门也封不了多久。古人特别注重科考。九月就是秋闱了,这里离京城路途遥远。
上千里吧,有些贫寒举子是走路去的。
这儿的县太爷再横,也不敢耽误当地举子考试,到时还是得乖乖开东门。
两人出了药铺,李有柱担心地问,“黄姑娘,你受伤了吗?”不然不需要另外买药。
她微点头。其实她没事,萧夜衡的药,就当是她的心受伤吧。
“李大哥,你急着给大娘治腿伤,不如,你先回去吧。”她可没忘记,他天不亮就起来,是担心他娘。
“那你呢?”
“我还要再去买点东西。”
“我同你一道去。”李有柱一点儿也不放心。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可能要耽搁半天呢,李大娘的伤耽搁不得,我的那包药,你别动。你把大娘的药拿回去。里面是十小包分开的药,你取一包捣碎了,敷在大娘的腿伤处就行。”她交待。
李有柱犹豫,“可是你怎么回家?”
是回他家。颜水心不让他跟着,李有柱只能将母亲买药的一两银子强行塞给她。担心母亲的伤,他还是三步一回头的走了。
颜水心又跑了三家药店,花了五两银子,把剩下的药分三次买得基本齐。
不在一家药店购买,是怕买的药材引人注意。
毕竟,奇欢疯尸散的毒当初是晋王给夏初雪的。她要买的是压制这种毒的药,一家买齐,万一被看出来,就麻烦了。她还刻意多买一两样便宜药材,混淆视听。
可惜,压毒的药最后还差一味七星草。这药生长在极寒处的悬崖绝壁,不易找。
不是没货,有一家药铺的后仓里有,但药贵到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一株。
颜水心从黑衣尸首上搜来的四锭五两的银子与十个铜板,现在用得一共只有十三两多三百五十个铜钱了,哪来的一百五十两?
她借着买药的功夫,借茅房,进了那家药铺的后院查看。
原本想偷药的。药仓门外守着四个伙计,她也不是没办法弄昏这些人,而是听到有一个伙计说,千万要看好药仓,不然药丢了,老板会让他们赔,要养老小、赔不起的。
颜水心不是圣母,实在没办法,为了萧夜衡,也要偷的。
但是,弄昏四个人,似乎很麻烦。可以另辟途径。
自古,有一个地方,是很有钱的。
颜水心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些磨好的药粉,自配迷、药,听到路人在聊柳树街开了多间青楼,怡红院的头牌红玉姑娘那叫一个国色天香什么的。
她向路人问了柳树街的位置,转悠一圈,悄悄从后巷翻墙潜进了怡红院。
大白天的,后院环境花红柳绿,环境好,还有六个看守的龟公守在一间房前打着呵欠。
前方一幢三层的楼房造型雅致,估计那就是青楼的主楼,看外观就能猜到里面装修很好。
院子里晒着很多姑娘的衣服、绣帕。
颜水心没心思逛主楼,只觉得后院其中一间厢房看门的竟然有六个人,里面估计有大量财物。
借一棵屋边的大树,悄悄爬上房顶,她趴在房檐边,趁没风的时候,纸包的药粉从六个龟公头上的房顶撒下。
等六个人都昏倒了。
她马上从房顶先跳攀到一旁的大树上,再滑下地。有了微薄的内力后,攀爬什么的,事半功备。跳跃的程度也比一般人高很多。
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房,发现房间里布置得很豪华,好几个高大的花瓶摆在墙角,木桌椅家具一看就是很值钱。
她环顾一眼,见床上躺着一个卸了妆正在睡觉,相貌上乘的中年妇女。
再看木制衣帽架上挂着的那种大红镶黑的衣服款式。不用猜了,这女人是这家妓院的老鸨。
颜水心指间弹了点药粉进女人鼻腔,让她睡得更沉。
她开始飞速在房间里翻找,发现柜子里有很多值钱的首饰。拉开一个抽屉,里头装了金锭、银钱、银票、珍珠、玉……加起来乱七八遭的一抽屉。
这有点像是这妓院昨天挣来,还没来得及点算。
怎么感觉就是她弄走一小部份,老鸨也未必会发现?
颜水心不想把事情搞大,迅速拿了几张银票,几锭黄金、白银、碎银。
在袖袋、怀里分别藏好。
药效下得不重,龟公与老鸨很快会醒来,她不耽搁半刻,立即翻窗而出。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老鸨卧房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一名龟公骇道,“秦嬷嬷,不好了!您快看有没有丢财物!”
跑远的颜水心从来时的路翻墙而出。
大白天的,青楼是夜生活,基本都在睡觉,警惕性低,肯定没想到贼会白天来。
即便对方开青楼,钱来的快,颜水心也不想偷。大不了,让萧夜衡将来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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