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只是万寿节庆贺活动的开始,第二日,宫中又要举行马球赛。
参赛者由大梁皇子及外宾中善打马球者组成,主旨是为了促进友谊,输赢倒不是最要紧的。
大皇子萧景明,三皇子萧景赐及从天竺,柔然等国中选出的高手组成龙队,萧景曜率领四皇子萧景瑜,党夏王子李元任,及来自大理国的能者组成虎队。
马球是极为精彩的赛事,除过帝后亲临,皇室宗亲及朝中文武大臣也得以前来观赛。
帝后嫔妃坐在观景台中央,裴秀珠与姐姐裴秀锦,几位郡王妃以及那位大理国使臣夫人坐在右侧,旁边则是几位公主,包括那位高丽贞姬公主。
不知是不是觉得上次“中毒”的乌龙事件丢了面子,和乐长公主罕见的没有现身。
今日看客们除过观赛,还有一样乐趣,便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赌球”。
赛前?,有太监端着银盘在观景台间游走,有兴趣的便可以在盘中搁下?银钱首饰等,象征性的支持一下?自己信任的队伍。
就算输了也无妨,不过凭添乐趣,无伤大雅。
龙虎两队中,魏王尚文,肃王尚武,平素都没怎么听说二人善打马球,倒是三皇子萧景赐是出了名的皇室纨绔,吃喝玩乐不在话下?,很有赢的希望。
于是,除过帝后为了表示公平没有参与,大多数人都押了龙队赢。
裴秀锦身为魏王妃,无论如何,还是押了自己的夫君赢。
裴秀珠则毫不犹豫押了虎队。
四公主萧如兰掩唇笑道,“就算明知虎队没有胜算,二嫂也还是全力支持二哥,真是情比金坚。”
裴秀珠,“……”
一时竟分辨不出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损萧景曜?
当然,她自认得给自家夫君撑面子,便回四公主道,“比赛还没开始呢,焉知虎队会输?”
四公主咳了咳,“那等会儿看看?吧。”
语罢又问身边的安贞姬,“贞姬公主想押哪一队?”
安贞姬面纱底下?的脸蛋笑了笑,道,“我也押虎队。”
说着取下?手腕上的玛瑙镯子,放在了虎队的银盘里。
众人都有些意外,裴秀珠也暗自挑眉,这高丽公主竟这么?有眼光?
不会……真的看?上了萧景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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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锣响,场中比赛开始了。
今日观众众多,初时赛况就激烈起来,三皇子萧景赐一路在场中灵活穿插,很快进了第一个球,看?得出来是真的玩得很溜。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萧景曜及党夏三王子李元任居然紧跟着进了两个球。
想来这该是他们经常骑马,有着极强控马术的原因,才叫球场宛如沙场,极其灵活。
而虎队中的四皇子萧景瑜虽然微有些胖,但身形魁梧,正适合防守,宛如一座大山,叫萧景赐好几次都没寻找进球的机会。
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一直势均力敌,如此一来,场面也就更加精彩了。
众人目不转睛顶着赛场,尤其那些投龙队胜的,眼看虎队如此强大,渐渐都在心间打起了鼓。
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萧景赐居然体力不支起来,动作慢了不少,屡屡叫虎队截了球去。
而魏王萧景明一向没什么?建树,虎队抓住机会,接连进了三个球,叫比分一下?现出了差距。
三皇子萧景赐越来越不行,没了他领头,龙队渐渐由进攻变成了防守,到最后,防守也崩溃。
只听锣声一敲,比赛结束,虎队完胜。
场外响起了喝彩声,押对的人们是真心高兴,而押错的人们,强撑着体面的笑容,暗地里心内在流血——
【娘嘞,我那天山玉佩可值几千两银子啊!】
【早知如此,就不把我那金簪投进去了呜呜……】
【龙队看?着光鲜,实则草包一堆,还我那祖传的玛瑙戒指啊!!!】
……
裴秀珠则看?着赢来的胜利品两眼放光。
这么?多宝贝,发财啦!
哦对了,等?会儿皇帝还会赐赏赢的队伍,她的夫君必然有份,真是喜上加喜啊哈哈!
她兀自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没发现危险临近……
——比赛结束,参赛者下?马出场,场内围栏打开。
然就在这时,却有一匹马忽然受了惊,在场内冲撞起来,致使其他马匹也都乱了阵脚,纷纷在场内狂跑乱窜起来。
当然,事发突然,根本没人发现,此事乃是有人故意为之。
情况愈演愈烈,有几匹马居然从打开的大门里逃出,没头没脑的直冲观景台奔去。
“护驾!护驾……”
观景台立时乱了起来,侍卫们纷纷涌到皇帝面前,生怕马匹冲撞到了圣驾。
因着情况紧急,加人手有限,其余的位置却出现了缺口。
尤其裴秀珠的方向,眼看正有一匹疯马直冲而去。
一时间惊叫连连,众人只当要血肉飞溅。
哪知关键时刻,却见一道身影骑马飞出,手握套马的长杆,一下?将那匹疯马套住,又使出大力来拖拽,青筋暴起,紧紧不放。
彼时,裴秀珠离那匹马不过半米远,那一瞬间马蹄高抬,如若落下,定要砸到她的身上。
饶是再怎么没心没肺,此时的她也是怕了。
甚至本能的闭上了眼,直等着疼痛降临。
哪知耳边只听一声刺耳的嘶鸣声,随后,马蹄落地,却并未踏到她的身上。
裴秀珠迟钝的睁眼,只见萧景曜紧紧拉着套马杆,硬是凭着自己的力气将那马拉向了另一边。
这一刻,她惊诧,惊喜,甚至有些想哭。
然而没等反应过来,却又有另一匹马奔向观景台,眼看着,就要冲向那几位公主而去了!
而此时,萧景曜还紧拉着手中的套马杆不敢放松,余光瞥见一旁,却见党夏三王子李元任正在不远处,遂忙道了声,“辛苦李兄!”
原本想当吃瓜群众的李元任,“……”
说时迟那时快,却见一条绳索从天而降,稳稳套住了马头,而绳索的另一端,则紧紧攥在李元任手中。
他甚至未如萧景曜一般骑马,只身站在地上,就叫疯马动弹不得了。
迟了一步的魏王萧景明,“!!!”
而见此情景,有幸躲避过一劫的公主们,却都惊艳于李元任的英姿……
这样的男人,太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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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的大门被重新关上,又有侍卫们陆续赶来,控制住了已经逃出来的马,总算叫场面得到了控制。
如此情景,此地已是不能久留,众人只得赶紧起身,去到了举办午宴的流云殿中。
奖依然是要颁的,皇帝论功行赏,获胜的虎队每人都捧着丰厚的奖品谢了恩。
待众人回到座位,却见四公主萧如兰忽然起了身,娇羞向皇帝道,“启禀父皇,今日多亏党夏三王子相救,否则儿臣等必定要被疯马冲撞了,请您替儿臣感谢三王子。”
皇帝闻言颔首,看?向李元任道,“三王子英勇无畏,朕确实该感谢你。”
李元任潇洒摆手,“陛下?不必客气,我们两邦交好,本人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好一番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又令皇室一众情窦初开的公主们目露星光。
酒宴开始,席间歌舞缤纷。
裴秀珠斟了杯酒,双手奉向身边的萧景曜,郑重道,“刚才多谢王爷相救,如若不然,方才妾身只怕要葬身马蹄下?了。”
萧景曜嗯了一声,却挑眉问道,“只这一杯酒?会不会有些单薄?”
裴秀珠朝他眨眼,“等?晚上回府,妾身再给王爷做好吃,烧烤如何?”
“可以。”
萧景曜颔了颔首。
裴秀珠继续吃饭,心间已经开始盘算起晚上的菜单了。
萧景曜看?了看?她,心间却忍不住暗想,经这一场,他对她而言,可要紧了些?
宴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裴秀珠根本没察觉,方才不过与萧景曜正常说话的情景,已经落入别人的眼中。
不远处,安贞姬挪开看?向二人的目光,举头饮了一杯酒。
——那女子不过看?来就长得漂亮些,这二皇子怎的对她这样好,居然还亲自冒险去救她?
话说回来,这样重情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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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肃王府后院飘起了炭火香。
如今天气已经凉了下?来,秋风习习,叫空气中木炭的香味就格外明显了。
这香气比任何提醒都管用,书房里,萧景曜一闻到,立时想起了中午宫宴上裴秀珠说要请他吃烧烤的事。
虽则她还未叫人来请,咳咳,他已经坐不住了,遂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出了房门。
一路闻着炭火香前?行,待到时,只见院中已经码放好了许多成串的食材。
豆腐干白白嫩嫩,羊肉颜色鲜红,长茄子紫莹莹的皮上还沾着水珠,一瞧就十分新鲜。
这些食材他之?前?已经尝过,比较新奇的是,一旁还摆了十几只已经开了壳的河蚌,均已开了壳,露着白嫩的蚌肉。
裴秀珠正从小厨房里出来,身后的红豆手上端着圆盘,竹签上串了许多卷状物。
见他到来,裴秀珠先打了个招呼,萧景曜好奇道,“河蚌也可以烤着吃?”
“天下一切皆可烤,”
裴秀珠笑道,“王爷等会儿就知道了。”
说着便挽挽袖子去到火炉边开烤。
牛羊肉串在碳火上翻滚,不多时,便滋滋冒油,此时撒上秘制她的“独家秘制”烧烤料,奇异的香味顿时飘满了院子。
这次,萧景曜学聪明了,知道守在在火边等?,如此待肉串烤好,便可直接从火上拿起来吃。
唔,滚烫的羊肉块吸足了炭火及调料的香气,鲜嫩多汁,一点也不腥膻,萧景曜吃完一串,察觉出与从前不同的味道。
——肉香中除过他已经知道的“孜然”,还多了些芝麻,花生碎及胡麻碎,混在一起,叫肉块中充满坚果的香气,格外浓郁。
他竭力隐忍,才没把肉串全吃进肚子,给裴秀珠留了一半。
不过豆腐干,茄子等?素菜也烤好了,他正好可以换换口味。
剖开的茄子上撒满了蒜蓉,经过炭火的熏烤,变得蒜香扑鼻,因着调料里干果碎的加入,味道与他上次品过的还要好些。
豆腐干外酥里嫩,炭火香调料香伴随其中,亦是十分可口。
最妙的,要属他方才看?到的那些卷状物。
经过炭火炙烤,其外皮已经变成微黄,萧景曜咬下去,才品出那竟是豆腐皮。
而里面……是芫荽。
不错,一根根烤熟的芫荽折在豆皮里,香味更加浓郁,与酥脆的豆皮搭在一起,混着孜然芝麻等香味,直叫人欲罢不能。
萧景曜平素就喜欢芫荽的味道,这种做法实在叫人过瘾,连吃三根也兴致不减。
哪晓得正在此时,今晚的重头戏上场了。
方才叫他感觉新奇的河蚌,此时冒着滋滋热气,散发着浓郁的鲜味与蒜香,来到了他面前。
裴秀珠小心提醒,“这个有些烫,王爷小心。”
萧景曜颔首道好,学着她的样子,小心端起一只河蚌,然后用筷子挑起上面的蚌肉,放进口中。
唔,鲜香十足,细嫩的蚌肉中渗透着熟蒜的辣香,叫人十分开胃。
吃完河蚌肉,只见裴秀珠小心捏起蚌壳,将其中的汁水倒进口中。
萧景曜也赶忙学起来,立时察觉到四个字,鲜美至极。
果然,天下一切皆可烤,实在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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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宫中暂时没有庆典活动,萧景曜不必应酬外宾,留在府中查看此前的黄河沿岸防洪筑堤的进展。
眼看日头高升,管家忽然送来一封信函。
信函的出处是今次外宾使臣所在的驿馆,打开后发现,写信人是高丽使臣崔金钟。
崔金钟在信上道,有极为要紧的事要向他禀报,但因不便公开现身,特邀他去城中茶楼“临江轩”一坐。
萧景曜看?过信后,初时并未打算动身。
——以他的身份,私下?会见外邦使臣,如若叫人发现,便是一桩罪过。
左长史邹延想了想,却谏言道,“听闻高丽近年来备受东倭袭扰,此次与我大梁交好决心不小,如若能与他们联手对抗东倭,应是不错的机会。”
此话也有道理,萧景曜倒也一直想解决沿海倭寇之?乱。
于是想了想后,便起身换了身便装,出门去赴崔金钟之?约。
一路来到临江轩门外,大街上行人如织,他一身玄青锦袍,看?上去俨然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虽然模样依然清俊,但到没有身着蟒袍时扎眼。
崔金钟也更了便衣,正在门外等?他,一见他到,立时上前?亲迎,入了店中。
说来也巧,荣安县主今日出门,正要在临江轩对面的首饰铺“凤翔阁”落脚。
等?待车夫停车的功夫,荣安无意撩帘望了一眼,正瞧见萧景曜与崔金钟踏进店中的背影。
旁人便装,她或许并不能认出,但她与萧景曜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再熟悉不过。
加之?,一旁还有他的马车,虽看来与寻常人家的马车没什么?不同,但她认得出他的马。
荣安有些奇怪,以她的了解,萧景曜可并非经常微服出入茶楼的人。
难道……他这是专程来见谁的?
想了想,她低低吩咐了丫鬟一声。
丫鬟点头,先下?了车,悄悄溜进了对面的临江轩。
过了一阵,又悄悄折返,在她耳边低声禀报道,“店中伙计说,今早有几位异国人士订了雅间,似乎是高丽的,其中有女子。”
女子?
荣安一顿,忽然想到了一人。
须臾,她又低声嘱咐了丫鬟一句,丫鬟应是,忙又去了。
~~
萧景曜一路随着崔金钟进了临江轩三楼的雅间。
奇怪的是,待进了房中,崔金钟未与他说几句,却告退了。
他正疑惑,房中屏风后却响起一阵伽倻琴的声音,弹奏的是异国之乐。
须臾,又出来几名婢女将屏风撤走,便露出了弹琴人的模样。
是一个女子,身着高丽裙装,以薄纱遮面,仅露出一双眼睛。
萧景曜认了出来,这是那位高丽公主。
这女子,卖的什?么?关子?
他先不动声色。
只见对方拨拉了几下?琴弦,渐渐忽然停了下?来,起身向他行了一礼,道,“高丽安贞姬,见过肃王殿下。今日冒昧请殿下来,是为了感谢您昨日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萧景曜心间挑眉,面上淡然道,“公主言重了,昨夜救你?的并非本王,怕不是认错人了?”
安贞姬只缓缓道,“昨日若非殿下及时叫那党夏王子出手,我们必定会遭殃,殿下当然是我的恩人。”
语罢不等?萧景曜回话,又道,“当然,今日我也有些十分紧要的话要对殿下?说。”
萧景曜哦了一声,“什?么?话?”
安贞姬请他到一旁入座。
他顿了顿,才挪步过去。
桌上已经摆好了酒菜,萧景曜扫过一眼,见都是高丽特色。
咳咳,看?着碗碟众人,实则多数是腌菜。
当然,这并不是重点。
才一坐下?,他对面的安贞姬竟然摘了面纱。
他避之不及,瞥了一眼,见其的确有几分姿色,但,并不足以令他为之所动。
萧景曜收起目光,再度问道,“不知,公主有何话要对本王讲?”
安贞姬却不紧不慢的执起酒壶斟酒,推至他面前,道,“这是我们高丽的人参酒,请殿下?品尝。”
萧景曜没有伸手,甚至没看?酒杯一眼,只淡声道,“抱歉,本王一会儿还有事,眼下不便喝酒。”
安贞姬见状一顿,这才终于道起了正事。
“殿下该知道,我此次来大梁,是为了与贵国和亲。”
萧景曜没有说话。
安贞姬只好继续,“我与殿下?实话实说,打那日第一眼见到殿下?,我就知道殿下非常了不起。”
出于礼貌,萧景曜终于回了一句,“过奖。”
安贞姬似乎受到了鼓舞,继续道,“从那天起,殿下就进了我的心里,不怕殿下笑话,您就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想嫁的男子。”
“我想嫁给殿下。”
话说完,她抬眼看向萧景曜,毫不掩饰目光的火辣。
——虽只是从宗室中选出的公主,但就凭她的相貌,从前国中不知有多少男子对她心怀情愫,然为了实现心间更远大的目标,她狠心舍弃眼前,来到这遥远的大梁。天下男子无不贪恋美色,她今日如此一番倾诉,料想他该会松动的。
哪晓得待她说完,萧景曜神色却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淡声道,“本王家中已有贤妻,恐怕配不上公主如此念想。”
安贞姬忙道,“我知道殿下与王妃伉俪情深,王妃美丽,又是贵国丞相之女,实在令人羡慕,若能嫁给王爷,我甘愿居于王妃之?下?。”
萧景曜笑了笑,而后,一本正经道,“就算公主愿意,本王的妻子也未必愿意,再说,本王才刚成婚不久,也并不想染指别的女子。”
语罢,竟要离开的样子。
安贞姬急了,又道,“殿下请三思,我的背后可是整个高丽!是可以助你登上皇位的。”
助他登上皇位?
萧景曜微微一顿,而后,却忽然笑了起来。
“陛下?龙体康泰,我大梁暂时不会立新君。再说,无论将来谁登极,都是我大梁自己的事,外人应该插不上手。”
安贞姬一顿,没等再说句什么?,他却径直起了身。
“本王还有要事,今日感谢公主款待,告辞。”
语罢便大步迈出了房间。
安贞姬一怔,目光垂落在刚才他丝毫未动过的酒杯上,不由攥起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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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日头高升,已经快到晌午。
正所谓山珍海味吃多了也会腻,今日难得不必去吃宫宴,裴秀珠正打算亲自动手做点小吃换换胃口,哪知却忽然收到娘家来的消息。
道是母亲忽然不舒服,请她赶紧回去看看?。
裴夫人身体一向不错,乍听这消息,裴秀珠吓了一跳,赶忙坐上马车往娘家走。
听说萧景曜方才也出了府,她便同管家交代了一声,叫待她向萧景曜说一声。
一路匆匆,待走到铜雀街时,眼见的红豆忽然向她禀报,“主子,那不是咱们府上的马车吗?”
裴秀珠闻言向外看?去,见对面来了辆马车,虽没挂着肃王府的牌子,但确实是萧景曜微服时乘坐的。
她正奇怪,下?一秒,那马车里的人看见了她们,忽然叫车停了下?来。
对方撩开车帘,竟然果真是萧景曜。
正意外着,萧景曜问她道,“你?怎么在这里?”
“妾身的母亲不舒服,妾身正打算回去看看?,”
裴秀珠也顺口问他,“王爷怎么在这里?”
却见萧景曜微微顿了顿,道,“正打算见党夏王子。”
裴秀珠哦了一声,却见他打自己的马车上下?来,登上了她的马车。
“本王同你?一起去看?看?。”
——如若今日有人跟踪,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开脱。
裴秀珠一愣,“您不是要去见党夏王子?”
萧景曜咳了咳,“方才得到消息,他这阵子不在驿馆。”
裴秀珠心间着急母亲,倒也没多想,只哦了一声,令马车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二人终于到了丞相府。
裴秀珠直接踏进了府中,所幸她今日与萧景曜都穿了便装,没有引起大动静。
萧景曜一直跟着她,待见到裴夫人,却见对方好好地在堂中看账本,根本没有不舒服的样子。
知道他们的来意后,裴夫人一脸奇怪道,“臣妇并未得什?么?病,也并未叫人去王府送信啊。”
裴秀珠也懵了,“那是谁要骗我跑这一趟?”
萧景曜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裴秀珠是被骗出来的,那方才街上与她的“偶遇”难不成也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看?来要好好查一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王:本王是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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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不爱吃香菜的同学请见谅哈,作者君是虔诚的香菜党,真的最爱吃豆皮香菜卷了(口水)!!!
依然有红包么么啾~~