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全已做好大锅饭菜,她灵机一动,“郑爷,您受了伤,得好好歇着,我帮您送去吧。”
郑全巴不得,便同意了。
颜水心趁郑全不注意,将萧夜衡需要的那包药搁在了桶底,把一锅煮熟的米饭装进桶里盖上去。
出门前,她从袖袋里拿了之前偷藏的一包三七粉,递给郑全,“郑爷,这是三七粉,您兑温开水冲服,一天三次,每次二钱,对您的伤有好处。我问王莫讨来的。”
“王莫那狱卒算什么,监医室的药又不是他的,哪管他同不同意。”郑全不屑地接了句,满意点头,“不过,你还算有心。晚上的菜,我给你留一个鸡腿。”
“那多谢郑爷了。”颜水心高兴地拎着一桶饭与一桶菜出了门。
囚牢里的生活实在憋屈难忍,还得处处小心自己的脖子。
不饿死就不错了,肉更是奢侈中的精品。颜水心是真的有点开心,吃多了水煮青菜,晚上兴许能偿一口肉呢……
是时候祭惦一下她快快淡出鸟的嘴巴了。
走过一片空地,她刚到牢房的大门外,牢头孙成正好拥着一个女囚从里面出来。
“站住!”孙成朝她厉喝了一声。
颜水心自然是定住脚,低着头,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差爷有何吩咐?”
“抬起头来。”牢头孙成的声音浑厚而有几分严厉。
她依言,竖起了颈子,露出一张满是痘痘的面孔。
同时也看清,孙成那个中年国字脸大胡子,他怀里抱着那的女人长着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妆容,合身的囚衣挡不住身段的阿娜,指甲涂着红色的丹寇,纤纤十指白而显眼,一眼看去,真的非常美丽。
颜水心几乎不用猜,都知道这女人就是原书的女主夏初雪。
因为只有她在牢里还能光鲜亮丽、有化妆品可用。
当然,这都是睡出来的。
颜水心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飞出了关于夏初雪与孙成等男人滚床单的画面。
那可是相当香、艳啊。
原书的作者水平差劲,写那档子事,倒是一流。
能让你看书都如同身临其境。
“长得倒是够丑陋。”牢头孙成瞅了眼颜水心,捏了把怀里的美人,评价:“初雪,还是你漂亮。”
“谢成爷夸赞,雪儿愧不敢当。”夏初雪娇羞地将小脸埋进他怀里,惹得孙成哈哈大笑。
孙成的目光复又带几分探究地落在颜水心身上,“听说你是药神司马敬的嫡传弟子,王莫与郑全的伤是你治好的?”
“是。”水心点头。
“本爷在朝堂、江湖上,路子都算广的。怎么没听过药神还有徒弟?”孙成几乎可以肯定,沉下脸色,“你冒充的?”
颜水心也不慌张。反正药神已经挂了,死人又不会跳起来指责她说谎。她心里这么想,嘴上继续瞎掰,“师傅他老人家生前向来低调,不喜张扬。我对他老人家敬意深重,又怎么会冒充呢。”
“听闻司马药神倒确实是个怪人。”孙成似在思量着什么。
颜水心扫了眼孙成的脸与脖子、手背……裸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过敏红点,猜他是在想,要不要让她治疗?
孙成忽然转了个话峰,“你去了监医室,可有偷东西?”
“小的没有。”颜水心连忙摇头。
“你说没有就没有?”孙成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她走近,如同恶虎逼羊,“老子给你搜搜身,就清楚有没有了!”
颜水心的胆子都吊了起来,一步步向后退,“差爷……”
不要。
两字,她没有说出口。
因为她通过偷听狱卒说话,清楚孙成这人,女囚越说不要,他越会用强的。
牢里的女囚据说除了她,差不多都被孙成享用过了。
她可不要给这恶男人摸。
眼前孙成的咸猪手向她招呼过来,眼前就要碰到她身上。
她灵机一动,撩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截虽然白,却满是污垢的手臂,“差爷,小的几个月没沐浴了,浑身臭的很,怕是脏了您的手。”
孙成果然嫌恶地退开两步,搂紧怀里的夏初雪,在她面上亲了一口,“还是雪儿香。”
指了指颜水心,“你去搜她身。”
他做为牢头,警惕性自然比狱卒高。
这女人这些天又是洒扫,又是出入厨房、监医室。
如果身上带了刀具什么的,会带来危险。
夏初雪向颜水心靠近了两步,掩着鼻子嫌弃,“成爷,她好臭,人家能不能不要搜?”
颜水心可不管夏初雪什么态度。牢里活着,不受皮肉之苦,是关键。
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叫你搜,那么多废话!”孙成脸色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夏初雪只好在孙成的注视下,将颜水心全身上下搜了个遍,“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颜水心忖着,还好事先将给萧夜衡的药埋在了装米饭的桶底。
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倒还算安份。”孙成搂着夏初雪想走人。
初雪一把扯住他,娇娇指控,“成爷,您偏心!”
“哦?”孙成挑起她的下巴,色眯眯地问,“我怎么偏心了?”
“颜水心一个女囚,可以自由出入牢房,我是您的女人,却不可以……”初雪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孙成脸上倒有几分疼惜,“赵杂役病了,她一个丑奴代做杂活而已,这你都吃醋?难道要跟她换?”
“奴家可做不了粗活。”夏初雪连连摆手,在他旁边咬耳朵,“人家也想自由出入牢房……”
“像什么样子!”孙成凶瞪她一眼,“你以为爷宠你了,你就能拿乔了?”
“雪儿不敢。”夏初雪连忙在他怀里撒娇,“您别生气嘛。”
“老子也是怕放你出来,别的狱卒想玩你。你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哪个男人不想分一杯羹。”
“就知道成爷最疼我了。”
二人搂搂抱抱地向狱卒住舍的方向走去。
颜水心见二人走远,才继续拎着两个装饭菜的木桶进了大牢。
照例在狱卒值班室拐角的没人处偷吃饭菜,然后才去给牢犯打饭菜。
先从右边排牢的最后面几间开始打,绕了小半圈,到给萧夜衡打饭菜的时候,她用大圆勺铲了装饭的桶底下的药包混着饭,递进铁栏内的瓷碗里。
萧夜衡冷沉如冰的眸光先是惊讶地瞥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将药包藏进了袖袋。
颜水心若无其事地帮他添了满满的二碗饭菜,以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凑近牢栏的间隙,低声说,“多吃点,晚上……有你受的了。”
她的声音如天籁般悦耳,水漾的宁和。
萧夜衡英俊的右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